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主。
这两个字在梁晏脑海转悠一圈, 他嘴角轻扯了下。他顶多觉着是炮友。
没想到……玩的还挺花。
梁晏嘴角的笑意收了回去,眸色淡漠。
梁晏不是能随便戏弄的人,但在明越这里,他破了许多次戒。
随着沈眷话落, 明越看着梁晏表情的变化, 冷静的脸色逐渐的变得僵硬, 唇角抿的发白。
沈眷拉了条椅子坐下, 嘴上没停:“这两天有联系吗?一日不见, 三秋都过去了,不多培养感情,金主下节目就把你给忘了。”
“别说了。”明越嗓音干涩。
沈眷不解,转头时余光瞥见一抹黑,看清门后男人时瞬间瞪大了眼睛, 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
“没忘呢, 金主这不就主动来培养感情了。”梁晏取了帽子摘下口罩道。
梁晏语气没什么波动,却让在场两人心下都是一紧, 沈眷僵硬扭头,拼命给明越使眼色,奈何对方眼里没他, 只知道盯着他男人看。
沈眷自知闯了祸,只想赶紧退出这种堪比修罗场的画面,淡定起身, 跟梁晏点头招呼了下:“梁总好,你们……好好培养,我就不打扰了。”
门半开着, 沈眷脚底抹油要溜,梁晏身形微动, 长腿迈出半步在门后轻微抵了下,将门关严实了。
“不打扰,继续说。”梁晏笑的温和,“金主就在你们面前,那讨好的法子,有不对的地方,我还能给你们出出主意修改。”
沈眷:“……”
漂亮的男人越温柔越要命,沈眷被梁晏笑的起了鸡皮疙瘩,他求助的眼神看向明越。
明越似终于接收到沈眷的信号,梁晏挡在门后,明越走过来按住门把手,抬眼看他:“哥,先让他出去。”
梁晏眼皮微抬,鼻腔冷哼一声,“是我见不得人,还是他见不得人?这就让我为一个外人让路了?”
明越静了两秒,松开门把手,转而走到梁晏身后,伸手环住他的腰,将人往前推,侧头对沈眷道:“外人来的不是时候,该走了。”
沈眷:“?”
这句话将沈眷与梁晏孰轻孰重的界限分的明晰,明越似不用沈眷教着怎么讨好梁晏,便已经能无师自通地安抚住梁晏的情绪。
梁晏也没再拦着,顺着明越力道挪了地儿。
沈眷看了两人互动的全程,出去时脸色木然,说坏话被正主抓到的心虚都没了。
妈的,这敢说是正经金主和金丝雀?
小情侣玩把戏把他个狗骗进来杀!
化妆间内,明越靠在桌边,不着痕迹的挡着沈眷带来的礼盒,空气一时有些沉寂。
明越斟酌着开口:“我……”
“我等会就走。”梁晏坐到桌前的椅子上,手臂支在扶手,抬眸看着人。
“你说了来看我。”明越语气有些沉。
梁晏笑了声,“这不就看过了,不然还不知道,明越老师今晚不缺人陪,我是多余的那个。”
明越:“他是朋友。”
“嗯。”梁晏道:“我是金主。”
明越一僵,动了动唇,到底没能反驳。
他自己心思不纯,也不想再说似是而非的话欺骗梁晏。
这时门外有工作人员敲门来催,明越中途休息的时间不多,化妆间也不能一直占用。
明越应了声,道马上就去。
梁晏起身走到明越身前,手掌撑在他身后的桌面上,近距离轻挑的看着他:“金主该享受的服务,我都没享受全套,直接走了是不是太亏?”
明越按在桌面的手指攥紧:“是你自己不要。”
“你还有理了?”
