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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未接来电

死对头穿成我的猫 草履 3393 2024-12-28 21:02:24

谢松亭从床上醒来时头脑昏沉。

他坐起身,头发散着,神色倦怠,假如忽略面孔,真的很像条孤魂野鬼。

谢松亭半眯着眼去摸自己的发绳,摸到另一个没穿衣服的家伙——

席必思还在睡。

感知到他的触摸,那人在睡梦中也迷蒙着回应了,抓住他的手拉到唇边亲了一下,又睡过去。

谢松亭难得看他起的比自己晚,就这么坐在他身旁,看了他一会儿。

“竟然不亲我。”闭着眼的男人长臂一伸,把他揽进怀里,嘟囔了一句。

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醒了。

“老爱咬我,不亲。”

谢松亭找了个合适的位置靠住他,阖上眼。

“这次不咬,再说了,你不也咬回来了。”

“舌头疼。”

“嗯?伸出来我看看。”

“一边去,没刷牙……”

谢松亭挡他的脸。

这人在他手心里亲了一下,问:“还不高兴?明明昨天叫那么好听……”

这话像根长杆,把两人之间仅剩的薄纱也挑开了。

谢松亭像被人拉着明晃晃站在太阳底下,却一丝反感也没,低声威胁说。

“要是还在那边住,我已经拿烟灰缸砸你了。”

他说的很多话席必思只过个耳朵。

虚张声势罢了。

“真想要烟灰缸?我让管家去买。对了,打我记得用力,不然我怕自己爽到。”

“……席必思!”

席必思低笑,又亲亲蹭蹭地把他抱进怀里。

这个早晨安静无比,周围浮动着草木的香气,谢松亭在他怀里找个位置躺好,闻到被单上洗衣液的味道。

窗帘没拉实,露出的一角光斜照进来。

温度湿度都刚好,智能家居发出微弱的声响,四周静谧得他全部注意力都在另一个人的呼吸。

原来……

原来他的生命里竟然有这么一天。

席必思像能通他灵一样,说:“以后还有很多个今天。”

“嗯。”

谢松亭闭着眼,困倦地蜷起来。

席必思已经下床穿衣服去了。

过了会儿,他又走回来,在床边坐下,拽他的被角:“还不起床?懒虫宝宝,动一动。”

“困……别拉我被子……”

谢松亭抱着被子不放,苍白的身躯全掩在石墨色的被褥里,赖着床,就是不起。

席必思其实很爱看他这么和自己耍赖。

但再不起饭都凉了。

“饭好了。”

“不想吃。不吃。”

谢松亭脸埋在被子里,连借口都懒得找,接着闻到了饭香。

是阿姨把餐车推过来了。

席必思用手勾缠他的发丝,看他明明已经醒了,就是犯懒不想动,没怎么思考便矮身过来。

“你干什么……喂!啊!”

席必思把他连人带被子抱进怀里,身后的尾巴缠上餐车扶手,拉着餐车下楼。遇到楼梯,尾巴直接变长,麻绳一样捆了餐车一圈,背后长眼睛似的带下来。

谢松亭被他抱着向楼下走:“这家里不是还有别人吗……!你放我下来!”

“没了。除了刚才那个做饭阿姨其他都被我赶走了。”

“……发什么神经?赶走干什么?”

但挣扎的力度变小了。

席必思暗笑。

“碍事。都在这还怎么抱你下楼玩儿。”

“席必思,你挺有做昏君的潜质。”

“昏君多美人,我就一个,他还赖床,我哪儿昏了?”

“……”

谢松亭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槽他大清亡了,还是槽他美人赖床,憋屈地闭了嘴。

席必思走到一楼落地窗前,把人和餐车一起放下。

谢松亭用被子把自己裹好,在短绒地毯上滚了一圈:“沙发呢,昨天晚上还在。”

“也碍事,挪走了。”

“……这家里什么才不碍事?”

“你和我。”

“……”

谢松亭一闭眼一睁眼,这人已经又变回老虎,在他身边趴了下来。

上次变原型是在野外,夜里,即使谢松亭视力再好,也看不太清楚。

这次就不一样了。

巨兽的皮毛油光水滑,虎纹交错,在阳光上稍微一照便发着暖,走过来打着呼噜舔他的脸。

因为老虎太大,谢松亭视线里全是舌头和虎嘴,他去挡,还蹭到了尖齿,立刻感觉到老虎克制地收嘴。

“给你舔舔,别躲嘛。”

“我被子!”

