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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哪里

限时存活 大栗初七 4893 2024-06-07 22:54:34

下午六点,时景舒和孟云跟随着监管小组来到了药厂,门卫对他们的到来早已见怪不怪,熟络地引着他们到了休息室。

时景舒自从下车起就暗暗打量起了这里的环境。

这家药厂占地约八千平方千米,有着一栋实验楼和两间厂房。

不得不说,这里的选址很有意思,周围不是山丘就是森林,整片难得的平原上,只有孤零零的他们一家工厂,为了用电有所保障,他们甚至还特地建造了几座小型的发电站。

时景舒借着消防检查的由头,在工厂内转了数圈,想要摸清每一所建筑的构造。

对于一些有可能藏匿人员,或是产生暗室的房间,他都逐一进去看了。

因为只是例行检查,他尽可能地做到了小心,没有在任何一间屋内过多停留。

然而殊不知,在他踏入药厂的第一时间,就有人将消息递到了厂内某处。

...

“这么快?”

秦星阑坐在监控前,明显是有些动怒,他望向正在给自己剥水果的女人,斥道:“柯依,你上午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

女人委屈地想要解释,还没开口就被秦星阑打断,“不必说了,廖叔那边出了点事,你过去一下。”

将女人打发走后,秦星阑不免烦躁起来。

他知道时景舒迟早会找过来,但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快。

这所药厂是他几年前新开发的一个项目,原想着是外国的医学疯子们提供一个试验的场所,收取巨额保证金的同时,说不定还真能研究出什么“成果”。

但没想到那帮废物,浪费那么多“资源”也就算了,居然还胆大包天地敢往河水里排放试剂的半成品,要不是廖成泰那次反应快,这里的秘密恐怕早就被暴露了。

从那时起,他就计划着要放弃这个据点。

将兰天带到这里,也只不过是想发挥药厂的最后一点价值罢了。

廖成泰曾问过他,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兰天,亦或是给予他无尽的折磨。

可廖成泰又怎么会明白,他恨兰天这个人,更恨他身上纯良赤诚的品质。

他要一步步地摧毁这些东西,毕竟,这是用他自己的血泪作为代价,长在他人身上的花。

阴暗的环境下,秦星阑的膝盖再一次泛起刺痛,他闷哼一声,片刻后,叫来几个人,吩咐道:“加快动作,不能再拖了,今夜就把该处理的全部处理掉。”

几人连忙表示明白,立即去着手准备。

屋内仅剩了秦星阑一个人,他调整了一下坐姿,舒服地躺在椅子上,继续观赏着还未结束的表演。

...

自从女人来了之后,兰天的处境便越发艰难。

女人没有直接朝兰天发难,而是给了在场其他疏忽的人一人一个响亮的耳光。

三个壮汉被打得羞愤不已,不敢吭声,就把情绪全都偷偷发泄在了兰天的身上。

女人给廖成泰包扎伤口的功夫,要不是后者出言制止,兰天的小臂都差点被他们掰断。

兰天被两人架着胳膊,跪在地上,全身各处疼得发抖,却硬撑着不肯示弱,直到一个人的手摸上了他的前胸,他才恶心地挣动起来,大喊着让他滚开。

廖成泰坐在一旁,刚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却被女人故意侧身挡住了视线。

直到廖成泰伤口被包扎好,兰天的一条手臂都在拉扯间被拽得脱臼,衣襟大敞,像只狼崽一样狠狠地瞪着身旁的一个人,眼神恨不得将他撕碎。

廖成泰皱了皱眉,让女人去把兰天的手臂复位,随后示意几人将兰天放开。

柯依是他们这里的半个医生,虽然极不情愿,但还是听话地照做。

重获自由的第一时间,兰天便将衣服扣子紧紧地系了起来,冲过去一拳砸在了那个男人的脸上。

在廖成泰的面前,男人不敢放肆,只好咬着牙承受。

廖成泰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兰天出了气,他再一次将手术刀递到了兰天的面前。

兰天惊讶地望向廖成泰,只是这一次,他完全没有伸手接过的意思。

躺在解剖台上的男人似乎被注射了什么镇定类的药物,全身无法动弹,只有眼角淌下一滴残存的泪水。

廖成泰朝解剖台看了一眼,朝兰天道:“如果不喜欢他也可以,那...”

