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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烟花

限时存活 大栗初七 3950 2024-06-07 22:54:34

周末晚,还没到约定的时间,时景舒的车已经等在了兰天的楼下。

今天是东城市一年一度的大型烟花宴会,不论男女老少,都对这个节日满怀期待。

通常,有大型活动就意味着有更多的状况,时景舒往往会在办公室通宵值班。

但今天,他用了几份下周即将推出的肯德基套餐,收买了三队的两个大冤种。

此时,时景舒悠闲地坐在车里,拿起手机,舍友的消息还在一条一条地往外蹦。

舍友:…都记住没,我跟你说的。

舍友:适当增加肢体接触,但别太过分,收起你那些不该有的想法!

舍友:你怎么不回话,不会被我说中了吧!

半晌后。

舍友:你果然是个狗东西!

时景舒啧了一声,回了他一个“滚蛋”,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不该有的想法…

指尖敲了敲方向盘,时景舒把车内的空调降低了两格,吹了一会儿后,又下车抽了根烟。

距离约好的时间还有五分钟,他估计着兰天出门的时间,把空调又调回了正常。

以兰天的守时程度,他相信不超过三分钟,准能看见人从单元门里出来。

只是不知道,迟钝如兰天,是怎么定义今天的这场相约。

想到这儿,时景舒闭了闭眼,觉得一根烟可能有些不够。

……

与此同时,楼上。

兰天仅穿着一条短裤,站在衣柜前眉头紧锁。

他大意了。

原以为剪发最多也就半个小时,然而下午的那位“顶级”发型师转来转去,硬是对着他的脑袋修剪了两个钟头。

如果不是中途没拿什么奇怪的工具,兰天怀疑自己的脑区都要被研究透了。

虽然新发型确实衬得他精神不少,但这也导致了最重大的战略失误,

他可能要迟到。

兰天如临大敌,站在衣柜前,飞快地回想着刚才查询的文章。

短暂思考后,他毫不犹豫地扯下两件衣服。

在约会中,据说这样的色彩搭配会更容易让对方心生好感。

换好衣服后,兰天走到洗手间,左右照照,把发型师精心设计的两撮头发用水压平。

又到卧室,对着那个金灿灿的皮卡丘手办拜了拜,随后信心百倍地出门。

兰天看了看表,此时已经是七点零八分。

他迟到了八分钟。

他心里发紧,在约会中,这并不是一个好的行为。

楼下,时景舒的车果然已经到了,兰天深吸了口气,打开副驾驶的车门,道歉还未说出口,时景舒放大的脸凑到了他的面前。

“真不容易,也能让我等你一次。”时景舒双眼含笑,声音听起来并没有生气。

“抱歉,我...”

“道什么歉,以前都是让你等我。”时景舒发动车子,低笑一声,“剪头发了?”

“嗯。”兰天不自然地看向窗外,“昨天刚好路过理发店,就去剪了一下。”

原本偏长的头发剪短了不少,额头和脖子露在外面,空调的风吹来,短发跟着轻微拂动,显得人活泼了不少。

“很适合你。”

兰天浅浅地“哦”了一声,在心里给自己先加了十分。

时景舒的车开得极稳,但抗不住周围车辆越来越多。

看着兰天逐渐变白的脸色,时景舒选择就近停了车。

在交通状况极差的地方,走路甚至要比开车要快得多。

两人并肩走着,中间位置大的仿佛还能再塞下一个人。

今晚的烟花宴会,最佳的观赏地点就在华街。

是一条东城市的不夜之街。

"好多人啊。"目光所及,是熙熙攘攘的集市,兰天不由得惊呼出声。

“现在还好,晚会儿恐怕人会更多。”时景舒拉过兰天的胳膊,防止走散,道:“我们先去吃饭,今晚的餐厅,你应该会喜欢。”

前方的路口实现了交通管制,人潮拥挤,两人寸步难行,只能跟着人群一点一点地往里挪动。

原本十分钟的路程走了整整三十多分钟。

两人肩膀相抵,紧紧地靠在一起。

最终到达餐厅楼下时,两人都长长地舒了口气。

时景舒预约的餐厅是一家格调好、收费高的创意餐厅。

最重要的是,这家店位于37楼,有全景的落地玻璃,很适合今晚的活动。

他费了点功夫,预定了一个靠窗的位置。

原以为是个绝佳的用餐地点,只是千算万算,没想到路上会这么艰难。

时景舒看着兰天鬓角被汗水打湿的头发,给出主意的舍友狠狠记了一笔。

幸好逼格高的餐厅有单独的观光电梯,就设置在不远处的大楼外。

通体玻璃的材质,配上淡淡的灯光,此时正静静地停靠在一楼。

核对好手机号码后,电梯门一关,外面嘈杂的人声霎时被隔绝在外。

兰天深吸一口凉爽的空气,擦了擦头上的汗,问道:“几点了?还来得及吗?”

