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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番外5·虚度光阴

迟来热情 江四野 7879 2024-12-02 22:35:38

仗着第二天是休息日,周五晚两人无所顾忌地熬夜,到了凌晨三点才上床睡觉。

时初上学时习惯晚睡,工作后就很少再熬夜了。研究性的工作需要他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熬夜太多影响思维能力。

昨晚纯粹是看书入迷了才不舍得放下——他看的可不是什么专业书籍,而是武侠小说,什么古龙金庸梁羽生,都是他最近的精神食粮。

迷上这些的起因是前段时间去秦煜父母家吃饭,看见了摆在书架上的全套《天龙八部》。纸张泛黄老旧,一看就被翻过很多遍。

秦煜注意到他的视线,跟他说那些书是他妈妈上学时看的,等他长到上初中的年龄,又被他拿来当课外读物。

时初顿时起了兴趣,于是秦煜就把书拿下来给他看。

他随手翻了翻,没想到这一翻就被吸引住了。小时候他不怎么看课外书,现在才突然间被激发了兴趣,一看就停不下来,好像要把小时候没看过的都补回来似的。

秦煜妈妈看时初这么感兴趣,把自己曾经所有喜欢的武侠小说全都翻出来给他,还饶有兴致跟他讨论书中的角色。

别人从父母家回去,后备箱塞的都是各种食物特产,秦煜带时初回一趟家,活像去二手书店进了一堆货。

秦煜熬夜则是因为在玩游戏。

前几年由于各方面的压力,他抽烟有点凶。后来很多事情被解决,他自己也在有意调整一些生活习惯,就开始戒烟。

好在他没什么瘾,戒起来并不算难。释放压力的途径被换成了相对更健康的方式,偶尔打打游戏也很不错。

时初买了Xbox和Ps5送他,里面游戏很多,连接家里的电视,玩起来很爽。两个人都空闲的时候会一起玩。

昨晚到了该睡觉的时间,在时初看小说看到一个精彩绝伦的剧情舍不得放下书时,秦煜也恰好遇上紧张刺激的关卡。

他们彼此对视一眼,都默契地没有提睡觉的事情。

因此第二天双双睡到中午才起,实属毫无悬念。

提供叫醒服务的是豆沙,卧室门没有反锁,它想进就进。在三番两次进来发现两个主人谁都没醒时,它终于忍无可忍,摩拳擦掌准备来一招最擅长的“炮弹冲击”。

秦煜睡在靠近卧室门那一侧,光荣地成为了豆沙的目标。睡梦中仿佛被一记重拳砸在胸口,闷哼一声惊醒,刚睁眼就看见妄图逃离案发现场的黑影——作案猫竟然还将他的脸作为逃离路线,毫不留情地踩了几脚。

他眼疾手快地抓住豆沙一条腿,刚睡醒还带着点沙哑的声音响起在室内:“兔崽子,给我过来!”

他刚说完话,旁边十几秒前才醒的时初毫无预兆地笑出了声。

秦煜在猫屁股上拍了两下,意思性地教训了豆沙,其实一点儿力都没用,在豆沙简单的思维中这跟平时撸它没什么两样。

教训完秦煜才扭头看时初,一头雾水:“笑什么?”

时初似乎想将笑意憋回去,又没憋住。在秦煜反应过来之前手往后迅速摸到枕头旁,拿起手机对着秦煜咔咔拍了两张,才弯着眼告状:“你看豆沙肉垫。”

秦煜把豆沙爪子翻过来一看,殷红一片,比它自己肉垫的颜色深不少,他脸霎时黑了。

原来这小子在来卧室前还去了趟书房,在那里发现了一盘可疑的红色物体——那是昨天秦煜给文件盖章时用的印泥,忘了盖上。

豆沙在印泥上踩了个够,所到之处,皆是红色的梅花脚印,包括秦煜的脸。

时初还在一旁幸灾乐祸,秦煜渐渐收起了表情,眯着眼睛朝他看过去。

糟了。

时初嗅到危险气息,反应极快,立马往被子里缩。

可惜秦煜早有准备,一个翻身就将他压在身下,反手掀了被子,轻易摧毁了他的防御。

他直起上半身,捞过在一旁看戏的豆沙,一只手压制住时初,一只手捏住豆沙的前爪,毫不留情对时初使出了一套喵喵流星拳。

不到半分钟,时初脸上也印满了红色的猫猫脚印。

秦煜心满意足:“咱们现在同是天涯沦落人,谁也别笑谁。”

