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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成何体统 七世有幸/七英俊 5328 2024-06-27 22:28:47

吃完了面,暗卫帮着收拾碗筷。庾晚音不愿让人看出自己身份特殊,也跟着站起身来,脚下却是一软,撑着桌子才稳住身形。

那老妪抬手摸她的额头:“哎呀,烧这么厉害,得找个郎中看看啊。”

庾晚音连忙拦住她,只说是赶路累倒了,想借宿一晚。

老妪有些犹豫,那老汉却不乐意了:“不是咱不厚道,可你们这么多大小伙子,我家只有一张床,被褥更是不够啊。”

暗卫又摸出点铜钱:“大爷,只要一床被子给病人打地铺,我们剩下的可以打坐。”

老汉将老妪拉到一边:“谁知道他们从哪里来的?你忘了最近村里好多人家被偷么?”

这一声并未压得很低,众人都听到了。

暗卫脸色变了变,瞥向庾晚音。

庾晚音苍白着脸笑了一下:“既然如此,我们就不叨扰了,多谢二老的面。”

她撑着一口气朝门口走去。

就在这时,厨房的方向忽然传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异响,似乎是窗扇被风吹得晃动了一下。

老夫妻一无所觉,暗卫却神色一凛,无声地比了个手势。几人之间无需言语,同时半途急转,直奔厨房而去。

老汉:“哎,你们想干什么——”

庾晚音也诧异回头,藏在袖中的手握住了枪。

厨房里一阵骚乱,夹杂着几声陌生的痛呼。暗卫又出来了,几人合力抓着一道不断挣扎的矮小身影。

暗卫:“这人方才翻窗爬进了厨房里,被我们抓了个现行。”

被抓的人身材矮小如猴,蓬头垢面,一双因为消瘦而凸出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他们。庾晚音被其目光扫过,像是被针扎了一下,浑身泛起一股莫名的不适。

他手中还紧紧抓着一只包袱,被暗卫夺来一打开,钱袋、玉佩、腊肉等物五花八门摊了一桌。

老妪:“啊,那是我家过年的肉!”又凑去细看,“这玉佩瞧着似是老王家的?”

那小偷猛然撒泼似的嚎叫起来,声音嘶哑尖锐,却被暗卫死死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老汉:“……”

前脚刚说客人是贼,后脚就看客人捉贼。老汉涨红了老脸,嗫嚅着对几人赔不是,被庾晚音温声劝住了。

老夫妻倒也淳朴,为表谢意,当即收拾出热水被褥,给庾晚音留宿用。又请暗卫帮忙捆了小偷,丢进了后院柴房,准备等天明再去报官。

庾晚音喝了碗姜汤,两日以来终于第一次躺进了被窝里,几乎是一沾枕头就昏沉睡去。

没睡多久,却感觉到有人在拍自己。

屋里已经熄了灯,老夫妻回房睡了,几个暗卫在她的地铺旁边靠墙打坐。

拍她的正是暗卫:“请娘娘恕罪,方才属下将那窃贼绑去柴房的时候,他挣扎的动静太大,引来了一些村民。那老汉还归还了邻居的失物,眼下五六户人家都知道了我们在此。”

陌生来客身手不凡,一来就捉住了小偷——这种新闻天一亮就会传遍村里。

他们不住客栈,本就是为了隐匿行踪。现在多了这一出,暴露的可能性会成倍增长。

暗卫将声音压得更低:“娘娘,杀么?”

