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们的做了一个月的方案？”程云从手指一下一下点着宣发部刚刚提交上来的文件封皮，他皮笑肉不笑的看向汇报人，“怎么不再异想天开点，干脆直接辞职算了。”
汇报人支支吾吾的说：“我们想的是……”
“我对你们的创作心路不感兴趣，事实就是你们的方案完全行不通。”程云从用手捏着文件，用力往前一甩，文件摔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他愠怒道，“滚回去重做。三天之后我要看见新的方案，或者是你们递的辞呈信。”
说完，程云从就起身大步出了会议室，李榆见状也急忙跟在他身后出了门，只留下其他人坐在原地面面相觑。
回办公室的路上，程云从全程低气压，面色不虞。他推开门，发现自己的座位上正坐着一位不速之客。
程鹤妤坐在办公椅上，随手翻着桌面上放着的文件，听到门口传来声响，她慢悠悠抬起头，看着面前一脸不快的弟弟，笑着说：“哟，回来了。谁又惹到我们小程总了。”
李榆站在程云从身后，同程鹤妤打了个招呼：“程总好。”
“嗯。”程鹤妤应了声，然后说，“没什么事的话，你先出去吧。”
程云从也转过头：“出去吧。”
李榆说了声好，出了门，临走的时候将门关上了。
等到李榆走后，程云从脱了外套搭在手弯处，走到程鹤妤面前问：“姐，你怎么来了？也没提前说一声。”
“过来突查你有没有好好干啊。”程鹤妤双手交叉托着下巴，笑着说：“怎么？程少爷这里不欢迎我啊。”
程云从贫道：“怎么敢呢，还得在程总手下讨生活呢。”
程鹤妤掰了掰手指，指关节咔咔作响，她站了起来：“你应该还要忙吧，我先走了。”
程云从跟在她身后，顺势说：“我送你下去。”
“别了。”程鹤妤按着他的肩膀，把他摁在原地，“走了。”
“嗯。”
程鹤妤走出门，看见坐在办公位上的李榆，问道：“对了，设计部在哪一层？”
李榆回答的很快：“23层。程总，需要我送您过去吗？”
“不用。”程鹤妤站在原地愣了一下，又说，“不用和他说我去了。”
去设计部无非是去找温亦欢，李榆明白她的意思，点了点头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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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蛋，去。”Laurel拗口的叫着皮蛋的名字，将手中的玩具往远处抛去。皮蛋盯着玩具，在原地跳了一下之后马上往落地点跑过去，捡到之后又飞快的叼着跑回来。
温亦欢坐在位置上看他们嬉戏。程云从放话说可以把皮蛋带到公司，能陪皮蛋的时间多了，他自然是很乐意的，于是这整整一周，皮蛋每天都跟着他们一起上下班。
皮蛋和Laurel玩了一会儿，在不知道第几次捡到沙包之后，它踱步走到温亦欢身边，将沾着口水的沙包放在他手中，用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盯着他。
温亦欢捏了捏手中的沙包，在皮蛋的注视下朝着门边扔去。
这个时候，门被人敲响了。温亦欢一边对着门口说请进，一边朝皮蛋招手示意它回到他身边。
程鹤妤踩着高跟鞋推门走了进来，皮蛋走到一半，嗅到了熟悉的味道，在半路停了下来，转过头朝身后望，等看清人之后，欢快的“汪”了一声，转身扑向程鹤妤。
程鹤妤被皮蛋撞得踉跄了一下，她低头看着在自己腿边蹭的皮蛋，张着嘴有些惊讶：“皮蛋？你怎么在这。”
皮蛋听不懂她的话，只一个劲的在她身边围着绕圈，蓬松的大尾巴扫着她的腿。
温亦欢率先开口：“程总好。”Laurel之前和她见过面，也跟着打招呼。
“小温设计师，好久不见。”程鹤妤朝他笑了笑，然后走到Laurel身边，伸出手，“Laurel先生，我们在巴黎见过。”
Laurel回握住她的手说：“程小姐还是这么美丽动人。”
程鹤妤听完捂着嘴笑了一声：“你还是这么会说话。”
“小温设计师，方便和我一聊下吗？”她转头看向站在一边的温亦欢。
温亦欢说：“当然可以。这里有些乱，我们去会客厅聊可以吗。”
程鹤妤点头同意了。
“程总，请。”温亦欢走在前面带路，他推开会客厅的门，请程鹤妤先进去，然后才关上门跟在她身后走了进去，礼貌的问道：“程总要喝点什么吗？”
“不用了，我待会儿就要走。”
温亦欢还是用纸杯接了两杯水，将其中一杯轻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
“谢谢。”程鹤妤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她漫不经心的说：“我好久都没见到皮蛋了。”
温亦欢开口：“上周在一楼电梯边碰到它，到晚上下班的时候都还没人来找，我怕它丢了，就擅自主张将它带回家了。只是没想到，它就是皮蛋。”
“程总知道之后说自己最近没时间养，皮蛋也赖在我家不想走，我就帮忙养几天。”
“哦，是这样吗。”程鹤妤没有多问，她换了个话题，“这几年在法国待得怎么样，还习惯吗？”
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那段恩怨上，这个外派机会，对于当时刚出茅庐没什么经验的温亦欢很难得，他诚恳的说：“刚开始过去人生地不熟有些不适应，慢慢就习惯了。在那边学到了很多，谢谢程总。”
“你的能力配得上你所取得的机会。”程鹤妤没有吝啬的夸奖道，她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对于当时的事，小温设计师，我很抱歉，是我们没有管教好他。”
温亦欢莞尔，轻飘飘的揭过：“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程总也给出了很好的补偿，不是吗？”
见他都这样云淡风轻，程鹤妤就没有执着的继续说下去。然后她考察工作似的问了问设计部的近况，听完觉得没什么问题之后，和温亦欢又聊了几句，就准备走了。
温亦欢陪着她直到做上了电梯，才转身往回走。电梯门即将闭合的时候，程鹤妤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想到那段闹得不死不休的纠葛，无声的叹了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