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正午的太阳有些热, 小树林似遮挡不住炽热的阳光,明越才喝了许多的水,如今又觉喉咙干涩,他舔了下唇, 按在梁晏肩膀上的手大力收紧, 又骤然松开。
梁晏能察觉到明越情绪波动了一瞬, 又很快恢复平静。
明越拉近距离, 微仰着头, 视线凝在梁晏的唇上,轻声道:“哥,你这张嘴说话真好听。”让人忍不住想亲一亲。
这是他们私下里才会喊的称呼,也是明越第一次主动喊出来,无端的亲昵而隐秘。像是他们两个的秘密, 不能公之于众的关系。
梁晏似听出了他的未尽之言, 无声笑了笑。
踩在树叶上沙沙的脚步声在两人附近响起,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氛围。明越松开按在梁晏肩膀上的手, 转身往前走。
摄影师原先不远不近地坠在两人身后,小树林茂密,七拐八拐跟丢了两分钟, 如今才找到了人。
镜头中两人离的很近,梁晏靠在树上,明越抵在他身前, 不像亲上了,又不像打架,观众还没琢磨出个所以然, 见两人很快又分开了。
“??我小树林偷情小情侣就这么走了?重头戏还没上演啊”
“靠,故意甩了我们躲这里亲亲抱抱, 这绝对是亲完了吧?”
“可恶,又又又没看见!诡计多端的小情侣!”
“?这姿势好像不对吧?难不成是明越强吻,梁总被迫承受?”
“艹!好野好辣!啊啊啊给我天黑小树林!”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梁晏命令小月亮强吻他,小月亮一边抖着手,故作凶狠的把自己送上去,一边被亲的喘不过气嘻嘻~”
“出息!小树林只有亲亲就满足了?我就不一样了,我确信他俩背着大家已经靠着树上草过了!”
下午同样是集体活动,节目组似乎终于良心发现,不再刻意用体力活折腾嘉宾,中途换了两个小游戏调剂。
等到嘉宾回到休息处,才发现这小游戏,也不过是变着法子的折腾人罢了。
一个是情侣嘉宾互相喂水喝,用最快的速度喂完一瓶水,不能洒出一滴水,洒出的话重新换一整瓶的水。
另一个游戏是辨认农产品,节目组给的图片和嘉宾这两天接触的农作物完全无关,全凭运气选择。
两个游戏中排名最末的嘉宾,要背着自己的情侣在小树林里奔跑,甩到摄影师即为胜利。
惩罚模式一公布,其他三组嘉宾纷纷看向梁晏和明越,毫无疑问,节目组就是从他们两个人身上得来的灵感。
甩掉摄影师这点,一听便知道是他们上午做了什么好事,节目组深藏的怨气,在下午得到了发挥。
奈何这两人一个脸皮厚,另一个面无表情,惯会隐藏情绪,并不为此感到任何愧疚,嘉宾倒也无可奈何。
观众被嘉宾们的反应逗笑,装模作样的怒骂节目组复制小情侣玩够的把戏。
可惜到了最后,两个游戏的惩罚,都没有落到梁晏和明越的身上,倒霉的嘉宾要么喝了一肚子的水,要么耗光了体力。
傍晚时分,节目组送来了水果饭菜。村里不乏厨艺好的人家,节目组交了钱,工作人员和嘉宾们的一日三餐便由本村提供,今日节目组那边耽搁了些,来送饭的是这户人家的小孩。
小男孩约莫五六年级,长的壮实,胆子也大,知道这边来了一群明星拍摄也不怕,揽了这跑腿的事,将一个大食盒和小水果篮递给梁晏。
梁晏笑着跟他道谢,分了点水果给他,小男孩大大方方的接受了,就是手太小,两只手都捧不完。
“怎么不装口袋里?”梁晏道。
小孩穿着一身亮黄色卫衣,肚子前面的位置有个大大的口袋。
小男孩摇头,眼睛黑亮:“里面装了我的萤火虫,不能再装别的了。”
梁晏挑眉:“拿出来看看?”
