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刚打电话过来的时候,陈默正在对着满柜子的衣服发愁。从口袋里摸出手机,他的脸上带了一丝笑意:“喂。”“默默,怎么样,好了么?”电话那头传来奔跑时浓重的呼吸声,气喘的很急,“我靠这是什么地方啊,老子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陈默无语,半晌才说:“打电话给徐知着吧,他应该是最早到的。”“丫的,我现在怀疑队长是不是故意的,给咱们一个难找的地方,巴不得咱们迷路了才好,多抠门啊你说。……”“我想,应该是不会的。谁让你们私底下把时间改早了呢。“那不是。。。行,那你快到了么”方进明显底气不足,试图换个话题,没想到这平常的一句问出去竟半天没有听到回答。良久,才听到对方明显低了半调的声音,“方进,我还没想好……准备穿什么。”方进大囧,然后开始放肆地笑“原来你小子也有今天呐啊哈哈。”笑声不停,直到陈默威胁要挂电话才停下。“默默啊,”夹杂着笑声的音有点古怪,“其实我今天早上也一直在纠结,这不,后来去问小花,他说还是穿常服就好了……所以,你刚才犹豫的那么久,其实都浪费了。好啦不说啦,带上嫂子,快点来吧。”
陈默挂掉电话,长吁一口气,干净利索地换好衣服,对镜整理。十五年了。那些褪色的往事就这么猛然间浮现出来,点点滴滴砸得他心里生疼。所有的人都散落在天涯里,拥有了自己的悲欢离合。突然停下,发现已经幸福了这么久。这样的感觉让他觉得很安宁,而今天,就是他们一起完成的最后一个心愿了。“苗苗?”他走出房间,看着自己的小妻子微笑,“准备好了么?”“等等啦,哎陈默你帮我来别好这支胸针吧,我正忙着做头发呢。”从镜中,苗苑看着那个相濡以沫十几年的男人微笑着走过来,自然而然地帮自己做好这些琐碎的小事,自己脸上的笑容也扩大了几分。“可是,我这样不会显得太……隆重了么?”“怎么会?”陈默仍低头于手中的工作,“再怎么隆重也不为过的,我们今天,要去参加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仪式。”苗苑看着丈夫眼角细细的皱纹和依旧清秀认真的眼神,心里变得很柔软,却依旧嘟着嘴说,“什么嘛,还搞得这么隆重……”“好了,”他直起身,“出发吧。”
酒店门口已经停了很多车,方进刚走上台阶就遇到了不断张望的徐知着,后者刚瞥见他就冲过来赏了一拳,“怎么这么晚,侯爷你是老胳膊老腿走不动了吧?”“去你的。”小侯爷当然不甘示弱,但迷路了这么低智商的错误他才不愿意承认。两人比比划划地玩了几圈还没尽兴,方进就看见那朵小花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方嫂好啊。”方进黑线,转过头去就看到妻子在身后。“算了算了,我什么都没看见,方进你继续啊……~”方嫂干脆转过身,微笑着问徐知着,“你们到底是干嘛啊,搞得这么神秘,我今天怎么问他他都不告诉我。”“这个嘛,”徐知着偷偷冲那个愣头青竖了个大拇指,脸上的笑容也变成了认真的神情,“今天,真的是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仪式,不过嘛,”他转转眼珠,“主角却不是我们。”
