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听荷只是轻轻地咬了一口, 沈栩杉只感觉有些痒痒的,她有些温热的呼吸与他的肌肤触碰,沈栩杉有些难耐地大口喘气。
“小荷, 小心玻璃。”没有开灯的一楼只有别墅外灯光隐隐的照入,周听荷看得清沈栩杉的表情但是看不清他那红得发烫的脸。
周听荷的膝盖又往上顶了一下, 直到听清他有些粗重且急促的呼吸声后, 她才从他身上起来,“你能站起来吗?”
沈栩杉点着头站起身, 他握住周听荷的手,“小荷先别闹我, 我,我弄一下地上的碎片先。”
家里有一套最新技术全自动的家电, 沈栩杉只是去开个机简单操控一下就能把地上的玻璃碎片收拾好。
等他处理好这一片狼藉之后,周听荷依旧站在一边看着他,她穿着睡裙, 双腿暴露在空气中, 双手环在自己身前。
站直的周听荷可比蹲在地上的沈栩杉要高多了, 她向下看着他,问:“收拾完了吧?”
客厅的灯已经打开了,沈栩杉的衣领不知道是被他还是被周听荷弄得有些乱,本来睡衣的领口就会宽松一些, 沈栩杉的锁骨完全失去了衣物的遮挡,甚至连他的胸肌都有些若隐若现的。
“收拾完了。”沈栩杉回复道,他有些局促地站起身和周听荷面对面, 然后悄悄地往后退了一步。
因为常年的嗅觉适应让他对自己信息素的气味并不敏感, 他不知道周听荷会不会闻到他身上有信息素的味道。
信息素阻隔贴并不是万能的,不过能有效地遮盖使信息素的浓度降低百分之八十五左右。
只是沈栩杉实在不知道周听荷的嗅器对他信息素的感知阈值有多高, 即使她是Beta,他也相当担心周听荷现在能轻易地闻到那阵苦咖啡味。
周听荷侧了侧头,因为是半夜起床,她的头发还有一点乱糟糟的感觉,但是这并不影响她身上的气场。
她有些严肃地看着沈栩杉,眼上的眉头微微蹙起,“你易感期的时候不都是很难受吗?一副看见我就想上床的神情。”
她轻轻地往前走了两步,“可是你现在好像一直在避着我,难道之前那两次易感期都是你装的?”
沈栩杉连忙摇摇头,“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装。”
“那你现在是怎么回事,难道你背着我做了什么坏事?”
之前易感期的时候沈栩杉死死地黏着她,没有哪个时候是不在发.情的,现在虽然身体依旧挺诚实的,但是他现在好像很抗拒接近她。
见周听荷这样说,沈栩杉一下就慌了,他可不想让周听荷再多想并且误会她。
沈栩杉只好有些无奈又夹杂着一丝委屈的意味,“小荷,不是这样的,我是怕你讨厌我信息素的气味,你会讨厌我的,我不要你讨厌我。”
易感期会让人的头脑开始发胀思维变得比平时迟钝,以至于沈栩杉没法非常有逻辑地把自己想要表达的话说出来。
周听荷有些奇怪地看着他,她忽然意识到最近沈栩杉身上确实一直没有信息素的气味,他最近也一直贴着信息素阻隔贴。虽然沈栩杉现在话都说不直了,但是她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和想法。
她扶了扶额头,“之前我就说过了,我不是真的讨厌你信息素的气味,而是信息素混合在一起的气味让我感觉很难受。”
周听荷似乎不止一次提到办公室的事情,虽然她本来没必要解释的。
但是当沈栩杉对自己腺体那块皮肤变得不爱惜并且似乎出现了轻微自.残行为的时候,她意识到有必要和沈栩杉说清楚那天下午的事情。
她客观事实的话似乎让沈栩杉很伤心。
沈栩杉本低着的头微微抬起,他看着周听荷,眼里似乎却不太相信她说的话,他其实完全不介意周听荷对他说谎。
在很多时候周听荷已经违心地对他说了一些很好听的哄人的话,沈栩杉其实都知道,他也不是不在意她说的这些违心话。
但是周听荷或许是出于让他开心的目的才说出这些话的,所以沈栩杉也不会去纠结她的话那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
比如现在,沈栩杉觉得她的话或许又是在单纯的哄自己让他这个在易感期没有安抚的可怜的Alpha感到开心和满足。
如果沈栩杉现在是清醒的,他便能够通过周听荷面上坚定的表情知道她刚刚说的其实是真话,但是他现在并不清醒。
这次易感期没有前奏,只是三十天的周期到了,易感期自然而然地也到了。沈栩杉即使做好了心理准备,也没法一下子就适应这来得有些猛烈的易感期。
以至于现在的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不要让小荷靠近他然后被他那恶心的信息素气味难受到。
周听荷不知道是不是被气笑了一般,她冷笑了一声,“沈栩杉,你不信我说的话?”
