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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成何体统 七世有幸/七英俊 3563 2024-06-27 22:28:47

为了避嫌,庾晚音的书案设在二楼深处的窗边,旁人若无手谕上不了这一层。

但宫人惯会见风使舵,知道必须给谁行方便。庾晚音隐约听见楼下传来几句人声,也不知夏侯泊说了什么,接着便有脚步踏上楼梯。

脚步声不急不躁,每一步都踏得很稳。庾晚音透过书架的缝隙朝楼梯口望去,便见夏侯泊走了进来。

他今天穿得颇有魏晋遗风,宽袍广袖,长发半束半披。这般闲步走来,端的是皎皎如月,掷果风标。天选之子颜值制霸,饶是庾晚音清楚后事,知道他手腕有多可怕,这一眼望去也不得不夸一句“美人”。

几秒后又有一人跟上楼来,作布衣文士打扮,一脸苦大仇深,仔细一看好像还易了点容,想来应该是胥尧。

他俩到这里来干嘛?

庾晚音不动声色坐在原地,仔细设想了一下如果自己是原主的话,此刻应该是何表现。

——哦,原主暗恋端王来着。

那俩人一副认真找书的样子,左瞧瞧右看看,慢吞吞地靠近了庾晚音所在的角落。

庾晚音:“……”

演,就硬演。

夏侯泊终于不经意地偏过头来,似是刚刚发现庾晚音的存在,惊讶道:“庾妃娘娘。”

庾晚音慌忙站起身,含羞带怯地与他互相见礼:“端王殿下。”

按照原作设定,夏侯泊跟庾晚音有过一面之缘,是在她入宫之前,元夜的花市上。她偷跑到长街玩耍,偶遇了微服的夏侯泊。

于是少女对神秘俊美的青年一见倾心,回家后害了相思,不肯入宫为嫔。而夏侯泊虽然与她相处愉快,但回头就淡忘了此事。

后来庾晚音被家人逼迫含恨入宫,冷宫再遇端王的戏份又被谢永儿给抹了,以至于在《穿书之恶魔宠妃》里,庾晚音全程单恋,夏侯泊则郎心似铁,只恋谢娘。

庾晚音不确定眼前这个夏侯泊是不是原主,更猜不出他为何要来找自己。

保险起见,还是照着剧本来吧。

庾晚音悄悄抬眼看他,眸中似有如烟轻愁:“殿下为何来此?”

“想寻一本书,方才却没找到,许是记错了。”夏侯泊张口就来。

庾晚音:“那,殿下说说书名,我也帮着找找。”

夏侯泊没有接这个茬,微笑着看她:“听闻娘娘在此编书?”

庾晚音低头:“整理些诗文罢了,是陛下见我成日待在偏殿无聊,替我寻了点事做。”

“娘娘柳絮才高,令人钦佩。”

离得近了,可以看出夏侯泊与夏侯澹确实是兄弟。

他们都生得很白,五官也有七八分相似。只不过夏侯澹的苍白带着点病态,眉眼阴沉,就差将“反派”二字刻在脑门上。夏侯泊却如玉雕而成,疏朗和煦,光风霁月。

让人很难相信,他才是背负仇恨、图谋不轨的那一个。

庾晚音想透过神态判断他是不是原主,不觉间凝视得久了一点,便见夏侯泊一笑:“前几日宫宴一见,娘娘也是这样望着我,似有疑惑。”

庾晚音心里咯噔一声,脑子飞快转动,面上婉转一叹:“只是有些错愕,没想到当初在元夜花市上偶遇的公子,竟是大名鼎鼎的端王。”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谁也挑不出问题。

夏侯泊也陪着一叹:“我当时微服闲逛,不便显露身份,还望娘娘见谅。”

当前比分0:0。

庾晚音继续试探:“这宫内消息不通,不知我家中可还安好?”

——原文设定,她爹是一个混了多年没出头的小官,夏侯泊也是认识的。如果是原主,应该答得上来。

夏侯泊回忆了一下:“上回见到,庾少卿十分康健,似乎新近喜欢上了茶道。”

当前比分仍是0:0。

庾晚音依旧期期艾艾地看着他,飞速思索着下一招。

夏侯泊抢了先,感慨道:“元夜一别,再次见到娘娘,险些未能认出。”

庾晚音:“……”

她这个角色的设定好像是一朵白莲花,要被化妆后的谢永儿艳压的。而且因为心系端王,对暴君一直又怕又恨,后来为了报复谢永儿才走上宫斗的道路。

现在她却抢先走了妖妃路线,当着夏侯泊的面,跟暴君言笑晏晏,耳鬓厮磨……

庾晚音的心脏猛跳了一下。

原文中的端王明明没将庾晚音放在心上,怎会察觉变化?