梁晏本以为他差不多开窍了,没想到还能听到这种话,顿时被气出了火气,逗人的心思消的一干二净。
明越垂着眼:“我没这个意思。”
梁晏倾身压了过去,额头抵着明越的,嗓音低沉:“这事不算完,想清楚了来找我。”
呼吸的热气洒在明越的鼻尖,痒意四散,离得太近,让他险些以为梁晏要亲过来。
下一秒,熟悉气息离开,梁晏撤开身,转身开门离去。
梁晏说到做到,不碰他,也不会亲他。
明越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呼吸有些急促,他清晰的意识到,梁晏生气了。
他拿起沈眷送来的礼品盒,指尖泛白,眉心紧蹙,眸中神色再次化为不确定。
拍摄结束后,明越带着助理陈鑫直接赶了当晚的飞机,下飞机已经凌晨两点,陈鑫坚持送他回去,两人坐出租在老旧的小区门口下车,他让陈鑫留宿一晚。
周围居民楼拥挤,道路狭窄,路灯光线昏黄,明越脚步一顿,回头看了眼,拐角处似有人影晃动。
对面马路上,男人靠在一辆低调的黑车旁,手指夹着一根烟,猩红的烟头在夜色里忽明忽暗,白色的烟雾从指缝向上飘散。
梁晏看着两人走远,一道鬼鬼祟祟的影子躲在背后张望,亦步亦趋的跟了几步,又转身跑开。
梁晏掐灭了烟头,转身回到了车上。
—
梁晏让明越想清楚,没有限定时间,像是在他头上放置了一把沉甸甸的刀,若不能给出让梁晏满意的答复,那刀便时时刻刻威胁着他。
可那话落在明越耳中,已经是最好的结果,犹如咬了钩的鱼儿看清了垂钓者的真面目,不仅没有挣脱鱼线,反而主动入套,给垂钓者收线的机会。
明越不会白白浪费这个机会。
第二天一早,杨盛电话来了,让明越回一趟公司。
正如陈鑫所说,他们所在的经纪公司内部高层大洗牌,杨盛这个经纪人一哥的地位不保,明越自然也受到影响,杨盛想拿明越当筹码,为自己在新老板面前争取利益,但他这事不是他说了算。
他们公司规模小,能拿得出手的原本只有沈眷,如今又多了个明越,还培养着一批没有出道的练习生,没什么名气的小明星网红早就急着想跳槽,奈何被公司合同压的直不起身。
杨盛在电话里语气很着急,他早就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最近才接到熟人的消息,后知后觉公司要变天,找了一圈的人求助,最后想起明越这个保命符。
一见到人,杨盛好话赖话说了个遍,可惜明越油盐不进,他装出一副小情人在金主面前没有半点话语权的模样,将杨盛打发了。
“恋综上你可不是这样。”杨盛不信。
明越:“你也知道是在恋综,演员会演戏,你觉得梁总不会吗?”
杨盛哑然,商场上的人惯会喜怒不形于色,但像梁晏这般的,反而更不好拿捏,你看得清他在笑,稍加恍神就容易被骗过去,忘了他本来的身份。
“他是演的?你敢说他跟你没睡?”
明越眼睫颤了下,淡声道:“没有,节目期间不可能,这几天也没时间,你可以去问陈鑫,他一直跟着我。”
杨盛瞪着眼:“那你上次还敢威胁我?!”
他说的是一期恋综结束时,他去接明越,梁晏当面给了他一个下马威,明越也拽得二五八万,从那之后,他对明越的态度堪称毕恭毕敬,就怕得罪了这新晋小祖宗。
如今明越说这一切是假的?
杨盛气的直翻白眼。
明越毫无负担的承认:“狐假虎威,试了一次,很好用。”
“……”
明越走后,杨盛还想挣扎,找关系弄来了梁晏的联系方式,没想到对方表面功夫都不做,直接打发了他。
杨盛嘴里吐了一堆污言秽语,他还没见过梁晏这种滑头的商人,在恋综上和明越如胶似漆,下了节目不认账,白占了他艺人cp的名头。
明越出了公司,拿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停了片刻,拨出了电话。
会议桌上,静音的手机发出震动的声音,众人声音一停,看了过来。
梁晏示意停下来的人继续讲,起身去了落地窗前接电话。
汇报进度的员工下意识声音放轻。
“哥。”对面的人声清润,隔着听筒传来,带着点撩人的磁性。
梁晏笑了下,“叫哥生分了,叫金主。”
明越转移了话题:“你什么时候有空?”
