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越慢半拍反应过来, 他静静看了主持人两秒,把对方盯的寒毛直竖才收回视线坐了回去。
平板上的一张图变成两张,那种震撼又蛊惑的美感似也分成了两份,明越眼皮微垂, 遮挡住眸底晦涩不明的情绪。
观众本以为他会被这副图迷的找不着北, 花费比之前四张图还要长的时间, 不想下一刻就被打脸了。
明越在三十秒内找完了两幅图上的五处不同。
他放下平板, 再次抬起头时, 眼神对图中的男人没有丝毫停留,似是没有吸引力,他看向主持人,指尖在桌上有节奏的轻敲,泄露了些许急切。
“现在能走了?”
主持人抱歉一笑:“可以, 对方在顶楼天台, 请您拯救恋人。”
明越没耽搁,他离开后身后的摄影师意外的没有紧跟上去, 观众疑惑的正想骂节目组吊人胃口,却见室内放映幕布上的画面忽然变了。
主持人稍做调整,屏幕上竟然出现了天台牢笼内, 梁晏的实时直播。
动态高清镜头的冲击远超静态图,梁晏长腿微屈坐在地上,黑色西裤沾满了灰尘, 颓靡中不失落魄的矜贵,他皮肤白,脸侧的鲜血衬得他面白如纸, 唇色殷红。
弹幕激动尖叫,拍桌呐喊明越回头看一眼, 不看简直错亿,但很快,他们这种声音就小了下来。
直播镜头中的梁晏有了动作。
绑在手上的皮带是他的,眼镜上蒙的领带也是他的,没道理梁晏被自己常用的东西困住,他背后的双手动作弧度不大,一声微不可察的咔哒声,双手便解放了。
用皮带钳制敌人,若是没那专业技巧,收口的那截绝不能离手,否则跟闹着玩没区别。
节目组没再附加别的束缚,梁晏解开眼睛上的领带,打量起周围。
头顶天气一般,云朵遮盖大片日光,略显暗沉的天色和梁晏身处的牢笼相得益彰,像是一个禁忌场,透着些许难言的微妙,诱的人心头蠢蠢欲动。
梁晏看到了一把钥匙,在铁笼顶端,一根铁丝拧着钥匙环,把它牢牢固定在上面。
梁晏跳起来抓住头顶的铁栏,身体悬挂,手臂肌肉绷出精壮有力的形状,单手解着缠住钥匙的铁丝。
两分钟后,钥匙没解下来,手指却被铁丝刮破了几道口子,红色的血丝从伤口渗出,全身上下的假血,多了几抹真的。
蓦地,梁晏一顿,楼道处传来脚步声,沉重又急促。
他眸色微动,将解了一半的铁丝,又原路绕了回去。
梁晏松手落地,领带重新遮挡住眼睛,皮带再次从背后扣住双手。
像是从不曾挣脱过的,一个陷入牢笼,等待恋人解救的男人。
弹幕从头看到尾,被梁晏的骚操作震惊的目瞪口呆,直播间此时也听见了脚步声,有人来到了天台,而观众便明白了梁晏这一系列动作原因。
“窝草窝草!容我为小月亮默哀一秒!”
“震惊我全家,明越知道这男人挣脱皮带那么流畅吗?!他好能演!”
“哈哈哈哈请君入瓮原来是美人计!”
“笑熟,前一分钟我还夸明越看屏幕哪有直接看老公香,现在想想还是错亿”
“好好好!大户人家的梁总是会懂囚禁play的!”
“嘿嘿嘿,有没有一种可能,小月亮根本不想救梁晏出来,就等着借此机会为所欲为!”
“麻的!这男人竟然还在钓,还要不要人活了?!”
天台的门被推开,明越的身影终于出现在直播镜头里。
他双手撑在膝盖上,弯腰喘着气,额头一层细汗,那双浅色明眸却在看到牢笼中梁晏的身影时愈发明亮,目光似编织了张巨网,穿透笼子,将里面的人包裹的密不透风。
梁晏感受着聚集在身上强烈的视线,唇角勾了勾。
这是最后一关,节目组刻意放宽难度,负责拍摄梁晏的摄影大哥将明越塞进笼子里,并道出规则:“找到打开牢笼的钥匙,将恋人救出来。”
“哐当”一声响,铁笼关闭,明越主动入局。
“来了?”梁晏唇边笑意明显,一副潦倒的模样,风流姿态却是何时都遮掩不掉。
明越上前两步,他双手双脚皆自由,居高临下俯视着梁晏,不知情者只会觉得他此刻占据绝对的上风,明越亦然。
他眼瞳情绪变化两秒,随后蹲下身靠近梁晏,“他们让我救你出去。”
他说节目组让他救,而不是直截了当地告诉梁晏,他来救他。
摆明了玩心眼,借此索要筹码。
显然明越忘了,他不久前辜负他的信任,在背后阴他一把,欠下的补偿还没给到位。
“不愿意?”梁晏道,他声音戏谑,“啧,见到我动不了又看不见的样子,很好欺负是吧?”
