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听荷站在门外抿了抿唇, 右手无意识地拽住睡裙的一角,她抬头瞥了一眼沈栩杉,他的眼神却看起来格外的无辜。
她住的是主卧格局和沈栩杉的房间稍微还是有些不同的, 但是家电设备还是大差不大的,当她迈出脚走近了两步, 房间里的灯就亮了起来。
她的视线变得更加明亮已经开阔了, 而刚刚那隐匿于黑暗中的柜子也被清晰地展示在她面前,周听荷还没来得及走进去看柜子上的东西, 她的余光已经看见了墙面上的照片。
周听荷有些迟钝地转过头,等看清了所有照片的内容, 她瞬间感觉自己头皮发麻。
她有那么一瞬间有些后悔让沈栩杉给她开门了。
周听荷活跃的大脑似乎是第一次宕机了,沈栩杉慢慢地跟在她身后, 刚刚沐浴完的身体的感觉和平时有些不同。他往前走,贴在周听荷的背后。
突然被人接近,大脑一片空白的周听荷吓得缩了缩身子。
“这里面, 都是我送给你的东西吗?”周听荷指着那整墙的柜子。
这些柜子和她在家里的石头收藏屋里的有些相像, 只是她那些石头都是宝石有收藏价值, 所以才费劲一个个收好展示在柜子上。
她送给沈栩杉的东西虽然有些似乎也价值不菲,但是像什么公仔、文具、雨伞什么的,这种完全没有价值的东西,沈栩杉为什么还要把它们收起来。
“嗯, 都是小荷送的呢,小荷送了我好多东西,我都有好好保管着。”
周听荷的反应没有沈栩杉想象中的剧烈, 他知道她的脑回路和普通人的是不大一样的, 反正他确确实实地爱她那么久,她也应该看清他那虚伪又卑劣的真实样子。
加上还处于易感期, 沈栩杉不会再掩饰自己的内心了,他现在心里的想法只有不能忤逆周听荷然后好好地讨好她让她开心。
夜风从窗户的缝隙中吹进,周听荷用尚且温热的手心摸了摸自己发凉的手臂,柜子是全透明的,不用打开周听荷也能看清里面的东西。
她看见了大概是十年前用的一个草稿本。
周听荷以前会习惯在草稿本上写了自己的名字还会在封面上画一个卡通人头,草稿本的边缘被用得有些发毛了。
所以她一眼就看出来这是她以前用过的草稿本,她指了指那个本子,“这不是我送你的吧,谁会送别人一本用过的草稿本?”
沈栩杉在她身后伸手搂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的肩上,“小荷给我用的也是送我的东西。”
他温热又有些暧昧的语气划过周听荷的耳旁,她现在看清楚了。
里面有很多像那本旧草稿相似的东西,并不是她送给沈栩杉的,有可能是她塞给他的又或者是借给他用后来因为没必要拿回来便一直留在他那里的物品。
周听荷只感觉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虽然自己对沈栩杉的容忍度算得上很高了,但是她完全想象不到他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你以前就喜欢我?不是因为久别一时兴起?”周听荷有些迟疑地问着他,沈栩杉总不可能是现在才把那些东西全都收集起来的吧。
沈栩杉哽了哽,没想到她现在最先纠结的居然是这个问题,他低着头轻轻地在她肩头上蹭了蹭,“是小荷自己不信我一直爱你的而已。”语气听起来委屈极了。
说实在周听荷一时间没法接受,沈栩杉这话听起来并不想假话,可是他们认识了那么久,就算沈栩杉真的是在以前就喜欢她,为什么她一点也感觉不到,她甚至也没发现沈栩杉这另类的心思。
周听荷不想再绕绕弯弯了,她侧头稍微往后看了看沈栩杉,从她这个位置和动作她没法看见沈栩杉的整副神情。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我知道我们从小感情就很好,但是你是什么时候产生这种感情的,我们认识二十几年了总不可能是什么一瞬间就喜欢上的吧,那你为什么一直没说开?或许我们之间的感情不太像是爱情,可能更像是亲情,你是不是连自己都没搞清楚自己的感情呢。”
