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听荷吃过饭后, 依旧有些蔫蔫的。她对这里有些水土不服,头两天还没什么事,出差后的那几天身体一直不太舒服。不过合作谈得十分顺利, 总的来说她还是很开心的。
但是因为身体实在不太喜欢这里的水土,周听荷谈完合同就决定回去了, 展会的事情还有其他领导盯着。
这次出差, 除了展会以及和Maoche谈合作之外,公司还有几位医疗代表去当地的一家私立医院总院拜访。因为都在同一个城市, 所以出差的时候是一同前往的。
周听荷谈完合同之后先请大家吃了顿饭,吃完饭稍作休息后她就先和生活助理一起回去。而其他的同事依旧留在这里完成未完成的任务。
前一天周听荷去医院看了医生开了点药, 今天稍微舒服了一些。
刚和大家吃完午饭之后周听荷就和生活助理一起上了回家的车。上午谈工作的时候她有些精神高度集中,现在突然歇下来她现在就有些格外的疲惫。
车子才开出几公里周听荷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是沈栩杉第一次易感期提前, 尽管只是提前了一天。
因为提前一天的易感期,沈栩杉没有精力准备行李去郊外的那套房子进行自我隔离。
等沈栩杉回到他和周听荷家的时候,车内已经布满了他信息素的气味。
小荷小荷小荷小荷小荷小荷……沈栩杉的脑子里只有很多很多周听荷的画面, 他现在急切地想要见到她。
但是他拨打的第一通电话她并没有接通, 周听荷的手机除了在开会和睡觉的时候会静音, 寻常都没有开启勿打扰模式。
他一路上打的电话周听荷一个都没有接通。
上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还是她回了自己买的小公寓因为睡着手机静音没有接通他打来的电话。
沈栩杉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是下午的时间,周听荷的午睡时间一般是中午十二点半到一点十分。
按理来说她现在应该是在工作状况。
难道她是在开会?
沈栩杉在心里想了无数个可以说服自己周听荷没有接电话的理由。
可是他现在已经丧失了大部分的理智,他现在只想知道她在哪里, 想要被周听荷的味道和气息包裹住,想要她的安抚。
一走进大门,沈栩杉就把西装外套脱掉, 刚刚在办公室的时候他还戴着的眼镜也被他一手拿了下来扔到了桌子上。
正巧前一天有佣人来清理过卫生, 重新清理过的屋子少了周听荷的痕迹,沈栩杉的心里越来越不安。
沈栩杉浑身都在发抖, 他颤着手拿起杯子连喝了两杯冷水,又糊里糊涂地洗了个冷水澡。
身体物理意义上是发着热,但是他又渴望被柔软的衣物包裹着,想要被自己的配偶安抚。
他现在需要周听荷的味道,只有闻到她的味道他才能稍微冷静下来。
他径直走向了他们的衣帽间,上一次偷偷躲在小荷的衣柜里并没有被她发现。
沈栩杉小心翼翼地抱着她的一件衣服,又生怕弄皱了她的衣服,他将头轻手轻脚地贴过去,闻到了属于她的气味后,沈栩杉稍微冷静了些许。
刚刚的冷水淋浴让他嘴唇和手心都有些发冷,他可怜兮兮地缩在角落抱着周听荷的衣服给自己取暖。
但是还是好难受,好难受……
易感期的情绪容易被放大数倍,本来就受到刺激的沈栩杉现在格外脆弱。因为害怕弄脏她的衣服,沈栩杉甚至不敢哭出来。
只有衣服的味道已经不足以安抚沈栩杉了,他现在也不想打抑制剂,他只想要见到周听荷。
沈栩杉难以自制地想起了上个月周听荷喝醉的画面,那些画面的周听荷肆无忌惮、毫无芥蒂地戏弄他,将他玩弄于鼓掌间。
她肆意地抱着他,肌肤之间的触感让他难以忘怀。她的脸蹭在他的脖颈间,她咬了他的腺体。
他和周听荷睡在同一张床上,盖着同一张被子。
她的被子上都是她的味道,被子上也只有周听荷使用过的痕迹,只有周听荷的肌肤和她的被子接触过。
沈栩杉的意识逐渐地模糊,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事了。