她刚刚还好声好气地和他说话,想让他开心点,没想到他现在纯属是自己在找虐。
大概是周听荷这句话的语气是在是有些不一样,沈栩杉被弄得清醒了一些,他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说:“真的,小荷真的不讨厌我?”
易感期除了会带来生理上的变化,还会让处于这个时期的人心理变得脆弱起来,而沈栩杉现在格外的悲观,对自己感到悲观,对自己和周听荷的感情也感到悲观。
悲观到他现在很害怕周听荷会有一点点不喜欢他的情绪。
周听荷走到他面前不到两步的距离,伸手摸摸沈栩杉的头,意识到她似乎是在安抚自己的情绪,沈栩杉主动地弯了弯腰,让她更容易碰到他的头。
“乖乖。”周听荷看他这副委屈样实在是有些太可爱了,“打抑制剂了吗?”
沈栩杉点点头,“已经打了,药效可能没那么快。”
“那你现在能自己一个人睡觉吗?”
沈栩杉却闭着嘴不回复了,以他以往的自制力和对自己的狠心程度,他甚至能把自己关起来熬过一整个易感期。
但是现在周听荷似乎对他有些心软,沈栩杉动了些有恃无恐的念头。
“想和我一起睡吗,回答想或者不想,再不说话你就在客厅睡吧。”周听荷放开了自己的手。
“想,我可以和小荷睡觉吗?”沈栩杉抬起头对她挤着笑。
“唔……可以吧。”周听荷没忍住翘起嘴角,果然男人完全经不住诱惑。
然后周听荷就拉着他回了自己的房间,主要是现在的沈栩杉身上有些红润,身前的衣服也若隐若现的,虽然他平时和她说话的声音已经够温柔了,但是现在说话的声音听起来还有些柔弱,活脱脱一副在勾引周听荷的模样。
沈栩杉乖乖地躺在了床上盖着周听荷的被子,他低着头悄悄闻了一下,被周听荷气味包裹住让他感觉自己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Alpha。
最近的天气有些冷了,虽然屋子里的温度还是比较适宜的,但是体感和开着冷气的夏天又是不一样的,沈栩杉身上有些热烘烘的,周听荷把他当成了个巨大的热水袋,钻到了他怀里。
闻不到太明显的信息素气味,他身上沐浴露的清香远比信息素的味道要浓郁,她咬了咬沈栩杉的锁骨,抬起头慢悠悠地问着,“想做吗?”
沈栩杉被她的动作弄得有些浑身难受,他一边喘着气一边努力保持理智,“小荷想做的话我就想做。”
现在已经是凌晨的时间了,沈栩杉有些担心她会被累到,即使他现在的脑子里全是想要疯狂地占有她,想要被周听荷享用他的身体,但是他还是硬生生憋着。
大概是因为最近在排卵期,周听荷平时完全不存在的欲望突然出现了,夜晚她的思维也开始变得有些混乱起来。
周听荷现在只想逗弄着沈栩杉,她将手伸到被窝里有些使坏地碰了碰,“再不做就会憋坏了吧。”
“小荷……”沈栩杉知道她的需求了,他要无条件的满足她的需求,即使满足她的同时,他也在放纵着自己。
沈栩杉很快就转身把她抱住,两人的气息和香味混在一起。
温馨又有些甜腻的味道,让沈栩杉格外的兴奋。
沈栩杉在还能保持着自己理智的时候,尽可能地放轻着动作,这场爱欲来得有些突然,沈栩杉只采用着最传统且对于周听荷来说最舒服的姿势,还特地找了个枕头垫在她的腰下。
当然,即使现在的欲望超过了理智,周听荷还是让他好好做好措施,中途的暂停并没有搅了他们的兴致。
“小荷,喜欢吗,喜欢这样吗?”周听荷有些太累了,等真的开始了却有有些后悔,以至于她没有太多的精力用身体向沈栩杉反馈。
没有感受到反馈的沈栩杉有些心慌了,他很担心自己得不到周听荷的喜爱,以至于他一遍遍地重复着这样的问题。
周听荷咬着唇,只好一遍遍地回答着他的问题。
沈栩杉还没完全满足的时候,周听荷已经累到有些困倦,动作又有些半推半就的。
沈栩杉只好继续放慢了他的动作,中途一度停了动作,只轻轻地亲吻着她的脸颊。
“沈栩杉,我好困。”她拍了拍他的胸膛顺便掐了一把他的胸肌。
“再做一会儿好吗?”还没尽兴的沈栩杉语气里带着恳求,但是他彻底放下了自己的动作,静静地看着眼睛有些迷瞪的小荷。
他亲亲她的眼皮又亲亲她的额头,过了半晌,他还没退出的时候,周听荷侧着头闭上了眼睛,也不管身体的感知是怎么样的,她现在只想睡觉。
他有些惊诧地看着紧紧闭着眼的周听荷。
沈栩杉忽然产生了一些挫败感,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她居然能睡着。
他只好一边收拾着残局一边责怪自己似乎没有让她尽兴。
他有些开始质疑自己的能力了。
完全不知道沈栩杉心里想法的周听荷要是知道他又开始胡思乱想她肯定会爬起来和沈栩杉说她只是单纯真的困了,毕竟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半了!