话是这么说,两人看着对方,脸上的笑意都没消下去。

时初从床上爬起来,在床头柜抽了张湿巾给豆沙擦爪子,擦完后和秦煜一起顶着这位猫先生的艺术大作下床洗漱。

上午的时间都被用来睡觉了,时初内心惭愧,挤牙膏的时候还在自言自语计划下午要做的事。

吃完饭要先阅读文献做笔记,之后把这一周在工作中遇到的问题列出来,分类并思考解决方法。晚上可以放松一些,练练字,再接着看昨天没有看完的小说。

秦煜在一边听着,感觉自己的脑袋已经开始发涨了。

他一旦因为工作忙起来很难有完整的休息时间,休息日也是如此。所以好不容易有一个完全空闲下来的周末,只想给自己放个假,当两天咸鱼。

因此他对时初这种无论何时都保持自律的态度很是敬佩。

不过时初的计划最终没有执行。

中午点了外卖,他们坐在茶几前的羊毛地毯上边吃午饭边看电影,饭吃完了电影还没结束。

随手选的片子在讲爱情,剧情有些混乱,但镜头展现出的艺术感不错。那些画面和光影仿佛能够穿过屏幕,将室内也染上同样的暧昧气氛。

这间接导致他们饭后运动的地点又辗转回到了床上。

这事说不准是谁起的头,平时工作日两人顾及着要早起,不会过于放纵。因此休息日十分容易干柴烈火一点就着。

从客厅到卧室再到浴室,最后一次的时候秦煜还替时初惦记他的计划,用戏谑的语气问他等会儿还来不来得及去看文献。

时初双手撑住浴室的玻璃门,混沌间听见“文献”两个字,打了个激灵,负罪感顿时升上心头,于是他赶紧回头去吻秦煜以期堵住他的口。

结束后,秦煜先一步洗完澡,回卧室开了会儿窗。

天气阴沉,云团厚重,有点晚来天欲雪的意思。

等房间内的旖旎气味散去后,他重新把窗户关好,窗帘拉上,床头灯打开。仅看室内,分辨不出黑夜白天。

时初走出浴室,看秦煜穿着暖色的家居服,靠在了床头。他没什么事做,顺手拿过昨晚时初看到一半的书翻了几页。

豆沙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溜来卧室,在床角蜷着,舒服地打了个哈欠。

都说哈欠会传染,时初顿时感觉困意袭来,他站在原地陷入纠结。

明明室内每个房间都有充足的暖气,但此刻在他眼中卧室是比书房更温暖的存在。这里光线昏黄暖和,衬得书房寒冷冰凉,实在有些挪不动脚。

“来吗?”秦煜发现他的犹豫,微微歪头看着他,拍一拍旁边的位置。

时初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他又说了一遍,这次换掉了询问的语气:“来吧。”

灰蒙蒙的天色、柔软的大床、温暖的被窝、爱人和猫。

要命,试问谁能拒绝。

时初踢掉拖鞋爬上床,钻进秦煜怀里。在陷入睡眠之前,他还不忘为自己的计划垂死挣扎:“我就睡半小时,半小时之后一定起来去看文献。”

秦煜侧身将灯光调到最暗,又在手机上定好半小时之后的闹钟,和时初一起在满室静谧中闭上眼睛。

再次睁眼,时初盯着天花板茫然了半分钟。

他觉得自己这一觉睡得特别长,跟冬眠似的,一点干扰都没有,整个人陷在柔软的被窝里就再也不想醒来。

怎么一点儿闹钟的声音都没听见?

他动了动身体,发现秦煜还在睡,于是放轻自己的动作,越过他去拿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眼时间。

竟然六点半了!

时初虽然对此感到错愕,却也不得不承认睡饱了很舒坦。他在心里为自己逝去的计划短暂地祭奠了一下,然后轻手轻脚下床,去窗边拉开一点点窗帘看外面的天色。

漫天纷飞的雪花瞬间跃然眼前。

时初下意识轻呼一声——今年的初雪!