明越立即否认,“不是这意思,我想先找钥匙。”
近距离下,化了战损妆的梁晏比任何镜头效果更让人惊艳,血色和破烂白衫交缠,领带的黑色光泽和皮肤的白相映衬,扑面而来的靡丽和脆弱感惹的他头晕目眩。
明越想要梁晏维持这副模样再久一点,没了节目组的要求,再也没人能让堂堂集团总裁屈尊降贵,做这种堪比折辱的扮相。
梁晏似又太接地气,他放得开,玩得起,没有人总让人产生很好靠近的错觉,但没几个人能真正的靠近他。
梁晏闻言扯了扯唇角,语气透着难以察觉的低落,“相处这么久,我在我情侣心中的地位,还比不上一把小小的钥匙。”
明越错愕的睁大眼睛,搭在膝盖上的手指蜷了蜷,“你要着急,也不是不能先解开。”
声音里还透着一股子的不情愿,虽然他掩饰的很好。
梁晏差点笑出声,这是他着不着急的事?
他眼帘在领带内垂下,在黑暗中看到缝隙投透来的光,散漫开口:“嗯,着急。”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明越若是再不将他那藏藏掖掖的小心思暴露出来,到时候可别怪梁晏对他动手。
果然,明越目光闪烁着凑的更近了,胳膊肘支在膝盖,轻声道,“你要我救你。”
梁晏一时没清楚他意思,“嗯?”
弹幕见两人好好的,忽然又背着大家说悄悄话,一时高兴他们贴贴,一时又恨不得掰头钻进中间听他们说了什么。
见男人没懂,明越舔了舔干涩的唇,话到嘴边亟待脱口,他此刻却比坐在梁晏怀里还紧张。
明越:“你说,明越救我。”
他语罢兀自呼吸急促了几分,落在梁晏的耳廓,惹得一阵痒意,将他从听着那话的愣神中唤了回来。
梁晏无声的笑了笑,他以为他弯弯绕绕是藏了多深的心眼,原来就这……
说到底,明越想让他求他。
他说的不甚明白,注意着分寸,守在边缘线以内,让他求着他,却不露一个求字,把这种要挟撩拨人的把戏减弱了几分,却让梁晏觉得……更招怜爱。
明越就像一只跟人类学习狡猾手段的流浪猫,有朝一日将成果用到对方身上,聪明的知晓自己技不如人,小心翼翼地耍,只望对方察觉不到。
但不管再谨慎小心,还是泄露了他的野心勃勃,似猫咪伸出爪尖,想在主人身上作乱心思遮不住。
梁晏沉默了多久,明越的心跳就加剧了几分。
他泄出了贪念的冰山一角,是试探,也是赌,赌梁晏对他的容忍度,赌他们下了恋综之后,还会不会有后续。
明越静静的看着身侧的人,五指紧握成拳。
“过来点儿。”梁晏道。
明越一怔,不明所以时,只见梁晏偏头似探着距离,薄唇一开一合,低沉性感的嗓音响起,落进明越的耳朵,似风一般轻柔撩人。
也通过收音器,让观众听的一清二楚。
梁晏说:“明越,求你,救救我吧。”
温柔的声线带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
明越瞳孔猛的一缩,呼吸骤然停滞,而后深吸一口气,耳畔殷红爬至眼尾,似那让人耳根发麻的话不是梁晏,而是他。
明越心跳失衡,维持不住面上的平静,磕磕巴巴:“我、我没让你这样说。”
他没让他说的这般……这般
梁晏笑道:“那我算不算超额完成?”
明越只觉自己半边身子骨都软了,头脑发热间恍惚分不清,这到底是他争取的奖励,还是自不量力的下场。
他没再回,靠过去解梁晏腕上的皮带。
弹幕几乎要炸了,
“啊啊啊!!耳朵麻了,要怀孕了!”