沈栩杉静静地听着她说话,周听荷没有他想象中因为非正常人的做法而呵斥他又或者是露出厌恶的表情。
但是她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怀疑他的感情。围在她腰上的手不自觉地圈得更紧了些。
沈栩杉摇摇头,“弄不清感情的明明只有小荷,我一直都知道我是爱你,而不是单纯的朋友之间的感情。”
周听荷落在他脸上的指尖顿了顿,怔愣了两秒之后她似乎是叹了一声气。
故作轻松地继续说:“那为什么你从来没表明过,我只听过一个说法,喜欢一个人是忍不住的,要是你真的喜欢我很久,那按照你的性格,你应该很早就表白了,说不定我们还有可能在中学谈个早恋。”
“小荷,为什么,为什么我不可能是从小就喜欢你呢。你看,到现在这个时候了,你还是因为可怜我或者心疼我所以才和我在一起做一些夫妻能做的事情。
“那以前的你更不可能对我有其他感情,你有那么多朋友,我不过是那么多朋友中你或有或无的一个而已。
“我太了解你了,如果中学的时候我和你表白的话,你肯定会开始逃避我,甚至有可能和我绝交。然后和你那些更亲近的女性朋友一起玩。”
“你怎么可能和我早恋,你只会转头就不要我了。”沈栩杉越说心里越麻木,本来今晚还自己哄得自己很开心,这样的想法已经埋藏在他心里很久很久了。
周听荷感觉他似乎在小声的啜泣着。
她的心绪像是一团乱麻,但是她在努力地冷静下来,然后慢慢地思考和回忆。
她好像意识到沈栩杉一直都对她很好,所以周听荷有些理所当然地接受了沈栩杉所有的好,而忽视了他对她似乎和对其他的朋友确实很不一样。
可是她现在和沈栩杉的这个看局面似乎有些阴差阳错,如果他没有突然回国,她没有因为出差提前看见沈栩杉的易感期,然后他们发生了肉.体上的关系的话,那他们现在是不是就一直别扭和错过。
“那如果我们没有结婚的话,我们就只会一直做朋友了是吗?”
“不,不会的,小荷不会和其他人结婚的,就算你和他们结婚了,那我也不介意当你的小三,反正你和他们也是协议结婚,又不是真的结婚。我会死死地黏着你的。”
沈栩杉现在有些害怕她推来自己,双手在她腹前紧紧地交握着。
“我其实是提前回来了,按照原计划我可能明年又或者是后年才回来。你知道我知道你要结婚的时候有多难受吗,好在他们都配不上你。”
“小荷我很贪心的,我以为只要和你结婚就够了,至少法律上我们是一对了。但是我意识到我想要你的爱,我不用你多喜欢我,哪怕只有一点点就够了,我不想被你抛弃。”他现在脆弱得好像用一根手指头都能戳倒一样。
周听荷脑子嗡嗡嗡地叫嚣着,其实她当初对结婚这件事情并不上心,只是单纯地把这件事当成一件工作和一个任务。
沈栩杉的突然出现确实让她疑惑了一下,但是那时工作繁忙,她没有放多少力气去纠结自己的疑惑,反倒是父母哥哥叔叔阿姨似乎都比她要上心。
她的手依旧不安地拽着睡裙的一边,周听荷清晰地感受到沈栩杉身体的抖动。但是他又有些倔强地撇开头,似乎不想让周听荷看见他在哭。
“小荷,求求你,不要离婚好吗?”
周听荷心里咯噔了一下,他的房间里都是她的照片,很多很多她自己都记不起是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情时拍的了。
她不用想也知道沈栩杉在暗中对她生活到底有多了如指掌,所以和离婚有关的协议什么的,他大概率也知道。
她慢慢地松开拽着睡裙的手,然后慢慢地举起覆在沈栩杉的后背,她轻轻地拍了拍,“嗯,不离婚不离婚,我没有要离婚的意思啦,你先冷静点好吗?”
