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大的八卦论坛上有个经久不衰的热门帖,一个自称“小陶永不放弃”的人含泪发帖: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赌一赌,摩托变吉普;拼一拼,吉普变马丁。所以,各位学长学姐,我要不要赌一把,等我男神和他男朋友分手?
配图是一张春夜和谢茶并肩走出教学楼的抓拍照。
一开始,热心的学长学姐纷纷给这位情感迷茫的学弟指点迷津:
你知道的小陶,学长一向主张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但春夜这颜值嘛,要不你再坚持坚持?坚持住了就赚大发了!
听我的小陶,根据“秀恩爱死得快”定律,我赌一个星期,他俩必定分手,你且等一个星期再看!
小陶是吧?以学姐我丰富的渣男经验来看,这两都长着一张渣男脸,尤其是那个开保时捷的,这种大少爷都是玩咖,我赌一个月。
中医大不缺乐子人,看热闹的网友们几乎每天都在这个帖子下边回复,有的还配图。
小陶,今天你男神和他男朋友还没有分手哦。
(配图:春夜捧着一杯奶茶,奶茶上插着两根吸管,两人脑袋凑在一起,各自咬着吸管喝同一杯奶茶的照片)
陶啊,大事不妙,你男神好像真陷进去了,这眼神好温柔啊……
(配图:午后的教室里,谢茶趴在课桌上睡觉,春夜托着下巴,垂眸凝视,唇角漾着浅淡的弧度)
一直到两年后,这个帖子已经成了八卦论坛上最红的帖子,每日还在更新。
小陶,要不你放弃吧,都两年了,你男神这恋爱脑好像越来越严重了,他居然胆敢替他男朋友来上课……
(配图:春夜坐在教室里,竖起一本书挡住自己的脸。书本上还写着潇洒恣意的两个字:谢茶)
“谢茶。”
教室里,老教授对着花名册开始点名,点到谢茶的时候,春夜举起了手。
讲台上的老教授看了一眼,顿时把老花镜一摘:
“春夜啊,我只是老了,又不是瞎了。”
教室里顿时哄堂大笑。
老教授问他:“谢茶人呢?”
被认出来了,春夜只好笑答:
“他身体不舒服。”
老教授点点头:
“正好这节课上的是病理学,说说看,什么原因引起的?”
春夜:“……”
前几天,粉头发寄给谢茶一瓶红酒,他俩昨晚喝了点,微醺状态下玩得有点疯,连买套的时候附带赠送的情趣手铐都玩了,做到后半夜,第二天早上,谢茶就感冒了。
春夜避重就轻地回答:
“大概是着凉引起的。”
“人在受凉之后,外周血管出现收缩,血流供应减少,从而上呼吸道黏膜屏障功能减退……”
老教授满意地点点头:
“继续。”
坐在春夜四周的同学瞅了瞅春夜,纷纷低头登上那个八卦论坛,在那个帖子下边留言:
陶啊,我现在就坐你男神左边,大概、也许、可能是我眼花了,我看到你男神耳朵后面有个吻痕,好明显!
小陶啊,我坐你男神后边,我看到他颈侧也有!
呜呜呜可怜的小陶,你男神他男盆友今天身体不舒服,课没来上,然后你男神带着一身的吻痕来替他,你品,你细品……
八卦论坛上讨论得飞起,谢茶起来就刷到了。在第二节课上课前,谢茶来学校了,从教室后门进去,坐在春夜旁边。
春夜趴在课桌上,脸朝向他的那边,颇为委屈地眨了下眼:
“失败了。”
春夜替自己上课点名失败,谢茶在论坛上早就知道了,他捏了捏春夜的脸:
“春夜同学,你就不能找个稍微辨识度没那么高的路人帮我点名吗?非得您老人家亲自下场?”
课桌下,春夜捉过谢茶的手搁在自己的腿上握着。
与此同时,春夜望着谢茶,眸子里闪过一丝暧昧的笑意:
“是我害你今天起不来床的,当然是我替你去点名啊。”
说完,又捏了捏谢茶的指尖:
“不然你还想谁替你去?”