“谁懂!谁懂这句话的杀伤力,苏炸了,我直接原地暴走!”
“怎么会有男人说撒娇的话,跟下蛊一样555”
“救命!梁总这不是撒娇,是彻彻底底的勾引,谁被勾引到了我不说!”
“可恶啊啊啊!鼻血要留干了!”
“艹,带着耳机听简直炸裂,所以这就是明越威胁的放人条件?麻的!这威胁多来点”
“清汤大老爷的,明越这种要求都敢提,那怪能钓的金主陪他耍”
“小月亮:色胆包天但受不住,迷晕T^T”
梁晏求人的好面不改色的说了,临到对方兑现的时候,他又不乐意了。
他躲开明越的手,依旧让皮带束着他,“不解了,先这样吧。”
明越一顿,缓慢的哦了声,也没追问,“那我先找钥匙。”
笼子里的除了他们两人,一览无余,笼底干干净净,没有杂物,四周铁栏也没有附加物。
明越正要抬头向上看,听见梁晏道:“钥匙在我这,我手不方便,一直没拿出来。”
观众一听这话,登时想到之前梁晏吊在铁笼拿顶上钥匙的画面,他没将钥匙彻底取下来明越便来了,此时梁晏说钥匙在他那,揣着什么目的可想而知。
弹幕边对梁晏欺负明越的行径指指点点,边欢呼叫好。
“哪儿?”明越重新蹲下身,视线在梁晏身上寻了一圈,找着能藏东西的地方。
梁晏:“我身上。”
他问的就是放在他身上哪里,明越又重复了一遍:“哪个位置?”
彼时他还没意识到,梁晏说东西在他身上意味着什么。
梁晏后脑靠在身后的铁柱上,姿态放松,下颌轻点示意,声音轻佻:“衣服里,想要就从这拿。”
明越视线移到他敞开的领口,精致的锁骨,凌乱的衣衫,和其下隐现起伏的肌肉块,脑海一片空白。
“好……”
他倒也没退缩,一直都是迎难而上的姿态,梁晏看不见他的神色,却能猜到——故作镇定却红了耳根,还不肯说半句的软话。
明越伸手摸到了梁晏的衬衫,被他阻止了,“直接上手翻别人身上的东西,是不是不礼貌?”
“……”
两人共同要拿到的钥匙,落在他口中,成了明越要拿梁晏的东西,钥匙是他的,明越便再度落了下风。
明越:“那要怎么样?”
梁晏将问题抛回去:“你说呢?”
明越唇角抿了下,不用手还能用脚吗?
他眼下也看出来了,梁晏是故意的,他刚才没顺遂他意,这会就轮到对方来折腾他了。
但明越也不是玩不起的人
他嘴角轻扯,低低说了句:“我知道了。”
语罢他单膝跪地,上身前倾,脑袋凑到梁晏身前,声音低不可闻,“用嘴巴……我没猜错吧?”
他清冷的嗓音放到极轻,似缥缈而过的一阵烟,带着撩人的气息而过。
明越上一轮被他勾的腿软,如今便要还回去。
却不知把他自己都给了出去。
梁晏低低笑了声,胸腔发出轻微震颤,明越定定的看着那处的起伏,近在眼前,不到一指的距离,抬手便能感受那灼热跳动的生命力。
梁晏:“猜对有奖。”
奖励是钥匙,还是别的,两人心照不宣,好似在这一刻,分不清他们到底哪个才是猎物。
但到底,明越还是吃了年纪小的亏,比不得奔三的流氓男人厚脸皮,会享受。
他以为他屏着一口气能忍住,却还是高估了自己,碰着梁晏就如同溺水的人,不断深陷下坠,所剩无几的氧气一分一秒的消耗殆尽。
明越牙齿咬住梁晏最上面系着的一颗摇摇欲坠的扣子,舌尖抵着,想办法将它解开,呼吸间萦绕着对方身上清浅的香气。
明越微微仰头:“算补偿吗?”
他还记着梁晏先前的计较。
梁晏:“勉强。”
片刻间,明越的鼻尖擦着了男人胸膛上一处,热意蔓延至脸颊,理智瞬间如含在唇齿间的扣子,摇摇欲坠,直至溃不成军。
摄影师早就在明越低头含住纽扣的一瞬间,按照上头给的指令,挪开了镜头,眼睛却挪开,忍不住瞄一眼又瞄一眼,心想这可比上回的尺度要大。
而直播间的观众早在梁晏不让明越用手的时候,便猜到接下来要玩什么花样,加上看到明越单膝跪地,倾身低头的姿势,兴奋的嗷嗷沸腾。
然而下一秒,那种沸腾的热血霎时萎了,镜头里的小情侣不见了,只有一片楼顶风光,光秃秃的,人烟稀少那种。
“mmp裤子脱了你让我看这?!”
