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谢不敏了。”
沈倦没什么精神的回复道。
班级群因为他的出声而安静了一瞬,紧接着刷屏刷的更热切:
“小允!!!”
“你真是陆清允?活的???”
“!!!!!”
“我靠原来这小子一直在窥屏啊”
“噫。闷骚”
“同学聚会你来吗!!”
“不了吧……”沈倦字斟句酌,“可能不太方便……”
“可是老班也回来诶,我们难得聚一聚,事情不可以稍微往后推吗?”
有人劝道。
班主任当年对他照顾颇多,沈倦听到此内心实在是有些动摇,但很快克制。
“下次有机会再说吧。倒是你,许易安,平常你策划什么都挺积极的,怎么这次扯这么多借口?”
好一波祸水东引,许易安瞬间又成为了群起而攻之的对象,要不是自己被残害,许易安都想和这转移话题的话术贺个彩。
“……你说到这个我就来气,我前几天车被我爸锁了找他借车,他不理我,我微信轰炸他,他说车借老婆了让我滚,嘿我就……”
许易安发了冗长一段语音条,沈倦听了一半面无表情的掐断了:“……”
破坏你俩感情那真是不好意思了。
同学聚会的安排后续沈倦丝毫不关心,回家途中被许易安寥寥几句“你们高中关系不是挺好的吗”勾起的记忆撕裂了岁月,在纷乱无章的思绪里冒了头。
高二分班初始,他俩是没什么交集的,沈倦不喜欢出汗,不怎么运动,话也少,除了一些必要的社交,活动圈子一般都是在自己之前就认识的人之间。不像梁昼和,哪怕聊天以嘲讽和反语居多,话听得人很噎,也得承认他实在很受欢迎,甚至凭人气连任两年班长。
之前沈倦不理解,但后来因为一些原因,他大半夜敲了梁昼和的宿舍门,而被稀里糊涂收留了一晚的事情,沈倦才意识到原来梁昼和是如此嘴硬却好说话的人。
所以他到底怎么变成现在这般嘴上毫不留情,心里也密不透风的冰山样的。
沈倦呼了口气,像是把从结婚到现在那颗悬着的、一直怀揣着隐秘渴望的心吹走了。
短短两年青涩的情愫,可能只是肾上腺素过剩的产物吧,等到过热的脑子被冷却,那些扬尘似的记忆也就散了。
*
“离婚的事情商量的怎么样?”沈倦回忆的对象褪去校服带来的青涩,正在玄关处慢条斯理的解着自己领带,长成了他现在熟悉的,好像凡事都游刃有余的精英。
“不怎么样。”沈倦拉长手臂伸了个猫咪似的懒腰,把自己上半身瘫在沙发扶手上,似笑非笑:“合约对象撕票了。”
梁昼和伸手挠了挠他的下巴,虽然不知道个中过程如此曲折离奇,由于结果意料之中,他也没多问。
他弯下腰和沈倦接了个吻,就像那晚用道具玩他时顺便安抚他情绪那样,周到、细密且绵长。
说来也奇怪,虽然那场单向的上床两人到最后也没有发生什么肉体上的关系,但相处却微妙了起来。
他稍微离了些,声音暗哑:“呼吸。”
复而又吻了上去。
*
沈倦收到沈良意的消息是几天后的事。他俩平常联系少得可怜,所以沈倦看着对话框里的“我出院了,你过来接我。”沉默了半晌,还是怀疑他发错人了。
沈倦:?
便宜弟弟:问号什么问号,过来给我办出院
沈倦:你没妈吗
沈良意没回了,沈倦自己都觉得自己好像在骂人,只能往回找补。
沈倦:你真要我啊?
便宜弟弟:是啊。要你。
沈倦没话说,认命的叫代驾去帮沈良意办出院了。出了客卧房门才发现梁昼和这个起早贪黑的工作狂破天荒还没走,还在一勺一勺喝着粥。
梁昼和像是看穿了他的疑问,一边示意他坐下吃早餐,一边擦了擦嘴,不紧不慢回道:“今天有别的安排。”
沈倦知道这就是不让自己多问的意思,谢绝了早餐,急急忙忙出了门。
沈良意穿着病号服靠在房门口,不知为何存在感强了很多,沈倦让过他进病房时,久违的有想掉头就走的冲动。
不为什么,房里信息素味呛的他头疼。
他没给沈良意带换洗的衣服,也没有一颗把自己衣服脱下来给他的伟大的圣哥心,于是就直接把穿着病号服的沈良意牵出来,根据他的指示上了他停在地下车库的车。
“你能把你味道收一收吗。”沈倦坐在副驾驶,在驾驶员覆过来要给他寄安全带时,毫不留情的把他的脑袋扒拉开,“好冲。”
沈良意指了指自己腺体上的针孔,“我现在根本没办法控制,还有,就这么点味你是怎么能闻到的?”
沈良意不退反进,靠近沈倦脖颈处嗅了嗅,主驾驶那方的安全带被他的动作拉的很长,像是被禁锢的兽类动物快要挣脱枷锁,“真奇怪,我在你身上没有闻到一丝同类的味道,……很干净,一点都没有。”
“因为我洗澡了。”
沈倦敷衍的回道。
沈良意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
“你要去哪?我家不往这个方向。”
沈倦在沈良意几乎第四次往自己全然陌生的方向开时,忍不住出声提醒。
“因为这是去我家,我换身衣服。”
“?”沈倦十分抗拒,“我不回去,我不见舒穆。”
“不回去,不见妈。去我自己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