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哭了?】
陈侦直到被塞进一瓶矿泉水还有些迷茫。
看着罗竞要走赶紧说,“他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罗竞看了眼门口,门半敞着没人过来。
他一条长腿压上陈侦腿边的沙发,以一种半跪半立的姿势把陈侦推到沙发靠背上。
“室友关系……”随着他压近,陈侦退无可退,只能偏开脸。
罗竞几乎吻到陈侦的脖子,再次闻到那股熟悉的香甜味。
他又闻了闻,就在陈侦忍不住想推开他时,突然抬起头盯着陈侦,“你喷的什么香水?怎么一股子奶味?”
陈侦从不喷香水,不知想到什么,脸色突然变了变。
再开口有些着急,“你起开!”
本来罗竞没往那方面想,但陈侦一变脸他差不多猜到些。
顿时脑袋嗡鸣,一股热流直奔下腹。
溢乳吗?溢乳吗?
米粒给他发了很多资料,每个阶段的变化,从胎儿到孕母都非常详细。
怀孕三个月,胸部会发生变化,有些孕妇会出现少量溢乳现象。
男性胸部有乳腺,只是没有女性发达。
陈侦的乳房也会变软变大吗?
不知道会变多大,蓬蓬奶那种。
罗竞闷哼一声,他的鸡巴居然硬得发痛。
陈侦一把推开罗竞,罗竞那声闷哼太变态了。
黏腻露骨,磁性声线带起一片酥麻。
他也是男人,感觉罗竞刚才对他哼的那声,就像突然高潮了一样。
陈侦觉得自己太敏感想得离谱,坐直身体欲盖弥彰,“你先去排练,不用管我。”
罗竞盯着陈侦看了好一会儿,就在陈侦快要发毛时。
他伸出手摸了摸陈侦的脑袋,径直朝外走去。
果不其然,外面的人开起黄腔,“Edge,这么快?你也太快了吧?”
“Edge是快男。”
陈侦突然明白室友是什么意思,顿时红晕顺着脖子一路烧到耳朵。
是他引起的误会,他还冲罗竞发火。
陈侦有些如坐针毡。
外面嬉闹了会儿响起各种乐器的声音,大家开始排练。
菊花乐队的坐在一旁观摩。
除了老菊的脸拉得老长,其他人都看得津津有味。
这能学到不少东西。
陈侦是个很能收拾情绪的人,毕竟他是孕妇,身体的大部分精力都要供养肚子里的小家伙。
坐了一会儿他就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再睁眼,身上盖了一床毯子。
不用想就知道是罗竞给他盖的,陈侦说不出什么感觉。
整个人还有些慵懒,很不真实的感觉。
突然有人说话,“Edge,老菊走了你才唱,他知道了要气死。”
罗竞的笑声,大约怕吵到里面睡觉的人,压低了嗓音,格外磁性动听,“你们不说,他就不知道。”
他清了清嗓子,“不要跟音乐,清唱几句,是个意思。”
又有人说,“怎么,怕吵着你室友?这室友被折腾得不轻吧,都下午六点了还没醒。”
罗竞只笑不解释。
「感觉总会有这么一天
看着你无话可说
太阳的光直射你的脸
难过的深埋我的头
再也不敢直视你的眼
怕你为自己流泪
再也不想让你太疲惫
我知我面临着分手……」
陈侦静静地听着,眼角逐渐湿润。
他读高中时曾经反复播放这首歌,一首很出名的老歌。
讲述着青涩爱情,但陈侦第一眼就被歌名打动。
他没为自己流过泪,一路走来都坚定而果决。
只是多一个“怕”字,所有的坚强果决都变成一种脆弱。
他不清楚世界上会不会出现那么一个人,一个害怕他为自己流泪的人。
但他害怕这个人的出现。
但是,偶尔,他又是期待的。
比如在这个暮色四合的时候。
在这个一群人热闹,一个人孤独的时刻。
他是希望有那么一个人出现。
只要出现就好了,什么都不用说。
直到一个模糊的影子蹲在他面前,有人捧起他的脸。
粗糙的大拇指擦去眼角的湿意,低沉磁性的嗓音裹挟着些许心疼。
“怎么哭了呢?”
陈侦闭上眼睛,任由眼泪流进脖子里。
青年一晚上都很安静,罗竞做黑虎虾粥时,他安安静静地坐在餐厅椅子上等待。
吃完饭,罗竞跟陈侦请假,明天晚上有演出。
“不用跟我说,之前我以为你出去……”鬼混。
罗竞立马为自己辩解,“我是那样的人吗?”
陈侦很想点头,他知道音乐圈的人多少有点开放。
罗竞又说,“他们以为我们是一对,我出去乱搞,肯定找你告状。”
陈侦皱了皱眉头,“很抱歉给你带来这种误会,改天我去解释一下。”
罗竞忍着笑,“有什么好解释的,你在意吗?反正我不在意,正好替我挡桃花。”
陈侦奇怪地看着罗竞,“你不是有老婆孩子,地下那种,不能让人知道?”
罗竞好笑地回敬,“有人连吻都不会接还说有女朋友。”
陈侦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我身边没人,好多人乱传我睡粉,结果真的好多女粉找我,很麻烦的。”
陈侦忍不住问,“那你为什么不找一个?”
罗竞直视着陈侦的眼睛,好半天才回答,“你觉得我有这个时间和精力吗?唱歌参加活动,还要去攀岩,现在还要……”
还要什么?
罗竞没说,“反正我没时间。”
陈侦没有追问,他也觉得罗竞没时间。
陈侦站起来收拾碗筷,罗竞快他一步抢走东西。
“洗澡了快去睡,肚子里有瘤的人。”
陈侦气笑。
走到卧室门前,陈侦停下来回望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
他很感谢罗竞没有问他为什么流泪。
等他再睁开眼睛,罗竞就将他拉起来用一种很轻松的语气说,“排练结束了,我们回去吧!”
车里也一直没有说话。
两人心知肚明。
罗竞既没有追问他为什么流泪,也没有故意制造话题掩饰那件事。
他们像成熟并懂得体谅的成年人那样,给彼此留下足够的空间。
不问,不说。
陈侦觉得他应该感谢罗竞。
“罗竞。”
罗竞回头,凌厉嚣张的五官在灯光下染上温暖的底色。
“刚才那会儿我没哭,就是睡懵了生理性流泪。”
罗竞点点头又转身洗碗。
回到卧室坐到电脑前,陈侦准备记录。
突发项:哭?
心情变化:怀孕带来的突发性心理脆弱?
陈侦删删改改。
突发项:流眼泪
心情变化:听见久违的《怕你为自己流眼泪》,突然感觉有些孤独和寂寞。
解决方案:肚子里的孩子正在长大,他出生后就是“我们”。
陈侦没有说这个孩子就是他的心灵寄托和血脉依赖,他还不太习惯用直白的文字剖析自己。
他也是在接触罗竞后,才明白直率有时候能让人轻松不少。
但终归是一种进步。
关上电脑陈侦准备去趟厕所,怀孕后时常出现尿频的现象。
走出卧室,厨房的灯还亮着,但罗竞不在厨房。
厨房阳台有个人影。
好像在打电话,陈侦没有偷听人打电话的习惯。
但罗竞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大约以为陈侦睡了。
他听见罗竞用一种压抑不住的笑声说,“他都哭得一抽一抽的,刚才一本正经地解释是生理性流泪,我他妈的忍笑快忍疯了,哈哈哈哈哈哈……”
笑得得意忘形的罗竞一回头就看见站在厨房里怒视着他的小猕猴桃。
罗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