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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番外七

封建糟粕 花卷 4163 2024-05-09 23:34:13

李聿青

兰玉没想到会再碰见花小梁。

他是在方怀义的私塾里碰见的花小梁,彼时花小梁来寻方怀义,就和兰玉撞了个正着。

二人都愣住了。

兰玉看着花小梁,先回过神,道:“花老板。”

花小梁脸上有几分意外,道:“……兰玉,你怎么会在这儿?”

兰玉抬手扬了扬手中的《百家姓》,玩笑道:“混口饭吃。”

花小梁呆了呆,就听有路过的孩子叫兰玉,兰先生,他忍不住上上下下地打量兰玉,不可置信道:“你……你在这儿,做教书先生?”

兰玉点了点头。

花小梁喃喃道:“你怎么会做教书先生,李家人——”话没说完就顿住了,看向兰玉,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

兰玉笑了下,道:“说来话长。”

说来话长,有时就是不想再说,花小梁也是个玲珑剔透的人,闻言不再追问,只仍然忍不住盯着兰玉看。自那次二人不欢而散之后,他曾经在戏台下见过兰玉一回,那时人太多了,他还当是眼花了,后来听人说起李家的事,只知道李家老爷子去了,李鸣争成了新当家,李家三少爷又搬出了李公馆,至于那位九姨娘,就打听不到任何消息了。

那次兰玉走后,花小梁有过几分懊恼,想,他是不是不该将话说得那么重,毕竟兰玉以一个男人之身周旋在李家父子身边就已是不易了,说不定沾上大烟瘾另有内情呢——就连月牙儿都和他闹过两天脾气。

可想是这么想,花小梁心气儿高,又对大烟实在介怀,自也拉不下脸去李公馆找兰玉。后来他见了兰玉那一眼,兰玉已经和他在湖边时全不一样了,脱胎换骨一般。

花小梁想,也许兰玉将大烟戒了呢。

他目光落在兰玉身上,兰玉也不恼,静静地看着花小梁,半晌,花小梁说:“你真将大烟戒了?”

兰玉神色从容,微微笑了一下,说:“戒了,不过,还是听不得那两个字。”

花小梁深深地看着兰玉,二人对视着,不过须臾,齐齐笑出声来,花小梁抬手碰了碰兰玉的肩膀,道:“你等我一会儿,我去见了方怀义,就请你喝酒。”

兰玉眼中浮现笑意,说:“好。”

花小梁道:“你得多喝两杯,就因着你,月牙儿那丫头还和我闹脾气,怪我将你赶走了。”

兰玉怔了下,心中柔软,道:“月牙儿还好吗?”

花小梁轻哼了声,道:“好得很,都快要变成胖丫头了。”

兰玉失笑,他想起什么,道:“你来寻方先生?”

花小梁说:“是啊。”他看见兰玉诧异的眼神,又道,“我和方怀义认识好几年了,他也爱戏,以前常给梨园的角儿写戏本子,来撑着他这破私塾。年前他说给我写一折新戏,几个月了,还没动静,我来瞧瞧。”

兰玉恍然,道:“方先生在里头,我带你进去。”

花小梁笑道:“好。”

花小梁和方怀义商量了半个时辰,就寻了兰玉去喝酒了。

二人去的是一家酒楼,花小梁显然是熟客,酒楼的小二一见他,就领着往二楼的雅间去了。酒是好酒,入口醇香绵长,兰玉许久没有喝过酒了,捧着酒杯,两杯酒下肚,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花小梁懒洋洋地靠着椅背,脚一翘一翘的,姿态闲散,二人就这么在雅间一边就着酒,一边愉快地闲聊着。

二人头一回见面时就觉得意外的投缘,如今都没了桎梏,越发有种相逢恨晚的感觉。

不知不觉,酒过三巡,兰玉脸颊已经微微发起了热,花小梁笑话兰玉酒量不好,兰玉瞥他一眼,道:“你酒量好,你脸别红啊。”

花小梁拿手贴了贴自己红通通的脸颊,轻哼了一声,道:“你不懂,我这是天生的,三杯酒下肚甭管醉不醉,脸先红一半。”

兰玉眯起眼睛,看着花小梁,花小梁又朝他眨了眨眼睛,说:“你不知道,我喝酒上脸有上脸的好处,凡碰着我不想陪他喝的,喝几杯我就装醉,撒酒疯,一撒一个准。”

兰玉笑起来,说:“怎么撒酒疯?”