你只见过我两次,却看得这么清楚,果然是有问题吧?

虽然证据还不够确凿,姑且算是0.5:0吧。

庾晚音亡羊补牢,重新靠拢白莲花人设,苦笑道:“谁进了这深深宫门,还能不变呢?保持不变的姐妹们,都已成了这朱墙下的花泥。我……”她似是有些迷茫,“我还是想活下去的。”

夏侯泊顿了顿:“娘娘,此话我只当没听见,请娘娘切莫再与他人提起。”

庾晚音慌忙捂了一下嘴,暗含恐惧地瞥了一眼他身后的胥尧:“是我失言了。”

夏侯泊笑道:“这位是我的好友,不会乱说的。”

庾晚音点点头。

漂亮!0.5:0领先。

夏侯泊与她又行了一礼,正要告辞,目光一转,望向了窗边的书案:“娘娘在作画?”

庾晚音:“……”

庾晚音:“…………”

庾晚音脑中的记分牌轰然坍塌。

她刚才打着瞌睡摸鱼,在纸上用幼儿园笔法画了只王八。

已经被看见了,再掩饰也晚了,庾晚音只好扮出在心上人面前露怯的样子,羞愤地红了脸:“方才我望见窗外的池水里,有东西游过去,便信笔一记。”

夏侯泊凝视着那只王八,眼角抽动了一个像素格的幅度。

夏侯泊:“这画,嗯……”

庾晚音耳朵红得快要滴血,捏着那画纸,咬咬牙便要撕碎:“殿下别看了。”

夏侯泊拦住了她:“倒也别有一番稚拙童趣,就这样撕毁,未免太可惜。”

正在费力做表情的庾晚音:“?”

你听听你说的这是人话吗?

庾晚音试探道:“殿下喜欢?”

夏侯泊:“我瞧着十分欢喜。娘娘既然不愿留下,可否将墨宝相赠?”

庾晚音直觉有坑也只能顺着跳:“殿下不嫌弃便拿去吧。”

夏侯泊笑道:“多谢娘娘。他日定有回礼奉上。”

庾晚音:“?”

庾晚音瞥了一眼他腰上那只明显是新绣的香囊。原文里,这是他与谢永儿互赠的信物。

一碗水端平,不愧是端王。

那边要吊着,这边也要撩着,这是在谋划什么?

夏侯泊拿着画走了。

出了藏书阁,他淡淡地问胥尧:“看出什么了吗?”

胥尧思索良久:“单凭这次会面,看不出有何城府。不过眼神狡黠灵活,恐怕心思甚多,难怪能博取皇帝欢心。”

夏侯泊:“你觉得她的言行有什么奇怪之处么?”

胥尧一愣:“奇怪?殿下指的是?”

夏侯泊笑了笑,没再多言。

他拈起那张王八图对光看了看,似乎觉得十分有趣,转而吩咐道:“去查查她入宫之前,有没有留下什么字画吧。”

庾晚音转头就直奔偏殿,找来丫鬟小眉:“你还记得我从前的画么?”

小眉惊呆了:“小姐从前画过画?”

庾晚音狂喜乱舞:“没画过就好,没画过就好。”

这天是本月初一,后宫妃嫔要去给太后请安。

按理本应是晨昏定省,但太后喜静,改了规矩,说是只需初一十五前去问安。可想而知,每月这两日也成了必不可少的固定宫斗环节。

庾晚音到的时候,发现除了太后,所有人都来早了。

魏贵妃正端坐在殿中,一边撇着杯中茶叶,一边乜了她一眼:“庾嫔现在可是炙手可热呢,无怪乎来得如此之迟,倒让姐妹们好等。”

庾晚音:“……”

开始了。

魏贵妃身后的丫鬟:“主子贵人多忘事,庾嫔现在封了庾妃呢。”

魏贵妃轻笑一声:“呵,怪不得。”

庾晚音:“……”

她想了半天这人是谁,终于记起来了。

皇后病逝之后,中宫之位空悬至今,这位魏贵妃就是目前的金字塔顶端。她是魏太傅的妹妹,深得太后欢心,又仗着娘家势力,在后宫作威作福。

大概五章后会败在谢永儿手上,从此查无此人。

庾晚音看她就像看一个死人,心中毫无波动地走流程:“妹妹路上有事耽搁了,万望姐姐们勿怪。”

魏贵妃“啪”一声摔了茶杯:“你那是什么眼神?”

庾晚音低眉敛目,酝酿了一下哭腔:“妹妹知错了。”

魏贵妃身后的庄妃冷笑道:“她说有事,那是何等要事啊?该不会又是在牡丹园里与哪位侍从会面吧?”

