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从上午闹到下午，草草吃了顿晚饭填饱肚子之后，不知怎么的两人又滚到床上，温亦欢头一回表现出如此的热情，程云从把持不住，跟着沦陷其中。
最后一次昨晚的时候，温亦欢已经累的完全没有力气了，轻轻阖上眼，睫毛被泪水糊成一团，身上到处都是程云从亲的、啃出来的痕迹，还混着体液挂在身上。
都意识不清楚了，温亦欢的头靠在程云从身上四处蹭，还在小声嘟囔着说：“想洗澡，身上黏糊糊的不舒服。”
程云从又一次在他额头落下一个虔诚的，饱含爱意的吻，温柔的说：“好。”
程云从用手臂穿过他的腿弯，将他打横抱了起来，害怕把他摔了，紧紧搂在怀里，大步往浴室走。
他很仔细的将温亦欢里里外外都洗干净，最后只留下满身的痕迹还昭示着他们一起度过了多么荒唐的一天。
伺候着洗完之后，程云从也有了睡意，来不及将主卧的床单换成新的，索性就抱着他往已经很久没有去过的客卧睡觉了。
这一觉睡得很沉，自那个大雨倾盆的夜晚之后，程云从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这么安稳的一觉了。
仿佛那段激烈的争吵不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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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醒来的时候，温亦欢还窝在他怀中熟睡，室外早已天光大亮，这间屋子的窗帘颜色太浅，有光透了进来。柔和的光线洒在温亦欢脸上，程云从甚至能看见他脸上微小的绒毛。
程云从用手勾了勾他的脸颊，温亦欢顺着他的手蹭了一下，换了个姿势继续睡着。程云从温柔的看着他，如果能一直停留在此刻，该多好。
睡到快下午，温亦欢终于醒了。他一睁眼，就看见程云从那张英俊的脸怼在他眼前。等到他缓过神，又很快挺直身往后退，刚才的温存与亲密不复存在。
温亦欢像以往一样疏离的开口：“程总。”
“嗯。”对于他的反应，程云从丝毫不意外，但有片刻的安宁就已经让他感到慰藉了，连奢求都是小心翼翼的，“你醒了。”
程云从继续开口：“说说吧，你的……病。”
温亦欢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程总不都查清楚了吗？怎么得的你难道不清楚，需要我给你复述一遍吗？”
程云从沉默了片刻，泄气般说：“不用了。”全是他一手促成的孽果。
他想起许白焰之前对他说的，建议温亦欢去找专业的心理医生咨询开导。
“要去看看心理医生吗？”
温亦欢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说：“不要。”
“再说，程总愿意放我出去？”温亦欢转过头看向他。
程云从当然是不愿意，他折中着说：“我们可以一起去，或者是让医生来家里。”
温亦欢盯了他一会儿，然后很无所谓的说：“随便你吧。我不想出门，最近外面太热了。”
“好，那我们不出去。”
温亦欢的嘴唇还很红，嘴角有被咬出来的细小的伤口，温亦欢觉得嘴唇有些干，探出一截粉红的舌头润湿了一下。
程云从控制不住，凑上前想要和他接吻，在马上贴上那张微微张开的唇的时候，却被温亦欢一手推开。
“还是别了吧，程总。”温亦欢笑了一声说：“我们的关系可不适合在这个时候接吻。”
他们的关系。
程云从却不知道该如何定义他们现在的关系。
温亦欢起身下床准备去洗漱：“好饿，点外卖吧。”
“好。”
***
程云从效率很高，在晚上的时候就已经预约好医生明天准备上门。
第二天下午，门准时被敲响。温亦欢坐在沙发上听见敲门声，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位穿着素色连衣裙的女士，身上给人一种很宁静舒适的感觉。
温亦欢看着面前这位面带笑容的女士，想起程云从昨晚告诉自己的名字，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是姜沁姜医生吗？请进。”
姜沁点了点头，她进了门问：“需要换鞋吗？”
“不用了。”
姜沁听完他的回答，便直接跟在温亦欢后面往客厅走，她问道：“你是程先生吗？”
温亦欢摇了摇头说：“程总在房间里。我是温亦欢，姜医生你好。”
姜沁笑着说：“你就是小温呀。”
程云从也听见外面的动静，从卧室里面走了出来，他和姜沁握了握手：“程云从。”
“程先生好。”两人一触即分。
姜沁说：“请问有空闲的，比较封闭的房间吗？”
温亦欢问道：“书房可以吗？”
“当然可以。”姜沁笑了笑，她转过身对温亦欢说：“那我们去书房里吧。”
程云从还是有些不放心，刚抬脚准备一起跟上去，马上被姜沁制止了：“程先生，请在客厅等一下吧。咨询需要一个不被打扰的空间。”
程云从垂在腿边的手握紧了拳头，又很快松开：“好。”然后注视着他们两个人进了书房，坐在沙发上焦虑的等待宣判结果。
