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鱼的心跳隐隐开始加速:“什么叫,犯病的六个月在和我谈恋爱?而且我怎么可能和你一起吃过饭,我根本不认识你。”
叶哲突然蹙眉:“你不知道?”
他应该知道什么?
为什么叶哲会知道楼哥喜欢自己,楼哥这样的人,会把这种秘密,告诉别人吗?
最重要的是,什么六个月?他们明明四年没见,重逢也不过月余,哪里来的六个月恋爱?
“谢哥居然没和你提过幻觉的事情?”
“什么幻觉?”
“还能是什么幻觉?当然是和你谈恋爱的幻觉啊。”
“为什么,会产生,这种幻觉?”温鱼自言自语:“哦对,楼哥和我说过,他在方舟压力太大,经常会因为这个感到焦虑和失眠,可能想到我会让他觉得缓解焦虑,所以才会产生这种幻觉——”
“因为在方舟压力太大感到焦虑?”叶哲一愣:“他是这么和你说的?”
“不是……吗。”
“当然不是!”叶哲仿佛有些生气:“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你是一个合格的爱人吗?”
温鱼喃喃道:“所以,不是因为工作吗?”
“废话,全都是因为你!你死了,他就造了一个你出来,但鬼知道那个‘你’为什么出现了六个月又突然消失,你没看见他身上的那些疤吗,全是戒断的时候被电击棍打的。”
“戒断……什么?”
“戒断……我?”
温鱼眼神发直:“因为我??”
叶哲道:“你别得意。”
温鱼的声音有一点泛沙:“我为什么要得意?”
“他都喜欢你喜欢得生出幻觉了,你不应该得意吗?”叶哲冷呵一声:“所以他到底喜欢你什么?”
不知道。
为什么喜欢他啊?
心脏在剧烈冲撞胸腔,温鱼有些头晕脑胀地摇了摇头,突然想起,和谢楼重逢的时候。
楼哥那时候,似乎整个人都是恍惚的,还想赶他走来着。
是不是因为,他以为这一次见到的温鱼,还是幻觉?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最不可忽视的一点,楼哥喜欢他?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在他们分开之后,还是在他们分开之前,还是更早,更早?那在四年前,对楼哥来说,死去的,是朋友,还是爱人?
“小鱼!”
黄昏已然将白夜分割。
温鱼脑海里的神经在这一声呼唤中全部绷紧,仿佛那一瞬间和某人生出了心灵感应,他鬼使神差地往医院的方向转过身,看见了从医院门口走出来的方知信。
还有,站在方知信身侧的,谢楼。
谢楼似乎也正在找他,步子迈得很大,他转过眸子,猝不及防和温鱼对视上。
“小鱼!”谢楼朝他奔了过来,温鱼怔忡地站在原地,忘记了朝谢楼迈出一步。
直到谢楼跑到他的面前,似乎想要伸出手来抱他,但又想到白天发生的事收了回去,就那么有些局促地站在温鱼面前:“见过向尹了,可以回家了吗?”
他一出声,温鱼的眼泪毫无征兆地涌了出来。
谢楼一顿。
“小鱼?”
他被温鱼的眼泪砸中了心窝,抬眼看向叶哲,叶哲感受到了杀气,连忙辩驳:“谢哥,我什么也没干。”
他伸手去搡温鱼:“你哭什么哭?你陷害我?”
温鱼被他推了一下,哭得更厉害,谢楼不知道他哭是因为什么,但很可能是因为自己今天说的话伤了他的心,因此谢楼不敢靠近,怕惹得温鱼更伤心,他只能僵站在原地:“我今天说了不该说的话,小鱼,可以原谅哥哥吗?”
他话音落定,温鱼突然朝他迈开一步,树影斑驳中,谢楼被人用力地抱紧,温鱼的声音里是浓重的抽噎和哭腔:“楼哥,抱抱。”
谢楼更僵了。
不是因为他,那小鱼为什么会这么伤心?
“小——”
温鱼突然踮起脚,在谢楼垂眸安抚他的瞬间,迎面吻上了谢楼的唇。
方知信一把拽走了叶哲。
这是医院门口,是人来人往最多的地方,同性的感情在这个年代虽然不是什么稀罕物,但在大街上接吻,还是有些稀奇,有人驻足,谢楼拉过温鱼的帽子,遮住了温鱼的脸,他被温鱼胡乱亲得有些难受,但没有推开他,小鱼看起来,似乎不生气了。
但哭成这样,到底是受了什么委屈。
难道是因为向尹?
谢楼觉得很有可能,他开口想问,温鱼却突然抬起眸子,乌黑的眼瞳倒映出夕阳的光,他眼尾泛红,没有眨眼,直勾勾地注视着谢楼:“楼哥,我也喜欢你。”
?