花小梁突然站起来朝兰玉走了过去,摇头晃脑,当真像个喝醉的,抓住兰玉的手臂,说:“我还能喝,来——”

他拿起桌上的酒壶,用力晃了晃,酒液撒了二人满手,兰玉下意识地扶住花小梁,却被他带得踉跄了一步,“……花小梁。”

花小梁睁着一双醉意朦胧的眼睛看向兰玉,说:“花小梁?谁是花小梁?”

兰玉愣了下,就见花小梁一下子似看见什么,叫道:“来了,来了哇,那边厢又来了——”

“牛头马面,玉皇爷架祥云接我上天……”

他唱戏一般,拖着戏腔,活脱脱喝醉的戏疯子。

兰玉心头跳了跳,定了定神,看着花小梁,才发觉他眼里的几分戏谑,兰玉气笑了,道:“花老板,高招。”

花小梁见他反应得这么快,也笑了,靠着兰玉的肩膀,说:“这才哪儿到哪儿,我记得有一回,有个龟孙子想灌醉我,被我提着剑吓得裤子都掉了,从此见了我就绕道走。”

花小梁洋洋自得,兰玉看着花小梁,他想,花小梁爱憎分明,如灿灿烈阳,实在是很吸引人,这大抵也是他为什么会和花小梁一见如故。

二人在酒楼里待了许久,下去时,兰玉酒劲上脸,脸都红透了,脑子里也晕乎乎的,花小梁扶着他,脚下也有几分踉跄,一道下了楼。

花小梁轻轻拍了拍兰玉的脸颊,说:“兰玉,你还行吗?”

兰玉已经许久没有这样轻松快活过了,听见花小梁的问话,迟钝了几秒,道:“行,我当然行,你还想喝吗?”

“我再陪你喝。”

花小梁哼笑道:“都醉了。”

兰玉咕哝道:“没醉,我还能喝。”

花小梁说:“你住哪儿,我让人送你回去。”

“……住,住哪儿?”兰玉望着花小梁,认真思索了片刻,问花小梁,“我住哪儿?”

花小梁无可奈何,说:“那你先跟我回去吧。”

他嘀咕道:“早知道你酒量这么不好,就不带你喝酒了。”

兰玉听见了,说:“我酒量好……”他直着眼睛,慢吞吞地说,“就是,就是很久没喝了。”

花小梁不搭理他的醉话,招过小二,丢给他几个铜板,说:“去给我找俩黄包车夫过来。”

小二伶俐地应了,“好叻花老板。”

说着,就去了,花小梁刚想扶着兰玉在一旁坐着,就听有人道:“兰玉?”

花小梁抬头看去,竟是李聿青,他看着兰玉的模样,皱了皱眉,直接握住了他的手臂,不善的目光落在花小梁身上,说:“花老板。”

“你们怎么在这儿?”

花小梁无所谓道:“我和兰玉喝酒,多喝了两杯。”

就在此时,小二跑了过来,殷勤道:“花老板,车夫找来了。”

李聿青顿时明白过来,说:“我送兰玉回去,就不麻烦花老板了。”

花小梁看着兰玉,兰玉自手腕上的手指,慢慢看见了李聿青的脸,他抿抿嘴唇,就要抽回手,李聿青握紧了,直接和花小梁说了句告辞,就抱起兰玉就走了出去。

闻今正在车内,看见李聿青抱着兰玉,当即下了车,替他打开了车门,说:“二爷,兰少爷喝醉了,咱们还去赴宴吗?”

李聿青原来是去参加一个晚宴的,路上随意往窗外瞥了眼,没想到会看见兰玉和花小梁。他将挣扎的兰玉放进了车内,坐了上去,拉上了车门,道:“不去了。”

兰玉撑着坐起了身,他皱着眉望向李聿青,说:“你想干什么?”