他从衣帽间走了出去,走到周听荷的房间门口,她的房间除了睡觉的时候几乎都是敞开门的。和沈栩杉比起来,周听荷才是那个心里一直没有秘密的人。
沈栩杉走进了她的房间里,一瞬间他整个人就被属于周听荷的味道裹住。
周听荷的房间里有她身上那阵温和平静带着一丝丝甜意的味道。他难耐地躺在了她的床上,被她的被子包裹着,周听荷的枕头也满是她的发香。
这些味道只能让他闻到,这些东西只能让他触碰到,周听荷只能是他的妻子,周听荷不能抛弃他……
沈栩杉的大脑似乎彻底失控了,他抱着她的被子在取暖,在求得安抚。可怜的是这时的他甚至都不能被真正的周听荷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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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小时的车程,周听荷总算是回到家了。
为了方便拿行李,周听荷没有把车开到负一楼的停车场,周听荷拖着行李箱走到大门口,她转身对着助理说;“你先把车开回你家吧。”
反正这是公司的车,周听荷通行一般是用自己的车。从外地回来的路上正好经过她家别墅,去助理家反而还得绕一圈。
所以先把周听荷送了回来。
“好的。”这位助理是一位女Alpha,她有些迟疑地看了眼周听荷和看了眼她的别墅,她很明显地闻到了Alpha信息素的气味。
快入秋了,不过最近的天气依旧很好,温度也几乎没怎么下降。现在还没到傍晚日落山的时候,太阳仍旧挂在天边,打着灿烂的阳光。
周听荷扶了扶戴在头上的遮阳帽,和助理吩咐完事宜后她单手提起了自己的行李箱准备回屋。助理突然叫住了她,“周总,那个,附近好像有进入易感期的Alpha。”
助理周总似乎没有发现,她想起周听荷是Beta应该不受信息素的影响所以她没有感知到,但是现在这个气味闻起来有些不带好意,她觉得自己还是有义务提醒她的老板。
周听荷的别墅是独立一栋的,外面还有一个大院子,周围虽然是别墅区,但是每个房子之间隔开的距离很大。
助理的眉头微微皱着,神情有些严肃的样子。周听荷很快就明白了,助理这句话的内涵其实是她房子里可能有不怀好意的Alpha。
周听荷顿住自己的脚步,用力的闻了闻,“嗯?”
闻到那阵苦咖啡的味道之后,她松了口气,“没事,是我先生。”
助理没来得及思考作为Beta的老板的嗅器也那么敏捷,她有些脸红地低了低头,“好的周总,没事的话,那我先回去了。”
“嗯,回去好好休息吧,出差一周了,虽然明后是周五,但是你不用去公司上班,当多休息一天吧。”周听荷拍拍她的肩,拖着行李箱就走进了家门。
周听荷起初确实是没有感知到信息素的味道的,当助理提醒了她之后,她才闻到。
而当她走进屋子的时候她才发现沈栩杉信息素的气味好像格外的浓郁。
尽管周听荷以前也能闻到AO信息素的气味,可是她从来没有闻到过这样浓郁的气息。她没忍住捂了捂鼻子。
不用想周听荷也知道沈栩杉现在正处于易感期,而且很难得的,他易感期居然在他们的家里。
周听荷并没有很心急地寻找沈栩杉,她先换了个鞋又把身上的为外套脱了下来,当她脱下外套的时候,周听荷才发现一楼客厅沙发上搭着一件男士西装。
她走近沙发,把西装拿了起来,周听荷靠近闻了闻是沈栩杉的外套。
她洗了洗手又擦干手,先从包里拿出手机,发觉戒指和手表也放到包里,周听荷一起把这些东西拿了出来。
上午因为要进无菌生产间,周听荷把身上的饰品都摘下来放到自己的包里,结果一直忘记拿出来重新戴好了。
周听荷把这些东西放到了客厅的桌子上,才开始试图寻找沈栩杉的踪迹。
“沈栩杉?”周听荷试图叫了一声他的名字但是依旧没有回应,房间之间的隔音实在是太好了,以至于周听荷仔细听了听不到什么动静。
她顿了顿脚步,脑子里又出现了一些乱七八糟的画面,沈栩杉现在不会是在和别人发生标记行为吧?
