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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喜欢我吗?

死对头穿成我的猫 草履 3056 2024-12-28 21:02:23

谢松亭不回答。

席必思不动筷子,侧身看他:“你好像总觉得我会离开你。之前高中不告而别是我的错,我给你道歉,但这次不会了,不仅这次不会,以后也不会了。”

谢松亭:“是吗,那你解释解释当时为什么一声不吭就走了?你没去上大学。”

“你怎么知道我没上大学?谢松亭,你找我了。”

席必思又露出那种我就知道你在意我的笑容。

谢松亭烦躁地皱眉:“你非得这么岔开话题?你一句真话不说还想让我信你?我怎么信?”

“你会知道的,”席必思笑说,“很快就会知道了,三个月之内我一定告诉你,来到这之后我一句都没骗过你,我发誓。”

现在不说是怕你生气,把蚕赶走。

谢松亭吃完,把勺子放下,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那你洗碗,我出门。”

“出去有事?”

“取钱。”谢松亭头也不回。

就带了一千块,这几天花得一干二净,再不取钱不知道这货怎么买菜做饭,也不找他要。

席必思笑眯眯地把人送出门,晃着尾巴说:“一路顺风,我在家等你。”

谢松亭本想反驳说银行就在家门口五百米,顺风逆风又有什么区别,但看他含着笑的温柔眼神,一句难听话也说不出,僵硬地嗯了一声。

他慢慢在小区里走,周围是猫、狗交谈的声音,更小的动物发出的声音也更小,被它们掩盖。

谢松亭把目光放在前方浮动的灰尘里,心想。

竟然会有人等他回家了。

那人还是席必思。

难以置信。

呼吸在空中遇冷发白,潮湿雾团撞在行人脸上,给发烫的脸颊降温。

谢松亭到家时敲了两下门,席必思没开。

他喊了两声,才听见门里趿拉拖鞋的声音,接着是席必思微微喘气,答他的话。

“来了!等我。”

谢松亭双手插兜站在门前,隔壁邻居打开门,看到他,笑说:“小谢,难得看你出门。”

“魏奶奶好,”他礼貌点头,问,“您出去干什么,方便了我跟您一起?”

这位奶奶是谢松亭的房东,为人很和善。这楼里有租户交不上租她也不催缴,宽限着宽限着,租户为人不错的记得上缴,租户爱贪小便宜的,也就等于让人家白住了。

“不用不用,我腿脚好着呢,还说我呢,之前老听你冬天咳嗽,今年好点了没?”

房东奶奶锁好门,提起垃圾袋。

此时刚好席必思来门口开门,谢松亭抓着门把手不让他冒头,伸手推着他,说:“今年好多了,家里多了只猫和我睡,他暖和。”

家里多的那只“猫”握住他在室外走动而冰凉的手,慢慢向上,覆盖住他的手背,把他暖热。

谢松亭一反常态地没有挣动,继续含笑看着奶奶。

“这么好啊,猫好,比人体温高,暖和。不说了,我走啦。”

干燥烫热,比他这个人温度高。

“奶奶慢走。”

谢松亭和奶奶点头,侧过身挡住门缝,等老人家下了楼梯,才向里推门。

他原以为门内人会得了便宜还卖乖,说什么有我这个猫还是很不错吧,没想到席必思并没有,而是放开他的手问:“之前冬天总咳嗽?”

“嗯,”谢松亭不太在意,在门口换鞋,“空气凉。”

他换好鞋一抬头,才发现这人就穿着件T恤,正在出汗,不知道的还以为这老房子暖气多热。

“……你在家做什么了?”

“做了几个俯卧撑,有点热。”

谢松亭没多问,走进门。

他原本还想观摩席必思做俯卧撑,结果听到自己冬天咳嗽,这人就又进了厨房。

厨房都快成为席必思的战略阵地了。

他添置了炒锅砂锅平底锅雪平锅,还买了个烤箱,柴米油盐也满满当当,闲着没事儿就在厨房里实验瓶瓶罐罐,偶尔香得谢松亭剪视频都剪不下去。

满打满算,席必思来这六天了。

贝斯的伊丽莎白圈摘了下去,谢松亭叮嘱它好几次,它听话地不再舔那里的伤口,只是难免对自己消失的蛋蛋难过。

冬天,伤口愈合得慢,但已经没有绝育当天那么疼了。

它现在行动如常,还能蹦到沙发上,趴在谢松亭身边,蹭他的手肘。

谢松亭摸它,它很自然地蹭蹭谢松亭,用力不大。

贝斯性格温和,点到为止,不知道是不是被绝育影响,连对蹭蹭贴贴的需求都减少了。

不像席必思是缅因的时候,一天不舔他跟戒断一样,就坐在枕头上等他,见他来了来回翻滚,扑到他怀里压着他舔,早上又被舔醒。

面前瓷碗和玻璃茶几磕碰,谢松亭回神,看到一盅冰糖雪梨。

席必思递给他一把叉子,说:“尝尝味道?先吃梨。”

汤有点烫,谢松亭嘴唇碰到,叉起梨慢慢地啃。

做完冰糖雪梨的人靠住沙发背,闭着眼说:“总觉得有些话我要和你说一万遍才能进你脑子里。”

谢松亭一口接着一口,吃得咔嚓咔嚓,不搭理他。

那条尾巴动了动,从谢松亭头发向里蹭。

谢松亭穿的家居服买得久了,衣领变松,露出大片肩颈和锁骨,在冬天里不断跑风,看起来很冷。

谢松亭后颈一痒,被尾巴裹了上来。

毛茸茸的,围脖似的。

尾巴在这里停下,安分地温暖他。

谢松亭垂眼看了看,抓住脖颈前的一段,说:“别缠这么紧,总让我觉得你想把我勒死。”