周听荷一觉睡到闹铃响。
她当然不会因为沈栩杉在易感期就会请一周的假期去陪他,所以她毫不犹豫地选择正常工作和上班。
至于白天的时间,那就让沈栩杉戒戒欲吧。
这是最近几个月来沈栩杉算得上反应没那么剧烈的一次易感期了,大概是因为最近没有太明显的情绪波动,也没有受到任何来自外界的刺激,加上易感期第一天就被周听荷哄得服服帖帖。
他也很懂事地没有缠着周听荷,让她安稳地去工作。
最近工作虽然繁杂,但是处理起来比较轻松,今天除了工作的事情,周听荷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会会闻嘉。
她总觉得沈栩杉其实什么都知道,但是又瞒着她一些事情。
虽然之前的办公室那场闹剧似乎都处理好了,但是唯独剩下一个闻嘉这个疑点。
而她调查得到的信息都只能说明闻嘉在工作方面确实是干干净净,不会对她的公司造成不利影响。
午时,在公司附近的一家餐厅内。今天的阳光终于有些热烈了,落叶和枯树的影子交叠在地面上。
闻嘉对于周听荷忽然与他单独见面这件事情感到有些震惊,心里又有些不安的感觉。
“听荷,不介意我现在这样叫你吧?”闻嘉面上似带着笑,但情绪并不是真的很开心的样子。
周听荷看着闻嘉,微微愣了一下,虽然和闻嘉断开联系有一段时间了,但是以前他确实是这样叫自己的。
社团里的成员相互之间都比较熟稔,为了不要看起来太生疏,大家都是互相不带姓氏地叫对方的名字。
现在并不是在公司,周听荷确实也是以私人的身份和他在聊天,她又不是那种上下级分级严明的死古板。
“当然可以。”她笑了一声。
在处理很多事情上,周听荷从来不会绕绕弯弯,她开门见山,“你和沈栩杉相识吗?”
闻嘉拿着咖啡杯的手顿了下,很快他又恢复了正常的神情,“相识算不上,知道他还是因为你呢,他是你的丈夫。”
周听荷扬了扬眉,“如果不相识的话为什么要给沈栩杉发我的照片?”
闻嘉有些许慌乱地转着眼珠,沉默了一阵,他知道周听荷的性子并不算强势,但是她现在让他完全不敢和她直视。
沉默的时间总是感觉过得十分慢,闻嘉叹了一声气,“我以为听荷这样的人不会随便和一个人结婚。”
他没头没尾地说了这句话,“尤其对方还是个男Alpha。”
周听荷的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杯子,她开玩笑般地说:“怎么了,难道是我配不上Alpha?”
闻嘉敛起脸上的表情,赶忙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有些替你不值得,你像是很追求自由的人,局限于婚姻里不像你的作风。”
周听荷有些无奈地笑着,“既然你是以我的朋友或者是学长的身份和我聊这些,那我也先叫你一声学长。虽然你是Alpha,但是你难道不知道政策对Beta的要求吗?你们享受着自由的生活和上等的政策待遇,而我们如果因为没有结婚为国家贡献结婚率和生育率,就要被剥夺一些本该拥有的权利。我结婚这件事情对于我来说一直都不是一件坏事。托结婚的福,起码我以后的社会养老保障已经有了。”
她看了一眼窗外的车水马龙,“而且我的婚姻不会影响我的人生不会影响我的工作,我既不用相夫也不用教子,有什么局限不局限的说法呢?”