小男孩立即防备了起来:“这是我的宝贝,你不能抢。”
梁晏笑道:“我不抢,但是你在口袋多闷一会,你小宝贝就死翘翘了。”
小男孩:“……”
他把手里的车厘子和苹果放在一旁的餐桌上,在口袋里掏了掏,一个很小的黑色小虫子出现在他的掌心里。
屋里光线太亮,这小虫发不出什么光,翅膀震动着,显示它还活着,小男孩松了口气。
梁晏问他哪捉来的,他说在小河边的草丛里,晚上才多,但家长不让半夜出去,他是幸运在傍晚才捉到的一只。
难怪他主动跑来送饭。
最后梁晏给他出主意,让他一只手握住那萤火虫,空下来的一只手和口袋装水果,算是解决了这难题。
小男孩刚走出门,梁晏将饭菜摆在了桌上。
明越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扫了眼饭菜,状似无意问:“小宝贝是谁?”
梁晏:“……”
观众被明越这慢了好几拍的反射弧逗得笑成一团:
“哈哈哈哈这醋吃的好啊!”
“吃醋对象都飞走了,这边才酸起来,小月亮你不行啊!”
“哎哟,是谁洗澡还要竖着耳朵听外面动静啊,都不知道该说你耳力好还是不好(指指点点)”
“没错没错,梁总有了新的小宝贝,越越你快对他严刑逼供,脐橙涩诱来一波,保准他晕头转向,想不起来别的宝贝”
“萤火虫:一只普普通通发光发热的小虫子罢了”
两人坐上饭桌,明越率先夹了块排骨放进梁晏碗里,抬眼看着他。
梁晏:“听见了?”
明越抿了下唇,“不是故意的,卫生间隔音不好,碰巧听见。”
的确是碰巧,断章取义的厉害。
“别人的小宝贝自然是别人带走了,至于我的……”梁晏笑道,筷子在碗边敲了下,发出清脆的声响,“你说呢?”
明越没应,往嘴里扒了口饭,梁晏见他耳垂泛了红。
为了符合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作息,节目组决定早早结束直播,次日提前开播,嘉宾晚上不能从里面锁门,方便节目组第二天早晨的拍摄。
简言之,就是要搞突袭,拍摄小情侣们起床前的状态。
观众习惯性的在闭播前骂骂咧咧,却也决定赶早来蹲蹲惊喜。
两人洗漱完毕进了卧室,梁晏靠坐在床上,用电脑处理工作。
明越划着手机,抬头觑了眼梁晏,见对方专注,便又将视线落在手机上。
[沈眷:恭喜!]
紧接着是一个小兔子扭着红屁股的表情包。
[明越:?]
[沈眷:装?早上直播我看了,从金主爸爸被窝出来,裤子都没穿呢]
明越顿了下,回他:[节目组安排睡一张床,没发生别的事]
言外之意,裤子都脱了,但没用。
[……]
那边沉默了一会,才再次发来消息。
[沈眷:没事,这种事急不来,讲究氛围感,按照你俩现在这个火热的劲儿,下了综艺绝对断不了,吃掉金主是早晚的事]
[那个林秋不用放在心上,你金主对他没兴趣]
明越垂眼,退回聊天框,看见经纪人杨盛发来的消息,说是接了个不错的偶像剧本,男三号的角色,让他下了综艺去试镜,剧本提前发来了。
明越大致扫了一眼,意外发现导演不是专拍流量剧烂片的,虽称不上名导,但也有过一两部优秀作品。
以他如今的资历,接这种电视剧的男三还不够格,杨盛更是拿不到这样的资源,这中间谁出了力可想而知。
他将剧本仔细看过之后,给对面回了话。
时间不早了,床的另一边时不时想起键盘敲击的声音,明越按灭手机,余光瞥着梁晏,站在床边,跟昨晚一样,褪下了睡裤。
动作间,感觉到了背后投来强烈的视线,明越顿了下,随后若无其事将睡裤完全脱下来,放在床边叠好。
之后又走到行李箱的位置,将睡裤放进去,再走到床边,一来一回,两条盈润白皙的腿就那么明晃晃的在屋子里,在另一个男人面前晃悠。
明越看向梁晏,见对方目不斜视,似根本没注意到他,也不知刚才那背后直白赤.裸的目光是谁的。
他抿了下唇角,道;“什么时候睡觉?”
