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货】
陈侦被推进产房的那一刻很平静。
他拒绝掉罗竞痛哭流涕想要陪产的要求。
当手术刀一层层划开肚皮时,他还是紧张地捏捏手指,护士立马在他耳边说,“妈妈放轻松,孩子马上出来了。”
陈侦一直盯着无影灯,突然发现时间变得很缓慢,很多画面一幕幕闪过,其中最多的便是罗竞丰富多姿的各种表情,当眼睛开始模糊时,终于听见孩子的哭声,很响亮,凭声音就能听出性别的那种。
陈侦悬在胸口的心缓缓落地。
可是他没来得及入睡,护士拎着孩子过来将他碰了碰,“男孩还是女孩?”
陈侦迷茫地眨眨眼睛,还能感受到田院长在他的肚皮上穿针引线。
性别?
你们不是知道吗?
为什么要问我?
护士再次问到,“男孩还是女孩?”
那个大光锭子一直对着陈侦的脸,所以陈侦第一眼看见的不是儿子的脸,而是一副灰扑扑的屁股蛋子。
陈侦眯着眼睛研究了半天,找到那颗小花生米,“儿子吧!”
护士笑了一声,一只手托着孩子的屁股,一只手抓着孩子的手腕脚踝,拎到旁边的“打包台”上,三下五除二将孩子包裹好。
也是错身的那几步路,陈侦跟这个儿子发生了第一次目光对视,他的儿子竟然没有哭,睁着眼溜溜的大眼睛盯着陈侦。
看见那双大眼睛的瞬间,陈侦松了一口气。
儿子像他。
陈侦缓缓闭上眼睛,疲惫一瞬间涌上来,就在快要睡着的时候,陈侦闭着眼睛发出质疑,“为什么他灰扑扑的,像掉进灰里了。”
疲惫的陈侦没看见田院长抬起的眼睛及护士们停下来的脚步,倒是田院长笑了笑,“刚出生的孩子都这样,长一长就好了。”
私立医院带产后护理,罗竞直接交了两个月的钱,术后当天下午田院长带着米粒进来给陈侦排恶露。
那道惨无人寰的叫声直接把隔壁房的婴儿吓哭。
等田院长的脚步声再次响起时,陈侦浑身冒着冷汗红着眼睛看着罗竞命令,“去把门反锁了。”
罗竞摸着门站起来,“我去看看儿子。”
一溜烟跑掉。
大胆!
好在陈侦开始自主排恶露,不用再挨一次田院长的如来佛掌,陈侦快要喜极而泣。
田院长检查完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离开病房,迅速果断,绝不给陈侦逼逼赖赖的任何机会。
米粒则有些欲言又止地看着陈侦,她知道这件事一旦爆出去,她妈很可能受到行业起诉,她也问过田院长,田院长倒是很淡定,“妈妈要是坐牢的话,刑期应该快一百年了。”
米粒就不敢再说什么。
幸运的是,陈侦哥跟他表哥相爱了,在一起了。
要是没有相爱呢?
米粒不敢再想下去。
她愧疚又自责的看了陈侦一眼,匆匆跑出去。
莫名其妙。
陈侦真的觉得莫名其妙,这是他跟渣男罗竞之间的恩怨,关一个小姑娘什么事。
罪不连坐。
很快陈侦没心情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有两件事不可忽略的事情摆在眼前,急得陈侦想把儿子塞回去。
第一:他的肚子没有小。
六斤八两的儿子从肚子取出去,他的肚子竟然没怎么小,这怎么可能,这不合常理。
不说回到以前的窄瘦腹肌小蛮腰,TMD这么大个软肚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二:他开始涨奶。
胸部像过电流似的,又木又麻,而且硬得像石头,护士看过后说涨奶了,并推荐一位经验丰富的通乳师给他通乳。
滚,滚,都TMD给老子滚!