步入大礼堂,陈默看到四周座位上绿色的身影,他的心情变得很好,眼神也柔和了几分。“走吧,”他牵起妻子的手。“默爷来啦!过来这边。”是徐知着冲他们招手,他的身边全是自己以前同袍的战友,听见声音脸上全部露出夸张的笑容冲这边招手。陈默走过去,问:“队长呢?”刚才他环顾四周都没有找到那个眼神锐利却温和的男人。“他啊,”坐在最前列的郑楷颇带神秘之色地说,“接机去了。”“去接陆臻了?”虽是疑问,眼神里却写着肯定。“非也非也,”方进不甘寂寞也凑过来,“臻儿又不是没长腿的干嘛要让他去接。”看到这几个人脸上不正经地表情,陈默索性也不去猜了,他知道小侯爷那得瑟性子肯定一会儿就会忍不住揭晓答案,何必再去费神。这几个人,真是……老不正经。
那些年在麒麟一起浴血奋斗的人几乎都来了,带着自己的幸福。陈默知道这群他最好的兄弟都过得很好,在人间烟火里流连,他们的世界,美好而斑斓。但没有一个人忘记他们曾经的日子,那些不仅仅是苦难的洗礼,更是每个人心头闪闪发光的勋章,历尽岁月浮尘却依旧熠熠生辉。
瞒着队长将时间提前了一个小时,这是他们自己偷偷的决议。今天在这里,带着疑问而来的人太多,而我们,愿意给他们一个解释。徐知着这样想着,拿了话筒走上台前,清清嗓子说:“今天我们聚集在一起,不仅仅是一个战友的聚会,它还有更为重要的一个意义……”
8:40分,通向首部机场的路上。夏明朗单手放在方向盘上,眼睛看向路边的景色。随车的音响上是Us against the world在单曲循环。他另一只手抚过放在眼前的相册,那里面是他的陆臻,在阳光倾耀下,眼睛微弯,笑容温暖。手指尖流连,不知在何时,他的眼神已经变得很柔软。
9:23分,礼堂里充满人但却安静无声,所有的人都认真听着最前方的男子为他们讲述的那个,曾经发生在他们大多数人身边的最美好干净而无声的故事。陈默感到身边的妻子捏紧了他的手,转过头去,发现自己的小妻子不知何时,早已泪流满面。他微笑着点点头表示自己理解,然后把她环进自己的怀抱里。然而他不知道,自己的眼眶也已开始泛红。更不要说,最前方的徐知着,已经哽咽。
9:35分,机场人潮涌动。夏明朗左手无意识地捏住衣襟,微微探头朝前方看,思绪却已飞远。他的陆臻,此时应该在乘务员的马上要下飞机的提醒下睁开了小憩的双眼吧。不知道在他疲惫的梦里,自己有没有出现。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夏明朗转过头去,终于露出了笑容。
9:50分,身边来了人,动作很轻,却惊动了郑楷。他不经意地转过头去,却惊愕地久久无法回转,“严头,你,你怎么来了?”严正头发已斑白,但精神依旧矍铄。他佯怒,拍了拍自己曾经下属的肩膀,说,“我还没老到走不动的地步了,明朗打来电话,我就和孩子他妈决定来了。他们……不容易啊。”郑楷使劲点点头,身边的严正却笑了,递过纸巾,“来,擦擦眼泪,像个什么样子。”
10:05分,依旧原路返回。车里很安静,夏明朗呼出一口气,决定先把那些烦乱的思绪抛诸脑后。他看看相册,笑得很温柔。坐在副驾的夏妈妈张口欲言,却在余光看到儿子笑容的那一刻把话咽了下去。顺着视线看去,车上唯一的装饰是那个孩子的相册,占据一方天地。不同时空的两个人都那么幸福。夏妈妈把眼角的湿润逼回去,回头看看自己老头子。夏爸爸无声地叹了一口气,点点头,又似宽慰。另外的两位老人冲他们笑笑,依旧沉默。
10:20分,陆臻坐在出租车后座,有点疲惫。出差归来,看着车外流过的街景,他笑得很安心。四十岁的男子,穿着干净简单的白衬衫,依稀还是当年风华年少的样子,看不出衰老的痕迹。而他的他,现在又会是什么样的呢?陆臻脸上的笑容又扩大了几分,倚着行李浅浅而眠。