天空是昏红的,边际还带了一点紫,地面已经铺了薄薄一层雪。从这个角度俯视,可以看见街边亮起了路灯,行人较之往日也没有减少,反而都因为这场雪慢下了脚步,如同蚂蚁般在雪地缓慢地挪动。

身后有窸窸窣窣的动静,时初转头,发现秦煜也醒了,坐在床上看他,脸上带着刚睡醒时的朦胧,头发还有些乱翘。

“下雪了!”时初语气有些激动。

秦煜抬了抬下巴:“你拉下窗帘,我看看。”

时初一把拉开窗帘,窗外的夜色照进来,将窗边一小块地方染上冰凉。

他没由来地打了个冷颤,赶紧重新回到床上,蹭到秦煜旁边,汲取被子下未消的余温。

“什么时候醒的?”秦煜将视线从窗外收回来,低头问时初。

“也刚醒,我没有听见闹钟的声音。”

秦煜笑了:“闹钟响了,我还叫你,你睡太沉了根本听不见。”

虽然对自己睡了整个下午这件事已经坦然接受了,可闹钟和秦煜的叫声都叫不醒自己,这还是给了时初不小的冲击。

他低头兀自反省,“中午才起床,吃完饭又白日宣淫,之后还睡了一下午……”

就在秦煜以为他下一句话该是什么要从此刻开始发愤图强之类时,时初话头一转,自己给自己搭了个台阶,“哎呀,可是这种天气睡觉真的很舒服。”

紧接着,他下一句话更是无异于直接宣布自己已经将计划完全抛之脑后了,“晚上吃什么?”

“你堕落了。”秦煜笑他,又说,“出去吃吧,一天没出门了。”

“好,我来看看。”时初说着掀开被子去拿手机,在APP中浏览餐厅,发现今天很多餐厅都十分火爆,连续看了好几家,位置都被预订满了。

“今天人怎么这么多。”他一边继续找一边嘟哝。

“可能大家都想庆祝初雪?”秦煜已经下了床,正站在床边换衣服,随口答道。

“啊……”时初手指停顿了一下,像是被提醒了什么,他看了眼秦煜的背影,点入了首页推荐的【十大热门情侣餐厅】。

排名靠前的大多是西餐厅或者日料——东西少,吃不饱,对他们两个男人来说鸡肋了些。

他找了会儿,发现一家主打苏浙菜系的旋转餐厅,在一家酒店上层,七十八楼,几乎可以俯瞰初雪覆盖下的整座城市。

“苏浙菜怎么样?”时初问,实际手上已经在预定了。

秦煜非常随便:“行啊。”

等订好,时初放下手机,去浴室洗了把脸。

时静这时候恰好打电话过来,秦煜叫了时初一声,时初在浴室闭着眼睛喊:“帮我接一下。”

“阿姨好。”秦煜边找车钥匙边接起电话,“嗯,他在卫生间。好,好,我跟他说。没关系,以后直接打我电话就好,嗯,阿姨再见。”

刚挂掉电话,时初就从浴室走出来,脸上还残留着水渍,“怎么了?”

“没什么,你妈妈说给我们寄了点海南特产,她听起来心情不错。”秦煜道。

前两年时初带时静去做了心理咨询,刚开始时静还有些抗拒,不过随着次数的增加,她渐渐也试着敞开心扉,迈出一步,去重新审视自己的生活。

在此期间,她还结识了一个和自己经历很相像的人,那人也已经离婚,女儿在外地工作,平时自己一个人在家居住。

时静和她一见如故,偶尔也会一起约着出去散步。

入秋之后,这座城市愈发冷了。时静到底还是不适应北方的气候,春夏还好,秋冬很容易着凉生病。

时初一直想给她在云南或者海南买一套房,秋冬就过去住。碍于之前时静不愿意出门,他也没找到机会提,这一年多看时静愿意和人交往了,才将这件事落实。

去年时静一个人在海南,时初和秦煜过年期间去那边陪她。今年她邀请自己那位朋友一起过去住,有人陪她,时初则更放心了些。

前几天她还在给时初发自己在海边的照片——她养了只狗狗,还说今年夏天也不回北方了,就想在海南待着。

不论在哪里,只要时静过得开心,时初自然毫无异议。

两人收拾好出门已经是二十分钟之后了。平时不会这么慢,这次主要是时初犯了点毛病,非要在这种天气开屏给秦煜看,穿了件新买的大衣——好看是很好看啦,不过太薄,零下十几度的气温,他穿这个看起来是挺不要命的。

秦煜强硬地拽他回去换上羽绒服,这才又重新出门。坐电梯下楼的时候,时初盯着电梯门上裹得跟粽子似的自己,脸上的表情还有点儿不服气:“我上高中的时候,冬天连毛衣都不穿,一点不冷。”

“好棒棒哦。”秦煜面无表情地说,看着电梯门上两个人的身影,又将时初往自己身边拉了一些,“看,多帅,穿这个一点都不难看。”

