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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高岭之花真香实录 羌三目 2419 2024-10-28 07:45:37

蝴蝶的寿命通常很短,往往十几天就会迎来死亡,封谦也一样。

但对于蝴蝶来说,死亡是瞬间,而封谦却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活在极端恐惧中,在阴湿的地下实验厂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八年前来到意大利,除去最开始被消毒水充斥的三个月修养期,后面长达两年零九个月的“EL重启计划”让他如坠炼狱。

被带回意大利的“样品”不止封谦一人。通过Andy,他了解到这项实验早在四十年前就开展筹备,由意方提出,中方部分地区参与合作,泸城是其中之一。

当时这份严重有违道德伦理的合作邀约并没有通过中国政府审核。一旦消息泄露,上面查下来轻则一切努力付诸东海,重则免不了牢狱之灾,要想顺利进行必须做好保密工作。

他们知道中国人以血亲为重,为保险起见,每个签署合作条约的家族至少得为实验提供一位孩子。

洪杉当然不愿意把自己的亲骨肉扔去凶多吉少的鬼地方遭罪,又舍不得实验成功后能获得的巨大牟利,那是一笔不可预想的财富,她和封恒商讨许久——

于是有了封谦这个私生子,这就是他活着的意义,替封文星去死。

时间隔得太长,封谦早就不记得自己听到这条消息时心里具体是什么感受,只记得Andy嘲弄道:“这件事情你和你哥应该都不知道,洪杉做出决定的时候大概也没想到她费尽心思护着的宝贝儿子现在会为了她找的替死鬼拼命。”

“中国那句古话怎么说来着,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

封谦不信。

如果真是善恶终有报,浑身多发性骨折躺在病房接受治疗的就不会是他。

Andy不归属于西西里亚,而是一个叫科里莫的组织。科里莫早年也曾在意大利黑手党占据过一席之地,只不过近几年遭遇各方严重打击,才走到穷途末路,“EL重启计划”是他们最后一张翻身牌。

11月25日,那天是封谦22岁生日,他被科里莫的研究员从病房扔进了地下实验厂,一共四层,七八位和他年纪相仿的实验品被聚拢于此,各个身强体壮,封谦在中间显得尤为孱弱。

Andy曾答应过他,不会让他死在实验室里。

但如果提早知道,活下去的代价是无数次药物注射和耐受性实验,封谦一定会选择如佘与恭所愿死在坪山码头,而不是在科里莫连自杀的权利都被剥夺。

在没有麻醉的情况下,钢针撬开指甲盖扎进肉里,那是很难用文字表述的痛感。封谦被绑在铁架上一次次的疼晕再被泼醒,嗓子早就哭坏了,他发不出声音,口中卡着防止自杀的止咬器,只能听研究员冷漠地下达命令。

“再注射一剂量止痛。”

胳膊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针眼,这些人要一直注射到他不会再痛为止,然后根据剂量配制改造药方。

那间小小的密室留下了太多脱落的指甲。

这还只是众多耐受性实验中的一项。

科里莫作为实验总部想要提取这些幸存者信息再容易不过,不存在找错人的说法,并且在实验开始前,对所有人进行了一次体检,包括封谦在内,每个人身体激素指标确实都与常人不同,只不过封谦指标最低,快要查不出被改造过的痕迹了。

实验品每晚会被送到最底层分开休息,无人看守。房间里有生命体征探测器,除非出现致命危机,否则不会派专人照顾。

这些人中有一位叫罗艮的青年,今年才刚成年,年纪最小,也是这群人里唯一一个关心封谦的。

封谦相斥反应发作最严重时躺在床板上一直吐血,动弹不得,这期间偷溜进屋里帮助他的只有罗艮。

久而久之他和罗艮成了朋友。罗艮得知他对实验的事一无所知十分惊讶,毕竟那种经历只要有过一次,就会造成严重的ptsd,活下来的这几年他几乎每晚都在恐惧中度过。

“你不记得还真是幸运啊,”罗艮羡慕地说,“起码还过了几年好日子。”