谢茶:“……”
昨晚旖旎的片段顿时涌进脑海,只有几缕月光透进来的卧室,青绿色的床单,床头银色的情趣手铐,铐住了一双纤细瓷白的手腕。
漆黑的卧室里,那双手腕不断晃动挣扎,银色手铐摇晃着撞击着床头,发出叮叮叮的清脆响声。
响在了谢茶的耳畔,响了大半夜,直到现在,谢茶都觉得有点幻听似的,感觉那个手铐的清脆响声还在耳边回响。
余韵至今还残留在身体里,谢茶轻咳一声,强迫自己端正思想,于是翻开书本看了起来。
上课铃响,老教授再次来上课了,坐在他们周围的同学纷纷又摸出手机在八卦论坛上回帖:
陶!最新消息!你男神他男朋友也来了!你男神没走,还在陪他上课呢!
陶啊,我替你仔细观察过了,你男神他男朋友的耳朵后边吻痕更多,昨晚他俩做了什么我不敢想……
可怜的小陶,以学长我丰富的恋爱经验,你男神他男朋友一看就是那种被甜蜜的爱情滋润,一副超级享受和超级满足的表情。嗷嗷嗷,能让这种开保时捷的大少爷臣服,你男神果然有点东西……
谢茶上课很认真,一只手握着笔,偶尔把老教授讲的重点记下来,另一只手则垂下去,被春夜在课桌下捉着把玩。
像幼崽玩一个什么心爱的小玩具似的,将谢茶莹润的指尖挨个的捏来捏去,之后又摩挲着谢茶修长的手指,从手指一路摸过手掌,手心,直到那截霜雪般的手腕。
谢茶皮肤白,手腕也白,但如今手腕上却一圈红痕,上面还好几个明显的吻痕和牙印。
是他昨晚失控的时候留下的。
谁叫昨晚这位大少爷微醺以后,自己把自己拷在床头,还冲他勾手指。
春夜刚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蹭地一下身体就瞬间热了起来。
明明睡衣是和谢茶买的情侣睡衣,是那种很柔软轻盈的丝绸睡袍,但就是热得不行,像大夏天穿了一件厚棉袄似的。
心热。
身体热。
眼睛也似乎热热的。
他只喝了半杯,但酒意却开始上头,有种轻飘飘的、微醺的醉意,谢茶躺床上勾手指的时候,似乎把他的魂也勾走了似的。
春夜情不自禁地朝谢茶走去,走到床边,将睡袍脱下,俯身在谢茶被铐住的那截手腕上落下一个吻。
连吻也是热的。
那场近乎癫狂的情事便从手腕上的这个吻开始的。
沿着那个银色手铐,将那截手腕吻了一圈,之后细细密密地沿着手腕吻上去,吻过肌肉线条流畅的小臂,吻上肩膀,之后一点点地将谢茶身上穿的那件睡袍吻落……
春夜一只手托着下巴,一副装作认真听课的样子,另一只手将谢茶的那截手腕搁在自己的大腿上,轻柔地、细致地帮他按摩泛红的手腕。
坐他们后排的一个同学笔掉了,弯腰下去捡,看到那两只交握在春夜腿上的双手,立刻笔也不捡了,先爬起来去八卦论坛发个贴:
完蛋!小陶你完蛋了啊!你男神上个课都得牵他男朋友的手,这是一点要分的迹象都没有哇。
中午时分,下完课,春夜见谢茶手腕上的红痕还没消失,于是牵着谢茶去校医务室拿药。
春夜:“一支莫匹罗星软膏。”
中年男校医笑了:“这医学生就是好啊,直接自己给自己看病了,连买什么药都一清二楚的。”
“不过嘛,就怕有些学渣学艺不精,自己给自己医死,还是让我看看吧。”
等校医瞟到谢茶手腕的那圈红痕,红痕上还遍布吻痕和咬痕,校医啧了一声,顿时眼神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他俩:
年轻人都这么会玩嘛?
从医务室出来,两人去食堂吃饭,下午还有课,吃完饭就找了一间无人的会议室休息。
春夜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谢茶则躺着闭目养神。
脑袋枕在春夜的腿上,身体和修长的大长腿则搁在一排椅子上。
静谧的午后,校园颇为安静。
微风从窗户吹了进来。
春夜捉起谢茶的一只手,拧开那支从医务室买回来的莫匹罗星软膏,给谢茶的手腕涂药。
等谢茶醒来,发现自己手腕上那圈红痕倒是涂上了药,但却偏偏避开了吻痕和牙印。
谢茶晃了晃手腕:“?”
春夜淡定地握住他的手:“想让它们在你身上留久一点,不行吗?”
