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市区后才下午三点左右,路上封玺挑了个酒店订了个普通的大床房,和陆南渊放下行礼后休息了片刻便出了门。
还不到天黑,两人弃了车,按照路线导航慢慢往夜市一条街的方向徒步前行,等到天色暗下路灯亮起时,已经能闻到众多街摊食物混杂飘来的香味了。
每条路上的人都挺多,乍看过去全是一些学生模样的年轻人,三两成群地走走停停,热闹得宛如节假日。
其实每个地方的夜市长得都差不多。封玺原本以为被反复推荐的这边会带点地方特色,但刚进迈入那条主流的街道,一股浓郁的商业气息便劈头盖脸地迎面扑来。
交错的喇叭吆喝声直击耳膜,四处可见摆着的批发来的廉价工艺品,十几块钱就能买到的玉石要价要得夸张,内裤内衣都敢撑在架子上摆在大众眼前吹风吃土。
一时间都不知怎么评价好,总之期望和失望在此时成了正比,但毕竟来都来了,还废了那么久功夫,不走一圈就太对不起自己的这双腿了。
“不喜欢?”片刻后,陆南渊见他握着半根肉串俨然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在吵闹的氛围中低下头贴近耳朵问着。
“就那样吧。”封玺把剩下的半根塞他手里,还没向前踏出半步,一不留神差点被前方后退的人撞得从台阶上摔下去,好在陆南渊眼疾手快拉了他一把。
“对不起,对不起!您没事吧?”遭受人潮迫害的小男生连忙回过身点头哈腰地道歉,被陆南渊拧眉略带怒意的样子吓得肩膀一颤,后半截音压在嗓子里险些没能说完整。
这里人太多了,也不是对方的错。封玺轻轻拍了拍陆南渊的背,冲男生点头示意,“没事。”
男生露出一副内疚极了的模样,那张明显带着学生气的面孔露在了与月光交融在一起的街灯下,一双眼睛也闪动不停,“……封爷?”他有些惊喜地叫着称谓,瞬间变得更局促了,哪怕光线暗也能看见脸涨得有些泛红,下一刻竟然直接在台阶下跪了下去。
男生被周遭人墙包住,不细看只能认为正蹲在地上捡东西。身后排着的人小声嘀咕了几句听不清的话,估计是在吐槽太挤了,艰难地绕过了他们,也没注意到有什么异动。
“小奴错了,不是有意撞您的。”他腰弯得极低,丝毫没有什么在完全陌生的公开场合跪主的羞耻感,也不怕身上干净的衣服被蹭了灰,姿势标准得完全能带上台进行公调表演。
封玺眯了眯眼,花了点时间总算想起了这人是谁。他之前还和邱项明谈到这个人,没想到这么快就巧遇了。
“起来,这里不是你该跪的地方。”
这男生叫于楠,入圈后第一个接触到的S就是邱项明,结果顶撞了封玺后被丢下了车,几经转手又接受了不知多少不同S的调教,封玺先前以为他被哪个Dom收家里去了,但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所想的这样。
陆南渊不悦地看着地上的人面带感激地站起来,低声问,“你认识?”