庾晚音烧得脑子发昏,思维慢了半拍,愣愣地看着他。

暗卫:“趁着天黑杀了这几家人,还来得及嫁祸给窃贼,抹去我们来过的痕迹。”

庾晚音下意识道:“不行。”

过了几秒她才理清思路:“我们现在就走,尽快去沛阳。”

她试图支起身来,只觉全身关节都生了锈般酸软无力。

暗卫按住她:“娘娘歇息一阵吧。”

庾晚音也知道自己这个状态,强行赶路也只会拖后腿:“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后叫醒我。”

但她没能睡足两个时辰。

深夜,马蹄声入梦,她在睡梦中陷入了一场无止无休的杀戮。仿佛回到了邶山脚下,眼睁睁地望着叛军将夏侯澹淹没。千刀万剑加身,转瞬间将他劈出森森白骨,他却犹如感觉不到痛,目光越过人群朝她望来,沉寂而温柔。

他遥遥做了一个口型:“跑。”

庾晚音一个激灵,强行将意识拽回现实。

马蹄声是从大地里传来的。几息之后,全村的狗都高高低低地吠了起来。

身旁的暗卫扶起她来,又抓起包袱,在昏暗中指了指房门。

村口的方向响起一道男声,似乎运足了内力,在静夜中传得老远:“哪家有形迹可疑者上门借宿,速速上报,赏银十两——”

隔了几秒,又喊了一遍。

庾晚音在心中骂了一声。

外面喊到第三遍,庾晚音已经将院门推开一线,忽听附近几家的大门吱呀吱呀连声打开,数道细碎的脚步声直奔村口而去,显然都对那十两赏银志在必得。

她在心中骂了第二声,转身道:“从后院逃!”

形势不容犹豫,几人迅速奔向后院,绕过屋舍时,只见老夫妻卧房的窗口已经透出了灯光。

暗卫脚步不停,当先飞身越过了后院的栅栏,又回身来接庾晚音。

上百人的脚步声逼近过来,熊熊火光已经照到了前门。

暗卫背负起庾晚音,拔腿狂奔。

老夫妻家在村子边缘,屋后不远处就是一片树林,黑暗中却看不清这林子有多大、延伸向何方。

寒风劈面,庾晚音眯起眼睛,正要指挥暗卫往林中躲,眼角余光里忽然闪过一道黑影。

她定睛望去,那身影也刚刚翻出后院,正朝另一个方向逃窜,背影矮小如猴,瞧着分外眼熟。

那小偷居然逃出了柴房。

小偷边跑边扯着身上的绳索,撞见他们也是一僵,随即“呲溜”一声就跑得没影了。黑暗中只能看见他消失在了邻居家后头的一条窄道。

庾晚音心念电转:这小偷能在村里行窃这么久,说明之前从未被抓住……

老夫妻的屋子里一阵喧闹,传出一声断喝:“分头去搜!”

与此同时,庾晚音也下了决断:“跟上那小偷!”

暗卫钻入那窄道,恰好看到小偷的背影再度消失在前方。他们加速追了上去,在同一处拐角急转。

小偷:“?”

小偷亡命奔逃。

暗卫穷追不舍。

小偷选的路线果然极其刁钻,显然对全村地形了若指掌,翻围墙、爬狗洞,身形又滑溜如泥鳅,饶是暗卫目力过人,好几次也险些被甩脱。

小偷半路一个急停,转过身来气急败坏地瞪着他们,当场提起衣服一阵乱抖,似乎在示意身上已经没有赃物,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大张旗鼓地追拿自己。

庾晚音:“不是追你,别愣着,快带路!”

小偷:“???”

身后大呼小叫声再度逼近过来,小偷条件反射地转了个方向,又跑出一段,忽然反应过来,后头那群追兵的目标根本不是自己。

敢情自己真是个带路的。

小偷险些气疯,背对着他们眼珠子一转,再度转向。

追兵这一通闹腾,将全村人都吵了起来,家家户户都亮起了灯火,不时有人推开门窗探看。

背着庾晚音的暗卫突然低喝:“你在往哪跑?”

原来小偷带着他们的兜兜转转,竟是绕了个圈子,迎头撞向了追兵!