谢茶笑了,抬手捏了捏春夜的下巴:“春夜同学,你越来越变态了啊。”
谢茶开玩笑地说完,便起身了,他下午还有课,便挥了下手,走出了会议室。
春夜托着下巴,望着谢茶的背影,在谢茶看不见的身后,那双眼睛里弥漫着浓烈的占有欲。
像飘起了黑雾,浓得化不开。
仗着谢茶看不见,放肆盯着。
等谢茶转身时,春夜眨了下眼,眼睛里的占有欲又迅速很好地隐藏了,泛起了谢茶熟悉的点点笑意。再次眨眼的时候,还显得很是无辜,带着一丝纯洁感。
“怎么了?”
语气还颇为温柔。
“忘记了一件事。”
谢茶又走回去亲了他一下。
那双眼睛顿时亮晶晶的。
跟只小狗似的。
谢茶:“……”
下午,谢茶上完课,从教学楼出来时,外边下起了小雨。
站在他旁边的是他们班上的男班长,男班长瞟了谢茶一眼,按捺住内心的喜悦,拎着伞走过去:
“谢茶,你要去停车场吗?我也去,要不咱俩一块?”
谢茶看了一眼,雨估计一时半会停不了,于是点点头。
男班长心下一喜,立刻将伞撑起来,刚遮到谢茶的头顶上,忽然雨幕里飞窜过来一粒小小的东西。
下一秒,男班长哎哟一声,手腕一抖,伞也跟着掉了下来。
谢茶垂眸一看,甲壳虫从男班长的手腕上飞快溜走。
男班长眼睛瞬间瞪大了。
“这……这玩意儿?”
谢茶笑了:
“不好意思,我养的小宠物。”
谢茶对甲壳虫勾了勾手指,甲壳虫便飞窜到谢茶的肩膀上,冲着男班长大声地“吱”了一下。
两只细小的前爪还冲着男班长挥了挥,颇有种仗着主人撑腰,于是耀武扬威的意味。
男班长望着谢茶肩膀上那只幽蓝色的甲壳虫,尬笑地摸了摸被叮了一口的手腕:
“没想到谢茶你连养宠物都这么别致啊。”
又弯腰捡起那把掉在地上的伞:“那……”
“不用了,班长。”
谢茶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
“有人来接我了。”
男班长顺着谢茶的视线看过去,只见雨幕里,一个人撑着一把大黑伞朝他们这边走过来了。
虽然那人的面孔被伞檐遮挡住了,但那凛然出尘的气质,和修长高挑的身姿,在诺大的中医大也是独一份的。
一分钟后,男班长望着那两个共撑一把伞,并肩离开的背影,掏出手机,在八卦论坛上愤怒回帖:
小陶啊,你男神真是一点机会也不给啊!
男班长怨念很深。
一开始,他得知和谢茶一个班的时候还想着近水楼台先得月,为此他还竞选上了班长。
谁知谢茶他男朋友好粘人,没事儿就陪他来上课,中午跑来他教室外边等人,两人一起吃饭,下完课两人又一起回去。
开学不到一个星期,所有人都知道了中医大这对著名情侣。
好到形影不离的程度。
男班长颇为阴暗地想:
与其说是形影不离,他倒觉得谢茶那男朋友颇有种严防死守的意思,禁止任何人靠近谢茶。
这占有欲也太强了吧?
简直变态!
男班长叹了一口气:
两年了,他愣是没找到一次和谢茶单独相处的机会。
一次都没有!
两人慢悠悠地穿过校园的林荫小道,前往停车场。
谢茶余光瞥了一眼春夜,又看了一眼趴在自己肩膀上的甲壳虫,打趣道:
“虫虫啊,下次可不要随便咬人了,刚才那位是我班长,人家只是好心想帮我一把。”
甲壳虫小眼睛瞟了一眼主人,发出委屈地一声:
“吱。”
春夜一只手撑着伞,两人靠得很近,肩膀紧挨在一起,走路的时候,胳膊与胳膊还会碰到一起。
他幽幽道:
“甲壳虫听见了吗?以后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人家大少爷就愿意和他的班长撑一把伞……”
谢茶:“……”
不等他开口,春夜又凉凉道:
“虽然那把伞很小,但人家大少爷愿意啊,淋湿了没关系,和班长肩膀挨在一起也没关系,谁叫大少爷的男朋友从不吃醋呢,他不介意的。”
谢茶忍不住笑了,他扬眉道:
“不介意啊?我还以为春夜同学让虫虫咬他,是吃醋了呢。”
春夜理直气壮,振振有词:
“谢茶同学,你男朋友有多通情达理你不知道吗?”