虽然未来的事情还说不准,但是近期和沈栩杉离婚的可能性确实很低,如果他真的一辈子都那么忠诚又爱意过载的话,周听荷貌似也能接受和他一直在一起。
因为她现在也想象不到和别人在一起的画面。
沈栩杉想,他永远只能和小荷在一起,沈栩杉一边哭着又一边露出笑意,“小荷能不能不要再怀疑我,至少不要怀疑我的感情,不要质疑我的喜欢。”
现在的沈栩杉现在实在是看起来太可怜了,周听荷狠不下心对他说什么难听话,更何况她没有想到他似乎真的一直都很喜欢她,“好,不怀疑不怀疑。”她尝试着给他顺毛。
沈栩杉的情绪也慢慢地平复下来,他擦干净脸上的泪渍。然后又亲昵的抱着她不肯撒开手,周围逸散着两人刚刚沐浴完的清香其气息,他得到周听荷这两个答复已经够了。
至于要得到她的多少爱,沈栩杉现在不太在乎也不再纠结了,反正他现在是周听荷最亲近的男人,周听荷只会心疼他,可不会心疼别的男人。
他有力的手掌游走在她的腰际上,身体微屈将头靠近她的脸和脖颈,“小荷,可以亲亲你吗?”
“嗯?”周听荷还没反应过来沈栩杉的唇渐渐地贴在周听荷的颈侧,舌尖轻挑慢捻地划过她的肌肤,即使已经亲密无间过无数次,她还是被弄得有些腿软。
沈栩杉刚刚洗完澡忘记用信息素阻隔贴了,周听荷似乎闻到了空气中的一丝丝苦咖啡味。
她将手摁在沈栩杉的手臂上用力地推了一下,“不,不行,明天我和你都要去上班工作,现在好晚了,没有精力和时间做了。”
沈栩杉将头埋在她的颈侧,没忍住笑了一声,“小荷我没有要做的意思,我只是单纯想要亲亲你。”
周听荷本来就有些脸红了,听沈栩杉那么一本正经地给自己辩解,她现在表情更局促了。
她挣脱开沈栩杉的怀抱,一把推开他还想凑过来的脸,“我要睡觉了!”随后她飞快地往外面的方向跑。
沈栩杉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间,关了灯跟着周听荷走了出去。
周听荷以为他今天不会那么粘人了,特别是今晚沈栩杉情绪有些大起大落的,没想到他跟着躺下来的时候,还非要抱着她。
周听荷将手从被窝里伸出来,然后绕过他的脖颈,摸到了他暴露在空气中的腺体,当她的指尖覆到那块脆弱又独特的皮肤上时,沈栩杉轻轻地喘了一声。
“你好敏感哦。”周听荷没想到他的反应那么大。
“小荷我,我忘记贴阻隔贴了,你是闻到了味道吗,不喜欢的话我现在就去贴好。”
沈栩杉缩了缩身子,但是周听荷依旧很固执地摸着他腺体上的那块皮肤。
沈栩杉将自己的手按在她的手上,“小荷怎么了,先放开好吗?”
