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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那就借你吉言了”

觅春光 岁迟 2650 2024-05-14 00:09:42

方衍一时间也没听出那个“我们”有什么不对劲,毕竟陈皮现在动不动就想往他店里跑,跟认了个新爹也没什么区别。

果然是嘎蛋之仇大过父子亲情。

不过陈斯愚压根没发现这些变化——他只当陈皮是在方衍家吃好喝好,连带着对方衍这人都亲近了不少,压根没把嘎蛋的事放在心上。

方衍觉得这么下去不太行,于是隐晦地提醒道:“你最近要不多陪陪陈皮?父子感情也是需要维护的。”

“我儿子跟我的感情好得很,”陈斯愚边说边往街上走,“怎么可能因为我忙着给他赚罐头钱就不跟我好了。”

行吧,方衍无语,别以后又哭着说自己的父子感情悲惨破裂就好。

陈斯愚不来开门的时候陈皮就散养在外头,店门口放着纸箱和旧坐垫做成的小窝,胖狸花蹲在门前张大嘴打哈欠,肥硕且无所事事。

“儿子!”

方衍看着这边人三两步走到胖狸花身边,蹲下身就对着那颗小脑袋一阵狂搓,陈皮被他作弄得喵喵乱叫,爪子忍无可忍地按在了陈斯愚的手臂上。

陈斯愚一把将它抱起来:“怎么了儿子?是不是饿啦?”

胖狸花在他手里疯狂挣扎,最后张嘴往他手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飞着耳朵冲他哈气。

“嘶!”

陈皮的态度实在反常,陈斯愚看着自己手上的牙印,啪地敲了下逆子的脑壳。

“干什么呢你,从哪儿学会的乱咬人?”

方衍观察了会,低头从自己身上拈起一根猫毛。

“你抱了别的猫,”他说,“你儿子以为你有私生子了。”

“我可没有,”陈斯愚大呼冤枉,“你自己找找,我跟你另一个爹都没带新猫回来!”

说着还把陈皮往方衍怀里放,胖狸花难得一视同仁,对着方衍哈了好几口气,方衍也不怕,抓着他的爪子张开嘴:

“哈——!”

四周顿时一静,陈皮仿佛被他吓懵了,砸吧砸吧嘴缩起脖子不再看他,而陈斯愚的沉默在短暂几秒后变成了亮晶晶的眼神,很克制地落在方衍的鼻尖。

好可爱。

方衍没注意到他,指着陈皮的鼻子威胁道:“你再凶,今天就没猫条吃。”

胖狸花还真乖乖地被他抱着了,只是耳朵依然平平压着,一副不服气的样子,方衍刚把它放回陈斯愚怀里,它立刻就把脑袋埋进了自己亲爹的胸口。

陈斯愚低低咳了声,赞许地说:“还是你有办法。”

“小猫有时候和小孩一样,”方衍说,“偶尔也得让它知道自己的行为是错误的——你的手被挠破皮了。”

陈斯愚这才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背,对那条发红渗血的痕迹并没有很在意的样子。

“擦点药消毒就好了,它打过疫苗,没事的。”

方衍却笑了,说:“我的意思是,要不要给它剪个指甲?”

这话说得让陈斯愚产生了种自作多情的窘迫感,以及很淡的失落。

合着这道伤还不如给陈皮剪指甲来得重要。

那点微弱的刺痛感好像一下就变得明显了起来,他捏着陈皮的爪子看了看,用很轻松的语气说:“那就剪吧,我店里有工具。”

没关系,再接再厉。

陈皮被放在摇椅上,方衍听着楼上传来的翻箱倒柜的东西,站起身环顾了一圈。

没记错的话,上次给小豆丁处理完伤口,那个急救箱被塞在了……柜台后?

陈斯愚带着猫咪剪刀下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己的急救箱敞开着放在椅子上,方衍的手里拿着医用酒精,而桌上放了一袋棉球。

“回来了?”方衍抬头看向他,“我先帮你把手上的伤处理一下。”

陈斯愚心中倏然一松,笑着靠近他:“行,谢谢。”

其实这种地方自己也能处理,但陈斯愚怎么可能拒绝方衍的好心,站在他身旁伸出手,露出那条红得显眼的伤痕,方衍捧着他的手掌,小心翼翼地用沾了酒精的棉球擦拭。

尖锐的刺痛感浮现,陈斯愚眉头都没动一下,还笑着说:“不管它也快好了。”

“以防万一。”

方衍垂下眼的时候总是显得尤为专注,陈斯愚失神了瞬,一时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手指很轻地颤了颤,弯曲着像是想要去抓方衍的手。

他想到了于新月和张觏薇相扣的手指。

方衍其实也有些心不在焉——陈斯愚的皮肤很白,甚至给人以一种苍白通透的错觉,这点伤痕扎眼得要命,却又莫名有一种美感,让他想起方女士曾经做过的一件旗袍,雪白的底上绣了血红的花。

是一种残忍却很冲突的美,让人心中涌动出讲不清楚也没有头绪的奇怪冲动。

方衍忍着想要用指腹触碰伤痕的奇怪想法,松开了陈斯愚的手。

“好了。”

指尖划过掌心的微妙触感让陈斯愚没忍住轻轻地抓住了他,方衍愣了愣,抬眼时被那双桃花眼看得心跳微微一漏。

“怎么了?”