趴在谢茶肩膀上的甲壳虫默默地翻了一个小白眼。
它方才趴在主人肩膀上躲雨呢,就被主人甩出去了,准确地甩在了那个陌生人的手腕上。
害它淋了一身的雨。
雨滴落在伞面上,滴滴答答的,伴随着谢茶和春夜的谈笑声,交织出一种悠闲又浪漫的节奏。
银色保时捷缓缓开出停车场。
雨淅沥淅沥地下着,校园里不少学生将书本顶在脑袋上狂奔,从那辆银色保时捷的车边经过。
车窗降下一半,车子里春夜那张精致冷白的侧脸一闪而过。
不少人瞥到了,纷纷驻足,眼神露出羡慕嫉妒恨的光来。
“靠,怪不得小陶等两年了都等不来分手,我要是每天醒来看到的是这么一张脸,我也舍不得分。”
“别说那张脸了,就春夜那双手都够我玩三年了。”
“万恶的有钱人!”
“可怜的小陶,他男神的这位男朋友,有颜就算了,还他妈有钱!”
虽然那把大黑伞挺大,但两人方才慢悠悠地走了一路,雨丝斜着飘了进来,沾湿了两人的衣服。
回到家,两人洗完澡出来,卧室里,那把银色手铐还挂在床头。
咔嚓一声。
谢茶将其中一个锁在了床头。
“大少爷昨晚还没玩开心吗?”春夜笑着走过去,“我倒是愿意继续,就是不知道大少爷的身体好了没。”
谢茶挑眉一笑,双手按在春夜的肩上,将春夜推倒在床上。接着,又听见咔嚓一声,春夜的一只手被另一个手铐铐住了。
春夜晃了晃手腕,发出叮叮叮的清脆声音。
“大少爷打算玩什么?”
谢茶捏着春夜的下巴,漂亮又凌厉的眉毛微扬:
“玩你。”
话音刚落,春夜就主动地吻上去了,像是迫不及待被他玩似的。
窗外雨淅沥淅沥地下着,直到傍晚时分,雨终于停了,卧室里叮叮叮的手铐声也停了,两人玩得尽兴后,相拥着沉沉睡去。
床下边,睡衣凌乱地扔在了地毯上,用过的几只安全套也乱七八糟地丢在了地板上,连床上的枕头都掉落下去了。
空调被也有一半垂落到地上,那两人紧拥在一起,可怜兮兮地共同盖着一半的被子。
床头柜上摆着的瓷瓶,以及瓶里的两枝紫色蔷薇也掉在了地上。
仿佛卧室里也经历过窗外的狂风暴雨似的,床的四周一片狼藉。
直到夜幕降临。
春夜先醒,怀里抱着一具温热的身体,漆黑的卧室里,他还能听见谢茶清浅均匀的呼吸声。
春夜静静抱着,听着。
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甚至他想……
他愿意就这样抱着谢茶去死。
春夜漫无边际地想着,又垂眸看了一眼怀里的人。
几缕发丝有些凌乱地翘起,让一向骄矜倨傲的大少爷多了几分可爱的气质。
春夜凝视着这张睡颜。
他太爱谢茶了。
但这事绝不能被谢茶知道。
要不然他觉得自己太容易被这位大少爷拿捏了。
谢茶是被饿醒的。
他朦朦胧胧地睁开眼,同居两年,他早就形成了习惯,醒来后,不假思索地循着春夜的唇亲了一下,接着声音喑哑道:
“饿了。”
春夜立刻起身去给他做饭了。
走到厨房才回过神来,自己方才发过誓,不能轻易被这位大少爷拿捏的,又一边切着萝卜一边想:
可他都主动亲我了。
直到身后贴上一具身体。
谢茶双手环抱着他的腰,下巴搁在他肩膀上低笑:
“好贤惠。”
春夜切萝卜切得更快了:
大少爷还夸我了。
他好爱我!
谢茶歪着头,瞅了一眼春夜,见他一副神色愉悦,春风得意的表情,谢茶嘴角扬起:
“春夜同学,你又在脑补什么?”
他这位男朋友,只要亲一下,夸一句,他就很容易自己脑补。
简而言之,就是超级恋爱脑。
春夜表情云淡风轻,嘴角却微微扬起:
“我在想,既然大少爷这么喜欢我,我是不是应该适当地回应一下以示礼貌呢?”