“他如何?”廖成泰指了指刚才被兰天一顿乱揍的男人。

被指到的男人腿一软,扑通一声地跪在地上,连连求饶。

廖成泰嫌他吵,找人堵了他的嘴。

他悠悠道:“一直以来,我就听说,你是警察学院最为优秀的那一类法医,希望今天,能够能够亲眼看看你的技术。”

兰天看了眼解剖台上的男人,哑声道:“解剖台上,不是活人该呆的地方。”

廖成泰将手术刀又往前递了几分,道:“他们很快就不是活人了。”

“不。”兰天将右手背到身后,摇了摇头。

时间不多了,廖成泰脸色一变,冷声道:“由不得你。”

廖成泰走到屋外,说了些什么,不一会儿,上次那两名外国人便一脸兴奋地走了进来。

兰天一看到他们两人便从心底升起阵阵寒意,瞬间有了想要逃跑的冲动。

两名外国人摩拳擦掌,准备工作都懒得做完,拿过手术刀就准备下手。廖成泰重重地咳了一声,打断了他们的动作,随后朝他们说了几句话。

“不...”兰天听着他们的对话内容,大脑顿时一片空白,他什么都顾不上,拔腿就往门边跑,却被人半路抓了回来。

两名外国人明白了廖成泰的意思,看了眼不配合的兰天,似乎是觉得有些麻烦,但稍作犹豫后,其中一个人还是大步地朝兰天走来,随后强行地抓着兰天的手,将手术刀塞进了他的手中。

“放开我!”兰天的力气抵不过他们二人,被拖着带到了解剖台前,其中一个人按着他的右手,用力地将刀尖下压。

任凭兰天如何奋力挣扎,那刀尖依然违背他的意志,以一种摇晃颤抖的姿态缓缓下降。

“不!”

看到鲜血溢出的那一刻,兰天的泪水也跟着奔涌而出。

这一刻,他清晰地感受到了从自己体内,传来了某样东西碎裂的声音。

兰天无法思考,转头超廖成泰吼道:“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

剧烈的疼痛使躺着的男人逐渐转醒,在听到下方传来闷哼的那一刻,兰天拼尽全力地重重一挥,终于挣脱了两人的钳制。

然而,手中的手术刀也在此时脱落,这是兰天此时唯一可以用来对付他人的工具,他连忙伸手去抓。

两名外国人见状,同样跟着出手抢夺。

混乱间,兰天的手心不小心被刀刃划过,一时间鲜血直流。

他短促地叫了一声,整张脸疼地皱在了一起。

其中一名外国人借机抢过了手术刀,退到一旁看向廖成泰,后者面色愈发难看,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

兰天忍着疼低头看去,在自己的左手手心,留下了一道长长的伤口,汹涌而出的血液很快就沾湿了他的整个手掌。

他小幅度地活动了一下手指,伤口虽长,却没有没有伤到筋骨,只是皮肉外翻的样子看起来有几分可怖。

兰天脸色发白,将两只手死死地背在身后,不愿再给自己握刀的机会。

他宁愿放弃反抗,也不愿被强迫成为杀人的罪犯。

躺在解剖台上的男人低低地哀叫着,胸前十几公分的刀口正在持续不断地溢出鲜血。

廖成泰少见地迟疑了,因为他在兰天的眼中看到了一抹即将赴死的决心。

他毫不怀疑,如果他再继续逼迫下去,恐怕事情的结局,并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他不能让兰天死在这里,这是秦星阑的要求。

兰天身后滴落的血液逐渐汇聚成了一小滩,廖成泰最终改变了主意,朝屋内的几人重新发话。

很快,就有人将兰天推到了解剖台边,扶着他站稳。

那两名外国人终于没了限制,在兰天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猛地将手术刀扎进了男人的喉咙,彻底结束了男人的哀嚎。

他们的指节用力到发白,从男人的脖颈到胸前,再到腹间,一下就将刀口划到了底。

兰天不敢再看,却身后的人强制睁开了眼皮。

他们当着他的面,生生将一个活人剖解开来。

兰天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错乱。

他从没注意到,原来解剖台上可以流这么多的血...