陈斯愚自知失礼,若无其事地松开他的手,微微笑着拿过用完的棉球:“没什么,拿个垃圾。”

一瞬间的暧昧烟消云散,快得让方衍根本琢磨不到,他整理好急救箱放回柜台后,转身回来时陈斯愚已经抱起陈皮坐在了桌边。

“快来,”方衍听见他笑着喊自己,“它太大只了,你来剪,不然我待会抓不住它。”

陈皮对剪指甲这件事保留着猫咪都会有的抗拒,可惜它哈气方衍也冲它哈气,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只能被乖乖地捏起爪子,咔擦咔擦全部修剪得干干净净。

等到被放开的时候胖狸花已经蔫蔫耷耷的了,它怏怏不乐地趴在角落,用屁股对着这两个可恶的人类,方衍笑了声,说:“惨咯,你现在又被他记上一笔。”

陈斯愚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含着笑意的眼却落下他身上。

“那万能的方老板能教教我该怎么办吗?”

方衍看了看墙角生闷气的胖狸花,又看了看眼前笑意轻快的陈斯愚,最后大发慈悲地松口:

“给它奖励一根猫条和一个罐头吧。”

当陈皮吃得发出呼噜声时,陈斯愚低笑了声,说:“还真的跟养孩子似的。”

方衍看了眼时间,说:“那你先喂着?我回家打扫院子去了。”

“要不你等我一会儿,”陈斯愚说得认真,“说好要帮你的。”

“没什么好帮的,本来也快弄完了,”方衍不甚在意地摆摆手,“你可以晚上过来吃饭。”

陈斯愚也不坚持,说了声好后就跟他道别,结果方衍刚回家没多久,就听见门被人用很熟悉的方式敲响,不用想,肯定是陈斯愚。

“我刚才又想了想,言而无信非君子,很容易失去朋友。”

最后一句让整段话都变得不正经起来,陈斯愚微微弯着眼笑,说:“所以我决定过来帮忙,好对得起晚上的这餐饭。”

他都这么说了,方衍也不再客气,挑着眉递出手里的铁锹,往旁边让开。

“喏,那就麻烦陈大善人了。”

两个人一块在院子里忙活了一个多小时,在微凉的春天里出了一身的汗,方衍转头进屋,出来时手里提着个小巧的紫砂壶。

“陈斯愚——”他朝院子里勤勤恳恳的男人喊道,“来喝茶,休息一会。”

“行,我来了。”

陈斯愚放下铁锹,仔仔细细洗干净手后才在檐下坐着,方衍泡的茶甘甜微苦,连温度都是刚刚好的,他惬意地眯着眼,突然说:“换做十年前,我会在这种时候跑去外头的便利店里买上一听冰可乐。”

“那东西只能年轻人喝了,”方衍很养生地摇了摇头,“现在喝两口就觉得胃难受。”

“老咯——”

陈斯愚应景地说出那句话,摇头晃脑地,最后和方衍齐齐地笑了起来。

“可惜还没有找到老伴,”他玩笑般地说,“怕不是得孤独终老了,嗳,要不你帮我算算,我什么时候才能谈恋爱?”

“算不准,”方衍吹了吹茶杯上漂浮的热气,“你自己说的。”

陈斯愚眼睛一瞪,认真道:“我现在可信了,你刚刚说完让我当心父子关系,陈皮就挠了我一爪子,不信都不行。”

方衍的视线顿时又落在了他的手上——那道伤痕已经没有刚开始那么惹眼,但还是十分引人注目。

“那个是巧合,”他说,“我真不会算姻缘,不过你想谈的话,肯定能得偿所愿。”

就陈斯愚这个条件,喜欢谁不是手到擒来。

不过……

方衍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心里竟然有点不舒服。

“你最近有喜欢的人了?”

他把这点不舒服归咎于朋友突然脱单还不说一声的不爽——明明大家都是天天待在店里埋头苦干的可怜人,怎么这都能有春天会发生的故事发生?

方衍简直不平衡极了。

不过陈斯愚却只是微微笑着,很淡然地说:“随口问一问而已。”

方衍仔细观察了下他的神色,这才重新垂下眼喝茶。

陈斯愚忍住喉咙间的声低笑,不紧不慢地收回视线,在心里默默道了句:

那就借你吉言了。

看来不是没有机会,他想。

方衍刚才那一瞬的眼神,不爽到让他身心舒畅。

作者感言

岁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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