在服务员的指引下来到10楼,想象中人声鼎沸的场景却没有出现。唔……陆臻抬头看看楼层号,应该没有走错地方啊。他拿出手机翻看短信,上面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写着“战友聚会,XX酒店十层礼堂。大家都会来。”发件人:夏明朗。搞什么,如果提前换地方或者出现意外却没有通知我,我可不饶你。站在落地窗阳光下的陆臻威胁似的冲着手机上的那个名字耀武扬威,脸上的笑容却怎么也止不住。他的队长,应该就在离自己几十步之遥的地方吧。相比年如一日的千里之遥,这样的距离,算是近的出奇吧。一步一步,和着心跳的拍子,似乎能感受到那个人呼吸的节拍。他出神地想着,推开了大门。
阳光倾泻而下,夏明朗就那么站在黑暗里,看着面前的大门被推开,光带不断变宽,直到看到那个人的身影。又瘦了一点,脸庞干净,棱角分明,有一双疲惫而微弯的眼睛。白衬衫显得很宽大,包裹住精瘦的身躯。锁骨细长,与天平齐。夏明朗觉得不可思议的满足,就这样看着他,这样站着,只想微笑,胸腔中心跳的声音绵长。他的陆臻,他的爱人,他这一生一世最好的奇迹,终于回来了。于是,那些孤独的日日夜夜难熬的等待与长达十年的分隔,似乎都成了梦一场。
“夏明朗?”陆臻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却没有得到回应。门里的黑暗与光亮的反差让他什么都看不清。就在他犹豫着摸索到门后去开灯的时候,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温柔而固执地阻挡了他。他在黑暗里感受到世间独一无二的气息,于是安静下来,轻轻地叫,“夏明朗。”“嗯。”对方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回来啦。”搞什么。陆臻愤愤地想,装神弄鬼吓人么。但那声音让他的心变得很软很软。似乎那些分开的日子只是像做了一次短途旅行,良辰美景赏遍回到家中依旧是不变的笑靥。后来陆臻每每回忆起分开后的那段日子都觉得模糊,一切似乎都像被打上了马赛克,最终什么都没有留下。而在那些之前的,他在麒麟的日子总是鲜明得不可思议,像是所有的记忆都被暴晒在阳光下。夏明朗,果然,若有你,便是晴天。
黑暗中有温热的呼吸在蔓延,那怀抱柔柔地环住了自己,熟悉的淡淡的烟草气息扑面而来。是了,就是这样。这样的味道,因为有他,便是家是温暖。陆臻安静良久,决定说点什么,或者问问关于,呃,所谓的聚会的事情。“那个……”,刚一开口,嘴便被堵住了,用对方的唇。用舌尖温柔地描绘他的唇形,一遍一遍,不知疲惫。感受到怀中人微微地挣扎,夏明朗将对方抱得更紧,手臂环着他的肩胛骨。嗯……的确瘦得厉害。他不再犹豫,舌尖长驱直入,游走过里面的每一处角落,每一处都是温柔的抚慰。陆臻闭起眼,尝试着去回应爱人温柔的思念。
终于,夏明朗放开了他,而陆臻的呼吸早已乱了。“你你你……搞什么。”“亲你啊,不然你以为我在做什么。”陆臻发现自己完全能想象夏明朗此时的样子,他的嘴角一定会翘起大大的弧度,眼神戏谑,闪着细碎的光芒,而眉间自有一种认真。“老流氓,”他的脸烫烫的,努力平息自己的呼吸声。“对了,那个……”“嘘——”夏明朗拉起他的手,十指交握,“跟我来。”陆臻的脑子还在犹豫,身体却已经迈出步子。行李箱的握杆划出手心,滑落到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怎么了?”他跟上夏明朗的步伐。他们逆着阳光向里走。陆臻借着光看向身边的夏明朗,他已不再年轻,却比曾经更有魅力,并不显出衰老的样子,甚至那眉眼,那鼻梁的弧度更为深刻。嘴角带笑,是很温柔的样子。陆臻这才发现他衣着很正式,很少见的穿着黑色西装,一身英气自发。虽然是老夫老妻了,自己的心还是很不争气地跳了几下。于是戏谑道,“哎呦喂夏明朗同志,您老穿成这样不会是准备去结婚吧啊?”