梁晏这才从电脑屏幕前抬起头,掠过他衣摆下的长腿,神色从容不掺杂私念:“困了关灯先睡。”
明越:“不困。”
“昼夜温差大,小心着凉。”梁晏笑道,意有所指。
明越默了下,面无表情的嗯了声。
他就坐在床上看手机,双腿半压在被子上,被艳丽的大红被衬的白得发光,宽大的衣摆被坐在屁股底下,一点黑色裤边若隐若现,扫一眼便让人浮想联翩。
键盘的声响不知何时停了下来,暖黄灯光下的卧室寂静无声,不多时,出现了一道浅浅的呼吸声。
梁晏转头看向身侧不知不觉睡过去的明越。
他似是困到极点,坐着就睡着了,身体歪倒着滑在床上,手机丢在枕边,翘起的臀部将衣摆撑起,腰身软软的弯成一个诱人的弧度,这副无知无觉的美人睡眠图,比醒着的时候,都要让人蠢蠢欲动。
梁晏眼眸暗潮涌动,唇角勾出笑,起身关了灯。
这两日干了那么多力气活,昨夜没睡好,今早起的又早,不困才怪。
夜深万籁俱静,明越缓慢睁开了双眼,意识回笼,手摸向身侧,摸了个空,他陡然睁开双眼,从床上坐起来,看见卫生间门缝透来的光。
等了片刻,不见人出来,明越走过去敲了敲门。
“嗯?”梁晏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你在……做什么?”
里面的人似轻笑了声,这声音在寂静的深夜尤为清晰。
门从里面打开,入目的是一片白皙紧实的胸膛,梁晏赤着上身,肩颈胸口有明显的水光,他站在卫生间门口,对明越笑道:“你觉得呢?”
深夜男人躲在卫生间十几分钟,在做什么,似乎不难猜。
明越目光游移,“结、结束了吗?”
梁晏:“没有,你要帮忙吗?”
……
明越跪坐在床边,一手拿着棉签,一手拿药油。脸上是被戏耍了的恼怒神情,却在看见梁晏发红肿起的后颈时,担忧的眉头皱起。
“怎么弄的?”明越道:“疼吗?”
像是蚊虫叮咬的包,又比那要严重,应该是过敏了。
冷白的皮肤多了一个红通通的肿包,很是扎眼。
“蚊子或者别的虫子咬的,痒。”梁晏道。
应该是白天在那片小树林里沾上的,当时没感觉,晚上后劲有些痒他没在意,不曾想严重起来了。他在卫生间的镜子里看了眼,又泼了点凉水,痒意散了不少。
“找节目组要车去医院。”
明越说着就要下床,梁晏拉了他一把,“不是什么大事,帮我涂点药膏,明天再看。”
治疗蚊虫叮咬的药膏梁晏自己有带,他生活助理收拾行李给配的,这会倒不用兴师动众找节目组工作人员的麻烦。
明越妥协道:“明早不消肿,就要去医院。”
“嗯。”
房间里的灯亮着,药膏略微刺鼻的味道在两人之间蔓延,明越专注的涂抹着,未注意到此时的姿势有多暧昧。
他跪在梁晏身侧,白净的双腿抵在他身侧,领口低垂,雪白的胸口露了大片,梁晏垂眼,瞥见了两处俏生生的嫣红。
梁晏后颈发红的皮肤很烫,未亲手触摸,隔着棉签的距离,手指似乎能被那里的热气熏染。明越出神的想着,腰身忽然被一双手臂箍住。
棉签掉落在地上,明越被搂着腰带到梁晏身前,梁晏凑过去含住他的喉结,探出舌尖舔了下,明越瞳孔骤然紧缩,难耐的吞咽了下,按住梁晏的肩膀:“明天有镜头,不能咬……”
梁晏嘴唇贴着他光滑细腻的皮肤,吐出的热气带来一阵痒意,“那就咬,看不见的地方。”
明越受到蛊惑般嗯了声。
梁晏的睡衣穿在明越身上,又被他亲手剥落,衣服之下,外人瞧不见之处,能咬的地方太多,首当其冲的,也唯有那两处。
梁晏的力道不轻不重,很是磨人,明越软了腰,轻喘着搂住梁晏的脖子,小心没触碰他的伤处。
许是梁晏报复心有些重,他自己后颈被蚊虫叮咬的发红发肿,便也将这发红发肿复刻在了明越身上。
“我不痒了,你呢?”梁晏看着他胸前的水光,视线垂落向下。
明越脑袋搭在梁晏颈窝,嗅着那股药味,心想那药膏很有效,但自己哪里会痒?
“昨天说被子脏了不能换……”梁晏的嗓音温柔,此刻尤为动听,箍在明越腰间的手却带着不能拒绝的力道:“所以你当心点,不要弄到被子上,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