更从未知道,原来刚死之人,某些器官是这样蠕动的...

兰天的胃里一阵翻搅,像初次观摩解剖课程时的学生一样,趴在一旁吐得昏天黑地。

可惜他的胃里空空如也,只能吐出些酸苦的黄水。

兰天的眼前阵阵发黑,手上的伤口仿佛被无限放大,疼得他整条胳膊都发起抖来。

耳边传来两名外国人啧啧称叹的的讨论声,兰天不愿去听,渐渐地,他仿佛真的什么也听不到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屋内除了他以外,就只剩下了廖成泰和那名女人。

廖成泰吩咐柯依拿来医药箱,帮兰天缝合手上的伤口,随后,他似乎是有什么事情要做,急匆匆地走了。

房间里,柯依看着明显在走神的兰天,眸光中飞快地略过一丝杀意。

她不喜欢秦星阑对兰天过度的关注,只是现在...显然还不是动手的好时机。

监视器下,柯依扯过兰天的左手,放着碘伏不用,拧开一瓶酒精就朝兰天的手心倒去。

兰天疼地大叫一声,立即红着眼把手缩了回来。

“别这么娇气。”柯依从屋外叫来一个人,帮忙固定好兰天的胳膊,从医药箱中拿出缝合用的针和线,随意道:“我手头没有麻药,你忍忍吧。”

说完,便毫不温柔地开始缝合兰天手上的伤口。

兰天只感到一阵让人发疯的疼。

太疼了,手心上翻开的皮肉被粗暴地对待,痛感顺着胳膊,麻了他大半个身子。

他实在受不了了,颤抖着声音道:“我自己来吧。”

柯依故意地将针扎进他的肉里,停了下来,无所谓道:“好啊。”

她火速地起身,看也不再一眼兰天,叫上另一个人便离开了。

房间里,安静地只剩下了兰天一个人。

他深吸了几口气,将柯依那些粗糙的针脚拆了,咬着牙给自己的手掌重新缝合...

在最终剪短缝合线的那一刻,兰天浑身都被汗水浸透了,脱力般地瘫坐在了椅子上。

余光中,兰天依旧还能看到解剖台上血肉模糊的一片。

许多个肿大的脏器被随意放着,仿佛那两名外国人对它们探究的热情也仅止于此。

无人处理,那个男人就像一摊烂肉一样被扔在这里,散发着腥臭的味道。

眼泪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兰天一遍遍地在心里说着对不起。

半晌后,兰天看着手边手边还剩有许多的缝合线,晃晃悠悠地起身。

至少,他要给男人留一个体面些的遗体...

没人前来打扰他,兰天一个人默默地将男人的一切脏器放到了原处。

在缝合的过程中,他忽然想到了什么...

经过这几次的观察,他基本已经确定了一件事情,是关于他现在被困在哪里...

他有种直觉,时景舒一定就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但他不能确定,对方能不能顺利找到这里...

他看着手下这具温热的尸体,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要想办法,留下点什么...

*

药厂,时景舒花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将工厂的每一寸土地都走了一遍。

然而,就像黄龙区警局所说的那样,这所工厂,干净地就像是一张展出的标准答卷,丝毫没有发现任何的问题。

可越是这样,他心中的疑虑就越是强烈。

他无法形容自己踏入这所工厂时那一瞬间的感觉,门卫若有若无的打量,负责人面对他刁钻问题时依然诚恳的态度,包括那几座明显下了班,还在持续高强度工作的发电机...

这一切,都让时景舒久久不愿离开。

更何况...

时景舒拿出手机,十分钟前,交管部门刚给他发来了一张道路监控截图。

在距离药厂六公里外的一个小型十字路口,曾在昨天晚上拍到了那两辆疑似带走了兰天的车。

车头所对的位置,恰恰就是这所药厂所在的方向。

时景舒双目赤红,死死地盯着眼前的这几座建筑。

他几乎都要确定了,兰天就被藏在这所药厂当中。

但是...他究竟会在哪个地方...