“放心吧,这地方外面有阵法,你就算脱光了也看不见。”

他现在也没衣服!

见谢松亭卷着被子要起来,老虎一爪把人按住了,眯起眼道:“之前你说的让我舔,不算数?”

谢松亭被他的肉垫按住被子,也按住一片胸膛。

他脸立时红了,下意识去掰席必思的爪子。

掰到一半,手感又特别好。

于是不掰了,躺平任舔。

只是偶尔,这阳光灿烂的落地窗前溢出几句抱怨。

“轻点,轻点,要被你舔得脱层皮了!”

“喜欢你才舔你嘛……怎么不说话,喜欢我吗。”

“喜欢、喜欢。但是轻、轻点……疼……”

对方一点改正的迹象都没有。

谢松亭火了,吼他:“你是不知道自己有倒刺吗!席必思!你有毛我没有!”

“好好好,我轻点我轻点,真的轻点,别生气……”

但舔过去会漫过一片红,特别美。

席必思没敢说。

整个午间,谢松亭都和老虎呆在一起,他一旦有稍微走远的趋势,就会被尾巴缠住带回席必思身边。

连拿衣服都能用尾巴代劳。

还能说什么呢。

谢松亭也想长一条。

吃过早午饭,席必思变回人形做俯卧撑的时候,谢松亭正在二楼卧室,在席必思包里翻找自己响铃的手机。

他拿出来一看,是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谢松亭原本想挂断,但想了想,去楼下找了席必思。

这人穿着无袖T恤,正单手撑地,动作标准地撑起身体。

谢松亭攥着手机走过来,在他腰上坐下了。

席必思顿了顿,继续做俯卧撑,问:“怎么了?”

谢松亭整个人随着他的动作幅度轻微起伏,感觉有点不稳,撑了一下他的背,盘起腿。

“有个电话,犹豫要不要接。”

“谁的电话?”

谢松亭把手放在他薄薄的T恤上,隔着背按住他背部肌肉,因为发力,正硬着。

他很焦虑,所以想和席必思紧贴的欲望变强了。

谢松亭:“我妈。不知道接了该怎么说,不然不接了?”

电话铃声还在响。

席必思:“她一般都说什么?”

“担心我找不到工作,担心我没耍朋友,担心我烂在家里……不过临近过年应该会加一条,担心我过年不回家。”

谢松亭干巴巴地又说:“可能也不用担心……我这十年没回过家……”

“接吧,有我呢。有什么说不好的我给你补充。”

“千万别,我怕她接受不了。”

电话在这时停下来,不再拨号。

谢松亭松了口气,刚想从席必思腰上下去,手机又响起来,又僵硬地坐了回去。

“你不都打算告诉她了吗?”席必思笑着趴下来,转头看他。

“告诉她什么?”

“不然平时接电话你紧张什么?”

谢松亭转了九十度,在他背上躺下来:“偶尔觉得跟你谈恋爱也挺烦的,怎么想什么你都知道……”

他的发丝从席必思身上掉下来,痒痒的。

席必思翻身,让他从自己背上滑下来,刚运动过的身体冒着热,把他抱紧了蹭他颈侧:“快接,再不官宣我真要被你急死了。”

“接完再亲——”

还是接了。

在那边说话之前,谢松亭率先说:“妈,初二我带人回家。”

“啊……啊?”那头李云岚的声音有些恍惚,挺难得,“谁啊?女的男的?不是你的幻觉吧?”

谢松亭:“……”

席必思憋笑憋得发抖,毛茸茸的短发在他颈侧蹭来蹭去,像只不听话的猫。

谢松亭:“不是,活人,男的。”

李云岚:“哦、活人……”

她如梦初醒一般:“男的?!”

谢松亭:“嗯,嗯……”

李云岚沉默了会儿,说:“也、也行,你喜欢就行……你真要回来过年?”