徐知着发誓自己在那一刻的确差点喷了出来,他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才没能发出一点声音来。余光中看见自己身边的兄弟貌似都有同样的反应,于是他平静了。反观自家队长,那叫一个淡定。只是微微转过头去,嘴角的笑意更加深了一些。
大门缓缓地关上,重归黑暗。陆臻觉得吧,这事有点奇怪,但是怎么问都问不出来,他只能自己安慰自己道怕什么呢,难道还怕他把我吃了?(臻儿你早已经被吃了有木有啊……)这时听见夏明朗的声音,“小心,有台阶。”那种无厘头的感觉越来越严重。然而陆臻知道,夏明朗就是这样的人,因为有他在身边,所以安心。他索性什么都不去管,只是感受着身边那人手心传来的温暖,然后很放松地闭上眼睛。
他们停了下来。良久,对面的人都没有说话。陆臻试探性地低声问,“夏明朗?”他不知道的是,夏明朗此时很紧张。面对着暗暗策划好的一切,我们英明神武的队长大人突然就无措了。他突然深深地体会到了自己兄弟们好事临近时抓耳挠腮上蹿下跳的郁闷。他试图去看清陆臻,在黑暗里。他的手指一点点抚过那张熟悉的面容,他觉得他的爱人一直在看着自己。无关视觉,那是一种骨血相融的本能。是的,夏明朗想,我答应过自己,只要这双眼睛一直看着自己,我就一定要做到最好。
“陆臻。”夏明朗的声音响起,带了一丝紧张似的沙哑,那音调依旧迷人。“我有话对你说。”不行了,越来越紧张了,这么穷摇的开场白都拿出来了。夏明朗郁闷,但他能感觉到他的小家伙很认真地在听。
“我退伍了。”“唔……是么。”“这是我们在一起的第十五年。”“唔……对啊。”“所以,今天,是我对你履行的一个承诺。”“唔……呃?”有什么联系么?陆臻承认他疲惫的大脑确实运转过慢,事实上在当时他根本没有机会去想清楚夏明朗话里的含义。在下一秒,所有的灯光不约而同齐开,骤来的亮光刺激得他微眯了眼。
睁开眼,所有的景象全部映入眼帘。满眼的新绿色成行,那是他最熟悉的颜色,属于他的兄弟,他的战友,他前半生与之并肩奋斗的人。他从来没有想象过会有这样的一天,他,与他的夏明朗,就这样毫无保留地站在他生活中的所有知情与不知情的人面前。不是以一种伪装出的兄弟情谊,而是堂堂正正地十指相扣用无可质疑的眼神宣告他们的爱情,在阳光下。这刺激太大,使得他条件反射般想要缩回右手,然而夏明朗不许,他固执地紧握,那力道让两个人都感到了疼。
陆臻转过头,睫毛微颤,以一种询问的姿态。这么近的距离,夏明朗看到他的小家伙眼神中的惊恐与无措,他甚至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想要缩回到臆想中的阴影中去,手指颤抖而冰凉。那一刻夏明朗承认自己的心狠狠地疼了一下,他们在黑暗中躲了太久太久,他想,一点点的光亮都会给那个原本肆意张扬的孩子带来惊恐,可是这一切应该有一个了结,即使我们无法得到全社会的认可,但这是我曾经的承诺,即使能够给你的只是普通人三分之一的幸福。
“陆臻。”他转过头去微笑着重复,“这是我给你的承诺。”
“我们已经老了,离开了冲锋陷阵的战场,完成了我们用前半生换来的梦想。所幸我们都还活着,我们的兄弟们都好好的,终于,可以像平常人一样,拥有自己平凡的生活。我们再也不用去害怕什么,不用被什么阻挡。所以今天,我愿意告诉我生命中的所有人, 我有这样一份值得用生命去珍惜的感情,十五年。即使我们无法举行婚礼,但有这些人在,足够了。”
全场寂静,但夏明朗觉得所有的人都是微笑着的,神情平和。做出这个决定之前他也曾担心过这样的感情总是不容于世,如此公开是否太过莽撞。但现在,他看着面前的所有人,终于释然。他的生死与共的兄弟,他的骨血交融的家人怎么会不爱自己。因为爱,所以宽容,所以感动,所以一切一切的界限都能够被模糊掉,留下的,唯有祝福。
陆臻蓦地睁大了眼睛,他觉得自己被隔离到很远的时空外,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很模糊。他想起自己曾经无数次地暗想过的未来,想起自己曾经的不确定,害怕失去,在人群失散,蓦然回首已无踪影;想起夏明朗温柔而坚定的眼神说要相信我我不爱你怎么能没有关系;想起他们历经炮火与鲜血的洗礼所幸安然无恙;想起夏明朗闪着星光的眼神以及那一句你是我的奇迹……他曾经担心自己的苦恋无果,曾今担心两个人无法走完全程,曾经担心两地分隔感情变淡。直到今日他回来,那个男人依旧是曾经模样。他以为这就是上天赐给他的所有幸福,让他心满意足。可是上天何其厚爱,帮他实现了一个个本以为无法实现的奢望。
他的眼泪砸下来,滚落在衣襟上,嘴角撑开了一个不断扩大的弧度。陆臻转头,轻轻地叫:“夏明朗。”声音呜咽像一只小猫。身边的男人眼神深情如溺人的海,他抬手轻轻擦去他眼角的泪,声音宠溺,“多大的人了,还哭。不怕被人笑话。”陆臻知道面前就是他的兄弟他的朋友他的父母,可眼泪流得更多,怎么也止不住。夏明朗知道这一次,他的爱人是真正为幸福而流泪。曾经因为表白被拒绝望,曾经对未来失去信心而伤心,曾经因不被理解而委屈,曾今因生死未知而痛心……他们终于能够不因外力而分开而痛苦,那么这一次就先姑且容你放纵吧。
“夏明朗?”陆臻皱皱鼻子,哭红的眼眶怎可看怎么可爱。
“怎么啦?”