时景舒心急如焚,在孟云的再三阻拦下,压下了当场和负责人撕破脸的冲动。

没有证据,直接到药厂寻人是极其具有风险的,如果找得到兰天还好说,如果找不到...他们必定要吃一波官司,甚至整个警局都会被他们所连累。

不过幸好,他们没有药厂隐匿兰天的证据,却有药厂和火葬场之间秘密运送尸体的证据...

有了犯罪的证据,至于它关于什么,便就没那么重要了。

他们的目标就是将药厂翻个底朝天,再找到他们所要找的那个人...

对于例行检查来说,他们此行明显已经超了时。

孟云连拖带拽,把时景舒塞上了车。

药厂和火葬场的周围早有黄龙区的警员负责蹲守,两人要来了这两日进出车辆的清单,遗憾的是,并没有在当中发现那两辆可疑车辆。

两人和黄龙区的刑侦队长朱兴朝做了对接,要求严格监控起从工厂内出来的每一辆车。

他们的本意是怕兰天被转移,但朱兴朝却以为他们是发现了什么线索,急着向他们请教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时景舒组织了一下,将自己的想法和朱兴朝说了。

药厂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不可能只是那些尸体的中转站,他们每多耽搁一天,就可能会出现更多的死者,现下最好的办法,就是申请搜查令,越快越好,在第一时间对药厂和火葬场开展调查。

时景舒有些着急,声音也不自觉快了几分。

可等他说完,朱兴朝才支支吾吾地告诉他们,之前那名潜伏在火葬场的警员,因为刚参加工作不太熟悉,那晚秘密拍摄的材料质量太差,根本不足以支撑申请搜查令。

时景舒当场就差点暴起,朱兴朝连忙找补,说是他们在火葬场门外安排了人蹲守,距离药厂上一次到这里秘密转运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周,很大概率会在这两天再次进行,可以提前安排警力,抓他们个现行。

之前他们一直犹豫着不敢下手,但既然有时景舒他们做了保证,他立刻就去安排。

“只要他们今晚敢来,我保证一个都跑不了!”朱兴朝如是说道。

...

凌晨两点半,时景舒和孟云坐在车里,在火葬场山下的一条小路上静静地等着朱兴朝那边传来消息。

孟云小睡了一会儿,醒来发现时景舒还是睁着眼睛,忍不住劝道:“睡会儿吧。”

“睡不着。”时景舒声音沙哑。

“怎么,他们一天抓不着人,你还就一天不睡了?”孟云颇不赞成。

“不可能。”时景舒的眼中闪过异样的光,“如果药厂的人今晚不出现...那我就要用自己的方式了。”

孟云意识到了他话中的意思,叱道:“你别乱来!”

“我真的等不了了。”已经快36小时了,他真的已经快要疯了。

时景舒痛苦地阖上眼,不知道这三十几个小时自己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每一小时,每一分钟,他心里的不安都在无限放大。

每当他觉得自己已经到了临界点,下一秒,便会有更痛苦的情绪汹涌而至,将他再一次抽空。

孟云轻叹一声,想安慰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但局长派他过来,就是盯着时景舒让他别干傻事。

他一巴掌糊到时景舒的肩膀上,半是威胁地说道:“老实待着,别逼老子把你拷在车上昂。”

时景舒嗤笑一声,侧过身没再理他。

就在两人交谈间,遥遥的前方,一辆封闭箱式皮卡车在夜色中悠悠地驶了过去。

十几分钟后,朱兴朝兴奋地打来电话。

“时队长!抓到了!”

“我们控制住了对接的三个人,还找到了六具尸体!”

“尸体的样子...有些不好说,你快过来看看吧。”

时景舒二话没说,连忙发动车子,朝火葬场开了过去。

挂断电话前,他依稀听到朱兴朝嘀咕了一句话。

“嘶,这尸体,怎么还被缝合过...”

作者有话说:

我好菜啊为什么还没有见面,下章不见面我直播删号呜呜呜

作者感言

大栗初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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