出乎意料的是，过了仅仅不到半个小时，他们就出来了。程云从一听见开门声，很快就抬起头望向书房的位置，看见温亦欢和姜沁交谈着走出房间，姜沁同程云从告了个别，然后就被温亦欢送出了门。
温亦欢送完走回客厅坐在程云从旁边的时候，程云从很焦急的急促问道：“怎么样。”
“没什么。”温亦欢不愿意多说，“咨询也做了，程总这下满意了吗？”
程云从水果：“没事就好。晚上想吃什么？”
“前几天那家私房菜吧。”温亦欢坐在沙发上玩手机，随口回复道。
在吃晚饭的时候，程云从收到了姜沁发来的消息，手机放在餐桌上，震动了一下，声音有些大，连温亦欢都停下了夹菜的动作问道：“有什么事吗？”
程云从只看了一眼，很快将屏幕锁屏，替温亦欢夹了一筷子放进碗中：“没什么，公司的事。”
说到公司，温亦欢像是想起了什么：“你这么久不去公司，没事吗？”
程云从说的轻松：“公司有副总，再不济养了那么多员工也不是光领工资不干活的。就当是给自己放假了。”
温亦欢不疑有他，本来也只是随口一问，“哦”了一声继续吃饭去了。
吃完饭后，温亦欢收拾好餐桌，去浴室洗澡去了。程云从这才有空点开姜沁的消息。他刚点开看了几段，心就沉了下去，开始冒冷汗。
【姜沁】：小温的状态很不好。在最开始，小温填了scl-90测试表，测出的总分是315分，已经处于严重抑郁的状态。在和他交流的过程中，他虽然一直都在很积极的回答，但很多比较隐私的问题被他绕开了。他已经失眠很长时间了，从他的话语中我能感受到他长时间处于情绪低落，浑身麻木，感受缺失的状态。在谈到性相关的话题时，他的手在不受控制的颤抖，然后很直白的对我说不愿意交流这个话题。我不太清楚他的具体情况，但这种问题的出现，应该与过往的性经历有着很大的不愉快有关。
短短不过百字，却压得程云从喘不过气来。他手抖得打不了字，放下手机，双手交叉紧握了一会儿，才平复下来，他回复到：谢谢姜医生。
【姜沁】：但scl-90只是一个参考量表，并不能准确的反映出最真实的抑郁症状，如果有时间，还是来医院做个更细致的检查吧。
程云从深呼了口气，说好的。
温亦欢洗完澡出来了，还带着氤氲的水汽，对程云从说：“我洗完了。”
温亦欢看着他在原地欲言又止，想来也是自己不想听的，和他说完就转身回卧室了。
从这之后，程云从开始格外关注温亦欢的状态，他发现温亦欢经常会长时间的注视着一个地方出神，久到程云从忍不住喊住他才恍惚着回过神。
温亦欢缠着他做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他忌讳着姜沁给出的诊断，害怕再次给他带来创伤。但每次都败在了自己的自控力上，等到事后又追悔莫及。
一个寻常的清晨，程云从还在睡梦中被一通电话吵醒，他看了一眼来电人的名字，调低音量，侧头看了一眼温亦欢，确认他没有被吵醒才起身走到客厅，在电话快要挂断之前接通了。
是程鹤妤打来的，姐姐平时管理公司总部的事情，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根本来不及关心自己这个便宜弟弟。
他刚一接通，程鹤妤很严肃的问道：“程云从，你已经快整整一个月没去公司了，我劝你赶紧编一个合理的解释给我。”
程云从握着手机看向窗外：“公司的事情我都安排好副总去处理了。”
对面传来杯子放在桌子上的清脆声，程鹤妤说：“徐家那小子的电话都辗转到打到我这边来了，还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吗？程云从啊程云从，不知道什么时候你竟然变成情圣了。”
程云从听完有些头疼，骂道：“徐宁川有病吧。”
“你敢做还不敢当？”程鹤妤反问他。
程云从说：“没有，这点担当还是有的。”
程鹤妤拿起手中助理刚递来的资料看了一眼，念出了三寸证件照旁边的名字：“温亦欢。是叫这个名字吧。让你去公司实习，欺男霸女的事情都干出来了。你平时在外面怎么玩我管不着，人家好好的，你为什么非得抓着人不放。”
程云从垂着眼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我放不了。”
程鹤妤每天日理万机，助理站在一旁汇报着接下来的行程，她看了一眼时间，马上有个会，也没兴趣继续处理叛逆期小孩的感情问题了，撂下一句“自己把握分寸”之后挂了电话。
电话被挂断后，程云从将手机扔在客厅，重新回去躺在床上，只是这次他将温亦欢抱在怀中搂得很紧。
温亦欢被他的动作吵醒了，有些迷茫的“嗯哼”了一声。
程云从抱着他，却像是依附在母亲怀中的孩子一样，温亦欢的怀抱是他缠绵的故乡。
“没什么，继续睡吧。”
就让这个梦永远不会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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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困。
明天应该就正式破镜了，如果不出意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