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病。
封谦暗骂一声,旁边淋浴一直没关,水花四溅,内衬的高领毛衣变湿坠得难受,他拽着衣领下拉,完全忘了配高领的初衷。
脖颈上的痕迹一览无余,佘九涟视线一转,眉心蹙起,放下捂住他的手:“这段时间你和谁住在一起?”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矛盾,一天到晚越界越界挂嘴上装矜持,在你家医院屁股都快给我干烂了,现在又问我跟谁住,不给咬就滚,我衣服湿成这样,都怪你!”
封谦一旦恢复说话自由就不是会吃亏的性格,血包不给咬还有什么价值?光着屁股露两蛋,勾引他?胸这么平,他才看不上。
继续泡在这估计又要发病,他懒得再说废话,趁现在还能控制欲望,泥鳅一样丝滑地转身推门,直接开溜——人还没跨出半步就被提着后颈拉了回来。
隔间门在封谦面前拉紧锁住,身后水声停了,出现其他窸窸窣窣的动静,听着像是在旁边置物台上翻找东西,佘九涟呼吸有一瞬加重,紧接着狭小空间内飘起一股血腥味。
封谦一惊,这卑鄙小人上真手段勾引他。
“现在可以说了么?”
声音比刚才更远,封谦回头,发现佘九涟站在对角处,胸膛不断滑落未干的水珠,腰腹重新围上浴巾,左手指尖染着红,刚把小刀放下。
封谦想不出谁洗澡能带把刀进来。
除非佘九涟是故意的,猜到他会跟进浴室,在故意等他自投罗网。
图什么呢?
封谦不知道自己眼睛藏不住事,短短几秒,佘九涟从他脸上看到各种情绪,最后凝固为带着嘲弄的怜悯。
“你不会也有精神病吧?”
佘九涟:“……”
一想到佘九涟需要靠自残来获取快感,封谦有点同情,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没事去找心理医生瞧瞧,我不告诉别人,你到时候别把锅甩我身上,说是因为我天天咬你给你咬成这种倾向就好,我是无辜的。”
佘九涟不做回答,与他对视的眼神像在看傻子,猝不及防抬手把血迹涂抹到他唇上,封谦光闻到那个味就忍不住了,飞快地伸出舌尖舔了下,却尝到满嘴酸苦,过了会儿才冒出点甜。
这点甜够他欲望开闸。
注意完全被那抹红吸走,封谦嘴唇微张,不自觉去拉佘九涟,佘九涟却仗着身高优势抬高,明摆着不说不让他碰。
封谦不懂这种私事跟佘九涟有个屁的关系,但佘九涟以此为诱饵,他抗拒不了只好坦白:“还能是谁,我哥,行了?”
他如愿抓到手腕,喉咙发紧,低头站在佘九涟面前,顶着毛茸茸的脑袋。从佘九涟的角度只能看到他垂落卷屈的睫毛和尖瘦的下巴,像只啃粮的金丝熊,抱着手指含进嘴里吸吮。
柔软的舌尖贴在伤口上,封谦一心想着如何尽可能多榨些血出来,想用力咬又怕把佘九涟咬急眼了抽回手,只能憋着劲用牙齿逼压指腹,可没多久佘九涟就扣住他的下巴。
他以为佘九涟不高兴了,试探性地撩起眼皮。
逆着光,佘九涟眼底沉了片看不清的阴翳,面若含冰,耳尖却与之相反,烫得明显。
封谦稀奇,这可比看到佘九涟私底下发疯飙车还要稀奇。他笑出声,作死地垫脚凑到佘九涟边上仔细看,手心还攥着刚被舔过的手指,恍然大悟。
“难怪以前给我咬的时候都要跑你床铺,嘴上说嫌弃我床不干净,其实是你那边光线暗,耳朵红我看不见是吧?”
“不是。”
他否认。
“狡辩!”
