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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成何体统 七世有幸/七英俊 4076 2024-06-27 22:28:47

庾晚音:“……”

这不能是故意的吧,纯粹只是睡相不好吧,等他自己发现了也会吃惊的吧。

床幔外的北舟又唤了一声:“澹儿?”

夏侯澹睁开眼,撑着额头坐起身,平静地披衣下床:“来了。”

故意的!庾晚音有点头晕。

一直以来,夏侯澹与她独处时,都是相依为命的战略盟友态度,虽然也挺亲密,但其实从未越过界。

所以现在这是什么情况?普通的战略盟友会共享枕头吗?

庾晚音压下这一脑门官司,跟着穿好衣服跳下床:“北叔没受伤吧?”

北舟失笑道:“想让我受伤没那么容易。只是除了禁军看守,附近还有别人派来的暗哨,绕开他们费了点时间。”

夏侯澹已经若无其事地坐到了桌案旁:“看来朕那位好皇兄还没放松警惕呢。幸好有你出马。”

北舟从怀中摸出一本还沾着尘土的书:“这究竟是什么东西?藏宝图?”

夏侯澹:“虽不中,亦不远矣。”

三个人点起灯来,翻开了胥尧留下的书。

封面上印着“大夏风土纪”,内里却全是手写的墨迹。写得密密匝匝,笔迹还十分潦草。

显然,胥尧当初写这些字,或许只是当作备忘,又或许是想留个端王的把柄以防万一,总之不是给别人看的。所以句式非常随意,还用了不少简称。

庾晚音看了好半天才辨别出一行字:“策反……赵副?这个赵副是指谁?”

夏侯澹想了想:“禁军好像有一个副统领姓赵,回头确认一下。”

庾晚音恍然大悟。原文里的端王确实策反了禁军副统领,再扶持他推翻统领,从而将禁军势力握在了手中。所以他最后从勤王到登基,才会一路顺畅无阻。

庾晚音眯着眼睛又读了两页,都是些行动计划,与她看过的原文剧情大体一致。只是比起她模糊的记忆,这里记载的清晰得多,有些甚至详细到了日期与时间。

有一页的开头写着“引燕国间谍除贾”——这个“贾”指的,正是原文中即将被端王借刀铲除的异己。

可惜那燕国间谍昨天已经死在了青楼里。

又有一页写着“二月,举闱试不第之才”——明年二月会有一场科举,但如今的科举考场,徇私舞弊大行其道,早已成了一滩浑水,寒门学子永无出头之日。

端王深谙笼络之道,会私下接触几个被刷下来的人才,大开方便之门,用别的方式为他们谋得一官半职,使他们为己所用。

底下甚至附上了可以塞人的官职列表。

庾晚音振奋了。

碍于北舟在场,她没法对夏侯澹说这些细节,只能望着他轻轻点了一下头:这玩意好使!

夏侯澹也点一下头:牛逼。

北舟好奇道:“这些是端王谋划的事?他想谋反?”

夏侯澹笑道:“是的。不过现在有书在手,我们便可各个击破,让他谋划不成。”

北舟面露担忧:“澹儿,这样你会不会太累了?叔直接去砍了他的头,岂不省事?”

夏侯澹:“……”

夏侯澹:“谢谢叔。只是端王党树大根深,北叔再厉害,也难敌千万人啊。”

北舟陷入沉思,仿佛在认真评估一挑一万的可能性。

夏侯澹:“就算能将之连根拔除,以后太后一家独大,下一步就是除掉朕。这样杀来杀去,治标不治本的。”

北舟:“那要如何治本?”

夏侯澹没有回答。

庾晚音翻着书,突然问:“燕国为何要派刺客?他们应该知道,杀我们一两个王公贵族,也是治标不治本吧?”

北舟:“都说燕土干旱贫瘠,连年饥荒,日子过不下去了。他们过得越不好,就越恨我们,都快疯魔了。而且燕国内部也有权力之争,派几个刺客,大约是他们博取声望的筹码吧。”

庾晚音刹那间福至心灵:“北叔,他们地处干旱,种的是什么作物啊?”

夏侯澹:“?”

夏侯澹:“!”

俩人目光炯炯地盯住北舟。

北舟挠了挠头:“好像是叫……燕黍?不是什么好东西,又糙又难吃,咱们夏国基本不种,种了也是用来喂猪。”

庾晚音强压着内心的激动道:“原来如此。北叔今晚辛苦了,快去休息吧。”

北舟一走,她当场跳起:“抗旱的作物找到了!虽然难吃,但每家百姓种一点儿,何愁旱年过不去?到时候自然就没人造反,端王也就没法趁虚而入,皆大欢喜啊!”

夏侯澹沉思道:“道理是这个道理,但寻常百姓一共就那么点田地,你怎么说服他们种猪食?”