就连喝醉了,话里话外都是戒备。

李聿青一眼不眨地盯着兰玉,故作凶狠道:“你说呢?”

“在外头跟别的男人喝成这样,还喝得那么开心,”李聿青说,“也不怕花小梁将你卖了。”

兰玉确实喝多了,被李聿青那么一抱,更是头晕,说:“花小梁不是……不是那样的人。”

“你和他见过几次?又知道他是什么人?”李聿青轻哼了声,见闻今要拐过一个路口,吩咐道:“左转。”

闻今了然,手中转了方向盘。

兰玉嘟囔道:“我就知道。”

李聿青扯松了自己的领带,见兰玉脸颊通红,眉毛皱着,很不舒服的样子,忍不住伸手去碰他的脸颊,可刚挨着,就被兰玉拍开了,兰玉说:“别碰我。”

李聿青心中有几分酸涩,又不甘心,偏要去碰兰玉,还掐揉了一把,道:“你喝醉了,能拿我怎么着,就得让你记个教训。”

兰玉也恼了,抬腿就朝李聿青踢了过去,李聿青没防备,笔挺的西装裤上就印上了一个脚印,他愣了下,兰玉不解恨,又踢了他一脚,说:“你才该记个教训。”

李聿青气笑了,捉着他的腿,兰玉自不愿意被他钳制着,要抽回去,李聿青攥得紧,二人一番挣动之下,李聿青整个人都压了兰玉身上,说:“对那么一个才见了几次的人都有说有笑的,对老子连个笑都不愿意——”

兰玉推不开李聿青,他胸膛起伏着,眉毛皱得更紧,说:“……李聿青。”

李聿青许久没有这样近地看着兰玉,目光近乎贪婪,低声说:“嗯?”

兰玉忍了又忍,说:“我想吐。”

说罢,一歪头哇的就吐了出来,李聿青赶忙松开了他,将他半抱在自己怀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对闻今道:“再快点儿。”

闻今应了声。

李聿青没有将兰玉带回李明安那栋小洋房,而是转道去了自己的一处宅子,不远,时已近黄昏了,街上行人寥寥,闻今开得快,没多久就到了。

李聿青将兰玉抱下了车,兰玉喝醉了也不肯配合,挣动起来,李聿青差点儿抱不住他,恼了,一巴掌掴在兰玉屁股上,道:“老实点儿。”

兰玉呆了呆,不吭声了。

李聿青进入屋内,吩咐下人去煮醒酒汤,兰玉头晕目眩地靠在沙发上,就着李聿青的手漱口喝了几口水,才压下了胸口翻腾的难受呕吐之感。

李聿青轻声说:“感觉好些了吗?”

兰玉依旧不说话。

李聿青叹了口气,俯身看着兰玉,说:“又生我气了?”

兰玉却往后躲了躲,说:“李聿青,你又打我。”

听见那个“又”字,李聿青心头一痛,他低声说:“我错了,我不是想打你……兰玉,以前是我混账,我不会再对你动手了,真的。”

兰玉不开口。

李聿青越发难受,道:“兰玉,你信我一回,好不好?”

兰玉像是听见了,又像是没听见,直直地盯着茶几的暗纹,他迟钝地反应了过来,抬起头,愣愣道:“这是哪儿?”

李聿青说:“我住的地方。”

兰玉摇摇晃晃地就站起了身,说:“我不要在这儿……”

李聿青抓住他的手,道:“天已经黑了,你都喝醉了,就别折腾了。”

他耐着性子哄兰玉,“就在这儿将就一宿,好吗?”

兰玉皱着眉,似乎在思索,过了一会儿,又道:“不要,我要我的玉团儿。”

李聿青说:“明天就能见着它了。”

兰玉道:“我没有喂它,它会饿死的。”

李聿青:“银环会帮你喂。”

兰玉听见银环两个字,又想起什么,咕哝道:“我要回去,我要是不回去,银环会担心我……”

李聿青心里嫉妒得不行,看着兰玉无知无觉的脸,恨不得揉搓一通,咬上几口,道:“我让闻今去告诉他,行不行?”