谢茶调笑道:
“哦,所以春夜同学给我做饭,不代表春夜同学有多喜欢我,只是礼貌回应我的喜欢而已。”
春夜点头:
“毕竟我不是恋爱脑。”
谢茶:“……”
吃完饭才晚上9点,谢茶又去学校的游泳馆游泳。
晚上的游泳馆人不多,零零星星的几人,其中就有那位男班长。
他伸手搭在谢茶的肩膀上:
“谢茶,来比比么?”
刚说完,就被人一脚从身后踹下游泳池了。
男班长在泳池里扑腾几下,愤怒地扭头,瞅了瞅春夜那187的个子,又瞅了瞅他胳膊上线条流畅的肌肉,又瞅了瞅他那双淡漠的眼睛。
顿时不敢吱声了。
春夜对池子里的男班长挑眉,眸子里带着一丝凛冽的冷意:
“不好意思,脚滑了。”
说完,又转头摸了摸谢茶方才被男班长搭上的肩膀,肌肤光滑雪白,春夜像是擦什么脏东西似的。
谢茶哦了一声,似笑非笑地望着春夜:“春夜同学这么不小心?”
春夜擦了擦谢茶的肩膀,之后,将自己的胳膊搭了上去,以一种极具占有欲的姿势揽着谢茶的肩膀。
与此同时,眼睛仍旧望着池子里的男班长,语气凉凉道:
“大少爷要是介意我把你班长踹下去了,那我跟他道歉?”
男班长听过谢茶男朋友的一些传闻,据说从苗寨里出来的,不仅是位苗王,还擅于用蛊。
男班长立刻摆手:
“不用不用。”
晚上,游泳馆人不多,谢茶在游泳馆里畅快地游了几轮。
蓝色的游泳池里,他像一条银色的鱼,四肢修长,薄薄的肌肉均匀地覆盖在身体上,线条流畅。
真正的肩宽腰细腿长。
游泳的姿势舒展标准。
搞得周围四五个男男女女的心思都没在游泳上了,忍不住偷瞄,斜瞟。
春夜坐在泳池边,眸子微眯。
忍了忍。
再忍了忍。
在看到男班长趴在泳池边,呆呆望着谢茶在池水里上下浮动的身体时,春夜眸子终于沉了下去。
下一秒,趴在他肩膀上的甲壳虫便蹿进了水里。
等谢茶游完一轮,哗啦一声从水里冒出来,发现整个游泳馆,只剩他和春夜两人。
谢茶:“?”
刚才不还好几个人么?
春夜云淡风轻地表示:
“他们哪比得上大少爷呢?大概游了一会儿就累得回去了吧。”
说完,又微抬下巴:
“继续。”
谢茶:“?”
春夜又挑眉道:
“怎么,大少爷也不行了?”
男人怎么能说不行呢?
游!
必须游!
谢茶又快意地游了起来。
蓝色的水花微微溅起,又像一颗颗珍珠掉落回谢茶的身上。
荡漾的蓝色池水,给那具莹白的身体增加了一丝朦胧的美感。
春夜坐在泳池边,托着下巴,眼也不眨地欣赏着。
如此美景。
他不允许别人也看到。
等谢茶终于游尽兴了,游到他面前,正要爬上去,春夜伸手,将谢茶的下巴抬了起来。
发丝湿漉漉的。
俊美的脸庞上沾着水珠。
淡红的薄唇泛着水泽。
春夜心一悸。
鬼使神差地垂下了头。
在吻住谢茶的那一霎那,他迷迷糊糊地想着:
不能怪他太爱谢茶。
这样的谢茶,没有人会不爱。
与此同时,被甲壳虫在水里追着咬,然后匆忙穿着衣服跑出游泳馆的那四五个人,愤愤摸出手机在八卦论坛上发帖:
陶啊,估摸着你男神一时半会儿还是分不了,我就偷偷地瞟了一眼他男朋友的身材,就被他那只甲壳虫赶出去了。
小陶,有些人不能光看表面,你男神虽然颜值高,但他心眼小啊,看他男朋友一眼都不行!
陶陶,劝你还是放弃吧,你男神他超爱!坐在泳池边眼睛都快黏在他男朋友身上了……
大二期末考来临。
又有人在八卦论坛上发帖:
陶,你男神陪他男朋友来图书馆了!还把笔记本给他男朋友复习!还帮他男朋友划重点!
