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更何况他养的这只还是个装狗的狼。封玺一口浊气堵在嗓子里,最后还是没能吐出来,不咸不淡地问他,“你哪里来的自信觉得我会同意?”
两人姿势怪异,陆南渊但凡现在抬一抬胯,就能轻而易举将性器插进先前造访过的那个温柔乡。但他们现在却少了那种暧昧的感觉,哪怕赤身裸体相对,也像衣冠整齐在做普通交谈。
“我平时太给你脸了?”刚起的那些心疼劲儿瞬间被陆南渊的话搅和到消失得一干二净,该生的气还是要生,否则他这个S的颜面都扫地上了。他不仅表情变了,声音也冷下来,“从开头到现在,你犯的错还数得过来么?没让你把尿出来的舔干净,就已经是对你够仁慈了。”
这话说出口,还好没把自己先恶心到起鸡皮疙瘩。但他了解陆南渊,这人和先前那些知道自己有发怒征兆都提前瑟缩着跪下求罚的人不同,说好听点就是铁骨铮铮,说难听些就是倨傲无礼,欠虐。
“鞭子就在外面,您现在可以去拿来抽我。”被提起不愉快的事,陆南渊也面色沉沉地看向他,“只要您开口下令,我就任您鞭打,皮开肉绽也不会喊停。”
听到那四个字,封玺不由得皱起了眉。光是想着那种奄奄一息浑身浴血的画面,他就心里膈应得很。
陆南渊可不知他到底在想什么,“或者您只要告诉我,您不愿意和我做爱,那我就不会再继续。”
“你搞错了。”封玺眉蹙得更紧了,“我愿不愿意和我现在想不想是两回事。就刚刚的事情来讲,你射精的控制权在我的手里,而你做到严格遵循我的命令了吗?换做任何一个奴我都会立刻把他们丢出去,别给了你惩罚,我有意掀翻这件事,你却还不识好歹地惹我重新发火,明白么?”
陆南渊没吭声。
他周遭的低气压似乎更明显了,好比一腔热血忽然被人迎头扑灭,有些失魂落魄,却强撑着不表露出来,“明白了。”
见他这副模样,封玺克制的火气还是没收住。他猛地抬手推了男人一把,拉开了双方原本肌肤相贴的距离。身体温度比周围空气要高一些,中间产生空隙后,偏冷的气流立马填补了空缺,带走了身上对方残留下的那点余温。
“陆南渊。我掌控你的欲望,你向我上交权利和控制,这本来应该是很愉快的事情。你不要总搞得我好像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这变成你在逼着我去接纳你的感情。”
“……”陆南渊低下头,“抱歉。”
又来,又道歉。封玺几乎都要咬牙切齿了。他对陆南渊是有好感的,这点他并不否认。但是目前的这点好感还不足以让他现在就抛弃S的身份,自降身段去尝试一段不知是不是对方一时兴起的感情。
他知道他们很合拍,哪怕冲突不断,但陆南渊是他最喜欢的一个奴。他们的合拍来源于生活上,或许也有一部分原因因为这是唯一一个与他共同起居的,也是唯一一个私奴,他多少带着滤镜去观察对方,但短时间内的高契合就是最有力的证据。
“再和我道任何一次歉,我就默认你想收回做我的奴这句话。”
“……我没有这个意向。”
“最好是这样。”封玺稍作放松,打开了被关上的花洒。水流重新冲刷在肌肤上,见陆南渊还站在一旁不知所措,他心里叹口气,片刻后还是向前伸去一只手,“过来,小狗。”
陆南渊从善如流地靠近他,顺着那只手将人重新抱进怀里,好像刚才一切的不愉快都没有发生过,他们随时都能撇开那些不想要的记忆重归于好。
“和我撒个娇。”封玺拍拍他的背,“就现在。”
这恐怕是陆南渊最不擅长的事情。突然接到这么个命令,他从低气压中脱离而出,瞬间变得局促起来,“我?”
“不然呢?还要我给你示范啊?”
陆南渊抿着唇,思考了许久,才弓下腰用潮湿的发顶蹭过封玺的脖子,来回两下,动作僵硬得像是没灵魂的机械产品。
“行了,我原谅你了。”封玺也没笑话他,将他笨拙的姿态尽数接纳,“洗完澡去重新开个房间,今晚在这里睡一觉,嗯?”