“不,只是以前调教过两回。”封玺没有多和于楠交流的意思,毕竟他们原先就没熟过,“走了,这里左右都一样,没什么意思。”
见封玺表情冷淡,那个男生也没有跟上来穷追不舍的意思,陆南渊便没再问下去。他护着青年走到人少一些的岔路口,遇到一个推着车头发花白的老爷爷,又顺便给封玺买了个糖画。
“现在很少能看见这种东西了。”封玺咬掉了边角,口腔里全是甜滋滋的味道,“我爷爷也会这个,我很小时候就是他教我拿起的画笔,不过他也十几年没碰过勺铲了。”想到小时候的事情,他笑出声来,明显是将刚才的事情遗忘到脑后了,“我当时还信誓旦旦以后要开个糖画店。”
“现在开也不迟,开连锁的都可以。”
“但现在已经没有小时候那种强烈的期许了。”封玺三两下将糖咬碎了,“回宾馆吧,你白天开那么久车,今晚就早点休息。”
陆南渊牵住他的手,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不想再逛别的地方了吗?现在才七点多。”
封玺口吻正经,“九点半有我想看的相声节目。”
陆南渊一愣,显然没想到还有这么个理由,失笑着应了声,“好,那我们这就回去。”
封玺爱干净,从外面回屋里后必做的事就是洗澡。大床房的浴室有点特别,虽然白墙隔开了空间,但门却是玻璃的,只在中间贴了个磨砂纸,上下全都看得一清二楚。
但两人赤裸相对那么多回,早就没有什么顾虑,封玺随意地脱下外套就钻了进去,留陆南渊一人守在床前看电视。
没到节目的时间点,电视里不嫌烦地放着五花八门的广告,陆南渊心思一开始还往水声传来的方向飘,但当看见狗粮广告里的那只小白狗时,突然就回想起在夜市上偶遇的那个男生了。
他是封玺一手教过来的,在这之前所有对圈子里的了解仅限于书面信息,但也知道少有M能接受公调,更别说是在这么一个大的圈外公开场合和一个不是自己主人的S下跪。那男生明显能接受的度已经远远超过了公调的范围,却依旧毫无顾忌,似乎注意力只在面前的S身上,压根不会管旁人怎么评价自己。
他又忽然觉得自己口口声声说要做封玺的奴,却从头到尾没做好过什么。做不到别人那样称职,却还敢在心里计较封玺过去教导引领过其他M,未免太任性了一些。
他过去从未想过,任性这个词有一天可以用在自己身上。
明天的派对那么多圈内人都会参加,随手抓一个M都比他更有Sub该有的样子,他不禁开始担忧起自己是否会给封玺丢脸。
“这么久都不知道开灯?眼睛不要了?”封玺披着浴巾带着热气出来时,看见的就是陆南渊一脸严肃盯着地板发呆的模样。
陆南渊仰起脸看他,按照规矩本该接过毛巾替他擦拭身体上没干的水珠,但现在却下了床跪在他面前,伏身吻上了他的脚背和脚踝。
封玺没有被人舔足的爱好,但也没将腿抽离。见陆南渊紧绷着背,莫名其妙就进入了状态,他挪到床边坐下,抬脚踩在男人头上,用还潮湿的脚心有一下没一下地去碾对方的脸颊。
男人的呼吸乱了拍子,脸上原本端正的神色也带了些隐忍,嘴微张着,舌头若隐若现,显然是有些意犹未尽。
渐渐也是有了M的样子了嘛。封玺轻轻笑了笑,上挑的尾音听上去有些撩人,“突然间怎么了?想发骚了?”
性器追随本能地硬了,陆南渊模糊地唔了声,“想抱您。”
这是他们第二次来酒店,让他时刻联想着第一次时与封玺做爱的情景,对方热情的身体和娇软的呻吟,那些铭记在心的画面飞快在脑海里闪过,阴茎未经抚慰便能硬得滴下水。
封玺的脚尖从他脸上移到脖子,在他喉结处按了按,又顺着肩膀踩到背上,沿着脊椎一路向下慢悠悠地蹭着,“抱我?进门后不就给你抱了么。”
陆南渊舔了舔唇,心知封玺这是又在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到底是想抱我,还是……”封玺略一顿,将脚塞进他怀里焐着,弯着眼角将话补充完整,“想操我?”
那个字眼立马刺激到了陆南渊。他抱着青年的脚腕,粗重的喘息从鼻腔里喷洒出来。
“不行哦。”封玺没等他答,“但如果你这两天表现得好,主人就奖励你。”
陆南渊对他的推拒并不意外,毕竟明天还需要早起,封玺经不住他一晚的折腾。他闭了闭眼,将心口的欲念往下压了压,片刻后半扬起脸,顺从地蹭了蹭对方的小腿,“那主人需要我替您按摩吗?”
“这就想来讨好我了?”封玺睨他一眼,收腿后往里挪了些距离趴下了,“那来吧。”他平时运动少得可怜,乍一下走了几万步,虽然现在只是觉得腿酸,但明天起来肯定会变严重。
本以为陆南渊这话醉翁之意不在酒,但男人的确认认真真地替他揉捏着两条腿,压根没往上摸半分,一点旖旎的氛围都没生出来。手法虽然不算老练,但力道恰到好处,动作也舒缓,没多久就把他揉舒坦了。
“之前问你怎么了你还没回答我,在我洗澡期间是不是又想了不该想的事情?”封玺提醒道,“别想找个理由糊弄我,撒谎的后果你知道的。”
陆南渊垂着眼,反问道,“主人之前有参加过圈内的其他聚会吗?”
“嗯?有吧,蓝孟婆之前搞过几回,不过范围都不是很广。”
“那主人之前参加时,也会带别的奴一同去吗?”