“这尾巴不听我的,把我勒死也不可能把你勒死。”

“我要喝汤,一会儿滴你尾巴上。”

“滴就滴了,我洗。”

谢松亭说:“你这么委曲求全地讨好我,你不难受吗?我看着难受。”

“我不是在讨好你,”席必思转头过来,“我说了,我是喜欢你,所以想对你好而已。”

“我又不是不知道自己说话多难听。”

席必思:“从我这几天的观察来看,你只对我说话难听。”

谢松亭诧异地说:“你才知道。”

“挺好,至少我独一份儿,”席必思双手枕在脑后,说,“说明我在你心里也挺特别的。”

“嗯,特别讨厌你。”

“听不见。”

“非得选择性失聪只听自己想听的?”

席必思笑了:“我只听真心话。”

谢松亭拿着碗的手停了停,把喝完的冰糖雪梨放回茶几上,说:“你好像不知道退缩两个字怎么写。”

“不认字,”席必思理所当然地说,“我就是冲你来的。”

谢松亭吃饱喝足,身体也暖了,难得和他闲侃:“你安分的时候挺好的,像最近几天这样,除了那张嘴比较烦。”

席必思:“会有不安分的时候,但不是现在。”

谢松亭看他一眼,把尾巴拿下来,甩回他怀里。

“尾巴无罪,它只是想让你暖和。”

“你缠人的本事见长。”

“那当然,”席必思拿起小盅,“还会纠缠你很久很久,之后几十年都别想摆脱我。”

不止。

之后无数年里,你身边追求者爱慕者情人爱人的席位里……

只会有我一个。

谢松亭抬眸:“你这话说出来不觉得自己变态吗。”

“早点认识到我的本质对你来说是件好事,”席必思说,“毕竟我就是冲着你来的。”

谢松亭沉默下去。

可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可能缺爱的心失去滋养,干瘪紧缩到扭曲了原型,他并不觉得席必思的话有什么问题,或者说,如果他和席必思角色互换,他会做得更绝。

不喜欢我没关系,我喜欢你就好。待在我身边就好,永远和我绑在一起就好。逃不开我,躲不掉我,被迫看着我。巴不得吃了我,杀了我,生啖我的血肉。只关注我,只怨恨我,只注视我。

真心祈求不到,人他一定会得到。

假如他是席必思,现在谢松亭应该正被软禁。

相比之下,席必思的想法在他这甚至能盖上一个“非常健康、准予实行”的绿色公章。

谢松亭有些出神。

席必思要是知道他这么想,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算了,他不想让他离开第二次。

席必思稳稳地端着盅,把他剩下的半口糖水喝掉,说:“高中毕业之后我……遇到点事,现在还不能和你说。我是没法见你,不是不想见你。”

“那你就会第二次‘没法见我’,”谢松亭放空地说,“我都不知道和你说这些有什么用,你在我这属于失信人员。席必思,我明确地告诉你,你说的我都不信,除非你给出一个让我信服的合理理由。”

席必思:“理由不太合理,只能说……是我能给出的唯一一个理由。”

“就这样吧,”谢松亭拿起电脑,把取出来的三千块压在茶几上,“我去剪视频,这是这个月的。”

“给这么多?”

“第一个月开销多,你看着买吧。”

“谢谢阿sir。”

谢松亭在卧室书桌前坐下,来回拉扯猫打呼噜的进度条,专心工作。

不知道什么时候,席必思走到卧室门口,问:“喜欢我吗?”

谢松亭剪视频剪得头昏,反射性回答。

“喜欢,别烦我。”

说出口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他猛地扭头,席必思就站在他靠椅后,低头在他发顶亲了一下。

“今天就听见这一句真心话。”

“滚!”

谢松亭气得七窍生烟,抄起桌子上的书砸他,砸出去了才心头一跳,怕真的砸中。

席必思游刃有余地弯腰,躲过他扔来的书起身。

尾巴把勾住的书送到他手边。

是一本《宠物家庭医生》。

会为了养猫买这些书的,哪有什么坏人。

他笑说:“谢松亭,好喜欢你。”

谢松亭阴恻恻地说:“特别特别特别讨厌你,再这么骗我说话我就拽你尾巴了。”

“听不见,”席必思挠挠耳朵,头顶一对猫耳配合地后飞两下,“喜欢我这句够我念叨三十年。”

“想想五十多岁都变老头了还可能见到你我就觉得暗无天日。”

“不是可能见到我,是一定,”席必思说,“到时候我天天拉着你去跳广场舞,拿着沾水的海绵笔去解放碑前边儿写七律长征,一个月剪四次头。”

谢松亭怒吼:“神经病啊!发神经别拉着我!”

席必思笑着接住砸过来的第二本书,轻手轻脚帮谢松亭关上了门,不再去打扰他。

五十多岁……

没人会变成老头。

五百岁也不会。

至于五千岁,他老妈都没活到这岁数,谁知道呢。

第四次心理咨询,谢松亭几乎是把门撞开的。

他匆忙找到自己的小板凳坐下,拿纸抹过满脸的汗水,因为来路走得快,仍在喘气。

毕京歌讶异地说:“不着急,慢慢来,你休息过来之前都不算进咨询时间。最近发生什么事了?”

谢松亭出过汗后脸色通红,神色惶然。

“毕老师,我不行了,他再住两天我简直要被哄得不知今夕何夕。

“……我招架不住了。

“更离谱的是……我感觉他说的都是真的。”

作者感言

草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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