知道自己又被放过一码,陆南渊摸上来吻他的唇角,声音里带了点柔情意味,“都听你的。”
“突然变这么听话呀,刚刚你的气势呢?”封玺笑着揉他的脸,“早知道要都听我的,我还至于和你置气么?哟……正和你讲道理呢,怎么又硬了?别人硬不起来是病,你这软不下去别也是有什么毛病吧,不如明天等你下班带你去男科医院查一查?”
气氛被他一句话带得缓和一大半,陆南渊紧绷的手指松了松,总算敢往他腰上搭了。察觉到封玺正用膝盖轻轻磨蹭自己的阴茎,陆南渊低头继续来亲他,“不用管它。”
封玺这才笑出声,专心和他接了个吻,直到有些缺氧不得不停下时才说,“至于和你做爱,我是愿意的,不然你怎么能上我的床?你不要老是明知故问,费我口舌。”
陆南渊嘴角也带了点弧度,埋在他颈间嗅了一口,“这就够了。”
这张床明显已经不能睡人了,哪怕是封玺这种自认为不要什么脸皮的人,洗完澡后出去看到那一副狼藉的场景也有些不知道视线该往哪里放。
两人去楼下前台重新开了一个房间后,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明天不用上班了?不想睡的话就出去夜跑。”身旁有一个总是翻来覆去的大狗,封玺不耐地催他。
陆南渊的确不困,倒不如说现在精神得很。像是不安分至今都是为了得到一声责备,听见封玺的声音后,他这才老实下来,前胸贴着后背地紧跟着闭上眼,“明天要喊你起来吗?”
封玺在他怀里转了个向,换成了面对面的姿势,只嗯了一声。
陆南渊在他发顶亲了亲,将人抱牢了,“睡吧。”
封玺又做梦了。
梦中场景依旧是那个潮湿的巷子,拎着画板的他正匆匆往家里赶,走到路程一半时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干净的衣服被地上的淤泥弄脏了,画板从手中滑落,完成的作品被按住他的陌生人毫不怜惜地留下一个漆黑的脚印,一切的一切都朝着不好的方向发展着。
这是他的梦魇。
他无力阻拦梦中那个对他施暴的人,也只能听见自己无助地哭出声,明明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他却始终只能站在局外人的角度去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复体验着,直到那个熟悉的脚步声响起,破开他周遭的昏暗,将他从中拯救出来。
但这一回他没有等来脚步声,似是一恍惚间,眼前的血色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浓雾,浓郁到将整个巷子都笼罩起来,分不清道路和墙壁。黑暗逐渐被奶白色的光所驱逐,宁静代替了喧嚣,在路的尽头处有一个背对着他而立的陌生人。
他听见自己用那种细软虚弱的声音问着:谁在那里?
陌生人转过了身。
他动不了,说不出话,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人一步步靠近自己,然后俯身在他额头上落下一个羽毛般轻柔的吻。
封玺赫然睁眼。额头湿漉的感觉还残留着,空调不知什么时被关上,窗外温凉的风窜进来,将他的意识又吹晴明了几分。
“主人早安。”陆南渊的吻还在继续,这是他一直以来的叫早流程,从头往下,直到封玺喊停才算结束,“是做噩梦了吗?你刚刚说梦话了。”
封玺揉了揉已经挪到胸口的那个脑袋,声音还有些发哑,“我说什么了?”
“一直在喊‘不’。”陆南渊整个人都埋在了被子里。他舔了舔眼前的那颗乳头,没多停留,顺着胸膛一路向下,舌尖在腹部游走几圈,将晨时挺有精神的半勃性器含了进去,吞吐几下直到它完全硬起来,才问道,“要停下吗?”
“又和我耍花样?”封玺懒散地抓着他的头发,将他那张嘴压向自己的阴茎,“继续,你知道这种时候我不会喊停。”
陆南渊顺着他往下按的力道张口将整根含入口中,两只手手也分别揉搓着阴囊和会阴。早上的身体性欲高涨,又足够敏感,封玺没被口多久就隐隐有了射意,舒服地直哼哼出声,眯着眼把人从下方往上拽,“够了,上来。”
陆南渊在腿根留下一道红痕,这才从被子里钻出头,“时间还早。”
封玺似笑非笑地睨他,“你是想说故意这么早喊我,是别有目的?”