“我哪来的奴带?你还想坐时光机回一两年前跟我一块儿么?”封玺好笑地翻了个身,自下而上看着撑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小狗,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因为我之前带过别的奴,所以你心里不舒服?”
“是有一点。”陆南渊没瞒他,大方地承认了。他不觉得这是什么丢脸的事情,“但我在想的并不是这个,我在担心明天和您去了,自己会做不好。”
封玺突然问,“怕么?”
“怕什么?”
“在别人面前承认是我的M。”
“不会。”
“既然不怕这点,那你有什么可担心的。”封玺笑了笑,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头低下来,你抬得太高了。”
陆南渊听话地垂下头,封玺便搂上他的脖子,含着他的唇吮咬上去,舌尖熟练地探入,没几秒就勾得陆南渊争夺起主动权,强行地闯了回来,礼尚往来般揪着他的舌头不放。
封玺被吻得舒服,小声地哼哼几下,屈膝磨蹭着男人腿间硬胀的阴茎,一双手也不老实地乱摸起来。
陆南渊努力克制的情欲被他三两下就撩拨得无法收拾,眼里像是融着一团火,胸膛也不断地起伏着,直到呼吸不畅才不舍地松了嘴,盯着封玺含笑的眼睛和红肿的唇,想再亲上去,但又怕再这么下去他会把持不住,只能堪堪僵在那里,“主人要是不想做,现在就别再撩我了。”
“哦,是吗?”封玺亮闪闪的眼珠一转,“替你撸出来也不是不行。”
陆南渊死死地盯着他,闻言将胯又往前顶了顶,舔着他的锁骨低低开了口,“握上来。”
封玺心动了一瞬,不得不承认被这三个字刺激到了那么一小下。动情的陆南渊体温比平常要高,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令人腿软的荷尔蒙。封玺顿了几秒,真的将手往下圈住了那根狰狞昂扬的性器,草草地撸动两下后,便让身上的男人皱起的眉间露出丝丝欢愉来。
这还是他头一回给陆南渊撸管,动作不快,比起先前陆南渊做爱时的频率可以算得上是慢到了极点。完全不见疼痛,但也能让对方感觉到痛苦,原本舔弄锁骨的舌头渐渐变成牙啃咬上来,封玺知道这是陆南渊在催自己了。
他声音故作娇软,明知故问着,“想要我快点么?”
“您觉得呢?”陆南渊沉沉地盯着他,迎合起他的动作,让青筋虬结的阴茎不断顶上柔软细嫩的手心,不带什么章法,马眼里却不断地往外冒出黏液。
封玺看他急成这样,转瞬又露出一点坏笑,握起的手也松开了,“但我嫌手酸,所以还是算了。”
“……”陆南渊无奈道,“您就是想折腾我。”
“折腾你怎么了?”封玺推开他,拿来遥控器将进入节目预告的电视声音放大了些,“刚刚你按得不错,吻是给你的奖励,再想讨多就是你的不对了,小狗。”
“那和您交换抵消了,便不能算是我讨多了吧?”
“嗯?”封玺还没明白过来男人的意思,盘着的浴巾忽然被撩起,宽大的手掌准确无误地包裹住了他也起了些反应的茎身,摩挲两下便让他软了半边身子。
“帮帮我。”陆南渊咬着他冒红的耳尖,手上技巧性十足,没多久就让封玺乱着呼吸湿了眼角。
封玺紧抿着唇,体内沉睡了几日的馋虫也渐渐苏醒,虽然互相手淫的举动有些怪异,可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的身体被对方一点点开发,似乎比之前又敏感了一些,轻轻发着抖,没经侵入便泛起了潮红,后穴也很快湿了一片,在察觉到对方指尖的探近后抗拒地推了推,警告着压低了声音,“后面不要。”
陆南渊应了一声,抬起头和他四目相对。两人盯着彼此的眼睛看了几秒,几乎是同一时间靠近了对方,一个微微张了嘴,另一个垂着眼吻上来,唇舌纠缠着,默契得像是早就约好了一般。
“嗯……不行了。”封玺模糊地说着,声音全被吞进了陆南渊的口中,带着对方的口腔一同震颤。见陆南渊动了动膝,似是想要把他抱起来,封玺连忙朝后避开,像是在怕对方想就这样进入自己一样。
“别躲,我不做。”陆南渊把他抱着坐进自己怀里,让他后背贴上自己起伏不断的胸膛,抬手拧了拧他胸前立起来的乳头,“只是想抱着您。”
这个姿势封玺无法再握住男人的性器了,但臀却紧压在上面,随着陆南渊的动作一下下地磨着。指腹不断地抚过乳尖,龟头埋在股沟里抽插,无意中抵过柔软的穴口,快感猛然骤增,封玺满目迷离地侧着脸看他,呜呜咽咽地在他手里射了。
高潮的余韵还在延续,力气瞬间被抽空了一样,封玺软绵绵地朝后仰去,整个人全靠陆南渊支撑着。陆南渊提前抽了纸巾包住了他的精液,看着对方平复的模样,不禁喘息着反复吻上他的肩,请示道,“主人,我可以自己碰么?”
