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残片的收容所。
陈最一在被窝里肖想如何大声告白时,陈与桓正开车行驶在高架桥上,被一条短信弄得心旌摇曳,不小心瞥见后视镜里自己的表情,极不自然地抿了抿唇,来掩饰它上扬的弧度。
“我每天都爱上你。”
爱上你,究竟是一个瞬间动词还是一个延续性动词。
如果是瞬间动词,那么当一个人反复爱上一个人,大概就是英文语法中的,将瞬间动词改写成延续性动词。
车载电台在播放着耳熟却叫不上名字的老歌,陈与桓跟着瞎哼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首歌是Beyond的《情人》。
“是缘是情是童真,还是意外。”
“有泪有罪有付出,还有忍耐。”
陈与桓无数次想过,他跟陈最一之间理不清的纠缠,到底是缘分还是意外,或者说他们相爱,本身就是一种罪。
还有很多次,他想过一个脱离现实的假设,如果他和陈最一是两个普通家庭的孩子,生在两个再平凡不过的三口之家,家是完整的、温情的。
如果按照这样的轨迹,他们还会不会相遇,陈最一还会不会像短信上所说的,每天都爱上他。
他甚至给这个假设很认真地做了规划:
陈娇娇嘛,最好是生在一个有钱人家,做个被娇惯的小孩,泡在蜜糖罐子里长大,一点苦都不用吃,拥有最幸福的童年,房间里堆满各种各样的玩具熊,可以每晚选一只陪他睡。
他不用急着长大,哪怕坏一点、性格刁钻一点都没关系。
至少五岁的时候不用整天惦记五毛钱的山楂冰棒,七岁的时候不用许愿说想要一套12色的水彩笔,十岁的时候不用跟着哥哥住地下室。
无论想要什么昂贵的礼物,都会有人给他摆在眼前。
那他呢,就做个中规中矩的好学生吧,没准还能圆了他这辈子没能实现的状元梦。
然后就这样随意想象一个场景:
陈最一七岁的时候和父母逛公园,一只手牵着妈妈,一只手牵着爸爸,偶尔还会玩一玩被父母拎起来荡秋千的游戏。
他们说笑着走在路上,路过一所高中,刚好赶上傍晚放学,穿着校服的高中生从校门里涌出来,小吃摊迎来一天中生意最好的时候,陈最一听到喧闹的声音,朝这边看过来。
而他正好骑着单车,从他们身边经过。
和许多许多的高中男生一样,没有观众也要习惯性耍帅,他也喜欢单手扶把,骑车的时候一定要塞着耳机,mp3揣在校服兜里,循环播放九十年代的摇滚歌单。
就这样,他们错过。
很像偶像剧前几集的场景吧,但陈与桓很认真地想了想,还是算了。
假如陈最一的人生按照这个轨迹一路走下去,他实在想不出来,哪个时间节点最合适,能把一个叫陈与桓的人塞进去。
就算是陈最一长大以后,他们俩撞大运,阴差阳错地遇见,一见钟情或是日久生情,那他也已经错过太多了。
陈最一换掉的第一颗乳牙,陈最一小学一年级不及格的数学卷子,陈最一用铅笔头歪歪扭扭写的他的名字,陈最一初中时的第一次家长会,陈最一高中时因为学不懂电磁感应而愁眉苦脸的样子……
如果不做陈最一的哥哥,不和他一起走过那些苦日子,经历那些鸡零狗碎的生活片段,一定会错过很多类似的珍贵瞬间,陈与桓不乐意。
他也有这个自信,如果问问陈最一,这样一个没有陈与桓的完美人生,你要不要,他肯定也会摇头。
所以,这辈子就委屈一下陈最一,跟他凑合过吧。
陈与桓按了按眉心,心想,可不能让陈最一知道他没事的时候还想这些有的没的,也太矫情了。
就把刚才的假想算做一个秘密童话,故事是美好的,但他不会讲给陈最一听,也不希望它能成真。
他关掉车载电台,回复了陈最一的短信,发送成功后,看到挨在一起的两条短信,把车停在路边,趴在方向盘上笑了好一会儿。
因为他们两个说的话实在是驴唇不对马嘴。
-哥哥,我每天都爱上你。
-乖宝,洗好的床单在洗衣机里,记得晾一下。
更有意思的是,陈最一几乎是秒回了一句:
-哦。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陈最一只给他回一个单字“哦”,估计是因为被打破了费心营造出的浪漫,跟他闹脾气呢。
陈与桓直接拨了电话过去,滴声响了一会儿才被接起来,不用猜都知道,陈最一是故意的,就是要晾他一会儿。
听筒里传来一声拖长的、闷闷的“喂——”,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闹脾气似的。
陈与桓憋着笑,“乖乖,我中午回不去,要不要来这边跟我一起吃饭?”