趁着她出差,她人不在的时候……
刚刚助理的表情那么严肃,可惜她刚刚忘记问助理有没有感受到Omega的存在。
“沈栩杉?”周听荷从一楼踱步走回了二楼,再次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才走到二楼的时候,她就感觉那股味道越来越浓郁。周听荷甚至感觉自己的鼻子好像被一捧咖啡粉冲了进来。
她有些迟疑地走到了沈栩杉的房间门口,侧着头将耳朵贴在门口上,但是他的房间里面似乎并没有什么动静。
周听荷低头看了眼门的把手,试图打开沈栩杉的房间门,依旧牢牢地紧锁着。
周听荷敢肯定的是,沈栩杉现在肯定在这个房子里。
她从来没闻过他如此浓郁的信息素气味。就算是在家里父亲或者哥哥易感期,她也没有闻到过如此明显的味道。
她不知道这种现象是否正常,因为社会和国家默认Beta不会和Alpha或者Omega结婚生育,所以她上过的生理课只教授了她和Beta有关的生物学知识。
她对Alpha的身体了解甚少,从未和男Alpha谈过恋爱的周听荷甚至都不知道男Alpha的身体具体结构是长成什么样的。
但是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现象肯定不正常。
她隐约知道Alpha在标记的时候会对出于对Omega的占有欲以及宣告主权的时候会释放大量的信息素去抑制其他的Alpha。
沈栩杉他不会真的背地里有和他匹配的Omega吧。周听荷的脑子里忽然有些乱糟糟的。
虽然她明明知道他们的婚姻是有名无实的联姻。但是她还是没法接受自己法律上的丈夫在□□上背叛她。
她莫名地有些生气,心里好像第一次产生这种有些涩涩的感觉,像吃了没熟的柿子,心里难受得想吐。
周听荷叹了一声气,本来因为出差水土不服身体就有些不舒服,又赶了几个小时的车程回家。她现在不知道自己是没什么力气去纠结沈栩杉的事情,还是没有哪个勇气去纠结。
她看了眼沈栩杉紧锁着的房门,转身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当她的手落在门把手将门打开的时候,周听荷没想到她会看到她从未想象过的画面。
沈栩杉当然不在他自己的房间,因为他在周听荷的房间,还躺在她的床上,准确来说是扑在她的床上,骑在她的被子上。
手里也正圈着她那毛茸茸的被子和她的枕头。
画面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周听荷被他的行为惊得有些无措,她不知道沈栩杉这是在做什么。
但是她似乎松了一口气,因为她的房间里并没有其他人的身影。也就是说即使现在是沈栩杉的易感期,他也是一个人度过的。
沈栩杉在听到门被打开的那一瞬间就把头抬起来看向站在门口的周听荷,他平时每一颗纽扣都系好的衬衫也解开了两粒。
衬衫随着重力微微下垂,周听荷似乎能看见他那副相当不错的身体。
周听荷有些紧张的咽了咽,她清楚地看见了沈栩杉的眼睛中泛着光溢出了泪水。她脚步慢慢地往后挪,想要关门离开这个房间。
沈栩杉仅仅是愣了两秒,在他看清周听荷的动作和神情之后,他连忙从床上跳了下去。
连鞋也顾不上穿,他跑到周听荷的面前捉住了她的手腕,“小荷,小荷别走,你,你听我解释。”
因为进入易感期体温比寻常时候要高得多,周听荷能分明地感受到沈栩杉手心的温度,这温度对于她来说有些烫。
周听荷愣了愣,沈栩杉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叫过她的小名了。
他从什么时候开始改的称呼周听荷已经不记得也不在乎了。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下,他脱口而出的确实她最亲昵的小名。
周听荷皱了皱眉,她下意识地低下头看了眼他紧握着的手,又将目光移到他的裤子上。
西裤倒是还穿得好好的,不过他因为受易感期的影响,身体也产生了反应。
周听荷看了一眼那个位置就移开了自己的目光。嗯,从身体上来说,他真的是相当厉害的一个Alpha啊。
沈栩杉的泪落得很快,滚烫大颗的泪珠挂在他的下颔。现在还是白天,周听荷清晰地看见沈栩杉的眼睛因为泪水的刺激有些微微发红,看起来很可怜的样子。
