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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龙生龙凤生凤”

觅春光 岁迟 2697 2024-05-14 00:09:42

方衍这场病断断续续烧了三天都不见大好,倒是付酽在床上躺了一天后就重新变得生龙活虎,还有心情嘲笑他。

“怎么回事啊方衍,我这常年坐办公室加班的人身体都比你好,你这两年不会完全没锻炼过吧?”

“闭嘴吧,”方衍皱着眉翻了个身,“你比那奔丧的乌鸦还要吵。”

付酽坐在他床头怪笑:“陈斯愚每天早中晚地来给你送饭,你怎么不嫌人家吵呢?”

方衍脑子还昏着,嘴也不收敛了,头也不回地说:“他什么身份?你什么地位?心里没点数吗?陈斯愚每次来看我还带粥带汤呢,你怎么不学学这个。”

“一天天的,比又要比,做是什么都没做,回去睡你的觉吧!”

付酽嘿了声,理直气壮地反驳:“那你自己说说,家里的地是谁扫的?碗是谁洗的?衣服又是谁晒的?方衍,你重色轻友!”

“对对对,”方衍敷衍摆手,“快去休息吧,别管我这个重色轻友的人了。”

付酽却只是换了个姿势,把脚踩在了他最心爱的红木八仙椅上。

“我就不,”他哼哼冷笑,“有本事你站起来揍我啊。”

方衍被他缠得精神了不少,坐起身朝他翻了个白眼:“来,你把脸凑过来,我高低给你一巴掌。”

付酽却笑嘻嘻地将水杯递了过来:“不急,你先喝口水再骂。”

柠檬的酸味冲进鼻尖,方衍嫌弃地皱着鼻子,问他:“你给我下毒了?这味道怎么怪怪的。”

“兄弟怎么可能害你!”付酽拍拍胸膛,“我自制的电解质水,补充能量!”

方衍狐疑地看了他两眼,捏着鼻子又喝了两口,诡异的口感让他很想把整杯水倒掉,偏偏付酽满脸严肃地坐在旁边监督,大有他不喝完不罢休的意思。

怎么整得好像我命不久矣了似的,他腹诽,天天就守在我身边,守灵都不至于那么勤快吧?

所幸窗外适时地响起敲门声,方衍放下水杯,状似无意地往外看:“不会是陈斯愚来了吧?”

他说着就披上外套站起身,付酽跟在他身后下楼,嘴里阴阳怪气的:“哎呀,儿子大了,心就野了啊——”

方衍冷笑:“我是你爹。”

他打开院门,许娉婷和她那许久未见的男友站在门口,看见他时漂亮姑娘抬手打了个招呼,腼腆地抿着嘴唇微笑。

“方老板,冒昧打扰了。”

站在她身后的王云洲没什么表情,也不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方衍没把他那拽得二五八万的表情放在心上,只对许娉婷微微一笑。

“许小姐怎么过来了?快进来坐。”

许娉婷手里还拎着水果,细声细气地说:“我们刚刚去街上找陈老板了,他说你生病了在家躺着,我就想着都是邻居嘛,就带云洲一起来看看你。”

“一点小病而已,”方衍压住喉咙间的细微痒意,“陈斯愚已经把你们的伴手礼准备好了?”

“还没有呢,”许娉婷笑着说,“陈老板给了我们好几款味道,说是先挑着,后期还要继续完善,差不多六月就能做完了。”

方衍点点头,说:“挺好的,提前祝你们新婚快乐。”

许娉婷笑了笑,好奇地看向付酽。

“这位是?”

“我的朋友,”方衍介绍道,“最近借住在我家里,姓付。”

“噢,”许娉婷了然地点点头,对付酽一笑,“你好。”

付酽礼貌地颔首微笑:“你好你好,喝茶吗?”

“不用,不用,”许娉婷连忙说,“我们待会儿就走了。”

她在沙发上坐下,小声笑道:“刚刚在门口的时候,我还以为这位是你的男朋友呢。”

付酽被这句话吓得起鸡皮疙瘩,连连摆手:“别瞎说啊,我们就是兄弟。”

方衍也真情实感地反胃了下,沉默几秒后真诚地开口:“他和我的择偶标准刚好背道而驰。”

许娉婷没忍住,咯咯笑道:“我还为陈老板惋惜了下呢。”

付酽挑了挑眉,促狭地对方衍挤眼睛,方衍则低低地咳了声,说:“我和陈老板,也只是朋友。”

至少现在还是。

“这样啊,”许娉婷的表情看起来有点遗憾,“我还以为……”

一旁的王云洲嫌弃皱眉:“你能不能别天天想这些恶心人的东西啊,还挂在嘴边叫嚷,你不嫌丢脸,我还嫌丢脸。”

许娉婷尴尬地笑了笑,顿时沉默了下来,方衍面无表情地瞥了眼王云洲,很轻地冷笑一声。

“没关系,”他笑着对许娉婷说,“陈斯愚是个很优秀的人,不是吗?”