“您让我上来,难道没有这个意思吗?”陆南渊捏捏他的腰,追过去吻他的唇。封玺皱了皱眉,明显是嫌弃对方嘴里含着的味道,但很快身体追寻快感的本能就占了上风,也不再计较那么多了。
陆南渊是有所顾忌的,如果封玺现在伸手推拒或说任何一个不字,那么他就不会再继续,而现在对方依旧在迎合他的亲吻。他揉了一把青年的臀瓣,手指沿着对方的身体肌理向下一阵摸索,在已经接纳过自己的穴中简单扩张一下,湿漉的唇紧接着吻上对方微合的眼皮。
阴茎代替指节直直插入进来,睡觉前刚被疼爱过的地方毫无阻碍地接纳了侵犯,封玺忍不住缩紧穴口,没两下腿就被那双摸遍他身体的手用力分开了。虽然身上还盖着一层被子,但光听声音就能想象出下方埋着的究竟是怎样一副光景,无疑昭示着两人都已经进入状态。
“……好湿。”陆南渊动情地喘息着。
“我看你那张嘴又想被堵住。”封玺被他这一声感慨搞得耳尖都红了,半羞半恼,要害也掌握在对方手中,声音实在没什么威胁力度,没挨几下就哆嗦起来,“再快点,要射了……”
陆南渊却放慢了抽插的速度,顶着敏感点研磨不断,引得怀里的人穴道痉挛,“太快了不好。”
“你别太过分!”封玺在他背上抓了一把,却没起到什么作用。
陆南渊的唇顺着他嘴角往下滑,吮着他的脖子左侧吸一下舔一下,阴茎也不急着狠厉地抽插,只浅浅地动着。封玺的敏感点没人比他更清楚,没多久,青年的喘息声就变大了,缩着脖子想躲,直往他怀里钻,被操射一次后才抽搐着开口,“呜……受不了了……”
陆南渊顿了顿,看着他有些湿漉的眼角,将阴茎抽出后没急着离开,抵在湿哒哒一片的穴口磨蹭。身上盘着的那双腿也小幅度地蹭起他的腰,完全是不经意间的勾引,搞得陆南渊一时无法自持,抵着他的额低声问,“还要吗?”
“拔出去干什么,我说停了?”
简直理直气壮。
昨晚指责他那么久,现在倒还是他的不是了。陆南渊额角一抽,翻身坐起,将人抱坐在自己腿上,毫不停歇地自下而上抽插起来。两人交合处啪啪响着,原本就被撞得通红的臀瓣再一次受到密密的拍打,封玺难耐地低吟着,感觉半边屁股都麻了,双手环着男人的肩,上上下下摇晃着。
陆南渊眼睛锁在他身上,直到封玺被自己搞得哼哼出声,他才将对方两瓣唇含进嘴里,温柔地缠上去,身下毫不停歇,撞得肉穴水流不止,两人相融的体液四处飞溅,很快这一小片净土也被污染了。
被拿住命门的封玺现在哪里还受得住被他侵犯,单是揽在自己腰上的那只手温度传递过来,都令他身体打颤不止。
这种姿势没坚持多久就让封玺再一次吃不消,痉挛不断的小腹又酸又胀,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样。但他却贪恋着那种深入骨髓的快感,小声地低叫起来,“好棒……要死了……”
以往调教的时候,陆南渊最受不住封玺挑逗的话。现在这种简单的言语比不上先前他听过的那般色情,却也足以给他莫大的刺激和鼓励。他将封玺陷入情欲并着迷的情态看得一清二楚,一手按着他的臀瓣压向自己胯部,方便次次都入得更深,另一只手将他后背往自己身上压来,两人胸膛紧贴,顶弄间封玺的乳尖蹭过自己的肌肤,换来已经完全被操熟的肉穴更淫荡地收缩。
“吻我。”陆南渊气息乱着,凑近那张呻吟不断的唇边,将自己的送上去。他像是又恢复到了和别人谈条件时的状态,明明在进行着激烈的情事,缺又宛如坐在会议桌前,一点点抛出饵食来引诱对手上钩。
封玺迷迷瞪瞪地看他,动着手臂,白皙的手指抚上他近在咫尺的唇,刚一碰到便被男人张口含入了半边指节。像是被口腔的温度烫到了一样,封玺蓦地缩回手,又迎着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哼哼唧唧地挨过去探出舌头。
陆南渊第一次看见他这样。像是被操乖了,浑身都软绵绵的,所有重量都依附在自己身上,丝毫不懂得矜持,将所有最浪荡又最令人疯狂的一面全都展现在自己眼前,再也没有往日冷冽嘲讽的模样。