电梯缓缓上升,时景舒看了看手机,表情顿时一言难尽道:“七点五十九……”

兰天一怔,“那烟花…”

话音未落,一声鸣叫由远及近。

兰天刚扭过头,一朵巨大的烟花在视线中央炸开。

散落的烟火在沉寂一秒后,又爆开了无数细碎的光点。

光点缓缓散落,仿佛一条流淌的银河。

兰天嘴巴微张,一眨不眨地盯着天边的光亮,往日漆黑的瞳仁里像是映出了一片星空。

时景舒侧过头,心口微动,看样子,兰天是喜欢的。

他嘴角勾起,也把注意力放在了烟花上。

不得不说,火药和发光剂的多重组合,确实别出心裁。

“叮——”

电梯门缓缓打开,侍者面带微笑,已经提前等候在了门外。

时景舒预定的位置极好,隔着一层玻璃,他们像是达到了和烟花一样的高度。

时景舒拿过菜单,挑选了两个主食后,就交给兰天自行发挥。

这家店不愧是创意餐厅,每个菜品都有自己精致的小模样。

兰天很少掌握点单权,一连指了好几个造型别致的菜。

随后一只手支着下巴,专心致志地看烟花,一边看,一边煞有其事地给时景舒介绍起来。

时景舒笑着摇了摇头,帮他把餐具挨个消毒。

直到菜品陆续上桌,兰天已经讲到了烟花的几大流派。

见到美食,他闭上嘴,自觉地拿起了餐具。

桌上有一道需要现切的连骨肉,烤得恰到好处,还在滋滋冒着热气。

侍者刚拿起刀具,兰天已经带好了一次性手套,自然地从他手里接了过去。

侍者还没来得及阻止,兰天利索的动作把他慑在了原地。

这位客人的手法看起来比他们的工作人员还要专业几分。

两分钟后,兰天把刀具还给呆滞的侍者,道了声谢后,十分有绅士风度地把剔好的肉推到了时景舒手边。

很好,在展示了学识后,也展现了品格。

兰天给自己今晚的表现打了八十分,满意地开始进食。

时景舒示意侍者离开,然后惬意地享受起了兰天的服务。

他不知道兰天今晚整的哪出,但是看他高兴的样子,自己也乐意跟着配合。

周围的客人和两人一样,都是为了欣赏今晚的烟花。

几朵造型别致的烟花炸开后,客人们也跟着发出赞叹。

邻桌的几人说说笑笑,气氛一时融洽到了极点。

正餐后,时景舒又给兰天点了个冰淇淋球,烟花已经接近尾声,四周也逐渐安静了下来。

时景舒把玩着玻璃杯,状似不经意问道:“你这几年…有没有回老家?”

兰天摇了摇头,上大学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回过荷兴镇。

自从外婆去世,隔壁叔叔给了他一笔钱,说是外婆留下的,让他拿着以后上大学用。

后来他才知道,那是外婆把房子卖掉换来的钱。

他在那个小镇已经没有了家,哪里还有回家一说。

“其实我也有想过回去看看,给外婆扫墓。”

兰天低下头,嘴里的巧克力味变得有些苦涩,“但宋叔叔每年都给我打电话,说是让我不用操心,就一直也没回去…”

“宋山?”时景舒心里咯噔一下,收下动作一停,“他…每年还在给你打电话?”

“对啊。”兰天轻“咦”一声,“你怎么知道宋叔叔?”

时景舒扯了扯嘴角,声音有些不稳,“以前我不是去过你老家一趟,就是那时候知道的。”

“这样啊。”兰天并没有多想,继续道:“宋叔叔从小就对我很好,去年他还跟我说,镇子里好像要拆迁了,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把他接到市里住。”

“是么…”

时景舒桌下的手骤然攥紧,眸光中意味不明。

宋山,明明已经死去五年了…

为什么…

给兰天打电话的会是谁…

目的又是什么…

一股极大的危机感席卷了时景舒,兰天已经离开了警院,失去了这层保护伞,那些人会不会找上他...

时景舒的眼中蒙上了一层冷意,就像这五年一样,看似风平浪静,实则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对方一直在蛰伏,时刻伺机而动。

兰天吞了一大口冰淇淋,被冰得打了个冷颤,他偷偷看了时景舒一眼,发现对方好像是在发呆。

“你怎么了?”