“?!节目组你是嫌命长了!”
“球球了球球了,给漏一眼”
“窝草!不能用手不礼貌用嘴礼貌!随便舔啊我擦”
“?钥匙没有被取下来啊,梁晏身上哪有?”
“单纯了,梁总钓鱼的小手段罢了”
“靠靠靠!具体怎么补偿的,嘴唇舌头小尖牙都说一遍嘛”
“小月亮你吃的可真好啊呜呜呜”
“摄影哥哥你绝对在看,我们不贪,求个实时转播!”
梁晏却也不是明越以为的无动于衷,他仰着脖子,胸膛起伏的速度显示他呼吸微微变化,明越每到一处,口腔连带着鼻息的热气,都尽数喷洒在他胸口,那烂布条衣服,穿了跟没穿没区别。
梁晏不动声色,后脑抵着身后的铁笼柱,领带结被蹭的散开,视线不再受阻,他垂眸见着眼前场景,喉结轻滚了下。
明越将他腰间的白色衬衣濡湿了一块,整个人僵着没动,不知是想罢工,还是琢磨着一鼓作气。
最后哪个都不是,明越咬着衬衣边,偏头使劲一拽,剩下的扣子崩开,带着血迹妆效的腹肌敞亮的露出来,刺激感比半遮半露更甚。
明越的视线在男人块状分明的肌□□壑间逡巡,蓦地抬头,对上梁晏幽深的眼眸,脸上顿时一烫,也不管领带是如何从眼前掉到颈间,先发制人:“钥匙呢?”
裤子没有口袋,上身干干净净衣裳都扒没个响,明越早知道钥匙不在这。
梁晏的笑意恢复如常,没提钥匙,只道:“扣子都崩了,你让我怎么见人?”
摄影大哥看天看地不看小情侣,他不是人,是个摆设。
怎么见人……没了扣子,袒胸露背的,跟没穿没两样,明越懵了一瞬,脑海飞快有了计较,他将梁晏的两边衣摆交叉系在腰间,中间还敞着,他又伸手拢了拢,好过衣不蔽体。
“好了。”
梁晏没再为难他,背后的手忽然伸到了前面,指尖拎着胸口的一小块湿迹,“这里,弄湿了怎么赔,人工烘干?”
明越尚没从他轻而易举挣脱双手中回神,闻言紧抿唇角,硬邦邦挤出几个字:“自然风干。”
他早就明白,他斗不过梁晏,但凡稍微占了那丁点的便宜,梁晏便会加倍的,用他极难招架的方式索要回来。
似把人放在火上烤,燎原的星火过后没有任何伤害,那灼热的火光都化成了甜腻的蜜糖。
明越出神的想着,站起身时腿脚骤然酸麻不听使唤,直直朝着梁晏栽去,梁晏及时扶住他的肩,小腿不忘挡了下他的膝盖——差点撞上关键部位。
“没事?”
明越撞进了人怀里,埋着头没动静,梁晏低头寻他的眼睛。
明越声音有些闷:“我缓会儿。”
他要缓的是小腿和脚,蹲的久了,麻成了两截木头。
梁晏拍了拍他的肩,话语间暧昧不清:“宝贝儿,争气点,接下来还要指望你。”
弹幕尖叫:
“啊啊啊啊!所以干了什么把扣子都干崩了!”
“湿了我靠,到底怎么湿的,能不能有个人转诉一下!”
“腹肌湿了?让小月亮趴上去吹吹?那可得再咬几口,湿透他!”
“靠啊,还得缓上一缓是吧,我不信你们没do,没do也来了一发!”
“悄咪咪这点时间不够的,有没有可能是蹲的腿麻缓一会?”
“啊啊啊我不听,没时间do就是升旗了,除了搞瑟瑟没别的!(坚定脸)”
“这声宝贝儿甜晕了我去”
“害,你男人都说你不争气,还不支棱起来把他吃掉,让他好好看看你争不争气”
“镜头镜头!快给我康梁总是怎么指望小月亮的,是不是坚♂挺的地方指望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