“嗯。”封玺闭上眼,有些疲累地答应了。
得了允许的陆南渊揽上他的腰,一只手握住自己肿胀的阴茎快速地撸动着。渐渐龟头里分泌出的液体淋湿了茎身,黏腻的水声噗噗响着,渐浓的松脂信息素弥漫开来,配合着男人动情的呼吸撩在肩上,让封玺内心还没消退的燥热又一次蠢蠢欲动起来。
陆南渊吻着他的后颈,草草地亲过抑制圈,又反复啄着耳根。情欲膨胀而达到高潮使他一时舍弃了主人的称谓,满心涨着叫了声宝贝。封玺被他近乎呢喃的声音刺激得浑身颤栗,明明身体没有快感,却好像跟着陆南渊又高潮了一次一样。
精液被挡在了手中,几滴溅在青年的腰和臀之间。陆南渊下巴搭在他的颈窝里,几分钟过去后却发觉怀里的人还在微微发抖,模样有些奇怪。刚想把人调个面仔细看看,封玺却离开了他的怀抱,受不了身体出了汗一样踉跄一步进了浴室,期间一言不发。
“封玺?”陆南渊挪过去敲了敲门,透过蒙了一层薄雾的玻璃隐约能看见蹲在花洒下正蜷成一团的青年。他有些急了,可被锁住的玻璃门却推不开,只能站在脚垫上蹙着眉问,“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封玺扭过头来看了他一眼,隔了片刻才说了声没事。水流似乎压根带不走他内心的悸动,好在撑着墙站了起来,声音有些发哑,“把床头我的包拿过来。”
陆南渊连忙去替他找了过来,透过被开启了一条的缝将包塞了进去,“真没事?是不是我刚刚又惹你……”
“没事。”封玺打断他,将门重新上了锁,“我很快出来。”
陆南渊动了动鼻子,他好像在门开后一瞬间嗅到了封玺信息素的味道,淡淡的清苦,更多的是果香和甜味。他有些不放心地又守了一会儿,得到封玺一个凌冽的眼神,这才重新回了床前,听着已经开始的相声,脑海里快速划过一个不可思议的设想。
如果真是他所想这样,那么封玺这几日不给他碰的原因也找到了。
设想一旦成型,就会令人坐立难安。一切的声响都左耳进右耳出,直到水声乍停,浴室里的人走进视线中时,他才拉回神志。
“明天八点起床,车不许开上山,走到会所大概需要半小时。”
封玺已经恢复了正常,周遭除了沐浴乳的气味外干干净净,好像刚才一瞬信息素的外泄只是陆南渊单方面的遐想。
“好。”陆南渊也没提,给手机设了个闹铃后站了起来,在青年额前落了一吻,接力一样也钻进浴室里去。
通风设施已经打开了,角落里紧急供应的香薰也被点燃,垃圾桶里还有一个开了口的小玻璃瓶,上面印着的一串数字让人十分眼熟。
他心里总算有了底。
封玺的发情期来了。抑制圈的确可以抑制发情期,但像封玺这种在近期与Alpha发生过关系的,抑制效果则会减半,因为他体液里的信息素多多少少已经融进了封玺身体中,深处的躁动可不是单单抑制圈可以压制得了的,需要配合抑制剂一同使用。
陆南渊瞟了眼水池上被打开一角的手包,去了针头的注射管静静地躺在里面。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眸子里晦明不清。
封玺趴在床上,没一会儿就打起了哈欠。陆南渊不在家时,午睡一直是他的习惯,今天中午没有休息,时间步入十点后更是倦得昏昏沉沉。他挣扎着看了几分钟节目,电视里的对话声一点点弱了下去。
意识模糊前,封玺隐约感受到被抱着放进了被子里,没一会儿房间就陷入一片漆黑,一具温暖熟悉的身体到了雷达捕捉范围内,他便安心地贴了过去,埋着头闷声说,“小狗,主人看重的从来不是你能做到什么,而是你对主人的态度。”
陆南渊眼睫上还沾着一点没擦去的水珠,随着眨眼间坠落在两人交缠的发间。他静了很久,知道封玺这是在回应他之前提到的顾忌,但却好像又有什么深层寒意藏在里面。直到封玺完全睡着,他才低低地笑了笑,“是,我记住了,谢谢主人教导。”他亲了亲青年的耳朵,搂紧了对方,“晚安。”