透过电梯门的反射,时初没看自己,而是把目光放在秦煜脸上,连连点头,“嗯嗯嗯,帅,确实很帅。”

最后还是懒得开车,两人打车去的,在车上听师傅给他们念叨今天接了多少单、生意如何、又遇见了怎样奇怪的客人。

秦煜在应和着师傅,时初偏头去看窗外掠过的景色。

车内有暖气,窗户上覆了一层雾,时初擦出一块儿干净的地方,不一会儿又变得雾蒙蒙。

反复几次,他鬼使神差抬手在那片雾气上用手指写出秦煜的名字,想了想又在旁边画一颗爱心,然后去碰秦煜的胳膊,让他看。

这种非常“小学生”的行为显然取悦到了秦煜,他轻笑出声,师傅在前排听见,语气更激动了,“你也觉得好笑是不?我就说哪有这样的乘客……”

“是,是。”秦煜一边回答师傅,一边伸手在爱心边加了个笑脸。

这时候时初已经开始低声吐槽起自己的动作了:“果然爱情使人降智。”

等吐槽完,看见新加的笑脸,又自言自语道:“不过也挺好的。”

这一天果然人多,到了餐厅,放眼望去几乎都是一对对情侣。也有两个男生或者两个女生在一起,他们在这里不算特别。

“你看,从这里看这座城市,是不是很漂亮?”入座点完菜,时初转头去看窗外,城市的一座座建筑在初雪的映衬下,梦幻得像水晶球内的精致城堡。

初来这里上学时,他根本没想着要留在这里。那时他偶尔会想以后要去一个没人认识的沿海小城,每天睁眼那一瞬间,要是不想死就继续活着,要是不想活了就去跳海——生活多简单。

可时间是太神奇的东西,它让每个人的生活变幻莫测,际遇、机会、挑战,变量多且随机……没人能百分之百地预测几年后的自己会拥有什么样的活法。

就像几年前的时初,也不会想到他和秦煜最终会在美国注册结婚,有了法律意义上的关系——他们竟然还真的在教堂宣誓之后办了场中式婚礼。时初当年在美国交流时的一些同学受邀参加,纷纷惊叹中式的美感。

当年那两个举办了婚礼的女生也在,看见秦煜之后通通露出恍然大悟般的神情,悄悄在私下给时初讲:“这位April太帅了,怪不得你念念不忘。”

时初不好给她们仔细解释其中缘由,干脆大方一点头:“没错,就是这样,这么帅,我的。”

女生们都笑起来。

现在再回想过往,的确是感慨颇多,好在一切都在往期望的方向前进。

菜一道道上桌,味道确实不错。餐厅内温暖雅静,有音乐缓慢流淌,那是大厅中央的钢琴师在弹奏。

时初手上在剥蟹——这里的醉蟹很出名,同蟹一起上桌的还有专门拆蟹的工具,小锤子刮刀剪刀一应俱全,名叫“蟹八件”。

他一看见这些闪着寒光的器械就想起当初在实验室解剖小白鼠的日子,眼前肥美的醉蟹也成了等待肢解的尸体……

时初赶紧晃脑袋把这些记忆通通打包丢掉,蟹八件也撇到一边,只用小勺挖蟹肉。

他嘴里和秦煜聊着天,手上的动作也没耽误。将蟹黄蟹膏蟹肉都仔仔细细剔出来装进小碗,剔好一只,就把装满蟹肉的小碗放到秦煜面前,然后开始剔下一只。

解剖过动物尸体的手做起这种事来的确很顺畅,秦煜吃得还没他剥得快,在下一个小碗即将要放到自己面前时,他赶紧制止了时初的动作,“别给我剥了,你自己吃。”

时初还是将自己手中已经装满的碗放到秦煜那边,才暂且饶过这些醉蟹。

等饭吃得差不多了,时初百无聊赖地转动视线,看见了摆在钢琴上的一个小物件,还挺有趣的,从不同的角度看到的是不同形状。

然而秦煜误会了他的目光落点,以为他是在看钢琴师。他轻哼一声,拿过湿巾边擦手边说,“他有什么好看的,你想看我去给你弹。”

时初转过目光:“我没看他,不过你现在还记得怎么弹吗?”

