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AAN神庙的北墙，没有灯，还是踩来时的那段排水管，陈骁攀出去，三两下跳到地上：“来啊！”他朝二楼张开手，做了个抱的动作。
帕尔斯托着裙，坐在高高的窗框上，晃晃悠悠的裙摆下头，一双白白净净的脚，脚脖子很细，可能因为高，或者犹豫，几根脚指头，微微得蜷起。
“别怕！”陈骁瞧出来帕尔斯在发抖，可他现在哪儿顾得上，跟野了心的混小子一样，一根筋的想把人从窗户上骗下来，“跳下来，我能接住你！”
陈骁以为他怕了，其实不是，向下看，无光的地面黑黢黢，像一口深井，一个无底洞，帕尔斯确实在战栗，身体筛糠的摇摆，但不是因为怕，是亢奋，交感神经猛烈的刺激。
JOAAN的双足不能落地，怕泥土污了脚，尘嚣败坏圣洁，他没有鞋，两只脚光溜溜，这一步踏出去，就没有回头路了。
陈骁等不及了，肾上腺素在身体里飙，一种干坏事的冲动，恨不得跳起来捞他一把：“你再不下来，一会儿人来了，我们以后可见不着了！”
他有拿他的办法，用话吓唬他，果然，帕尔斯松手了。
呼啦一下，这小子眼一闭真敢往下跳，呼……陈骁一身虚汗，差点没准备好，两个人几乎黏到地上，幸好，接住了。
“我说什么来着。”一得意，陈骁就没个正形，胡扯的话张口就来，“我接住你了吧！”
深夜，半暗不明的纳拉扬广场，一辆车身涂得花花绿绿的二手TATA七人座，拉着他们，往坎帕的城外去。
帕尔斯头靠在车后窗，看熟悉的JOAAN神庙，一点点变小，陌生，转角，消失不见：“我们要去哪里？”
陈骁也贴过来，车窗上，他们的影子叠到一块儿：“找个好地方，把你卖了。”
说是好地方，其实也就城郊的一处矮山：“兰萨太远了，先带你出城透透气。”
陈骁从钱包里往外数钱，司机就在一边候着，边等，边抻头好奇地从陈骁的肩膀边上，瞟车里隐隐绰绰的人形，暗红色的裙，头发又黑又长，是个姑娘。
这一看，眼睛就没能挪动开，虽说瞧不清长相，但身形侧影，已经让人心痒痒，三更半夜的，俩孤男寡女跑山上来，不干那种事，还能干什么？他的眼神越来越不规矩。
陈骁察觉到了，眉头一拧，把车门拉上：“这钱你拿着，暂时别回来。”
瞧吧，来了吧，这是要把他支开办事呢：“去……多久啊？”司机装傻充愣。
陈骁勾他的脖子，把人拖着向外走，他这人，眼里是刀是花，不能全看笑面孔，司机被他哥俩好的搂着，其实都快透不过气了。
走得够远的了，陈骁把人放开，向前送了一把，笑着，用标准的巴曼达语告诉他：有多远，走多远，鸡不打鸣，不许回头。
上了车，陈骁打开小灯，身上那股蛮横不讲理的气焰退得干干净净。
帕尔斯挪着腿，给他腾地方：“我们这么出来，马杜没事吧。”
“没事，他机灵着呢。”那小鬼个子小，戴了假发套上帕尔斯的衣服，往床上一躺，还真看不出是个假冒货。
没了外人，气氛突然尴尬，盼了很久的独处终于来了，两人反而没了自在，陈骁在手提冰箱里翻来找去：“喝不喝汽水，冰的。”他替他开，忘了车子在山路上颠了一路，泡沫溅了两人一身。
七人座的车厢，为了运货，车座椅都卸下了，乱七八糟的堆满杂物，陈骁眼尖，找到包纸巾抓过来，两手一掰，扯出一大团：“快，快擦擦。”
帕尔斯没接，眼睛笔笔直地越过他，像被什么惊呆了，一动不动。
顺他的目光，陈骁找过去，是本三级写真，封面上肉欲感极强的女人，裸背下腰，高撅一个蜜桃形的屁股，两根手指绞着，把白色蕾丝内裤的边拧成绳，神态香艳火辣大胆。
“我去！”陈骁起脚把那本油腻的杂志踹开，看着挺来气，可嘴上又解释，“那个……你……没什么的，男人想女人了……看点这个……也正常……”
陈骁说得多不好意思似的，可心里完全不这样想，他陈骁什么黄书没看过，不过嘛，都不及面前端端正正，扣子系到最上一颗的美人来得有趣，真不经逗，才闹一闹，耳朵尖就红了。
帕尔斯点头，尴尬地转开脸。
他懂什么，长这么大，虽然穿的是女人的裙子，可他连女人脖子下面长什么样都没见过，那一团圆的，是胸么？男人想女人？怎么想的？好奇心驱使他悄悄瞟那个封面，真看见了，又仓惶闭上眼。
有趣，太有趣了，陈骁揪着T恤领子一拽，赤着上身挨过来，用手轻轻怼帕尔斯：“欸，湿了，粘着不难受啊，你也把衣服脱了，脱下来，晾晾。”
他没想，他会真的听话，扣子解到第三颗，陈骁背过身：“我给你找件衣服去。”靠！他怂了，一报还一报，刚还笑帕尔斯偷瞄女人屁股，这会儿陈骁的报应就来了。
装模作样的，陈骁在车厢里，找一件不存在的衣服，他不看，却备不住耳朵要听，衣裳落下的一瞬，像风过藤上铃，陈骁的身体止不住的起粟，他对自己说，别回头，你得忍住，可身体让他滚蛋，眼角余光更乖乖溜回去。
单薄的浅黄光晕里，没看到心惊肉跳的肉色，从胸口到肚脐，一片倒花蕾的胸衣，软软系在他身上，收出一段窄腰，倏地，陈骁就热了：“你……”他没忍住，出了声，“你一直都穿这个？”就算是扮女人，有必要装到这份上么！“谁让你穿的？”
帕尔斯吓了一跳，想遮，手抬起，又放下：“大祭司说，女人长大了，都得穿这个……”
靠！老不正经的臭流氓，下流的老混账！
胸衣也脱了，陈骁猛一下扭头，又背过去，呼呼……鼻腔里涌上来火山的热气，眼前不远，那本被他揣飞的写真摊开，更多肉欲的画面翻出来，可他看不进去了。
纸巾在肌肤上轻轻地擦拭，只是用听的，他的下面就着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