……
虽然金色海湾总共认证的会员不过就五六百左右,但一个会员可以邀请三名朋友,每个S又可以带一或两位M,所以这次派对保守计算也有两千人。
封玺和管理员出示了邱项明的邀请信息,并且录入身份证签了名,这才被放行进山林中。错开了昨天的高峰期,此时上山的人很少,偶尔巧遇几个也是面生的,一个两个身后带着垂着头的奴,从没有看见像封玺陆南渊这样并肩走的组合。
但他们气质和颜值都在线,收获的视线也不算少,行到半路便有人上来搭话了。封玺对此早已习惯了一样,甚至还和陆南渊开了个玩笑,“要不要赌一赌今天向你搭话的多,还是向我搭话的多?”
陆南渊收敛了点骇人的气势,面无表情地问他,“您什么时候戴面具?”
捕捉到他话里埋怨的意味,封玺笑出声来,“急什么,进了会所才可以领到。”
话音刚落,前面的一片空草地上出现了一名身无寸缕的M。他脖子上套着抑制圈,四肢朝地正跟在一个男人身后玩爬行。有几个驻足在一旁观看的人,对着那M指指点点地做评价,还有人推了跪在身旁的奴一把,将自己的奴也赶下场一块儿供人赏乐,时不时狗叫声连绵。
封玺看惯了这种场面,瞥了一眼后也不停留。倒是陆南渊有些不适应,垂在两旁的手握成了拳。他铭记着封玺早上来时和他说的那些话,他们的组合已经很博人眼球,若是再牵着手走,恐怕会遇到很多来挑衅找茬的人。
封玺倒也看出了他的不自在,调笑着道,“这就觉得受不住了?那待会儿进了现场,你岂不是都不知眼睛该往哪儿放了?我记得今天可是有一场重刑公调,你怕是从都没见过这些东西。”
陆南渊低了低头,回答着他话里的问题,“当然是放在您身上。”
封玺似笑非笑地哼哼两声,“算你有点自知之明,说出口的话就要做到,别让我失望。”
金色港湾建立已经数十年,原先是一家望族的私人公馆,因先代家主喜欢上BDSM才逐渐成型。起初只是小范围熟人间的聚会,到后来知道的人越来越多,名声也传了出去,不少想要求优质主的M摸了过来,也陆续引了很多想学手法的S参与,到现在已经成了公认的大型圈内俱乐部之一。
像近两天这种派对举办间隔并不短,大约两到三年才会有一次,所有在会所内的招待全都免费,颇有一种以广交好友为目的而举办的意思在里头。获得了会员证明的人就可以在这么大的一片山林里取得自由出入的资格,并且再往上升等级后,还可以考取专业的资格证,以SM为主业获取高额工资,同时在会所内申请到属于自己的房间。
邱项明拿到了会员证,但到现在还在为专业资格证而努力着,也不是谁随随便便就能获得的东西,反正封玺这辈子是懒得在这种事情上花精力的。
两人沿着石板路,总算看见了那栋占地面积令人惊叹的公馆一角。入口处被保安把守着,两侧的工作人员负责二次确认身份。陆南渊登记时身份是封玺的M,那工作人员也算见多识广,并没有多投去探究的视线,按照对待宾客的规矩冲他礼貌地点了点头,“请进。”
封玺被领着去一旁的储藏室里挑面具去了,陆南渊便站在入口处等他。虽然是入口,但这里人也不算少,很多想要猎新的人都在这里蹲点,有几个没戴面具的人看见他时明显眼睛亮了亮。陆南渊对其他人没有兴趣,也不乱看,转了个身从落地窗向外面的喷泉望去。
没等多久,倒是等来了轻微的锁链声。注意到有人挨近了,他侧了脸,没有低头,微微垂下眸冷淡地看着脚边跪着的人,一眼就认出了这是昨晚在夜市上跪封玺的那个男生。
于楠并没有脱光衣服,穿的也与昨日不同,干净的衬衫和显腿型的淡色牛仔裤,学生气息浓得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他的姿态摆得很低,脖子上套着一个没有没有刻名的项圈,嘴里的锁链垂在地上,乖顺地仰着脸看陆南渊。