“……”
“说话。”
陈最一小声嘀咕:“……要。”
“那中午见。”
陈与桓将车窗摇下来一半,冷风吹的人清醒,几秒钟后,他将手机贴近了一些。
陈最一郁闷地嗯了一声,以为这通电话已经结束了的时候,听筒那边的声音变得更加真切了,好像近在耳畔。
“宝贝,我也爱你。”
听到这句话时,陈最一刚好赤着脚走到阳台,一不留神踩到一片湿漉漉的水迹,抬头便看到浸在冬日阳光里的白色小吊带,衣摆处的绑带还在滴着水,衣物柔顺剂的味道很好闻。
是陈与桓早上起来后,亲手洗好的,没有告诉他。
不常说情话的人,哪怕只是说上一句最简单的“我爱你”,都能让听到的人脸红心跳,心脏跟着耳边的频率漾起一阵轻颤。
陈最一忽然想起几年前的夏天,他总是趁陈与桓不在家,把他的白衬衣从洗衣机里拿出来,偷偷手洗,洗好后晾在半露天的阳台上。
然后他就坐在书桌前,撑着下巴,看衬衫的衣角兜起满满的风,高高扬起又下落,胳膊压着的卷子一角被老式电扇吹的哗哗作响,燥热的夏日午后就这样飞快地溜走。
这是他藏在十六岁夏天里的秘密。
虽然这两件事情之间,隔着几个夏天几个冬天,硬要摆在一起,也只能找到几个相似点而已。
但已经足够让陈最一开心上好几天了,就像是遗留多年的空缺终于被填满了,捉不住的光点轻轻落在了他的掌心。
陈最一的十八岁是他人生的分界线,这与成年与否无关,只是因为他在十八岁生日那天送出了自己,将一场只有自己知道的暗恋,变成了一件宣之于口的事情。
现在的陈最一喜欢陈与桓,是剖开自己的胸口,指给他看跳动的心意,把自己打包成礼物,说千遍万遍的我爱你。
可是十六岁的陈最一喜欢陈与桓,是在心里偷偷种一朵玫瑰,花期到了也不敢拿给他看,背着手,把花藏在身后,被花刺弄伤了也不敢吭声。
他揣着指腹上的伤口,将心动过的证据写在日记本上,撕下那一页纸,揉成团丢进角落。
但是现在,他在日记里提及过无数次的人找到了那个纸团,那个人握着他的手,展开皱巴巴的纸,一点一点,和他一起,将泛黄的纸张涂满粉红色。
至此为止,他的痴缠收到了最温柔的回应,就连过去的暗恋也得到了圆满。
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那些青涩的秘密是他的一个心结,如今就这样被陈与桓解开了,即便只是无意之举,于他而言也足够了。
日光透过窗子漏进阳台,在地板上投出一小片明亮的区域,给原本冰凉的瓷砖块镀上了一层浅浅的暖意。
陈最一赤脚踩上去,白皙的脚趾舒展开,是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像是在冬天里做了一个回到夏天的梦。
和陈与桓的通话还在继续,他调皮地停顿了好一会儿,用肩膀和耳朵夹着手机,将洗好的床单抖落平整,空气中的灰尘随着大幅度的动作被搅散,飞行的轨迹在阳光下清晰可视。
他说:“哥哥,我中午想吃牛肉拉面。”
他们两个在玩相互推拉的文字游戏,一个人直白,另一个人就故意将话题往毫不相干的琐事上拉扯,心意都能相互明白,只不过是喜欢的不同表达方式。
电话那一头,陈与桓似乎是笑了,失真后的笑声混着些许风声,听上去格外温柔。
“好,中午见。”
我每天都爱上你,每秒都想见你。
?