佘九涟这人各方各面毫无纰漏,封谦好不容易抓住一个能嘲讽他的缺口,嘴自然不能停:“你天天装得二五八万,还玩纯情少男这套?太搞笑了哈哈哈哈……”
笑声戛然而止,封谦被捂住嘴重新按回磨砂玻璃上,眼睛捂不住,滴溜溜的转,无声胜有声,佘九涟把破口的手指塞进他的嘴里。
“封谦。”
他语气森寒,封谦却从两个字里听出一丝恼羞成怒,他鲜少见到佘九涟如此像活人的一面,怎么看都觉得虚幻,荒诞又好笑。
这见不得人的把柄让他揪住了,封谦懒洋洋地靠在玻璃上,嘴里塞着东西含糊道:“你这么敏感,舔两下耳朵就红了,等会儿别再被舔勃起,我这次没喝你家怪药,起反应自己去边上撸……”
那根手指猛地压住他的舌根,让他再难开口,同时血液挤压出来,顺着喉管进到胃里,这回尝的全是甜味,甜到发腻,精神欲求得到满足,封谦爽得天灵盖快翻过去,扶着玻璃墙两腿发软。
“封谦,”这是佘九涟今晚第二次叫他名字,耳朵早已褪色,声线恢复平和,像在爆发边缘突然熄火,“可以了,安静点。”
*
佘九涟比他先离开,留封谦一人在屋里拿吹风机烘毛衣上湿掉的那块,热风吵得耳朵痛,等封谦吹干回头,发现他哥倚在门框那盯着他不知看了多久。
封谦莫名心虚,假咳两声绕过封文星想装没事人出去,被封文星单手拦住。
“什么手需要你洗二十分钟,衣服还给洗湿了。”
他哥又开始对他笑,是那种极不真诚、象征着他即将遭殃的阴笑,封谦看得多了,心里一紧。
他准备把锅甩给佘九涟,为自己申辩:“哥我真是无辜的,你看到佘九涟了吧?我哪知道在这洗澡的是他,他跟我有过节你也知道,这小瘪三非找我麻烦,躲不掉啊。”
他哥“嗯”了一声,给他一个“继续编”的眼神。
封谦咬牙,开始满嘴胡言:“再说二十分钟也干不了什么,他又不是阳痿早泄……”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封文星转手带上门,把封谦逼退一步,“记不记得几个月前让你去给他赔罪,我说他有特殊癖好,就是外面传闻说他性功能障碍,喜欢抽漂亮男孩,当了几个月室友,他跟你说过么?”
“性功能障碍?”封谦回忆起当初在检查室差点被干晕的恐怖场景,不假思索地否认:“障碍个屁,他功能好得很。”
他哥但笑不语。
话说完封谦才感觉到有点不对,但为时已晚,他眨了下眼,喉结轻滚,企图岔开话题:“哥,我好像听到外面有人喊你,是文姐吧?咱们赶紧出去……”
声音越来越小,他哥纹丝不动,于是封谦闭嘴,抿出一个假笑,思考等会儿该往哪跑才不会被他哥抓到。
封文星捏住他的嘴角,笑吟吟地低头:“难怪那天车上问你不说,是不是在佘家医院的时候你就跟他做了,跟哥说实话,是不是?”