秦煜跟时初讲过,他小时候学过很多乱七八糟的技能,不过很多都是心血来潮,来了兴趣就去学,过了三分钟热度就放下了。

钢琴也是其中之一。他小时候学过几年,后来上高中兴趣转移了,学习任务也重了点,就没再怎么碰过。

秦煜回想了一下,“我上次弹好像还是在大学,过年时被亲戚起哄表演节目。”

“不过也挺好,复健一下,下次公司年会也有技能拿出手。”秦煜笑着说。

说弹就弹,他丝毫不会觉得不好意思,起身去钢琴师那边和他沟通了一下,然后很顺利地坐在了钢琴前。

时初已经迅速地拿出了手机,打开录像模式对准他。

秦煜朝这边笑了笑,低头试了几个音,然后凭借记忆弹起了一个中等难度的曲子。

他这停滞多年的钢琴水平自然比不上旁边专业的钢琴师,甚至到中途还短暂地停了一小节,抬头和时初对视一眼。

时初目光一和他对上,就知道他肯定是不记得后面了。

果然,下一秒开始,秦煜就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换了首曲子弹,中途衔接倒是很顺畅,一般人听不出来。

时初连眼睛都不舍得眨,越过手机去看秦煜。他真的永远都会被秦煜身上这种不会怯场、不卑不亢又举止大方的气质而折服。

下来后,秦煜问时初怎么样。

时初小心保存好手机中的录像,又再次检查了一遍确定录上了,这才抬头竖起大拇指:“有创意,别人都弹钢琴曲,你弹钢琴曲串烧。”

秦煜笑得不行。

他的这一举动引起了在场其他一些人的热情,接二连三有客人要去弹一首曲子,他们在风格迥异的乐曲声中结束了用餐。

吃完饭,两人都不太想直接回家,恰好这附近有一个大型地下电玩城,他们二话不说直奔而去。

时初来这种地方的次数不多,上一次也是在大学和秦煜一起去的。不过那时候他们在学校附近玩,那家游戏城没有现在这个大。

时隔多年,电玩城里的设备也升级不少,时初发现了很多自己没见过的东西。

秦煜端着一个小筐子过来,里面都是换好的游戏币,问时初想先玩哪个。

时初也不知道哪个好玩,干脆从头开始,一路玩到尾,准备将所有设备都体验一遍。

中途遇见了每个游戏城都不会缺席的投篮机,时初非常自觉地拉秦煜站到那前面,给他投了币,然后自己退到一边准备抱臂欣赏。

“你也来。”秦煜招呼他。

开什么玩笑,和秦煜一起投篮,这不是,那叫什么……自取其辱嘛。

时初退缩地摇摇头。

“玩玩而已,又不是比赛。”秦煜把他拉过来,不由分说在旁边的机器上投了币,按下开始按钮。

闸板升起,篮球哗啦啦落下来,时初拗不过他,只能捡起一个篮球试着往前投。

这里的投篮机比平常游戏城里的大一些,因此篮筐的距离更远,其实还不太好投进。

但今天时初运气出奇的不错,连着投了八九个,个个进篮。

他不可思议地扭头看了秦煜一眼,秦煜脸上的表情也有点儿震惊。

他们先是沉默地看了对方两秒,接着又不约而同将视线投向对方的计分器上,再收回来时,这场“玩玩而已”的游戏已然局势升级。

时初表情都认真了不少,拿出那种独有的对待实验的态度,拿起一个篮球,眯着眼在心中计算角度,然后投出——又进了!

在秦煜那边,他显然不用像时初那么认真,多年打篮球的经验已经足够让他在这种机器前轻松得分。

不过时初也不遑多让,两人的好胜心总是体现在这种奇怪的地方。

随着倒计时快要结束,他们的得分竟然不相上下,闸板已经放下,此时秦煜和时初手中都只剩下了一个球。

时初出手的速度明显慢下来,他谨慎而仔细,不断调整着角度,势必要将这个球投进。

秦煜用余光看了眼时初那台机器的计分器,和他同时出手。不过这个球投出去时他手腕抖了抖,偏移了角度,让球恰好砸在篮筐边,最终没有进篮。

时初那边响起胜利的声音,他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喃喃道:“我好厉害。”

“厉害厉害。”秦煜推着他的肩往下一个游戏设备走,夸张地捧场,“当初就应该找你来当我教练。”

“那倒也不至于。”时教练非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想到什么,又扭过头,神情怀疑地问,“你没放水吧?”

秦煜脸上看不出一点儿心虚:“当然没有,我放不放水你不都投进了吗?”