迫不及待地等到中午,陈最一偷偷摸摸溜进警局,看到走廊里站着好些穿着齐整警服的人,表情都很严肃。
陈与桓平时很少穿警服,最多就是披在肩上,他们队里的人也都穿便装,这还是他一下子看到这么多正经的警察叔叔。
他正有些发怵,左肩就被人拍了一下,下意识往左看,路岩就从他右边窜了出来,竟然也穿着全套的警服,虽然……吊儿郎当的气质并没有被这身衣服压下去。
路岩提着一兜麻辣烫外卖,憨憨地鞠了个躬,“漂亮嫂子好!”
陈最一被这陌生的称呼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又觉得甜蜜,但还是不太敢确定是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
“你、你在叫我吗?”
路岩刚想说话,就被人从后面揪住了领子。
陈与桓摘下帽子,一脚踹在他屁股上,“我说,能不能自觉点,他也是你能调戏的?”
“我没调戏啊,不是你让我叫嫂子的吗?”
路岩话还没说完,陈与桓抬腿又是一脚。
“别别别……陈队,老大,头儿,我错了!”路岩一边躲他,一边护着手里的外卖盒,“我的外卖要洒了!”
收拾完路岩,走廊里的人群也都散的差不多了,陈与桓环视四周,确认没有查穿戴整齐的领导,松了一口气,解开警服的扣子,扯松深蓝色的领带,这才觉得自在了许多。
他揽上陈最一的肩膀,带着他下楼,“乖乖,你不用理路岩那小子,他脑子里只有穿黄衣服和蓝衣服的。”
陈最一很好奇,“那是谁啊?”
“送外卖的。”
陈最一笑的肩膀都在抖,到了两节楼梯之间的平台上,也是监控的死角,他拉住陈与桓的手,示意他停下。
“哥哥,”他踮起脚,把陈与桓松松垮垮的领带拆开,重新打了一个利索的平结,抵在领口处,然后抬头亲了亲他的下巴,“你今天好帅。”
陈与桓也笑起来,“刚才开会来着,必须穿制服。”
说着单手环住陈最一的腰,把人抵在墙角,低下头,嘴唇贴着他的耳朵尖。
“乖乖,你喜欢的话,那我在家只穿给你看,嗯?”
故意压低的暧昧的语气,明显是意有所指,陈最一推着他的肩膀,小声说:“可是这是你工作的制服,那种事,不太好吧……”
陈与桓又忍不住逗他,“乖宝,你说的是哪种事啊,我怎么听不懂?”
眼看着陈最一的耳朵红了,陈与桓刚准备亲上去,就听到路岩哼歌的声音,回头瞪了他一眼,提着外卖盒的某人马上一脚刹住车。
“哈,哈,我什么都没看见……”
也是造了孽,路岩刚要下楼给他最近在追的小警花送吃的,就看到了这一幕,他当即捂上眼睛,转身就走,宁愿绕一圈去另一边的楼梯,也坚决不主动送上去挨踹。
走出大楼时,正午的阳光有些刺眼,陈最一眯着眼睛,往陈与桓身后缩了缩。
“哥哥,我们去吃牛肉拉面吗?”
“回家,我给你做。”
陈与桓把自己的警帽扣在他头上,充当一下遮阳帽。
帽子对陈最一来说大了一圈,有些挡眼,他抬高帽檐,惊喜地看着陈与桓,“现在就可以回家吗?坏人已经抓到了吗?”
陈与桓给他调了调帽子,心想怎么这笨重的警帽戴在陈最一头上就不一样呢,歪着戴,还能衬得他格外俏皮漂亮。
他随口回答:“还没有,不过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能收网,我让所有人都回家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
两个人从警局大门出来时,门卫大爷正好走出来抽烟,跟陈与桓打了个招呼:“嗬,陈队长,带你弟弟回家啊?”
陈与桓跟他挥了挥手,“哎对,您也该换班了吧,早点休息。”
坐进车里,陈最一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在陈与桓倾身给他系安全带的时候,拉住了他的胳膊。
“哥哥,刚才那个大爷认识我吗,他怎么知道我是你弟弟?”