“可是,这么多人在,我都没有准备正式衣服。”
“呃,那可不怪我。”无良队长作望天状。
“你……”
余光看到徐小花戏谑的眼神以及严头故作严肃的警告,也心满意足地看够了那颗榛子脸红的样子,夏明朗拍拍他的肩膀,指向后面。陆小臻会意,奔向后台,顺便收拾自己的狼狈样子。而夏大人在满场的热情的(……)各色眼神中熟视无睹,泰然自若地坐下,只是脸上的笑怎么也止不住。(众人:夏明朗你脸红一下会死么你就不能表示出一点羞射么……搞得我们都木有好戏看鸟。。。)
观礼席中的众位开始沸腾。
沈少:这两个人可真够能瞒的啊我说,我有财兄是那么不明事理的人么。弄得我少了好多叫嫂子的机会(哎小花你说我该叫谁XX好呢?小花不动声色地笑,一边压低了声音如此这般,引来无数人伸长脖子围观,哦呵呵呵呵,真相了的众人皆淫笑)。话说,我都没来得及送礼呢哈,送什么好呢。侯爷你干什么不要动手动脚的你怎么踢我啊你你你(方进怒:还敢提送礼,你不就仗着你家万年屹立不倒的熊猫玩偶得瑟什么啊,小爷结婚的时候你就送这个你如今还想送,你大爷的,我送你一户口本的小熊猫试试。)来人呐杀人啦救命啊——
阿泰(虽然知道不可能了但我还想写):噢噢噢原来如此啊,怪不得组长和队长一起玩都不叫上我(众:您倒是敢去啊),可是,他们会不会太晚了啊。你看看队长那眼角都有小皱纹了哎(众皆捂住其嘴,夏明朗环顾四周木有发现异常,于是冲着最有可能的这片地方阴笑)。好吧、这倒没什么,可是为什么结婚不给偶们发喜糖类,还有我们要去吃饭啊,我们要宰队长啊报当年的蹭饭之仇啊——
侯爷:终于到了这一天了终于到了啊,老子快累死了啊整天凌晨被队座一个电话就呼起来比当年训练时还累。老了啊,不中用啦。默默,你说是不?(转头,发现默嫂又内牛满面了)哎呦喂苗苗嫂子,你别哭啊这这这是怎么了。(苗苗带着哭音:队长他们真是太不容易了,多心酸啊多让人感动啊……)方进大囧,转头看陈默,默爷很淡定,表示小女人都是这样的……
“夏明朗!”陆臻冲出来低吼,杀人似的眼神,“凭什么我穿白色啊?!”夏明朗很无辜,“哦……有什么关系吗?”“没关系那你怎么不穿啊。”队长终于反应过来,好吧他承认他是留了私心,但这绝不能承认啊,一失足成千古恨呐。“那什么……不是你穿白色好看么。”一脸忠厚模样。陆臻白净的脸也从耳根处泛了一点红,只能无语。
不知是哪个好事者吹了声口哨起哄,两人看去,一十五六岁的个少女从门口走来,身材纤细,眼神灵动。待走近时便可以看清那张和夏明朗有七分神似的脸。“珍儿?”陆臻不敢置信地轻喊。他回过头问:“你……也告诉她了?”“嗯,毕竟,她是我们的女儿,无论接不接受都有知情的权利。”夏明朗依旧是一副神在在的样子,陆臻气结,这会儿他真的没有把握,这个没有血缘关系却让他最疼爱的孩子,究竟能否接受。夏珍走上前来,冲着他们微笑,眼神狡黠。陆臻还在犹豫他该对这个孩子说些什么,夏珍已经猛地扑上前来,搂住两人激动地各亲了一口:“爸爸陆爸爸你们真是太帅了啊,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生活中会有你们这样的同性恋人,我真是太幸福了啊啊啊啊有这么好的资源可以看到直播。我要打电话给XXX还有XXX告诉她们,她们一定会羡慕死我的哦耶……”