见被识破,小偷猛地一矮身,就想开溜。

暗卫扑过去抓他。

身后火光闪烁,有人高呼:“看到影子了,这边——”

暗卫:“分头。”

四名暗卫断然散开,两人护着庾晚音,剩下两人另择他路,故意往显眼的方向奔去。

暗卫抓住小偷,咯啦一声捏碎了他的手腕,又将他的痛呼捂了回去,狠狠道:“敢耍花招,先死的一定是你,听懂了没?”

小偷浑身发抖,屈辱地点点头。

跑开的那两人引开了追兵,身后的人声逐渐稀疏。

小偷越逃越偏,最后翻进了一户人家的院落。庾晚音犹豫了一下,还是示意跟进去。

这家没有亮灯,后院一片荒芜,野草横生,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那小偷迅速俯身爬进半人高的野草丛里,竟然消失了身形。

暗卫放下庾晚音,跟过去看了看,转头低声道:“地洞。”

三人不敢耽搁,全部爬了下去,又扯动野草遮住了入口。

这地洞极小,原本的用途未知,也有可能本就是小偷挖出来给自己藏身用的。眼下多了三个大活人,顿时拥挤得转身都困难。

那小偷一早被暗卫拿匕首架住了脖子,抵在最角落里,大气也不敢出。

过得片刻,有人声渐近。

一小队追兵搜寻到此处,胡乱翻弄起了后院。庾晚音将枪握在手中,屏住呼吸等着。

头顶有人交谈:“应当不在这一块,他们都往树林追去了。”

“那村妇不是说是几个男人么?我看又要抓错人了,这都第几个村了?”

“没准是乔装呢。”

“嗐,臭娘们真会逃啊。上头那位说只要抓住,死活都可以,要是落咱们手里了,不如先让兄弟们尝尝那皇……”余下几字隐去了没说,只留下一阵窃笑。

凌乱的脚步落在他们几寸之外,又渐渐远去。

又过半晌,确认人都走远了,庾晚音绷紧的身体才一点一点松弛下来,打起了细小的摆子。

她高烧未退又折腾这一遭,只觉眼冒金星,贴着洞壁慢慢滑坐下去。

她原本还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希望来的不是端王的人。然而听完方才的对话,局势算是彻底明了了。

都城里如今是端王掌权。

夏侯澹呢?还有可能活着么?

暗卫解了外袍披到她身上。

庾晚音:“多谢。”她抖着手裹紧外袍,“方才分开的那两位兄弟——”

“应该会借着林木遮掩,耗死一批追兵。”暗卫语声平静,“他们会在被俘之前自尽,不会给人留下线索的。”

出发时护送她的二十人,如今只剩两人。

庾晚音沉默片刻:“是我的错。”

她留下了那五户村民,却葬送了两个暗卫的性命。

暗卫惊了一下,想找话劝慰她,庾晚音却突然问:“你们都叫什么名字?”

从穿来那日开始,她一直在回避这个问题。因为按照原作,这些年轻人都是要死的。她不想知道他们的名字,仿佛只要他们保持面目模糊,她就可以少背负一份债。

暗卫:“属下是十二,他是四七。刚才走的是六五和……”

庾晚音:“真名。”

“属下没有真名。陛……”暗卫顾及到小偷在一旁,临时改口,“主人说,我们领到编号的那天,他已将我们的真名刻在了墓碑上,从此前尘尽去,不得再提。”

庾晚音抱膝坐着,将脸埋入膝盖间。

这茫茫世间,有一个人能洞见她的所有痛苦。

当她踽踽独行,才发现每一步都踏在他的脚印上。那伸手不见五指的漫长前路,他已不知走出多远,以至于连背影都寻不到了。

地洞里鸦雀无声,只有那碎了腕骨的小偷粗重的呼吸。

庾晚音嗓子发紧,再次坚持道:“真名。”

暗卫顿了顿,似乎是笑了一下:“属下是十二。”

一旁的四七在低声逼问那小偷逃出村庄的路线,半天问不出一句话来。他匕首一划,小偷吃痛,带着哭腔“啊啊”地叫了起来。

四七:“原来是个哑巴。”