谢松亭没想到她答应得那么简单,而且第二个问题竟然是确认自己回不回家。

他几乎立刻明白了李云岚为什么会这么问。

经历了高考结束,大学劝退,那年十一月末十分萧瑟。

某天,谢松亭去咨询室,偶然间按错,拨通了李云岚的电话。

他没发现。

他从心理咨询师的咨询室出来,拒绝了咨询师让自己去精神科的建议,走下楼时,刚好看到了自己的母亲。

他去拿手机,才发现两个小时都没挂断的电话。

李云岚匆忙赶到,眼睛通红。

攀市到蓉城,车程两个小时,她手上洗碗用的袖套都没来得及摘,二话不说走过来,给了他一巴掌。

谢松亭被打得偏过头,捂住脸,一声不吭。

他闻到手套上洗碗水的味道。

“你怎么能……你怎么能不告诉我!”

谢松亭转回头,轻轻地问。

“告诉你有什么用。你能把我治好吗?”

少年人身躯单薄,声线发哑,该是个好学生的样子。

他的头发在过去几个月长得很长了,盖住眼睛,也盖住细碎的表情。

如果谢松亭的生活是一块布,复杂的家庭关系把它撕裂,那么母亲的爱就是线。

无数根密密麻麻的、缝织的线。

这些线把他的生活拉扯着,密密麻麻地缝补上。

可这线在她说自己是捡来的那天……

绷断了。

他问完这句话,李云岚看着他,像看一条养不熟的狗。

谢松亭没想到她先服软,但她服软了。

“你跟我回家,我……”

“不。”

“别不听话,我们回家再想……”

“你爱我吗?”

“什么?”

李云岚愣住了。

谢松亭心里想,她说一句爱我,我就跟她走,之前的我全忘掉。

可直到最后,也没人说一个和爱相近的词。

可能刚从咨询师的咨询室出来,谢松亭没能控制好自己的倾诉欲,继续说:“……可我爱你。”

妈妈,我不在意这个世界是不是烂透了。

可我在意你是不是爱我。

如果真的爱,为什么说不出来呢?

你说我是你捡来的那天,是不是也曾快意过?

是不是在你肩上的包袱太多了,甩掉一个更好?

“别管我了,你回去吧。”谢松亭带着脸上的巴掌印和她擦肩而过,说,“现在回攀市……你还能做个晚上饭。”

他没留李云岚。

他的租屋很小,两个人住不下。

他其实相当想念家里那棵龙眼树,也很想念两只喜欢吃龙眼的小猴,更想念后山那眼清澈的泉水。

可他在明确地被再次接纳之前,不敢回去了。

而且李云岚的眼神实在……太过疲惫。

只是看她一眼,他都觉得自己是她的负担。

他不想成为任何人的负担。

之后十年,每次临近年关听见烟花声、爆竹声,他都会梦见李云岚。

梦见那双总是在干活的手,梦见那脸上疲劳的沟壑,梦见那微微下垂的、不悦的嘴角。

梦见他的妈妈。

“……嗯,我真要回来过年。”

“你那病,你和人家说了吗?”

“说了,他就在旁边,你和他打个招呼?”

“不、不了。过年来再说吧,我、我还要做饭。”

“……现在下午两点了,还要做饭吗?”

“啊,不是,我养了几只鸭子,该去清鸭房了。”

“那我挂了。”

“嗯、嗯。”

谢松亭放下手机,问:“想听我以前的事吗?”

席必思放在他后腰的手紧了紧,低声说:“你说我就听。”

谢松亭眼睛贴着他脸颊,把眼泪蹭在他脸上,声音发哑:“说一句爱我吧,我全都告诉你。”

说一句爱我吧。

唯一一个完全接纳我的人,说一句爱我吧。

不怪他一开始面对这个人时如此手足无措,因为席必思的出现太过梦幻了。

他来那天,高烧的谢松亭听见了自己烧沸血液的心跳。

他以为那是因为发烧。

今天才知道不是。

原来真切的爱是不惜十年也要到达的承诺。

是事无巨细的陪伴。

是此时担忧的、怜爱的目光。

有了这个,别的他再也不介意了。

今年他要带席必思回家。

“谢松亭,不哭了,我爱你。”

席必思用鼻尖轻蹭他,吻他的眼泪,也轻轻顺他的背,防他呛咳。

“不哭,我最爱你。”

在以后不计其数的日夜里。

埋在他胸前的人声音很低,以席必思的听力也听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他在说谢谢。

他说……

谢谢你,让我看到被爱的世界。

作者感言

草履

草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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