“那不然呢,你一没工作证二不报案登记,还能在刑警大队来去自如,怎么这么有本事啊,”陈与桓弹了一下他的脑门,“乖宝,为了让胡大爷认识你,你哥往警卫室送了两条烟呢。”
陈最一眨了眨眼,好像在消化陈与桓说的话,他一直以为是他每次都赶巧没让门卫发现呢,知道真相后,突然就有些不好意思。
见他一直盯着自己不说话,眼睛亮晶晶的,陈与桓捏了捏他的脸,“怎么了乖乖,这是感动了?”
“哥哥……”陈最一抱着他的脖子,“你亲亲我。”
陈与桓笑了笑,脱下警服外套,盖在他们头上,倾身吻住了陈最一的唇。
正值下班高峰期,外面的街道人来人往,他们躲在车里接吻,狭小的空间里充斥着舌尖交缠间的甜腻水声。
蒙在衣服里,眼前一片黑暗,陈最一紧紧攥着贴在自己脸颊上的那只手,他想,原来被人爱着是这样的感觉啊。
这个世界很坏、很不公平,有的小孩生来就含着糖,有的小孩却要踮脚去够,但这个世界上也有某种补偿机制在运作,它会让每个小孩都拥有被爱的资格。
只要他拥抱着你,你就可以借着他的怀抱,拥抱了整个宇宙的温柔意象。
?
“唔……哥哥,停一下,水流到眼睛里面了……”
陈最一也搞不太懂,他明明刚洗完澡,怎么就又站在淋浴喷头底下了。
而且还被吻的七荤八素,站都站不稳,眼睛也睁不开,只能攀着陈与桓的肩膀保持平衡。
起因大概是,陈最一去洗澡,忘了拿浴巾,就喊陈与桓的帮他递一下,陈与桓进浴室的时候,上身只穿了件白色的工字背心,这就是导火索。
陈最一对这种似乎并不能归为“小吊带”范畴的内搭产生了兴趣,直接上手感受了一下布料的触感,还不知死活地抓了一把陈与桓的胸肌。
他抬起头,像个好奇宝宝一样,问:“哥哥,我可不可以穿一下这个。”
事情就这样愈演愈烈,原本要用的浴巾被随手扔在了旁边的架子上,陈最一如愿穿上了哥哥的工字背心,可是还没来得及仔细研究一下,就已经被水淋了个透。
其实真的不能怪陈与桓乱发情,浴室里水汽氤氲,他在看到那个模糊的光裸人影时,就已经不受控制地想歪了,更别说陈最一还摸着他的胸问,能不能穿他的衣服。
本来是个普通的问句,弯弯绕绕地传到陈与桓耳朵里,就变成了求欢的信号。
毕竟这只小狐狸在他面前总有使不完的狡黠技俩,被人得逞的次数多了,他在这方面的神经都被锻炼的敏感了。
不知道吻了多久,陈与桓关上淋浴,浴室里忽然安静下来,只能听到两个人急促的喘息声。
陈最一被亲的头昏脑胀,看到陈与桓的裤子湿答答地贴在身上,勾勒出下腹高挺的帐篷,忽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咽了咽口水。
“哥哥,你的裤子都湿了。”
陈与桓的胸口重重地起伏着,抓着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裤裆上,“那你要帮我脱掉吗?”