他想要的、喜欢的人就这么被他搂在怀里与自己肌肤相贴、承受着自己狂风暴雨般的侵入,让他感觉一颗心都被塞满了,这么久以来总算是满足了Alpha的掌控欲一回。
“快点……”封玺任他亲了一会,语无伦次地再次提醒着,“我要被你……嗯啊……操射了……又要……”
陆南渊根本顶不住他的一通乱叫。他不再多说一句话,双手抓住对方的臀肉,提胯奋力捣干着。快感越积越多,茎身和紧缩的内壁摩擦不断,让他那根正在行凶的家伙又胀大一圈,等封玺脱力地往后倒时,他追逐着压过去胡乱亲吻对方泛着潮红的身体。
封玺感觉自己马上要高潮了,不断地扭着身体调整姿势,脑子里浑浑噩噩,一时也不知是想迎合让快感更猛烈一些还是想要避开令他浑身战栗的进攻,腰向上弓的弧度却让肉棒瞬间进得更深,生殖腔误打误撞间再次被狠狠撞上,竟被男人的蛮劲顶开了口,半截龟头都埋了进去。
“呜啊——啊、啊……”像是被撕裂的疼痛让封玺惨叫出声,尾音发颤,隐隐却带着一点难以察觉的欢愉。后穴哆嗦着涌出水,胡乱甩动的性器没射出什么东西,委屈地吐出一点清液。
被紧紧吸附住龟头的陆南渊几乎同时攀上顶峰,咬着牙将阴茎抽出,强忍着没闯进生殖腔里成结。他蹭着封玺的腿,粗喘着请示,“主人……我想射……”
“……嗯。”
刚应一声后,大量的精液便射在了腰腹上。封玺还在痉挛的身体无力地瘫着,任由男人往身上留下淫靡的气味与痕迹。
虔诚的吻落在嘴唇上,陆南渊只轻轻摩挲舔舐着唇瓣,周遭全是令人脸红心跳的味道,但他动作间却不带什么情欲,像是每次封玺结束调教后给他的安抚。
封玺动了动手指,实在有些懒得动。他配合着咽下陆南渊渡过来的矿泉水,小半瓶下肚后才抗拒地别过脸,哑着声道,“不喝了。”
陆南渊亲不够似的,把他揽在怀里又不断地啄他的脸。封玺也难得放松了身心,事后贪恋Alpha的本能逐渐上涌,缩着脑袋把脸埋进陆南渊的颈窝里,任由对方抱着自己去浴室清理了。
“你公司是不是最近不太忙了。”眼见时间已经指向九点,陆南渊还没有丝毫着急着去上班的意思,封玺不由地问。
“嗯。”陆南渊点点头,替他将身上的衣服整理好,“就算很忙,我也会陪你。”
封玺笑了笑,不置可否,“那正好,邱项明给我发了邀请函,月中带你去金色海湾参加面具派对。”
“……面具派对?”陆南渊忽然有点不太好的预感。
“怎么,不想去?”
“那是什么地方?”
封玺十分简单地介绍着,“一家大型BDSM俱乐部,懂了么?”
“……懂了。”陆南渊下意识地皱眉,他本来就排斥这种地方,当初在蓝孟婆的时候他就不大喜欢那些人的视线,放到一个专业的圈内地方还不知会离谱到什么样。
“我给你拒绝的权利,在金色海湾里能戴面具的只有Dom,你会看见很多浑身赤裸跪着趴着的Sub,你确定要和我去,就代表你是我的Sub这件事会公之于众,所有认识你的人都会知道你臣服在我这么一个Omega脚下。”封玺是在认认真真地问他,“我不会强迫你,也给你时间考虑。”
陆南渊没怎么思索,“我去。”
封玺对他的回复毫不意外,却还是再三确认了,“你不必这么急着回答我,我说了给你时间。”
“已经考虑好了,我跟您一起。”
两人对视片刻,封玺弯着嘴角笑了,“好,那你最近可要好好表现讨好讨好我……毕竟圈子里多得是爱玩别人Sub的主。”
这是常事,有些S把M当做是自己的战利品,看到喜欢的想要的就会贴上去,不管双方合不合适,简直就是靠下半身思考的低等动物。
“没关系。”陆南渊在他面前半蹲下,双手搭在他的膝上,“打架的话,我不认为我会输。我只属于您,除非您亲自把我交出去。”
封玺笑出声,狠狠在他脑袋上揉了一把,“陆先生,你该上班去了。”
陆南渊拉过他的手在指尖上落了一吻,“在那之前,让我先送您回家。”
作者话说:不是我不更,是前几天搞那么多我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