“我,我……”沈栩杉“我”了半天却接不下自己的话。他任由着自己哭了出来。
好喜欢小荷,他是她唯一的丈夫。
好喜欢小荷,就算她不爱他。
好喜欢小荷,只有他能获得她的怜爱。
沈栩杉的神情看着更加可怜了,因为他似乎感觉到周听荷有一丝丝厌烦的情绪。
他承认自己对周听荷一直有一些不纯粹的想法,也承认自己是个卑劣的小人。
“小荷,不要因为这个,讨厌我。”另外一边的下颔也挂着泪水。
“求求你了,我可以帮你洗干净被子和床单的,如果你讨厌我的味道的话,如果你嫌我不干净的话。”他紧紧地握着周听荷的手腕。
起初他看见周听荷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过度思念她产生了一些奇怪的幻觉。
但是他摸到了周听荷的手腕,清晰地感受到她的存在。他面前是真的周听荷。
但是他抓着她的手实在是太用力了,周听荷皱着眉头,心里猜想着他现在一定是因为易感期失控了。
老实说,周听荷还是有些害怕男Alpha的,毕竟他们可是这个世界上犯罪率最高的一类群体。
就算沈栩杉没有进入易感期,单靠他们的体型差,周听荷也打不过沈栩杉。
虽然客观来说,从小到大只有周听荷打沈栩杉的份。
但是现在的她真的有些许害怕,“你弄疼我的手了。”周听荷没忍住说了出来。
沈栩杉从她进门开始理智就稍微恢复里一丝,他看得出来周听荷现在是真的有些不太开心的样子吗。
他马上像一只知道自己做错事的小狗低着头,放开了手,连忙说:“对不起对不起。”
因为刚刚他哭过,他说话的声音似乎还带有一些鼻音。
刚被松开手,周听荷紧张地挪着自己的步子,迅速地走到了自己的房间门外,砰的一声把房间门关上。两人之间隔着一扇门。
沈栩杉被这声关门声彻底地给震清醒了,他有些错愕地看着紧紧关上的门。光着脚往门口走了几步,连忙拍了拍门,“小荷,小荷。”
周听荷背靠在门上,脑子里有些乱糟糟的。她可是从来没学习过如何应对一个失控的Alpha。
她喘了两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她是一个Beta,对一个处于易感期的Alpha来说理应没有什么吸引力。
她呼了一口气,扯着嗓子对门内的沈栩杉说:“沈栩杉,你冷静些,你现在是不是因为易感期有些失控了。”
站在门内的沈栩杉看着那扇门,是,他是失控了,但是他是失控地想要得到周听荷的爱。
他急切地打开门,却没想到周听荷刚刚一直靠在门上。
门从里面被打开,周听荷因为身体失去依靠忽然地失去重心摔下去,被沈栩杉眼疾手快地抱到了自己的怀里。
她还没从差点摔倒的惊险中抽离出去就落到了沈栩杉的怀中。
他身上的信息素气味相当浓郁,一阵苦咖啡的味道萦绕在他们身边。
周听荷现在是背对着沈栩杉被他拥抱着,她的背部贴在他的胸膛前,她清晰地感受到了沈栩杉身体的形状。
她有些紧张,没有第一时间挣扎。
沈栩杉从后面轻轻地将头靠在她的颈侧,周听荷的脖子和腰都是她格外敏感的部位,脖子一侧突然感受到一阵温热。
沈栩杉用脸轻轻地在她脖子上蹭了蹭,周听荷轻轻地“啊”了一身,然后浑身抖了抖,她感觉自己身上流过一阵电流,随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不知道现在沈栩杉要对她做什么,但是她现在必须马上推开沈栩杉。
周听荷的手臂用了些力气,将本沉浸在她气息中的沈栩杉推开了。
她转身看着有些无措的沈栩杉,见他似乎又想上前一步抱住她。
周听荷连忙伸出手阻挡在两人之间,“等一下,沈栩杉,我是周听荷。”
她话里的意思是就算他易感期在发疯,也不要对着她这个Beta发疯,她没法给沈栩杉标记来减缓他易感期的痛苦。
“小荷,我知道你是小荷。”
他的话还没说完,周听荷咬了咬嘴唇,打断了他的话,“你现在是在易感期,你有没有临时标记的对象,额,或者是固定的性伴侣?”
沈栩杉突然收起委屈的神情,心里像是淌过一阵阵酥麻的电流。
虽然他明明知道他的小荷到现在还是不信任他,但是当她这样质疑出来的时候,他还是很难过。
“没有,我没有性伴侣,我很干净的小荷。我没碰过其他人,我身上是干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