不,不是幸运,是佘九涟自作主张剥夺了他的恐惧。

因为知道痛苦,所以才会想法设法让李老帮他隐藏掉那段记忆;但是不想忘记封谦,所以遗失记忆的只有封谦。

封谦知道佘九涟睡眠一直很浅,那一刻才明白睡眠浅不是天生的,而是夜夜沉在噩梦中根本不可能睡得好。

外面形势越来越乱,科里莫迫切需要改造出一个真正的成品替他们在帮派斗争中站稳脚跟。实验进程加快,半日不休的残酷训练不断刺激封谦大脑,那些被强行抹去的记忆再度挣扎着浮现出来。

他在无数次濒死瞬间看见幼年的佘九涟换上他的手环替他进入实验室的背影,那时候只靠手环辨认,他几乎没吃过几次苦头。

苦头被谁吃了呢?被傻子双倍吃走了。

可他以前什么都不记得,等到现在想起已经没用了,他快要被活活折磨死了。

抗菌实验,耐寒实验,肌力增强实验,机体自愈实验,开刀,切割,注射……

「不够,电击频率再加。」

「不行,强度继续增高。」

「温度下调十度。」

“佘九涟……”

“佘九涟……救我……救救我……”

“我要疼死了……”

“佘九涟……”

微弱的呼救掩盖在意大利某片土地下无人回应,血泪浇灭了封谦好不容易养出的幼稚任性,那片荒原慢慢长出冷漠和麻木的枯枝。

有时候人必须掉一次悬崖,在坠落过程,无限濒临死亡时才能长出活命的翅膀。

尽管这个过程很痛。

在成为令人闻风丧胆的Farfalla前,封谦第一个杀死的是自己。

之后身上纹的每一只蝴蝶遮盖的都是养不好的伤疤,所以遍布全身,遍体鳞伤。

封谦最后一次见到罗艮是在“EL重启实验”最后一天,不是实验结束了,而是他们这批人只能有一个活着离开地下。

没有什么“替我活下去”之类的八点档狗血剧情,在死亡面前,情义是最经不住考验的东西,所有人都只沉默地厮杀。

而真正的崩溃是在封谦浑身浴血倒在斗场后,冲进来的却是西西里亚的刺客——他们刚好选在今天剿灭科里莫,血洗过后才发现这还藏有一间不见天日的地下实验厂。

原本不准备留任何活口,但西西里亚的教父给了封谦一个活命的机会:留在这片坟墓当具无名尸体或是献给西西里亚绝对的忠诚。

“……答应我一个条件。”封谦喉咙含着血,摇摇晃晃撑起身体的模样像是从地狱里爬出的索命鬼,“先放我回中国杀个人。”

教父亲自上前把他从地上扶起,微笑应允:“当然,需要帮手吗?”

自此,西西里亚第一劳模诞生。

在楼下见到佘九涟的那一刻封谦并不像表现出的那样无动于衷,实际上他比任何人都想跟着佘九涟离开,整整八年压抑的思念早已扭曲,他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说。

一夜情后不告而别,留下一张玩味戏弄的纸条,封谦想过佘九涟会不会以为被戏耍了一气之下愤然离去。

可佘九涟又找到了他。

对这个结果封谦似乎也不算太过意外。

毕竟佘九涟向来如此,像一枚植入他体内的恶性病毒追踪器,只要嗅到一点线索,不管他被乱七八糟的命运丢去任何地方,这条猎犬都能追随而来。

理性说:封谦,别看他,再冷落一段时间不会怎么样。

可心在指责:你们错过误会的还不够多吗?

……够多了。

于是在Fabio带他离开的路上,经过时封谦若无其事地勾住佘九涟小指捏了捏,那股逼人寒意几乎是瞬间就被捏散了,他的爱人还是这么容易就能哄好。

干枯许久的荒原在重逢的夏季冒出新叶。

“Fabio,下周天气怎么样?”

绿瞳男人对Farfalla罕见的主动搭话感到惊讶,调出天气预报答道:“操蛋的雨季结束了,后面全是艳阳天。”

“终于要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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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男友滤镜。

纳撒维尔:坏了被鬼上身了😱

封谦:老公委屈了🥺

作者感言

羌三目

羌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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