这是陈侦脸上表情的含义。
但是护士又说,“初乳对孩子来说非常珍贵,只有头一个星期的奶水算作初乳,吃到初乳的孩子免疫力会很好,不容易生病黄疸及便秘,而且哺乳有利于缓解妈妈的焦躁抑郁情绪……”
陈侦抓着被褥埋在被子里誓死不从。
直到一双圆溜溜的眼睛跟他对上。
罗竞那死不正经的声音也一同传过来,“报告妈妈,68从出生到现在六个小时,只喝了一口水,但是没有哭,因为妈妈还没准备好,为了妈妈,68还能再熬三个小时。”
“滚!”被褥里传来陈侦闷闷的声音。
“给口奶喝,给口奶喝~”
陈侦掀开被子,“你不是买了奶粉?”
罗竞立马把孩子举到脸上,“没买,担心过敏,要不你考虑考虑?”
陈侦红着眼睛,“我早就说过不哺乳。”
罗竞露出一只眼睛,“这里没外人,让他嘬一口?”
孩子应该闻到乳汁的味道,转头望向陈侦,手脚开始不安分的挣扎,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很快嘴巴瘪起来,一道嘹亮的哭声瞬间穿破耳膜。
陈侦本来就烦,顿时感到一阵绝望,他几乎是认命地掀开被子一角,“还不放进来?”
几乎是放进来的瞬间,孩子就手舞足蹈偏过头蹭开陈侦的胸口一口含上乳头,一开始还不会,像个小老头嘬来嘬去,当香甜的乳水流出来时,很快学会吮吸。
奇迹似的,看得陈侦和罗竞都目不转睛。
吃完一只不等罗竞帮忙,孩子就想抬头吃另一只,奈何心大能力不足,吭哧半天动不了分毫,正要瘪嘴,这次不等陈侦提醒,罗竞迅速将孩子换到另一边。
陈侦虽然觉得窘迫,但胸部胀痛明显缓解。
甚至另一侧乳房吃空时,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陈侦终于细细观察孩子的容貌。
一直在旁边笑嘻嘻的罗竞突然收起脸上的笑容,以极快的速度抱起孩子朝外走。
“你做什么?”
罗竞将孩子趴在肩上,轻轻拍着孩子的背部,“要等他打嗝,不然吃的奶会全部吐出来。”
陈侦紧蹙的眉头缓缓松开。
罗竞有在认真学习如何做一名父亲。
他还说,“你有伤口,暂时孩子睡在隔壁,有阿姨照顾。”
陈侦想说什么最终同意罗竞的安排。
他确实觉得疲惫,除去伤口疼痛,还有一种虚弱感,护士后来告诉他,不仅仅因为生产,孩子离开母体,也带走大量的气血和生命力,所以女人都要坐月子。
于是,陈侦开始坐月子。
一开始还行,他确实有些虚弱。
但可能本身底子就好,加上一看就价值不菲的产妇餐及充足睡眠,五天后陈侦开始不老实。
想出去走走,想看电视或者手机,最好能玩游戏,又想将孩子抱过来自己带,还想开始瘦身。
一向对他百依百顺的罗竞出现霸道总裁的一面。
“不行。”
“不可以。”
“你疯了吗?”
陈侦面无表情地看着罗竞,“我是孩子的父亲,你没权干涉我怎么抚养孩子和对待自己。”
罗竞不为所动,“你要是在美国,我妈会让你一个月不洗头。”
陈侦:……
“那行,我可以不看电视不玩游戏,从现在起,你给孩子喂奶粉。”
罗竞没有拒绝,就在陈侦以为说服罗竞。
一到饭点,罗竞抱着68,不是,抱着孩子晃过来,而陈侦在看见68的瞬间,乳头开始飙奶。
“儿子,张嘴,放粮了!”
68就会很配合地撅起嘴,在罗竞的帮助下飞扑到陈侦的胸脯上,再在陈侦瞠目结舌的表情下含住乳头,一顿狂吸。
陈侦快疯了,“能不能不要叫他68,太难听了,不是你儿子你就这样捉弄他?”
罗竞看了眼吸奶的68,有些心虚地转开脸。
陈侦立马打住话题,这话有些伤人。
半晌,“他出生时六斤八两,多吉利的数字,我爸要是知道肯定高兴得不得了。”
陈侦无奈地看着罗竞,“换一个吧!”
罗竞顿了顿,突然惊喜地看着陈侦,“你让我取?”