原本宽松的睡裤现在紧紧贴在腿上,陈最一试图扯着裤腰直接往下拽,但因为沾湿后的布料太沉,结果是失败。
他还想再试一次,不知道哪个动作把陈与桓点着了,裤子还原封不动地穿在身上,就被他按在了潮湿的瓷砖墙上,紧接着又是铺天盖地的吻落下来。
陈与桓一边吻着,一边三两下把裤子脱了,半抱着陈最一,走到镜子前。
不等陈最一从亲吻中回过魂来,身后一根硬热的东西抵在了臀缝上,将将擦过红肿的穴口,惹得他闷哼了一声。
“呜……”
陈与桓站在他身后,用手擦掉了镜子上的一片雾气,两个人前胸贴后背地站着。
“宝宝,看镜子。”
不知道是不是环境因素在作祟,原本低沉的声线掺上了潮湿的暧昧。
在浴室呆久了,陈最一有些缺氧,一直眯着眼睛,懒懒地不愿意动,但还是很听话地睁开眼睛,看向镜子。
陈与桓强势地环过他的肩膀,手臂横在胸前,能看到隆起的肌肉,他低头吻着自己裸露的肩头,从镜子里看两个人交叠的身影,像一对缱绻的爱侣。
陈最一放松身体,完全依赖着身后的人,忽然有种轻飘飘的感觉,好像躺在云端。
就在他以为自己就要睡过去时,陈与桓忽然在他耳边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好看。”
陈与桓的下身还硬着,忍得快要冒火,又实在不忍心打破这一刻的温存,只能抵在陈最一圆圆的小屁股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划着圈戳顶。
他的工字背心穿在陈最一身上,只能说是哪里都大,哪里都撑不起来,被水打湿后,更是坠着往下掉,胸前的皮肤一览无余。
尤其是胸口和锁骨,布满了他昨晚种下的吻痕。
用好看来形容都不够准确,纤细的身体透着淫靡和漂亮,像一颗熟透的杏果,任他品尝,只要轻轻一捏,就会有甜熟的汁液顺着皮肤纹理淌下来。
陈最一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哥哥是在夸他好看。
他抿着嘴笑起来,扣着陈与桓的手,放在自己的锁骨上。
他带着陈与桓的手指,去一点一点描摹锁骨上的纹身,他一个人的时候也常常对着镜子这样做,闭着眼睛去感受那三个花体字母,来确认它们是真实地融在自己的身体上的。
“哥哥,我觉得,这里最好看。”
陈与桓却只想避开那里,一想到陈最一忍着痛去纹他的名字,他就想杀了当时的自己,他摇了摇头,细细吻着陈最一的后颈,从第一块凸出的颈骨,一路往下吻。
陈最一还在不依不饶地追问:“哥哥,你不喜欢吗?”
“文这个的时候痛不痛?”
“不痛。”
陈与桓哼了一声表示不满,“睁眼说瞎话。”
怀里的人真的太瘦,只用单手就能把他困住,逃都逃不走,陈与桓摸着他略微凹陷的小腹,又滑到肋骨形状分明的胸口。
“是你哥做饭不好吃吗,怎么总也养不胖你。”
陈最一被细致的抚摸挑起了情欲,脸也红透了,不知道是被热气熏的还是因为太羞耻,他转过身,把脸埋在陈与桓肩膀上。
陈与桓还想趁着个时候捞点好处,比如让陈最一保证以后会好好吃饭,“乖乖,今天晚饭又没好好吃,下次再这样我可要罚……”
还没说完就被陈最一捂住了嘴,埋怨他在这种时候还想着做个赏罚分明的好哥哥,霸道地命令:“不许你讲话。”
陈与桓看着他晕红的小脸,听话地闭上了嘴,想看看他下一步会做什么。
陈最一踮起脚,撩起过长的衣摆,把自己那根挺立的性器,往陈与桓胯下的大东西上面撞,没有得到回应,嘴里委屈巴巴地嘟囔着:“……哥哥,要。”
陈与桓不禁失笑,心说怎么跟没吃饱的小猫似的。
任由这只小猫在自己身上毫无章法地蹭,陈与桓捞着他的腰,手指摸到臀缝,试探了一下昨天被他操肿的肉穴,果然还是有些肿,感受到手指的触碰,穴肉瑟缩着抗拒。
“哥哥,轻一点,那里好痛……”
“纹身都不觉得疼,这样就受不了了?”陈与桓故意笑他,“陈娇娇。”
陈最一剜了他一眼,一边用虎牙在他肩膀上磨,一边不满足地哼哼着。
陈与桓不再逗弄,将陈最一的性器和自己的并在一起,包裹着他的手,带着他一起套弄,忽然又起了坏心,附在陈最一耳边说了句话。
果然,陈最一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在他肩膀上发狠咬了一下。
“才不是……是、是你那里太大了,而且……而且我还会长呢!”