许娉婷赞同点头,却也没了继续谈天的兴趣——王云洲的话着实太得罪人,她没脸在这喝方衍的茶,于是随意地聊了几句,就带着一直在玩手机的王云洲起身告辞。

付酽对着茶几上的水果撇嘴:“这男的也太没礼貌了吧?”

方衍赞同点头:“我很想给他一拳。”

他实在不明白许娉婷的脑回路,救命之恩还那么多年也该还清了吧,怎么就得非得把自己跟这种家伙捆在一块儿过一辈子。

中午的时候陈斯愚过来给方衍送饭,看见桌上摆着的水果时挑了挑眉,问:“这个季节,你们去哪儿买的芒果?”

“许娉婷送的,”方衍晃了晃昏沉的脑袋,“你要的话拿些回去吃。”

“不用了,我不太喜欢吃,”陈斯愚进厨房的姿势愈发熟稔,“你今天还在烧吗?”

方衍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说:“还有点低烧,明天估计就没事了。”

“没事了也得多休息几天,”陈斯愚说,“对了,许娉婷今天在我店里跟她未婚夫闹了点不愉快。”

“是吗?他们过来的时候还挺融洽的。”

方衍边说边往嘴里松了口汤,陈斯愚耸耸肩,说:“我感觉这位许女士不太像是乐意结婚的样子。”

“这我就更看不出来了,”方衍没把这话当回事,“她从第一次踏进我店里起就是一副——”

他顿了顿,还是吐出那个词:“恋爱脑的样子。”

至少从许娉婷刚刚离开时的表现来看,并没有陈斯愚所说这个想法。

“他们吵了两句,”陈斯愚的语气略显讽刺,“王先生说她最近下班了不及时回家,出门聚餐还喝酒,一点都没有备孕的样子,许女士则说自己最近两年都没有生孩子的打算,然后……你猜王先生怎么说?”

方衍给了他个继续的眼神,付酽则好奇地伸过耳朵:“说了什么?”

陈斯愚微微皱着眉,很嫌弃地说:“他告诉许女士,如果不怀个孩子的话,他妈妈会把婚礼取消掉。”

“嗯?咳咳咳……!”

方衍被这话恶心得不行,一口粥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呛得满脸通红,陈斯愚迅速站起身走到他身边,一下下顺着他剧烈起伏的脊背,笑着道:“怪我,不该在你吃饭的时候说这种恶心的话。”

方衍朝他连连摆手,咳得惊天动地说不出一句话,好不容易缓过来后就看见陈斯愚手里拿着水杯抵在了自己唇边。

“先喝两口水,待会再说话。”

方衍没拒绝,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旁边的付酽露出一言难尽的神情,牙齿酸得不行,而陈斯愚还顺手抽了张纸巾递给方衍,关切得让他想起自己一个在家伺候瘫痪老母的前同事。

可恶,凭什么方衍在家坐着不动都有人送上门来!

“看什么看,”方衍面无表情地质问他,“你不吃饭的话就自己去院子里玩。”

付酽暗暗嘁了声,收回视线,陈斯愚也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接上了原先的话题:

“反正许娉婷没同意生孩子的事。”

方衍压着嘴角耸了耸肩:“这换谁都不会同意吧?婚都没结就给妈宝男生孩子,可真够搞笑的,这么着急,难道王云洲家里有皇位要继承吗?”

陈斯愚也耸肩:“毕竟总有人没办法认清自己,说真的,我宁愿不做这一单生意。”

老人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他这话要是被街坊邻里听到了,少不得要被老人们骂一句造孽,但方衍只是赞同地点点头,说:“王云洲实在太讨人嫌了。”

“可不是嘛,”付酽哼哼冷笑,“来我们这儿做客,一张嘴就是同性恋恶心,先恶心就别摆着一副纡尊降贵的嘴脸走进来啊!”

“还有这事呢?”

陈斯愚讶异地看向方衍,方衍不置可否。

“无所谓,我不把狗的话放在心上,不过他们看起来并不像准备分手的样子。”

估计许娉婷还是原谅了王云洲。

陈斯愚刚想再说些什么,院子外就再次响起了敲门声,付酽奇怪地往门口看了眼,主动站了起来。

“今天怎么那么热闹?”

“不知道,”方衍站起身去开门,“估计是社区的人过来做调查吧。”

谁知道打开门后是个矮小精瘦,满头短卷发的中年妇女,她的嘴唇刻薄地抿着,眼球凸出好似金鱼,每一条皱纹都像是写着蛮不讲理四个大字。

“我儿子和儿媳妇是不是来过你这里?”

方衍挑了挑眉,心里有了个猜测。

“您是……?”

女人嘴一张,唾沫直接冲着他脸上喷过来:“我是她妈,许娉婷那个败家玩意是不是把家里的水果送过来了?我可没同意,你快点还回来!这么贵的水果,你怎么好意思要的啊?有没有点羞耻心!”

方衍没忍住,勾了勾唇,眼神冷冷地打量着眼前这个蛮不讲理的人。

有意思,他想,果然是龙生龙凤生凤。

——老鼠生的儿子,只配打洞。

He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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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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