庾晚音:“啊这,由朝廷出面高价收购呢?这样一来相当于鼓励他们种植,国库里有了存粮,百姓也拿到了钱,等旱年来了,再开仓赈灾就行。”

夏侯澹摇头:“我查过了,国库真的空了。这国家苛捐杂税一大堆,但从朝廷到地方又有太多蛀虫,周边小国虎视眈眈,军需费用也砍不了……总而言之,国库没钱。”

“大量印钞?”

“那不就通货膨胀了吗?”

庾晚音:“不好吗?”

夏侯澹:“不好吧?”

庾晚音莫名其妙:“你那什么语气,你不是个总裁吗?”

夏侯澹:“……”

夏侯澹似乎比她更莫名其妙:“我是总裁我也没学过经济史啊?这会儿又不是市场经济,印钞减税什么的牵一发而动全身……”

庾晚音听得头疼:“行行行,我俩都不懂,那只能让懂的人来帮忙了。”

她点了点胥尧的那本书,指尖落在了那行“举闱试不第之才”上。

“我记得端王挖到的那一批考生里,有不少人才后来成了能臣,咱们不用等科举,直接抢在他之前下手挖墙脚吧。”

夏侯澹狐疑道:“就你那一目十行的阅读,能记起具体考生的姓名吗?”

庾晚音:“……”

庾晚音沮丧道:“我努力一下。”

翌日早晨,太后拨弄着她殷红的指甲,听着宫女的例行汇报。

宫女:“殿下昨夜仍旧宿于庾贵妃处。”

太后微微挑眉。这么多年,皇帝从未如此专宠过一个妃嫔。而且据她所知,皇帝对房事非但不热衷,简直可以说是排斥。

太后觉得蹊跷,追问道:“可有同房?”

宫女:“贵妃殿外防守森严,不便查探。而且殿下惯于遣散宫人,与庾贵妃独处。”

太后心中的危机感强烈了起来:“看来这避子汤是非送不可了。”

宫女忙道:“奴婢去办。”

太后又道:“这庾晚音浑不把哀家放在眼里,也是时候给她点颜色了。她那个爹……是任少卿之职吗?”

张三猛然睁开眼,心脏狂跳。

阳光晃眼,不远处有一道声音正在唤着:“殿下……”

张三疑心自己在做梦。五分钟前他还在数学课上昏昏欲睡,为了驱散睡意而偷偷刷着手机。他一通乱点,似乎是点进了什么网文链接,叫《穿书之恶魔宠妃》——一看就是垃圾。

张三百无聊赖地扫了一眼文案,正要退出去,突然间天旋地转,眼前一黑。

“殿下,”那道唤醒他的声音又近了些,“太子殿下?”

张三怀着不祥的预感抬起头来,发现自己趴在一张书案上。

一个小太监满脸忧虑地望着他:“殿下不要睡了,娘娘要来检查功课了。”

张三:“……”

太子?娘娘?

他正暗暗掐着大腿,就见一个通身华贵、面相威严的女人走了进来,冷冰冰地道:“太子今日学得如何?”

小太监躬身唤道:“太后娘娘。”

张三:“……”

完蛋。

他只是个上课摸鱼的初中生,哪知道古人该怎么讲话?

面前的太后见他迟迟不语,面露不满之色:“为何不答?”

张三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了,抖着手将面前写了一半的宣纸朝她推了推,试探着说:“就、就这些。”

女人接过去看了几眼,也不知是满意还是不满意,淡淡地说了一通话。张三除了之乎者也,只能听懂“帝王”“勤勉”“中正”等零星几个词。

他似听非听,脑子里一团混乱,只够思考三个问题:发生了什么、还能回去吗、自己要说些什么才不会死。

对方是太后,自己是太子,是祖孙关系吗?应该是吧?不会有错吧?

眼见着女人已经讲完了,又在等他回答,他硬着头皮嗫嚅道:“是,谢谢皇祖母。”

漫长的三秒过去了。

女人点了点头,起身走了。

张三缓缓呼出一口长气,这才发现自己背上已经全是冷汗。

所以他到底要从哪里开始学说话?

庾晚音把脑浆都榨干了也没想起那几个考生叫什么。

不过她想到了另一个法子。

北舟如今就住在贵妃殿,除了近身保护庾晚音,闲来也替他们训练一下暗卫。

这天庾晚音敲开了他的房门:“北叔,在忙什么?”

北舟慈爱道:“给澹儿和你做两件披风。”

庾晚音:“……叔真是秀外慧中。叔啊,你闯荡江湖这么久,又在青楼混过,身上有没有带什么迷魂汤啊,能让人口吐真言的那种?”

北舟想了想:“迷药倒是有,但效果也就比烈酒强一点儿,能让人神志不清胡言乱语,但说出口的是不是真言,那可没法保证。”

庾晚音:“如果让人喝下,此人醒来后还会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吗?”

北舟:“这有点难办,想让人梦醒失忆的话,剂量要很大,但这么大的剂量下在茶中酒中都会有异味,很难不被察觉。”

庾晚音:“没问题,我有办法。”

她觉得自己真是个天才,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从北舟那里拿了药,她又去御书房找夏侯澹——现在宫里谁不知道庾贵妃正如日中天,她想去什么地方,基本没人阻拦。

夏侯澹正在翻奏折:“有个太后党参了你爹一本,说他以赌牌之名行贿。看来是太后想拿你爹开刀了。要理吗?”