陈与桓闷声笑了笑,“是吗,那我等着。”
陈最一没坚持多久就交代在陈与桓手里,一脸餍足地靠在他胸前,眼里盛满潮湿的暖雾,喘了一会儿又伸手圈住陈与桓还没释放的东西。
鼓胀的筋脉在他掌心跳动,怎么用手取悦都没有要结束的迹象,他苦着脸,很陈与桓抱怨:“哥哥,你怎么还没射……”
陈与桓差点被他这副苦相逗笑,又想趁机给自己捞点好处,手探进他的腿缝,“那怎么办,你又不把这里借给哥哥用,陈一一,你怎么这么小气。”
陈最一认真地考虑了一下,觉得不能这么快就妥协,必须让哥哥戒掉腿控的毛病。
他拍掉陈与桓在他腿间使坏的手,“这里不行,但是我可以给、给哥哥含。”说着就坐到浴缸边沿,和那根大东西平视。
陈与桓的喉结上下滑动,伸出两根手指探入陈最一口中,翻搅着柔软的舌尖。
“乖宝,你这么乖,我会忍不住的。”
口腔中的异物感让陈最一有些不适,却也让他联想到了被龟头顶到喉咙时,那种窒息的快乐,焦渴的臣服欲漫上来,他根本听不到陈与桓在说什么。
陈与桓的手指刚一抽出来,他便微微仰头,直接含住了眼前怒张的冠头,努力吞吐着,用舌头照顾到柱身上每个敏感的地方。
性器被高热的口腔包裹着,低头就能从陈最一的领口里看到两粒挺立的乳尖,陈与桓下腹紧绷,低哑地喘息着。
他抬起陈最一的下巴,抽出半截性器,看着因为性器不断进出而磨红的嘴角,强忍着想把他操坏的冲动。
“乖宝,喜欢我吗?”
含着粗硕的阴茎,陈最一说不出话来,望着他,艰难地点了点头。
下一秒,浓白腥膻的精液射满了他的口腔,有些顺着嘴角淌下来,他在吞咽下嘴里的那些后,细致地将龟头上残留的、自己下巴上的,通通舔舐干净。
陈最一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习惯了卑微,但他就是很容易在这样明明是被取悦者单方面的享受中,体会到铺天盖地的满足感。
这也是他的一个秘密。
他抬头看着陈与桓,又回答了一遍他刚才的问题:“喜欢。”
?
陈最一懒懒地坐在床边,下巴颏搭在玩具熊上,乖乖地任由陈与桓摆弄他的头发。
电吹风在耳边嗡嗡作响,陈与桓的手在湿漉漉的发间穿梭,温热的风拂过发心,带起一阵酥酥麻麻的痒,很舒服,陈最一不自觉就眯起了眼睛。
陈与桓站在他身前吹刘海的时候,陈最一放开玩具熊,抓着他的睡衣,把头靠上他的肚子上。
“哥哥,我喜欢你很久了,真的很久了,你都不知道。”
噪音很大,陈与桓没有听清楚,他关掉吹风机,整理着陈最一的头发,问:“嗯?刚才说了什么?”
陈最一的头发有些自然卷,尤其是刚吹干的时候,发尾打着不夸张的小卷,细软的头发很蓬松,在灯光下泛着一层迷离的浅棕,显得脸更小了。
他偏头去看陈与桓,“我说,哥哥,我又饿了。”
陈与桓抬起他的下巴,惩罚似的,在鼻尖上咬了一下,“吃晚饭的时候糊弄我,吃两口就说饱了,现在又喊饿。”
生气归生气,但还是禁不住陈最一对他撒娇卖乖,陈与桓去厨房,把晚饭剩下的馅饼加热了一下,顺便冲了杯蜂蜜水。
端着盘子回到卧室时,陈最一已经抱着玩具熊睡着了,陈与桓本来想把人叫起来训一顿,可是看到他蜷成一小团的样子,顿时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他放下东西,躺到陈最一旁边,摸了摸他的耳垂,轻声说:“乖乖,不是说饿吗,还吃不吃馅饼了?”
“吃……要吃的。”
陈最一嘴上嘟囔着,却没有一点要起来的意思,觉得耳朵痒,就抓着陈与桓的手按在枕边,一歪头又要睡过去。
陈与桓无奈,只好把食物放回厨房,回到卧室关上灯,在黑暗中吻了吻陈最一的侧脸。
听着均匀平稳的呼吸声,他轻声说:“宝贝,你喜欢我这么久,我都知道,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放心,你有多少秘密,我都赔给你。”
你有多少秘密,被时间腐蚀成残片的,只讲给玩具熊听的,到现在还打着封条的,我愿意做它们的收容所,好好保存,不会戳破,但会努力去感受。
然后把他们换算成喜欢,分期支付,赔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