梁晏:“约我?”
“嗯。”
“拿什么身份约?”
电话那头静了下来。
梁晏没追究,他连着上了两期的恋综,现在工作量大,脱不开身,昨天挤出来时间去探班,还被明越往心窝子扎了根刺,让人直接来公司找他。
明越出小区时,那道若有似无黏在身上的视线又来了,比昨天夜里还要明目张胆。
明越没走几步,听到了坠在身后的脚步声,他加快脚步,走到宽阔的街道上,回头时,看见两米开外,一个蓬头垢面,满脸胀红的男人正盯着他看,瞧见他看过去,咧着参差不齐的牙朝他笑。
明越脸色冷了下来,转身就走。
那男人眼见被发现了,索性不装了,“诶,别急着走啊。”
明越拦了辆车,打开车门时,身后男人粗哑的嗓门大喊:“越越,我是你亲爹,你老子!”
明越上车的动一顿作,出租车司机回头看了眼,像是觉得稀奇:“这人别是骗子啊。你上车还是留下处理事?”
车门再度关上,明越戴着鸭舌帽,大半张脸落在阴影里,目光沉郁的盯着一步步走来的陌生男人。
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一副地痞流氓的油腻脸,不惧明越的目光,矮着身子瞅他的脸。
“你是谁?”明越冷声道。
男人嘿嘿一笑,“刚才不是说了,我是你爹啊!啧啧我儿子长的真好,就是不认我这个亲爹。”
周围人听见这话,好奇看了过来,父子变仇敌的瓜,他们也乐得吃。其中一人见状,不着痕迹的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明越:“我不认识你,再跟着我,我会报警。”
岂料男人笑道:“报警好啊,正好让警察叔叔查一查你身上是不是流着我的血,我还能跟他们告状,我儿子发大财了抛弃他老子,告你这个不孝子。”
明越蹙眉,目光锁在他粗糙发皱的脸上,渐渐从那眉眼上瞧出了几分熟悉之感,脑中浮现猜测,心下一沉。
“我跟你几天了,知道你住哪一栋楼,要不要把爹接过去一起住啊?”
“你的节目我可都看了啊,我儿子现在是大明星,真是让人做梦都想不到,早知道你能长成这副模样,当初怎么也不会把你给卖了……”
“听说你跟那个富豪好上了是吧?你可别想着甩掉我,到时候我就去找我儿婿,我可不怕你们这些有钱人!”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敢动我,我就跟大家嚷嚷,堂堂公司老总,连他老丈人都不养。”
饭店包厢内,男人喋喋不休,桌上摆满了饭菜,服务生送了两瓶酒,终是堵住了他那张令人作呕的嘴。
明越手里捏着男人掏出来的亲子鉴定,脸上沉的滴出水来。
姚安富,他生理意义上的父亲。
“你想怎么样?”他冷声道。
姚安富嘴里塞着肉,“我不怎么样,就是想找到自己的儿子养老送终,吃喝不愁。”
他嘴上说的简单,但明越一眼就能看出这种人的本性,像是恶心发臭的吸血水蛭,一旦被黏上,只有剥皮剜肉,才能彻底清除。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对方说的没错,但他不知道,明越也可以是那个光脚的人。
明越活过了二十多年无父无母的日子,被亲生父亲丢弃,养父母不喜,他在意的不多,想要的也不多,没有血缘牵绊或许值得庆幸的事。
日子熬出了转机,又好似命运的火车终于脱了轨,阴暗湿冷的空气中照进了一道耀眼的暖光,他努力张开手掌,那光毫不吝啬的被他接在手心上。
偏偏有人看不惯,想将他重新拽入泥泞的深渊,想让那不属于他的命运齿轮再度续上。
但他们不知道,越了界的人,怎么会甘心回到原点呢,只会更拼命的抢夺不属于他的东西。