那倒也是,时初觉得自己此时就跟那个黄色海绵的驾校老师一样——膨胀得飘了起来。

等他们玩到了音游区,时初就开始如鱼得水。

他不见得对音乐节奏有多敏感,只是音游区的游戏大多与反应力和手速相关,这可踩在时初擅长的点上了。

这下秦煜不放水也未必能赢得了时初,于是两人开展了一场真正意义上的比拼。

但等一场游戏到尾声,秦煜却发现时初漏了几个节奏点,分数一下就拉低了不少,在此之前时初明明领先他一些。

最后秦煜毫无疑问地赢了,他靠在机器上对时初笑:“时老师放水放得太明显了。”

时初朝他耸了耸肩,神情有些狡黠:“秦总,礼尚往来咯。”

秦煜想,果然还是被他发现自己放水的事情了啊。

两人一直玩到游戏城关门才出来,手上各自拎了一个从娃娃机里抓出来的玩偶。

其实他们抓出来的远比这多,不过拿着也没什么用,最后都送给一些小朋友了,只剩下两个拿回家给豆沙玩。

此时街上行人已经寥寥,他们走在路上,谁都没先说要打车。

雪还在下,并且愈下愈大,地面上积起的雪比傍晚更多。时初专挑雪厚的地方走,脚踩上去咯吱咯吱响,声音特别让人上瘾。

夜深人静,两个人四只脚有规律的发出踩雪声,过了会儿就只有一个人的声音了。

时初停下脚步,疑惑着回头去看,马上,一个雪球就朝他飞过来,砸在他的衣服上。

雪球没捏太紧,扔雪球的人力道也不大,与其说砸,其实只是将将碰到时初的衣服,一捧雪就如雾般散落。

秦煜站在时初身后几步,正因为自己打中目标而笑得开心。

时初愣了一秒,立刻反应过来,躲过了下一个雪球,也被激发斗志,一边走位一边弯腰在地上捧起一把雪反击。

他们上一次这样玩,也是在大学。那时候他们俩是同一个阵营,一起对付以赵易安为首的另一波人。

两波人以雪球做武器,你来我往地打了几个回合,正当时初蹲下捏出一个非常完美的球体准备掷出时,一抬头却发现战争在不知不觉中猛然升级,敌方一群人抬着他们队一个人往雪堆里扔。

那时候时初刚从南方来这里上大学,还处于看见大雪就兴奋的新鲜期,哪见过这种阵仗。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精致的雪球,再抬头看看那群恨不得用雪埋人的人,在原地愣了好半天。

那群人折腾完那位倒霉蛋,正东张西望地寻找新目标,赵易安首先看过来,立马眼睛一亮,摩拳擦掌向落单的时初靠近。

时初赶紧把雪球扔出去,站起来边跑边四处张望找掩体,没跑出几步就被牵住。

秦煜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边帮他挡住不断扔过来的雪球一边拉着他跑,两人呼哧呼哧喘气,秦煜在他旁边说了什么,他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只记得被坚定牵住的手,和秦煜在身边就能感受到的安全感。

现在,他们仍然玩到气喘吁吁方才停下,若是不说年龄,其实看起来和大学也没差。

秦煜将时初冻得通红的手揣进自己兜里,两人慢慢往回走。

已经过了十二点,秦煜说:“你荒废了一天,计划一条没完成。我怎么感觉自己就是那个使君王不早朝的妖妃呢。”

说话间,白雾从嘴里逃出,几秒后又消散地无影无踪。

时初盯着那些白雾,耳边是两人踩雪和呼吸的声音,他突然想起一首妈妈曾经爱听的粤语老歌,于是不自觉哼唱出来——

名是什么 财是什么

是好滋味 但如在生

朝朝每夜 能望见你

那更加的好过

……

如若爱人是你,能偶尔虚度光阴也算得幸。

江四野

番外也写完啦,最想跟大家说的还是感谢。我看见一些姐妹评论说有在其他社交平台推荐它,实在是受宠若惊

这篇文从零收到一百收用了五个多月,期间我想要是有天它能有五百收就好了。结果到今天都破八千收了,真是太开心了,也谢谢大家的喜欢。写的时候心里总是没底,刚开始觉得没人看是不是写得不好,有人看了又害怕写出来没达到大家的期望,不过总得来说还是快乐居多,不论是写文过程中还是看见大家的评论时。

这篇文还有很多细节没处理好,一些地方也没达到我想表现出的感觉,不过大体而言还是把我想要讲的故事写清楚了,希望下本更进步。

秦煜和时初的生活还在他们的世界继续,但记录就到这里啦,再给各位鞠个躬!谢谢对他们的喜欢和陪伴

作者感言

江四野

江四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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