大二那年,两人双双拿到了学校的奖学金,正在食堂二楼的西餐厅里一边吃饭,一边商量寒假去哪里玩,就听见食堂大堂的一楼,有个花臂男道:
“咱们专业,就智能医学工程的谢茶知道吧?跟他一个专业算哥几个倒霉!”
另一人好奇道:“他怎么了?”
“他凭什么拿奖学金?”
花臂男语气里带着嘲讽:
“凭他那辆保时捷?”
“还是凭他妈给中医大捐了几个亿又捐了一栋图书馆?”
见其他几个眼睛顿时瞪大了,花臂男得意笑道:
“没想到吧?我就说这位大少爷开学第一天怎么这么高调,每天开保时捷来上课,还天天跟他那个男朋友秀恩爱,你说这种大少爷怎么可能拿得到奖学金?”
花臂男嗤笑:“要不是我去帮辅导员整理学生档期的时候看到了,还不知道仙苗集团的谢总就是他亲妈呢!”
“别说奖学金了,说不定这中医大都不是他自己考上来的,是走后门塞进来的吧?”
话音刚落,花臂男就感觉自己的手不对劲了。
右手不听使唤。
扬起来。
“啪”地一声扇了自己一巴掌。
很响亮。
食堂的人全都听见了。
纷纷扭头看向他。
花臂男也被打懵了,低头望着自己的右手。
咋怎么自己打自己呢?
花臂男以为幻觉,又继续:
“这位大少爷……”
“啪”地一声,右手又扬起来,扇了他一个大嘴巴子。
这回扇得更狠了,扇得花臂男龇牙咧嘴,从凳子上跳了起来。
他环顾四周,看到二楼的谢茶和春夜,他伸手一指:
“你他妈……”
右手又抬起来了。
花臂男这回有经验了,立刻用左手拼命摁住,然而还是没摁住,右手仍旧不受他控制地抬起。
啪啪啪!
这回一连扇了他好几个巴掌。
扇得他吱哇乱叫。
食堂里的人哄堂大笑。
二楼,谢茶只觉得这一幕颇为熟悉,想起来了,他们离开寨子时,春蝎也用过这招。
春夜托着下巴,云淡风轻地解释道:“这是蛊术的第三种,操控术,比较难练成。我也是练出了那只蛊王之后,才学会的。”
“操控术?”
见谢茶来了点兴趣,春夜垂眸看了一眼食堂里的花臂男:
“跪下。”
花臂男便感觉身体里有什么东西游到了他的膝盖处,咬了他膝盖一口,跟被针刺了似的。
花臂男瞬间膝盖一疼,噗通一声便跪下了。
“滚出去。”
膝盖里的小东西像是得到了指令,在他身体里四处游走啃食,花臂男疼得面容扭曲,膝盖一软,跪不住了,只能翻滚着出去了。
剩下那几个看了一眼二楼,眼睛里都露出惊恐的表情,连忙跑出去,抬起花臂男冲去医务室了。
花臂男疼得嗷嗷嗷叫的声音一路远去,直到再也听不见。
耳根终于清净了。
春夜将自己餐盘里的一块鲟鱼叉到谢茶的餐盘里,一副无事发生、云淡风轻的样子,接着方才还没讨论出来的问题继续发问:
“所以,大少爷想好了吗?寒假去哪玩呢?”
谢茶托着下巴,扬眉道:
“春夜同学,你男朋友也想学蛊术,能教教他吗?”
春夜眨了下眼,悠悠道:“我阿妈说了,蛊术不能传外人的。”
谢茶凑过去亲了他一下。
春夜立刻改口:
“但男朋友不是外人。”
春夜记得小时候,他爷爷和阿妈都叮嘱过他,蛊术很玄妙,除了他们家族,外人很难掌控。
不能教给外人。
怕出事。
春夜不仅教了。
还为了逗男朋友开心,这位年轻的、蛊术奇高的苗王色令智昏,甚至用自己的身体做实验,让男朋友给自己下蛊玩。
然后……就悲剧了。
寒假刚第一天,谢茶抱臂坐在沙发上,春夜坐在地板上,仰头望着他,眸子里一片天真懵懂:
“我是茶茶的小狗。”
“茶茶最喜欢我了对不对?”
谢茶:“……”
完蛋!
他的男朋友好像……
变回他们刚认识时的模样。
身体20岁。
心智7岁的……幼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