封谦斟酌半刻,壮士赴死般认下:“……是。”
“好,很乖。”
封文星好脾气地应了声,替封谦整理好吹翻的热烫衣领,揽着人往外走。
他哥越是这样云淡风轻,封谦就越是心惊胆战,完全没了刚才臊佘九涟的得意劲。
之后去外面跟文珠见面,文珠潇洒明艳的女神气质一眼就把封谦看呆,但封文星一个眼神飘过来,他立马跟在他哥后面鼻观口口观心,默念清心经。
封文星上去聊了几句,封谦在旁边听着,感觉嫂子的事估计要泡汤,这两人见面完全没有天雷勾地火的暧昧氛围,明摆着应付了事,谁也看不上谁。
文珠喊他们吃宵夜,几个选手都在,除了佘九涟,这倒让封谦松了口气。
“佘少跑得快啊,场下比场上还快,抓都没抓住,想跟他大少爷套两句话有够难。”
“哎,你是没看到他从洗浴间出来,那脸色差的,像后面有鬼在追,以前跑死亡圈都没见过他这样。”
几个人没心没肺地聊,封谦一个劲逮着烤串撸,想置身事外,他哥松松地捏他后颈,劝他:“吃慢点,辣的吃多容易胃疼。”
封谦才不听,拼命撒辣椒粉,讲不准这是遭罪前最后一顿晚餐。
“成鸿,这次喊佘九涟来又叫了几次?我记得之前有一回约了七八次才成吧。”
“你真别说,他今天倒是义气,一听是帮文姐应付个浪费时间的相亲,马上答应了。”
文珠指间夹着细长的烟,笑得张扬:“说话注意点,人还在呢。”
“哦——好,知道了文姐。”
几个富二代阴阳怪气嬉皮笑脸,封谦后知后觉抬头看了一圈,他哥表情没什么变化,挂着浅浅的笑,面前干干净净,一根签子没有,斯文得体地坐在那摆弄手机。
盘里还剩三根串,封谦忽然觉得没滋没味,戳他哥:“走呗,饱了,想回去睡觉。”
他哥从善如流:“行。”
回家太早的结果就是封文星亲自去浴室放水,说要给他洗澡,封谦后悔,他应该拉他哥在外面多转几圈,不至于现在躲门外嚎叫:“我二十了,不要你洗。”
他哥胳膊一伸给他拽了进去,低头亲他脑门:“二十就不是小孩了?你是我弟,只要我还活着,你八十也是小孩。”
“你是给小孩洗澡吗?”封谦根本拦不住在身上乱摸的手,骂他:“死变态,你是给小孩洗澡还是想操小孩?”
“嗯……自己把裤子脱了。”
浴室确实不是好地方,封谦扶着墙都差点摔地上,后来被他哥抱进浴缸才好过些,那时候已经哭成花脸,屁股塞满精液,止不住地顺着腿根流,怎么动都难受。
他艰难地从浴缸里爬起来,头发黏黏糊糊地贴在一起,眼皮耷拉着,鸡巴也软,又疼又软。
封文星今晚脑子不正常,趴他腿间给他口交,封谦哪有过这种待遇,他哥口活不怎么样,应该没给人舔过,但应付他错错有余,封谦进他嘴里没几下就射了。
他哥笑他丢人,他解释说是因为没经验,于是封文星又把他含住,故意用牙齿磕碰,等他呼痛再换软的舔,封谦被折磨得快发疯,只能哀声求他别弄。
“趴过去。”封文星擦掉嘴角流出的白色浊液,拍封谦红肿的臀部,硬挺的阴茎来回蹭着股缝,龟头沾满了穴眼里流出的精液。
封谦崩溃:“你他妈一晚上做几次?”
“猜猜,别怕,等会儿抱你出去。”
“滚,我能走。”
背部贴上个人,耳边传来质问:“真的?”
“……假的!别往上顶了我操,肚子破了……哥、哥!”
封文星把他圈到怀里,抬着他下巴接吻:“不许骗我,听懂了吗,任何事情都不许骗我。”
“懂了……操,好麻……”
前列腺该被肏烂了,凌晨一点封谦才捂着屁股回到床上,他昏昏欲睡,腿疼合不拢,半眯着眼看封文星坐床边敲电脑,不知道又在处理什么业务。
以前封谦觉得封家是电视剧里那种顶级豪门钱多得花不完,他哥是恶毒大少,喜欢虐待小弟。最近才知道这其实就是个烂窟窿,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马上金玉也要没了,天大的洞只有他哥一个人吭哧吭哧地补。
封谦偶尔会口头犯贱,但他不是那种不识好歹的坏。有傻逼恶心他他会加倍恶心回去,但好人给他点好处他也会想方设法还一点。
所以吴可越给他一条命,他就救吴可越一命,封文星养他,他也养一养封文星。
他愿意让他哥操不是接受乱伦,也不是心甘情愿,只是他太废物了,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他哥好过点。
他趴在床上,冷不丁开口:“以后别去相亲了,忙你的公司去吧,有那时间不如多赚点,什么能比钱重要。”
电脑合上,封文星关了灯躺在他身边,搂得很紧,说话带点淡淡的鼻音:“嗯?不要嫂子了?”
“想要你自己去找,别跟今天一样被人当乐子嫌弃就行。”封谦别扭地把他往边上推,“封文星,你真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