庾晚音无所谓:“理一下也行,贬谪吧。”

夏侯澹:“这么无情的吗?”

庾晚音耸耸肩:“又不是我真爹,根本不认识,剧情里也起啥作用。今天贬了他,让太后放松警惕,没准还能让他免受更大的苦头。”

夏侯澹:“也行。”

于是愉快地决定了此事。

夏侯澹提起朱笔往奏折上写批语。他写得很慢,字却挺端正。

庾晚音好奇地看了几眼:“你还练过字?”

夏侯澹:“练得不好,凑合能装吧,我现在只敢写短句。要教你吗?”

庾晚音忙道:“要要要,我也得赶紧学。”

眼见话题扯远了,她才猛然想起自己过来的目的:“对了,你今晚能不能召谢永儿侍寝?”

死寂。

夏侯澹瞪着她半天没说话,手中的笔悬空半晌,滴下一滴浓墨。

庾晚音:“?”

夏侯澹一字一句问:“你让我,找别的女人侍寝?”

庾晚音:“……”

这气氛怎么这么奇怪?仿佛自己是个贫困负心汉,赖在家里无所事事,把老婆踢出去当小姐——夏侯澹,饰老婆。

庾晚音头皮发麻:“不是真的侍寝,她来了你就给她下药,然后才好套话。是这样,我不记得考生姓名,但是她记得啊,她看过《东风夜放花千树》,知道有几个才德兼备的考生会含冤而死。明年科举的时候,端王挖墙脚的名单还是她提供的。”

她如此这般说了自己的计划。

夏侯澹勉强道:“行吧,那到时候你躲在旁边,看个全程,不许走开。”

说完还幽怨地瞥了她一眼。

庾晚音头皮更麻了。

夏侯澹是从何时开始变得怪怪的?她思前想后,觉得是青楼探险回来之后。

是吊桥效应吧,肯定是吧。

如果这里必须有一个人恋爱脑,那个人也不该是夏侯澹。

庾晚音平时看点小言打发时间,但其实早就过了会相信“霸道总裁爱上我”这种戏码的年纪。作为一个社畜,她已经领悟了这个世界的真谛。阶级与阶级之间是有壁的,霸总头脑都清醒得很,不会闲着没事儿去扶贫。

除非是因为,这是在一个生存游戏里,而读过剧本的自己,价值略高于区区社畜?

他需要跟我建立更紧密的连接。她近乎冷酷地分析着情况,以便抹杀自己心里那不合时宜的悸动。

庾晚音犹豫了一下,委婉道:“澹总,你不需要这样,我们本来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会帮你到底的。”

夏侯澹:“。”

夏侯澹没再说什么,挥挥手道:“我还有点奏折没看完,你先回吧。”

庾晚音走出几步又回头看了一眼,总觉得他的坐姿透出几分萧索。

谢永儿正缝着新的香囊,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安贤过来带话了:“今晚陛下要召你侍寝,你好生准备一下。”

谢永儿惊呆了。

自从庾晚音上位以来,夏侯澹再也没有召过别的人。

她的第一反应是庾晚音出什么事儿了。打发了小丫鬟出去打听,得到最新情报:庾晚音的父亲遭了贬谪,连带着本人也遭了厌弃。

谢永儿心里腹诽,果然帝王无情。

可是这么个狗皇帝,却要自己去委身。

谢永儿烦透了。这段时间的私下接触,早已让她对夏侯泊心生情愫。可这位聪明绝顶的天选之子,却没像她想象中那般轻易地坠入爱河,反而对她若即若离,暧昧不已。

她原本就心情苦闷,此时这道圣旨无异于雪上加霜。

恰在此时,丫鬟道:“庾贵妃来了。”

庾晚音愁容满面地坐在堂上,一副饱受摧残的样子。

谢永儿轻飘飘地关心了一句她爹,就见她垂泪道:“我早说过,大家在这宫里无无非都是身不由己的浮萍罢了。永儿妹妹,听说你今晚要去侍寝?”

来了,谢永儿心想。这是要上演哪一出宫斗?

没想到庾晚音下一句是:“你现在心里一定很苦吧。”

谢永儿:“……”

谢永儿差一点点就被感动了。

她必须反复在心里告诫自己:纸片人不懂我的精神追求,装作懂我的样子只是为了演戏。

庾晚音将她的神情变化全看在眼里,继续念台词:“听姐姐一句劝,那寝殿里的东西若是味道奇怪,千万不要喝。”

谢永儿:“姐姐何出此言?”

庾晚音悄声道:“你可知这么多年来,陛下膝下为何只有太子一个皇子?太后施压,每个侍寝的妃嫔都必须喝下避子汤。到时候啊,你就假装喝了,找机会把它倒掉,否则你永不可能怀上龙胎……”

我喝定了,谢永儿想。

作者感言

七世有幸/七英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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