过了许久,兰玉才勉强不闹着要回去了,李聿青扶着他往楼上走,就见兰玉转过头来问李聿青,“你让闻今回去,我为什么不能回去?”

李聿青:“……”

他面无表情道:“因为你喝醉了。”

兰玉不高兴,脸颊红透了,说:“我没有喝醉。”

李聿青道:“有。”

兰玉说:“没有。”

他推开李聿青,自己抓着扶手往上走,深一脚浅一脚的,好像踩在云端,他对李聿青说:“你看我还能走。”

李聿青在一旁紧紧看着他,生怕他踩空了,服软道:“好,你没醉,我扶你上去。”

“不……不用你扶,”他又踏了一级,突然,他说:“为什么你这儿的楼梯,是软的?”

他还踩了一脚,“……像,像棉花。”

李聿青叹了口气,伸手就要去抱他,随口就道:“棉花砌的。”

兰玉愣了下,说:“棉花可以砌楼梯吗?”说着,他竟要俯身去看,没留神,脚下滑了一下,李聿青眼疾手快搂住了他的腰,无可奈何道:“可以,明天再看,嗯?”

他要将兰玉打横抱起,兰玉却不愿意,闹着不要李聿青抱他,李聿青揉了揉眉心,说:“那我背你好不好?”

兰玉闻言瞧了李聿青一眼,紧紧抱着扶梯的两只手稍稍有所松动,过了好一会儿,李聿青才将他弄上了自己的背,他兜着兰玉的屁股,道:“以后不许再在外头喝醉了。”

兰玉脸颊太热了,贴着李聿青平滑的衬衫似有所缓解,恍惚间又听见喝醉两个字,含糊不清地说:“没有喝醉……”

李聿青偏头看着兰玉的脸颊,心里霎时就软了,说:“兰玉,先别睡,洗澡换身衣服再睡。”

兰玉闭着眼睛,迷迷糊糊道:“头晕。”

李聿青说:“一会儿将醒酒汤喝了,洗个澡睡一觉就不晕了。”

兰玉醉意上头,李聿青要脱他衣服时,兰玉不愿意,要自己洗,李聿青拗他不过,只好退让了。

他在外间,看着紧闭的浴室门,心不在焉地听着传来的淅淅沥沥的水声。突然,浴室里发出一声重重的闷响,李聿青脸色微变,推开门,却见兰玉坐在浴室里,赤裸裸的身子笼罩在一片氤氲湿气当中。

李聿青忙上前,紧张道:“摔哪儿了?”

兰玉迟钝地看着李聿青,说:“你进来干什么?”

李聿青将兰玉半抱半扶着,让他站了起来,说:“摔哪儿了,我看看?”

兰玉捂着自己的屁股,皱紧眉,抿着嘴巴,说:“你出去。”

李聿青叹了口气,不再管兰玉的挣扎,用毛巾将他擦干净,抱着他走出去。兰玉湿漉漉的头发弄得李聿青衬衫湿透了,李聿青没在意,将兰玉放在自己床上。兰玉赤身裸体,头发湿润地黏着脸颊,皮肤白,被热水蒸得微微发红,眉梢眼角间还带着醉意。李聿青看着,喉结动了动,拿起一旁的干净睡衣给兰玉穿上,哑声道:“将醒酒汤喝了。”

睡衣是李聿青的丝绸睡衣,露出白净的脖颈,两截锁骨伶仃细瘦,李聿青浑身发燥,定了定神,将醒酒汤送到兰玉唇边。

兰玉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就觉得味道不好,不愿意喝了,李聿青也没有强求,伸手揩去他唇边的水迹,道:“睡吧。”

兰玉折腾了这么许久,早已经困倦不堪,不多时就昏昏欲睡,李聿青仔细地将他的头发擦干了,又换了一个枕头,才小心地将兰玉放了上去。

李聿青看着兰玉,抿了抿嘴唇,小心地凑过去吻了吻兰玉,低声说:“兰玉,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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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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