谢楼似乎没有听明白他的意思,五官在僵了一秒后回复道:“我知道。”
“你不知道。”温鱼戳破了谢楼心里的那道防线:“不是朋友的喜欢,也不是兄弟的喜欢,我喜欢你,哥哥,我要和你做/爱。”
“做……”谢楼古井无波的眼神翻起了惊涛骇浪,但温鱼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他捂住了谢楼的嘴:“我知道,楼哥,你可能觉得很难以置信,但是没关系。”
向哥的意思是,不要看一个人说什么,要看一个人做什么。
温鱼拉住谢楼的手,抹了抹眼泪:“回家。”
谢楼怀疑自己此刻在做梦,他有些恍惚地看着远处渐渐落入地平线的夕阳,嗓音发哑:“回去做什么?”
“做/爱。”
温鱼不知道他四年前离开的时候,楼哥是什么感受,也不知道那六个月的幻觉消失的时候,楼哥是什么感受。
特别是,当他说出楼哥不够爱他的时候,楼哥,会不会也像他一样难过得掉眼泪。
他能够做什么来补偿呢?他唯一能够想到的法子,就是让楼哥明白,自己的心意。
温鱼毫不含糊地拽着谢楼回家,这一次,刚一回屋,换他把谢楼推到沙发上,伸手去脱谢楼的衣服。
谢楼这一路都在魂游天外,温鱼把他推到沙发上时,他总算恢复了一点神智,撑着沙发想要起身:“别急,小鱼,我们先把话说清楚。”
温鱼突如其来的告白对谢楼来说,简直是谢楼毕生以来遇到的最大意外,事态如同脱缰野马一般超出了他的预料,他缜密的大脑因为没有设计过这一环而彻底卡死,整个人的反应都被逼迫得有些慢。
温鱼屈起腿,骑到了谢楼腰上,把谢楼重新压了回去:“先不把话说清楚,我们先做该做的事情。”
他根本不给谢楼机会,直接上手,谢楼猛地被他摁了回去,抬手捂住了眼,长腿抽动了一下。
温鱼突然俯身,附到了谢楼耳畔,看着谢楼清晰锋利的下颌因为他的动作而绷起,他亲了亲谢楼的耳垂。
谢楼的呼吸声变得粗重,温鱼以为把谢楼摁疼了,有些紧张地放轻了力道,他脑海里不停地闪过那天看的视频,尝试性地学着视频里那样低声哄谢楼:“楼哥,别害怕,我会很轻的。”
谢楼挪开了挡住眼睛的手臂。
温鱼看着谢楼眼底的薄红和那黑白分明的眼睫,不由自主地吞了吞口水。
楼哥这个样子,好漂亮,好性感。温鱼好像真的有点口干舌燥。
温鱼不太好意思地挪了挪自己的身体,看谢楼没有抗拒,他这才动手去脱谢楼的衣服,一边脱谢楼的衣服,他还怕谢楼这样躺着不舒服,从旁边抓过一个抱枕垫到谢楼的脑袋底下:“楼哥,你这样躺着,舒服一点。”
谢楼躺在枕头上,看着坐在自己腰上脱自己衣服的人,明明眼泪都还没哭干净,居然有心思做这种事情,他观察着温鱼,不知道温鱼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毕竟四年之前,小鱼也做过这样的事情,那个时候温鱼的表白,是在做戏,为了离开自己。
那么这一次呢?小鱼是真的想要和自己做/爱,还是做戏而已?
他还在头脑风暴,腰上突然发痒,谢楼垂眸,温鱼已经把他的衣服脱了个干干净净,正在亲吻他身体上的那些伤疤。
纵然有一丝怀疑,但被心爱的人这样亲昵地亲吻,没有一个男人能够心如止水。
谢楼忍了又忍,还是发出了一声轻喘,温鱼突然直起腰,脱去了身上的衣物。
谢楼的视线如同被吸铁石吸住一样,无法挪动半分地落在温鱼纤细的腰上,那里洁白,单薄,小腹的薄肌在黑色腰带的映衬下,白得晃眼。
谢楼一手就可以卡住温鱼的腰,而他此刻突然怀疑,自己如果真的进入那里,那单薄的厚度,是否可以完全承载。
温鱼没有看明白谢楼打量的目光,因为那天看的视频,他此刻已经完完全全把自己放在了一个攻的位置。
他脱完衣服,才意识到缺少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他立马翻身从谢楼身上下去,谢楼一把握住了他的腿:“去哪儿?”
温鱼道:“我出去一趟。”
“出去?”
温鱼有点窘迫:“不好意思楼哥,我没什么经验,回来的路上我忘记买油了。”
谢楼还在怀疑温鱼这是不是在找托词,眼看温鱼要走,他突然直起身:“不用去。”
温鱼看着谢楼从床头柜里,摸出来两个瓶子。
温鱼一愣,谢楼甚至没有和温鱼解释家里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可以了,不用出去了。”
温鱼:??????????家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