庾晚音:“搜他的身,他刚才能逃出柴房,身上应该还藏了工具。”

窸窣一阵,四七搜出了一枚刀片,还有一条新情报:“……是个女哑巴。”

林玄英率军一路杀向都城,头一日还遇到了些阻挠,被他们以摧枯拉朽之势碾压了过去。

从第二日开始,所遇反抗消极到可以忽略不计,有些州府甚至未战而降,大开城门任由他们过路,只求早些把这些凶神送走。

很快他们就得知了原因。都城大乱,皇帝“忽染重疾”,如今是端王摄政。

而端王宣称妖后庾晚音弑君未遂,正在四处张榜抓捕她。

与此同时,新的密信飞到了林玄英手中。

他匆匆扫完,顺手撕了:“端王又来催了,还让我们沿路盯着点,帮他抓人。”

手下皱起眉:“奇了怪了,端王若是已经大胜,何必如此着急?”

莫非,他还遇到了什么未知的难题?

林玄英催马前行,眯了眯眼:“你们是盼着他赢,还是输?”

那年轻的手下一愣,忙道:“属下只效忠于副将军一人,副将军要杀谁,我等便杀谁。”

林玄英摇着头笑了一声,又问:“都练好了?”

手下咽了口唾沫:“练好了。”

林玄英一夹马腹:“那就赶路吧。”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村里已经没了追兵的动静。

十二爬出去查探了一番,回来汇报道:“人都走了,但还有几个村民不死心,在四处徘徊,大约想抓我们去换悬赏吧。”

庾晚音清了清嗓子:“喂,这位……姑娘。”

借着微弱的天光,她能看到那哑女小偷睁眼朝自己望了过来。

庾晚音:“沛阳离此地不远,你去过么?”

她见此人居无定所,应当是到处流浪行窃为生,心下打起了主意。

哑女半天没动静,直到四七又举起匕首,才戒备地点了点头。

庾晚音尽量让声音显得和善:“我们要赶去那里,需得走小路避人耳目。你若能带路,自有丰厚报酬,让你从此不必再偷。怎么样?”

哑女还是没反应。

四七:“还是你想死在这里?”

庾晚音连忙唱红脸:“放下匕首,好好说话。”

两人一个威逼一个利诱,说了半天话,忽听咕噜一声,有人的肚子响了。

哑女:“……”

她缓缓伸出手,做了个讨饭的动作。

庾晚音慈祥一笑:“咱们还有干粮么?拿给她吃。”

片刻后,哑女带着他们无声无息地溜出了村庄,朝南行去。

哑女选的路线已经尽量避开了人烟,但仍有一座小镇挡在半路。庾晚音担心遇见昨夜的追兵,临时给自己和两个暗卫都变了装,这回扮作了一个老妇。

结果镇里的阵仗比她想象中更惊人。

街道上贴满了一张张通缉令,她的画像迎风飞舞,上头还写着“狐妖转世”“祸国殃民”等大字。

还有几队兵马轮番巡视,为首的高呼着:“见到形迹可疑的男子或女子,都来上报,重重有赏!”

哑女领着他们七拐八弯避过巡查,远远地听了几遍这高呼声,忽然回头,若有所思地瞥了庾晚音一眼。

跟在后头的十二低声道:“娘娘小心此女。”

“嗯,她可能会出卖我们换赏金。”

庾晚音连续走了三天路,双脚已经磨出了水泡。身体一阵阵发冷,她自知到了强弩之末,咬牙没有声张,但步履仍是不可避免地越来越慢。

她眼望着前方:“盯紧一点,必要时杀了她。”

结果,或许是感觉到了身后的杀气,自认无法逃脱,那哑女变得异常老实,闷头乖乖带路。

即将离开镇子时,她突然从几人的眼皮底下消失了。暗卫大惊,正要追寻,哑女竟然去而复返,却是坐在一架驴车上。

庾晚音:“……你偷的?给我用的?”