再次被丢下之前,他要牢牢握紧才是。
明越朝着狼吞虎咽的男人笑了下:“养你可以,我这次没带钱,下次吧。”
“下次是什么时候?你可别赖账,先给我在这开个房间住。”
“今晚,你知道我住哪,像昨晚一样,在小区外的巷子口等我。”
明越返回出租屋换了身衣服,打开了一个上锁的抽屉,将压在抽屉底下的一纸合约拿了出来,将看过无数遍的内容再次浏览了一遍,和那个精致礼物盒一起装进了背包。
—
明越下午两点来到梁晏公司楼下,他进了大厅,走到前台处道:“我找梁晏。”
前台想着有人敢直呼总裁大名,正要问有没有预约,抬眼见到人时嘴边的话堵了回去,笑容温和:“明先生是吧?您跟我来。”
前台女生显然是被交代过了,留了另一人接待,领着明越上了专属电梯。
电梯门一打开,明越便见到了等在门口的徐特助,他跟明越颔首:“梁总在开会,您稍等。”
他把明越领到梁晏办公室,这里平时少有外人来,显然也是被交代过的。
明越坐在沙发上,看着对面的办公桌和落地窗,似乎能想象得到梁晏平时办公的模样。
不到十分钟,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明越转头看见了梁晏。
梁晏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剪裁得体的布料衬的腰身劲瘦有型,西装裤包裹住两条大长腿。
他进来时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没挂上他惯常蛊惑人的笑,这样一眼看过去,身上平添了一抹疏离之感。
才半天没有见面而已,换了个场合方式,明越便觉生疏,似被梁晏远远的推离了般。可下一秒,梁晏走近时,又变回了他熟悉的模样。
梁晏站在明越身前,并不意外他的到来,将手中杯子放在明越面前的茶几上。
“喝水。”
明越下意识舔唇,发现唇上干涩的起了皮,他端起杯子抿了下。
梁晏走到办公桌后坐下,指尖搭在桌上轻点,“脸色不太好,出什么事了?”
明越一愣,抬眼看他,敛了眸中神色:“没有,没睡好。”
梁晏掀起眼帘:“想清楚了?”
明越顿了下,“如果想不清楚怎么办?”
梁晏笑道:“那你就白跑一趟了。”
想不明白,拎不清轻重,梁晏有的是时间跟他磨。
可这话落在明越耳中,那便是,白跑一趟,他俩没戏。
明越打开背包,里面就放了两个东西,他伸手将装在文件袋的合约拿了出来,走到办公桌前,将当初签订的那份协议摆在了他眼前。
“哥,我不会白跑的。”明越一向澄澈的眼眸里,似裹了团化不开的墨,让他整个看起来都有些郁色。
他指尖点在纸张上:“这里一年的期限。”
一年的时间没到,少一天都不算。
梁晏随着他的动作,一眼就瞧见了协议书抬头的几个大字,相关回忆也随之而来。
梁晏没多看,转而将视线凝在明越脸上,咬肌鼓动,“我没有包人的习惯。”
这份合约签订之初,便不是为了档子事,上面条款没有半分暧昧不清的言辞。
明越眼底又沉了一分:“哥,不能赖账的。”
他跟他那个刚见过面的低劣父亲一样,用这种招数捆绑着梁晏,让他甩不开自己。他们这种人不好招惹,沾上了最终会被褪一层皮下来。
梁晏一言不发,将合约从明越手中抽了出来,当着他撕碎了个干净。
明越瞳孔紧缩,纸片洒落在桌上,碎屑落到他脚边,心脏似随着那碎纸飘摇坠地。
梁晏语气平静:“这事当初是我办的不妥。”
“你要签就签,要撕就撕,那我当什么了?”明越目光忽地变得锐利。
梁晏看着他这副模样,心脏疼了一瞬,这东西本就没什么效力,当初也是他心血来潮唬人的玩意。
“我也想问,现在没了协议,你拿我当什么了?”梁晏道。