一旁贺嫔与她一唱一和:“姐姐,这话可不敢乱说,仔细被她哭到陛下面前,又该——”

夏侯澹:“又该什么?”

众妃:“……”

现场噼里啪啦跪了一地。

夏侯澹一屁股坐到魏贵妃刚才坐的位子上,招招手让庾晚音上前:“你们刚才在说何事?”

庾晚音迟疑道:“回陛下……”

她正在用眼神问他:你来凑什么热闹?

夏侯澹抬抬下巴:别管我,演你的。

庾晚音想了想,当场开出一朵白莲:“回陛下,无非是姐妹们聊些闲话,不值一提的。”

夏侯澹:“是么?”他伸出细长的手指,指了指贺嫔,“你来说。”

贺嫔还跪在原地,吓得脸色煞白,哪敢再说什么:“臣妾知罪。”

夏侯澹:“也行,省事。”

他打了个手势,侍卫相当熟练地上前,贺嫔的哭叫声渐去渐远。

夏侯澹又点庄妃:“那你说?”

庄妃眼前一黑,险些瘫软在地:“臣妾……臣妾只是提醒妹妹,要一心侍奉陛下……”

夏侯澹的手又抬了起来。

庾晚音连忙咳嗽一声。

她不明白夏侯澹突然加这一场戏是为了什么。难道真是入戏太深,要为自己出头?

庾晚音以前看宫斗文只当打发时间,如今穿到这儿朝不保夕,也对其他角色多了几分同理心。说到底都是制度的受害者,庄妃贺嫔这两个小跟班紧抱魏贵妃大腿,也无非是为了活命。

这俩人要真是出了什么杀招也就罢了,眼下只是口嗨了两句,却要直接送命,庾晚音心下就有些不是滋味。

但她又怕夏侯澹演这一出是别有深意,自己开口阻拦反而坏事,一时举棋不定。

庾晚音没有说话,夏侯澹却看了她一眼,抬起的手又放下了。

夏侯澹:“打入冷宫吧。”

又问侍卫:“刚拖出去那个还没埋吧?”

侍卫:“……”

侍卫:“属下去拦。”

跪成一片的妃嫔中间,谢永儿悄然抬眼,望了庾晚音一眼,脸上的惊异一闪而过。

两个炮灰离场了,众人只当这一劫过去了,正自暗中庆幸,就见夏侯澹的手指向了第三个人。

夏侯澹彬彬有礼地问:“魏贵妃,你来说说?”

魏贵妃如遭雷击。

不,他不能,她是太后的人!

魏贵妃颤声道:“回陛下……”

夏侯澹:“嗯?”

珠帘后传出一道女声:“哼,皇儿好大的威风。”

太后终于登场护崽了。

太后瞧去只有三十五六岁,打扮得雍容华贵,手上还牵着一个七岁男孩。

小太子长得极似夏侯澹,一张小脸紧紧绷着,目不斜视,被太后养成了一只精致乖巧的小傀儡。

庾晚音瞥了夏侯澹一眼。

夏侯澹正用“这是个什么东西”的眼神看着那个便宜儿子,表情一言难尽。

幸好按照原文设定,小太子一直被太后拴在身边,原本也没与他见过几面,倒也不算OOC。

太后坐到上首,受了夏侯澹与众妃的礼,冷冰冰道:“皇儿今日将威风摆到哀家门前来,是为何故?”

夏侯澹似乎僵了一下,语带屈辱地缓缓道:“是儿臣一时急火攻心,冲撞了母后。”

庾晚音:“?”

太后对夏侯澹不满到了极点。

因为他前日当堂发疯,诛杀了户部尚书,那是她手下的人。

这个皇帝从小不服管教,野性难驯,她与他拉锯多年都无法将他完全控制在手心,这才退而求其次,准备扶植小太子。

她知道想让夏侯澹死的不止自己一个,那端王也在徐徐图之。

端王的实力深不可测,现在就暗杀夏侯澹的话,她并不能保证上位的一定是自己。

就在她与端王龙争虎斗时,这疯子皇帝突然杀害自己手下一名要员,她怎能咽下这口气?

太后原就打算借题发挥,给他敲敲警钟,却没想到他会主动送上门来。

太后怒视全场一周,目光落到了庾晚音身上:“哀家听闻,皇儿最近被这女子迷得忘乎所以,时有惊人之举啊。”

庾晚音琢磨着自己应该跪下。

她跪到一半,又被夏侯澹拉了起来。

夏侯澹:“确实。”

太后:“?”

作者感言

七世有幸/七英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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