哑女翻了个白眼,打手势催促他们赶紧上车,赶紧跑路。

有暗卫盯着哑女,庾晚音终于在车厢里躺了下来,得以缓过一口气。

身体疲乏到了极点,神经却紧绷着,大脑仍在拼命运转。

端王这抓人的夸张架势,仔细一想倒有些可疑。

按理说,自己一介女流,又无兵马,又没有真的身怀龙种,短期内根本翻不了天。端王刚刚上位,理应把全副精力用于稳定都城的形势,为何反倒将这么多人马往外派,来搜捕一个微不足道的她?

除非……

那一丝行将消失的微末希望,又重新升起。

如果他在搜捕的不仅仅是自己呢?

镇中追兵喊的是“形迹可疑的男子或女子”,为何非要强调男子?是怕自己乔装打扮,还是——他们原本的目标就有男有女?

夏侯澹逃出来了吗?

这与其说是她的推测,不如说是她的祈祷。

如果还能再次站到他面前……自己第一句话会说什么呢?

想着这个问题,苦涩的平静如夜雪般缓缓飘落,将她覆盖。在这亡命路上,她奇迹般地沉睡了片刻。

到了驴车无法通过的野地,一行人再度下车步行。

庾晚音真心实意地对哑女道了谢,又让暗卫处理了她手腕的伤。为表诚意,还提前掏了把碎银递给哑女,当作预付款。

哑女捧着钱,露出了相识以来的第一个笑。

她投桃报李,入夜又摸去沿路的农户家,偷了辆牛车。

庾晚音:“……”

如此几番更换交通工具,终于有惊无险,在翌日傍晚赶到了沛阳城外。

不出所料,城门口也有守军拿着通缉令,细细盘查进城的百姓。而且这一批守军气势森然,一个个站得笔直,冷面带煞,宛如阎罗在世。

十二眼皮一跳:“那些人穿的是边军的甲衣。”

这沛阳城岂止是沦陷,俨然已经被边军全面接管了!

可是这边军占着沛阳城,为何还要开放城门,供百姓出入?难道指望用这种方式抓到通缉令上的皇后?

他正想着,就见庾晚音排入了进城的队伍。

十二:“……”

他低声提醒道:“娘娘,这要是进了城,被人瓮中捉鳖,咱们就真的无路可逃了。”

庾晚音:“放心吧。”

她从袖中取出一样物件。

这便是夏侯澹信封中的那个小东西,被她藏了一路,此时才往头上插去。

十二:“这是?”

“信物。”

庾晚音举步向前走去,嘱咐了一句:“等下别动手。”

城门口的兵士将庾晚音从头打量到尾,挥挥手放行了。

庾晚音佝偻着身形,由十二搀着,刚走出几步,就听身后那兵士又道:“站住。”

十二和四七下意识便要出手,庾晚音却沉声道:“都别动。”

她缓缓转身,与那人对视。对方面带探究,庾晚音则岿然不动。

对方顿了顿:“请随我来。”

余人被留在原地,那兵士单独带走庾晚音,一路将她带到了知县府邸。

原本的知县不知躲去了何处,这富丽堂皇的府邸已经被鸠占鹊巢,由边军层层护卫起来。

书房灯火通明。

林玄英歪坐在太师椅上读着军报,忽听门外一声通报:“副将军,人找到了。”

他抬眼扫了庾晚音一眼,漫不经心道:“人带进来,你们退下。”

房门合上。

林玄英丢开军报,起身走到庾晚音面前,定定地望着她做过伪装的脸。

庾晚音笑了笑,抬手取下了头上摇晃的东西,递给他看。

——一枚银簪,雕成飞鸟振翅的样子,末端垂落下来的却不是穗子,而是两根长长的云雀羽毛。

林玄英的眼眶瞬间红了。

庾晚音:“……阿白,别来无恙?”

作者感言

七世有幸/七英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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