“我不要。”周听荷摸到了腺体那里有几道凸起,应该是之前他留下的伤口。
“之前的伤口你没有处理好吗?”在黑夜中沈栩杉忽然听不出她的语气如何。
“没事的,只是小伤口。”沈栩杉低了低头。
他现在很害怕周听荷提起那天的事情,有时候他也会在半夜或者是发呆的时候想起,即使现在的周听荷愿意接纳他了,但是沈栩杉甚至想象不到那个时候的她心里有多难过。
“不是易感期都快要过去了吗,为什么还会有这个气味。”
“因为我喜欢小荷。”沈栩杉很诚实地说着,在生理上,周听荷其实是没有能吸引他释放信息素的能力的,但是因为他实在是太喜欢她了,身体总是出于想要吸引她的本能而做出一些反应。
这一切与她是不是Omega完全没有关系,只要沈栩杉的心里一直是爱她的,其他外界所有的东西都不能阻扰他。
“你平时情绪挺稳定的,易感期的时候不要再随便发疯了。”周听荷停下她正在戳那块肌肤的动作,但是语气有些严肃。
沈栩杉只要不是在处理和她感情方面的问题,他的情绪向来很稳定,很多问题对于他来说甚至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有和周听荷有关的所有事情,能引起他情绪的失控。
“小荷是在心疼我吗?”沈栩杉明知故问。
低着头闻着她身上的香气,因为她没有信息素,他们也没法进行标记行为,所以嗅入她身上气味是沈栩杉易感期中自我安抚的一种行为。
“是啊是啊心疼你个笨蛋。”周听荷不是很好脾气地说道。
即使她用着这种语气来回复沈栩杉,沈栩杉也嗯开心,开心得将脑袋扎到她的怀里蹭了蹭。
他今晚的睡领口也比较松,他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将腺体完全的裸露在外界中,他扯着周听荷的手重新摸到腺体上的位置,问她,“小荷能咬我这里吗?”
“这都大半夜准备睡觉了你……”她话还没说完,沈栩杉就非常自觉地转身背对着她,而他后劲的皮肤也完全展现在她的眼前。
沈栩杉躺在床上甚至还微微扭了扭自己的身躯,“小荷求求你了。”
周听荷咽了咽唾沫,有时候沈栩杉在她眼里确实似乎有些美味的样子,有时候她也很想大大地咬他一口。
但是腺体这种敏感的位置,虽然她没有腺体这个器官,但是对于Alpha和Omega来说,腺体是个很隐秘且需要好好保护的器官,就和为了区分雌雄两性的生殖器官一样重要。
而Alpha和Omega能发生的标记行为也和这块皮肤有关系。
“小荷……”沈栩杉不知道她为什么在犹豫,平时她应该都会很快就来哄他,然后亲亲抱抱他的。
周听荷皱了皱眉,但还是将手撑在他的肩膀上,另外一直手撑在床上,上半身略微抬起,她看了着还带着好了大半伤口的腺体,低下头轻轻地咬了一下。
飘出空气中的信息素气味只有简单的味道,是尝试不到的,只有腺体血管破裂信息素混合着□□从伤口中流出的时候,才能从味觉上体会到其味道。
但是嗅觉也会影响到人类味觉的感知,所以周听荷明明没有尝试到真正意义上的味道,但是她还是感觉自己像是喝了一口咖啡一样,有点苦有些涩但是似乎又加了糖。
沈栩杉对她这样轻轻一咬并不满足,之前她下嘴都是有些用力的,他有些失落又带着哀求的语气继续说:“小荷,能不能用力一点,不要怕咬伤我。”
周听荷将随着重力作用垂下挡在她视线的长发拢起放在肩膀的另一侧。
“你这是哪里不舒服吗?”她对他的请求有些不解。
“小荷要是不喜欢,不想咬那就算了。”他的音调很低,听起来又很难过,他最会用这招在她面前卖惨。
周听荷是个极其吃软不吃硬的人,“好吧,就咬一下,咬完我就要睡觉了,不陪你玩了。”
她低下头,在心里把沈栩杉想象成一块可可脂百分百的巧克力又或者是一块咖啡味的甜点,她闭着眼睛稍微用力了一些。
等她松口后沈栩杉很是兴奋地转过身抱住她,像是刚见到下班回家主人的狗狗一样,“哦,我的腺体被小荷标记了,小荷要对我负责。”
周听荷被他这个脑回路逗乐了,原来他就等着这出。
她扭开头,“我又没信息素,哪能标记你,你还是个Alpha呢,怎么标记你。”
沈栩杉身体上的动作似乎是停滞了两秒,很快又恢复了抱着她蹭蹭亲亲的动作。
但是他的语气有些闷闷的,“我的第一次都给小荷了,小荷是不打算负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