“所以就那么快和沈先生结婚了,即使他才刚刚回国?”闻嘉的口才远不如周听荷的好,心里一焦急,他没有经过大脑似地把话倒了出来。
“既然你知道那么多,那么你应该也知道,就算他才回国,可是我和他认识了二十多年的事实是不变的。我承认结婚是迫于无奈和外界压力的,但是客观来说,沈栩杉是我能选择的结婚对象里最好的那一个。”周听荷很快隐约地感受到闻嘉似乎对沈栩杉也有着不知何处而来的恶意。
可是沈栩杉和她认识的时间更久,关系也更亲密,她可以说沈栩杉的不好,但是外人当着她的面说没有理由地沈栩杉的坏处难免让她会有些不舒服。
“难道学长想看到我和更差的人结婚的场面。”她有些玩味地说着,把问题的矛盾全又都抛回给闻嘉。
“即使你不爱他也不会影响到你的人生吗?”
周听荷愣了一下,上次她妈妈来找她和她聊天的时候,也似乎暗示着自己如果不适应和沈栩杉结婚的生活,如果实在是不爱他,离婚也没关系的。
她和沈栩杉没法直截了当地说出两个人之间的爱情有多深厚,但是她以为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他们关系很好,感情不错,至少他们的友情很难得。
虽然中间分离过几年,但是前十八年人生的都在一起成长的朋友实在很难得。
所以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她不爱沈栩杉?
她双手落在桌面上,用手心撑着自己的额头,凌晨时沈栩杉确实动作比以往还要轻柔得多,但是她的手腿还是有些酸疼。
“很多人的婚姻本就是强迫的,难道你们Alpha和Omega也是真心实意地相爱的吗,如果没有匹配的信息素,没有了激素的作用,AO情侣还有那么容易爱上对方吗?”
周听荷有些郁闷,大部分在一起缔结了标记关系的AO夫妻不过也是因为信息素的相互吸引,人的感情哪有那么容易解释得清楚。
“而且这是我的私事,学长未免有些太八卦了。就算我不爱沈栩杉又如何,为了婚姻计划,和其他人结婚的话,就更没感情了。爱上其他人的可能性在我这里为零。”周听荷喝了口咖啡,加糖的拿铁,一点也不苦。
“更何况,我和他的感情不是用浅显的爱不爱就能描述的。无论是发邮件那件事情还是用信息素测试他的那件事,我可以暂时不追究,但是麻烦你不要用一副为了我好的姿态去打扰我和我的家人。”
闻嘉微微一愣,他没想到周听荷会直接拆穿他,他不清楚周听荷知不知道周围其他爱慕她的人。
在他和周听荷有交集的那短短两三年里,在大学就不乏追求她的人,光是闻嘉能叫的出名字的一只手也数不完。
但是没有一个人能让她动感情。而她现在的话里似乎很明显地在暗示他,让他不要有多余的感情。
因为她不会轻易地喜欢别人。
他将放在桌子上的手滑到桌底,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他苦笑了一声,“我明白了,是我僭越了,至于工作方面我会继续努力的。”
周听荷松了一口气,“闻工,在工作方面你很厉害,是很优秀的工程师,最近的研发计划辛苦你了。”
她很快就转化了语气,连带着对闻嘉的称呼都变了,甚至她的气场都发生了变化。
果然一谈到工作,她似乎可以完全把个人的情感抛开。
中午和闻嘉的谈话并没有影响到她的心情,周听荷顺便还在心里祈祷着闻嘉心情也好好的,给她好好打工干活。
想着家里还有个嗷嗷待哺的易感期Alpha,周听荷下午提前完成了今天一整天的工作,又问沈栩杉要不要请人回家做饭。
结果沈栩杉告诉她他已经开始准备今天的晚餐了。
等周听荷回到家的时候,沈栩杉正穿着围裙从厨房里出来。
他马上对换好拖鞋向厨房方向走过来的周听荷扬了个笑,“小荷下班回来啦,晚饭快做好了,还差一道菜。你要是先饿了可以先吃,要不先喝汤吧,我先进去做最后一道菜。”
周听荷点点头,进了厨房把碗筷拿出来摆好才坐在椅子上等沈栩杉。
良好的用餐习惯让她周听荷决定还是等沈栩杉出来了再一起吃饭。
只是她不知为什么感觉自己的心率像是有一瞬的不正常,随后一阵莫名的不安感扬起。
周听荷看了眼在厨房里的沈栩杉,想起刚刚他的神情好像有些不正常,不过现在是他易感期的第一天,易感期中的沈栩杉和平时的沈栩杉简直不是同一种生物。
只是之前她还没有真正意义上见过沈栩杉第一天易感期的样子,周听荷的目光依旧落在沈栩杉身上。
难道他易感期第一天都那么有精神和活力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