有个看上去是S模样的人掐着烟走过来,见陆南渊眼生,和他随意地介绍着,“这是风铃,听话得很,和他玩一次不亏。”
“风铃?”陆南渊视线在锁链绕了一圈。
“学得快,服从性强,这不才进圈一年半吧,就已经拿到这儿的会员证了。”那S蹲下来扯起于楠的头发,男生立刻将下巴搭在他手心里,温顺地塌了塌腰。S却没给他贴太久,很快重新站起来,将烟蒂丢进了垃圾桶里,“只不过不给操,如果你喜欢这种,可以试一试。”
于楠也不失望,依旧跪在陆南渊的脚边,保持在一个不算远也不过近的距离内,没什么献媚的感觉,像是在等对方接住他用嘴递上的链子。
封玺把玩着半截面具被工作人员领出来后,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场面。他没有第一时间上去,反而玩味地观看起来,他实在有些好奇陆南渊会给出什么反应。
曾经调教过的奴跪在自己现在的私奴面前,说起来也有些滑稽。
陆南渊似乎没有注意到他出来了,看了于楠片刻,拧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但他没有第一时间拒绝,反而动了动手臂抓住了锁链的另一端。
封玺眉头一扬,心想估计陆南渊今天得吃点苦了。他脑海里短时间内已经闪过数种折磨人的手段,眼见于楠松开嘴低头要磕头,他冷笑着抬脚往那个方向走去。刚挨近了一些,陆南渊却脚跟一转避开了男生,顺手将锁链握在了手里。
“给我的?”
于楠恭恭敬敬道,“是,给您的。”
陆南渊点了下头,十分有教养,“谢谢。”说完就攥着锁链迎上封玺,半蹲下后噗通一跪。
于楠:“……”
那名刚点了根新烟的S手一抖,差点烫到了自己。
封玺慢悠悠戴上面具,透过两个窟窿眼睨着陆南渊,遮去眼里收不住的笑意,“闹什么呢?让你在这儿等着,你就是这样等的?”
陆南渊扯下衣领,露出藏在里面的黑色皮质项圈,还有刻着记号的金属牌。他在越来越集中的视线里献宝一样把锁链用双手举了起来,毫不遮掩道,“不能牵手的话,您可以用它牵着我吗?我想让别人知道,我是属于您的。”
他发现昨晚的担忧全是不必要的,只要想到封玺、看见封玺,他的身体就已经先于头脑能做出最好的反应了。他没有丝毫觉得抬不起脸面,面对更多围过来的人也脊背挺直,哪怕身份是个奴,却依旧带着可以和S相较的气场。
他是封玺一个人的,只臣服于封玺,只取悦于封玺,只为封玺低头,这有什么可丢人的?该骄傲才是。他没有闪躲,直直地看着封玺一人,像是肩上和胸前挂了无数勋章,在以两人相连的中心点为圆心圈划了一片名为归属的领地。
封玺没有去接锁链,只愉悦地笑起来。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摸了摸陆南渊的发顶,望着那双漆黑专注的眼睛,忽然想到了以前听过的一句话:
他跪在我的脚下,用做铺垫的是我的心。
作者话说:陆南渊的内心升华了!ohhhh!!
封玺要发情了!!!ohhhh——!!!!
搞他!!!!!
于楠也是我想写的一个角色,大概下次开BDSM主角会是他吧。人设是一个被社会毒打(划掉)后认清事实,想要找一个主,乖顺地无可挑剔,却又被不断抛弃的OmegaSub,原因是因为他虽然是个服从性强的奴,但眼里却好像始终看不见主人,想要的仅仅是一个调教自己的工具而已,所以本能会让S感觉不爽,明明喊自己主人,却好像压根不属于自己。(就是遇不到真的喜欢的主人,生活不易,小楠叹气。)这章我都为他菊花洁做好了铺垫了!嘻嘻嘻嘻!
小声BB:最后那句话我真的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