陈侦强调,“大名跟我姓。”
罗竞笑得合不拢嘴,“应当的应当的。”
陈侦还没琢磨出这句话哪里不对劲,就被怀里的小兔崽子吸得一痛,他低下头看了半天,突然望向罗竞。
罗竞本能一阵害怕,收住笑容强装天真,“怎么啦?”
陈侦有些迟疑,“我怎么感觉孩子的皮肤越来越黑。”
罗竞强作镇定,其实他一开始没意识到,直到把孩子的照片发给奶奶,奶奶敲响一个惊天响雷,“乖孙孙,他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
甚至奶奶翻出罗竞幼儿期照片发过来。
罗竞看着照片,手抖得像鸡爪子。
他已经偷偷对比好几天,随着时间增长,孩子起先还有点陈侦的影子,现在,那影子越来越淡。
唯一好点的,孩子不是特别黑,再就是孩子的胎发很少,软绵绵贴着头皮,也不像罗竞。
幸好田医生来巡房,她看了看孩子的情况,“有点黄疸,先观察一下,如果严重再带去治疗几天。”
陈侦顿时紧张起来,“要怎么治疗?”
田院长安抚,“蓝光就可以,都属于正常情况别担心。”
陈侦放心下来,“他为什么那么黑?”
田院长应该是唯一见过孩子生理学父亲的人,陈侦对其并不感兴趣,但还是想知道孩子的皮肤是否跟对方有关。
换作以往田院长有很多能说服陈侦的理由,大约罗竞就在旁边,她并不像众人看见的那样冷静,而是睁眼说着瞎话,“黑吗?不黑呀,新生儿的皮肤没长开都是这样,要是照蓝光会更黑,没事,长长就好了。”
陈侦半信半疑地点点头。
第二天孩子被送去照蓝光,听说要连续照三天,陈侦又不淡定了,谁照顾,有人喂奶吗?有人换尿不湿吗?哭闹了怎么办?
罗竞拿出吸奶器。
陈侦不闹了。
陈侦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像猪一样没有娱乐没有性生活,很快变得珠圆玉润,跟怀孕时的肿胀的虚胖不一样,他现在连脖子都粗了一圈,皮肤白皙细腻得像抹了油脂的玉石,特别是胸脯,挤一挤,B罩杯是有的,涨奶时,他用电动吸奶器吸得生无可恋时,罗竞在旁边看得眼睛都直了,特别吸奶器取下来时,开始变浅的乳头挂着一两滴白色乳汁,罗竞能硬爆炸。
陈侦一脸厌烦地正要用乳头专用湿巾擦去奶水,就被一头饿狼扑倒在床上凶狠地含住乳头。
衣服被扯散了,一只乳房被罗竞含在嘴里,一只被衣裳盖住半边,露出漂亮的弧度。
陈侦气得推罗竞,“你嘴巴脏死了,哈基米等会儿可能就要出来。”
罗竞的眉毛挑了挑,陈侦没有说他不能吸,而是嫌他脏,他赶紧抬头,“我刷牙了。”
陈侦一脸嫌弃,“你那嘴能跟孩子的比?”
你那可是吃过鸡儿的脏嘴。
罗竞看懂了,顿时气得鼻孔朝天,他是吃过鸡儿,但那是谁的鸡儿,再说,他都好几个月没吃了。
两人目力大比拼,最终罗竞埋头含住乳头,先吃为敬,陈侦起先还有些抗拒,也不知道罗竞吸到哪根筋,一片酥麻蹿过陈侦的胸口及肩膀,再极其玄幻的绕身一周,陈侦直接瘫软在床上,下面久无动静的小陈侦biu的一下立起来。
等陈侦回过神,不着痕迹将半麻的身体朝被子里藏了藏,私立医院有空调和新风,本就不冷的南方城市硬是营造出四月天的舒适温度。
那薄薄的被子遮得欲盖弥彰,罗竞吸完一只奶发现不对劲,陈侦怎么这么乖。
这一看就看出秘密,他也不揭穿,要碰不碰的靠近危险地带,明显感觉到陈侦屏住呼吸,他猛的加大吸吮力度,把陈侦吃得脚趾蜷缩都不敢动。
罗竞不无阴暗地想,卸崽了吧,陈侦你等着,好日子还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