明越垂下眼,眼圈隐隐发红,骤然哑了声。
他不知道。
梁晏就在他面前,梁晏和能是他的什么人。
协议书撕掉了,协议书的伴生品结婚证也随之失了效力。
“换个说法,你想要什么?”梁晏呼出一口气。
明越站在桌边,对面的落地窗映出他的影子,一动不动宛如一尊雕塑,半晌,他眼睫颤动,抬眼看向梁晏,眸光晦暗。
明越不讲究那些虚的。他从没想过他爱不爱梁晏,或是梁晏爱不爱他这种问题。
他要实实在在的东西。
他要梁晏抚摸他,亲吻他,拥抱他。
他要和梁晏体温交织的真实,想要占有他。
明越半晌没开口,梁晏似已经从他眼神中,读懂了他的意思。
“知道了。”梁晏修长的手指在桌上轻敲,“过来,坐这里。”
明越心口一颤,脚步自发上前,站在梁晏半敞的双膝前,梁晏伸腿抵了下他的腿,明越后退着坐在了宽敞的办公桌上,压着那些碎纸片。
梁晏起了身,锁上办公室的门。
他走过来,分开明越的双腿,欺身上前,明越尚且没从刚才的事上回过神,眼下陡然的变化,让他脑子有些转不动,身体却已经熟练的抱上了梁晏的腰身。
“别动。”梁晏抓住他的两只手,扯掉领口系的端正的领带,绑住了明越的手腕。
明越这时像只提线木偶,任他摆弄,梁晏弯腰从抽屉里又摸出一条领带,抬手蒙上他的眼睛,将人按着躺在了桌子上。
明越视线受阻,手被捆着没有着落,他不安的揪住衣摆,脸颊漫上了红晕,头脑发懵。
“还在、办公室。”他提醒道。
梁晏没理他,“这样的喜不喜欢?”
明越讷讷出声:“我都可以。”
梁晏冷笑一声,“是吗?”
“我记得我有些东西在你那儿。”梁晏拿过了桌上的一只钢笔,在指尖转动,居高临下的看着似案板上鱼儿一样僵直的人。
明越:“……不记得了。”
“那我来帮你回忆。”梁晏抚上他眼角的领带,“你拿走了我一条领带。”
“一只钢笔。”温润的指腹变成了冰凉冷硬的钢笔,随着梁晏的话,顺着明越修长白净的脖颈滑落,隔着衬衫滑过胸口,腰腹,落在胯骨上。
明越喉咙一紧,比起梁晏的手指,钢笔的触感让他身体微微蜷缩了起来。
他屏着呼吸,“那是……节目组给的,你没找我要。”
钢笔敲在明越腰间,“两条皮带。”
一条节目组给的,另一条是明越醒酒后看见,偷藏起来的。
梁晏都知道。
“还有香水和其他小件。”梁晏声音含着笑:“这些东西,你会用来做什么呢?”
明越羞赧的浑身发软,声音软了下来:“哥……”
来见梁晏之前,脑海生出的许多阴暗不明的心思化为一片空白,薄红从领口向上弥漫。
好像只有这种时候,他的身心都是梁晏的。
钢笔从扣子边缘的缝隙伸了进去,挑起了衣衫,温热的身体被冰凉的笔帽触碰着,激起一阵颤栗。
“你拿走的那只笔,我用了很久,经常在手上把玩。”梁晏手上动作不停,他说的是钢笔,听起来,却像被他把玩的是明越,“要好好珍惜啊。”
“会的……”明越轻喘了口气。
钢笔滑动的轨迹让人脸红心跳,明越仰躺着,情动的模样暴露的一清二楚,他下意识蜷了蜷腿,梁晏的动作却在最关键的时候戛然而止。
明越回了神,唇瓣抿出了殷红:“不要钢笔,要你……”
“我既不是你金主,又不是你炮.友,怎么能要我呢?”梁晏说着恶劣的话语,明越看不到的是,他眼底涌动平时窥不见的怒火,以及毫不遮掩的欲望。
“不是也行。”明越被绑着的手朝半空抓握了下,十分惹人怜爱。
梁晏倾身凑近,仔仔细细的将明越脸上的潮红收进眼底,声音淡淡:“我不管是协议结婚,还是乱七八糟的金主关系,今天到此为止,我不会碰你。”
他道:“还是那句话,撇开其他不谈,想和我成为什么关系,彻底清楚了再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