时景舒回过神,深吸了一口气,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

“没什么,只是想到明天是周一,又要被小刘他们的工作报告气的头疼。”

兰天低着头哧哧地笑,“哪有你说的那么可怕。”

“好啊你,那明天的报告让你来改。”时景舒伸手敲了敲兰天的脑袋,“让你也体会体会我的痛苦。”

两人说说笑笑,吃完饭后,又在楼下的游戏厅里转了一圈。

兰天自己不玩,就喜欢看别人玩。

时景舒一连破了三个射击记录,在兰天崇拜中轻笑出声。

夜色渐浓,外面的人群已经比来时少了很多,两人出了大楼,慢慢地往华街外走去。

忽然,一声女人的尖叫划破了夜空。

时景舒猛地揽过兰天的肩膀,眼神锐利,警惕地朝后方望去。

人群也发出了不小的骚动,朝两侧散开,腾出了一大片空地。

空地中央,一个男人将一个女人扑倒在地,在他们脚边,是一片巴掌大碎裂的墙砖。

墙砖砸到了女人的小腿,白皙的腿上一片血肉模糊,鲜血正从伤口往外汩汩涌出。

女人蜷缩在地上,止不住地痛呼出声。

男人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关切道:“没事吧?”

话刚说完,就看到女人腿上血红一片,他脸色微变,一边招呼着周围群众叫救护车,一边忙帮按压止血。

时景舒快步上前,“都别站在原地,说不定还会有东西掉下来,都让一让,很危险,别都围在这儿。”

围观的人们人们一听这话纷纷躲远,兰天也过来查看了一下女人的受伤情况,伤处不算严重,只要及时就医,就不会有什么大碍。

附近巡逻的民警赶来的很快,帮着把受伤的女人转移到安全处,随后在坠物的楼下拉了一条警戒线。

“这是怎么回事儿?”民警安排好一切,前来询问情况。

女人疼地止不住打颤,轻靠在男人肩头说不出话。

男人眉头紧皱,压着心头的火气,道:“我上哪儿知道,我们正走着路,从天上突然掉下来东西。”

要不是他反应还算快,这会儿恐怕脑袋都要开花。

他太阳穴“突突”直跳,声音拔高:“这什么破楼啊,万幸是伤到腿,这要真的是砸死了人可怎么办!”

对面的民警一脸尴尬,站在原地没说话。

女人轻轻拽了拽他的衣服,示意他消消气,然后止不住地后怕。

要不是刚才危急关头,男人推了自己一把,恐怕自己今天就不是伤到腿这么简单了。

虽说两人只是同事关系,但没想到关键时刻,男人还挺能靠得住。

女人在疼痛之余有些分心,脸颊微红,小声地朝男人道谢。

“这有什么好谢的,你再忍忍,救护车一会儿就到了。”男人虽是这么说,但脸上骄傲之意一闪而过,他轻拍女人的后背,不住安慰。

大楼管理员急匆匆赶来,弄清状况后,朝他们连连道歉,表示会承担所有的医疗费用。

民警上前,询问着相关的情况。

没一会儿,救护车赶到,男人打横把女人抱起,看也没看周围的人,上车后扬长而去。

看着民警有序地开展后续工作,时景舒无意干涉派出所的工作流程,准备和兰天先行离开。

走之前,他们听到大楼管理员着急解释的声音。

“是,是我们楼外的墙砖…”

“没有,绝对没有,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

“…我们后续一定会做整体的检查。”

时景舒回头,又看了一眼地上那片碎裂的墙砖。

墙砖碎得并不彻底,应该是从不算高的楼层脱落的。

他抬头扫视了一眼那栋大楼,天色昏暗,看不太清表面墙砖的情况。

他叹了口气,暗道自己多心,和兰天一起离开了华街。

*

几日后的晚上,一名加班晚归的男人为了快点回家,从不常走的涵洞下抄近道。

不知怎么,今日空气中的味道说不上来地奇怪。

他点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借助光源加快脚步。

前方地上好像放着什么东西,直直地横在路中央,正好挡住他的去路。

他低声咒骂了两句,不耐烦地朝那东西踢了一脚,沉闷的一声。

那股怪异的味道似乎更重了,像是置身于廉价的海鲜市场,腥臭的味道止不住地往鼻子里钻。

他仔细地低头看去,忽地,他看到了一条青灰色的胳膊。

……

晚上九点十三分,东城市刑侦大队接到一条报警电话。

在幸福路的涵洞下,发现了一具尸体。

作者感言

大栗初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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