陆臻黑线,于是,这就是传说中的,腐女么。这到底是怎样一个囧囧有神的世界啊……
夏明朗不得已咳嗽了两声,才提醒起夏小珍的正事。她变魔术般地从身后拿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嵌有两枚闪闪发光的戒指。“呐,祝我的两位爸爸白头到老,永远幸福~”夏小珍转了转眼珠,开始滔滔不绝的诉苦:“陆爸爸你知道爸爸为了这枚戒指费了多少神么。他跑遍了北京的几乎所有珠宝店还不断地上网去搜。可怜小女,年方二八,就被迫当了苦力,腿都快跑断了有木有!!而且还要忍受一位中年大叔不停滴在耳边唠叨你说这个好看么他会喜欢么那个是不是忒俗了怎么娘们唧唧的以及时不时的傻笑……即使他再帅我也受不了啊有木有!!!爹,您要为小女报仇啊~~~压倒他压倒他,必须的!!!……”队长大人取戒指的手就这么僵在了半空,“夏小珍你再废话我就把你提个腿儿丢出去你信不信?”难得队座大人三尺厚的脸皮也飚出了血。(众人激动:哦呵呵呵呵……他终于脸红了。自己的女儿都叫嚣着压倒,队长,您的人品是有多低啊……)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小孩被拖走前还不断地冲陆臻喊着FIGHTING!她的眼里都冒出了绿油油的光芒……
陆臻忍着笑,整张脸都憋得扭曲了。然而在Us again the world的音乐中他的笑意敛起,静静注视着对面低眉为他认真戴上戒指的男子。很简单的白金男戒,有内敛而华丽的感觉。他觉得自己似乎暴露在全世界下,在全世界的灯光下那枚戒指被戴上无名指,他知道,这就如同很久之前的那对镯子坚定地牢牢锁住他们的感情,谁也不逃离,连死亡也无法将它们分开。陆臻戴给夏明朗的时候低头了很久很久,夏明朗疑惑去看的时候看到他的小家伙肩膀微微在抖动,真是…… 他有些无奈地笑笑,所幸将他整个人都拉进环抱里,狠狠地拥住,让他在自己怀里尽情地哭泣。而此时坐在台下的所有人都看到,在灯光下他们曾经杀伐果断妖孽成双的队长的眼眶里变得很湿润,缓缓地有一滴泪滚落下来,滑过脸庞,滑进他搂着的爱人脖颈里。夏明朗用口型微笑着对面前的所有人说:谢谢你们。
那天回去后苗苗变得很沉默,一向爱笑爱闹的小女子整日发呆,唬得陈默以为是中了邪。两天后的一个下午,默嫂大义凛然地一啪茶几,也不管手被震得发痛就冲进了厨房。从那刻起不断地有香味从厨房弥漫出来也不断地有做坏的糕点被扔出来。终于在十二个小时的忙碌过后,默嫂一手叉腰仰天长啸:终于完成了!!!!
敲开夏家大门的时候是陆臻过来开的门,门外是一张笑容灿烂的诡异的脸,吓得他差点没认出来是谁。苗苗提了个黑色的袋子(……),一脸神秘地探头探脑问:“队长呢?”陆臻没留意身后的澎湃,随意答道他在沙发上睡觉呢。然后穿着拖鞋咚咚咚跑进客厅,扑进沙发里大喊:“老头子,苗苗来咯。”可怜的队长在睡梦中差点没被身上的庞然大物压得喘不过气来,他睁开眼,看着眼前亢奋非常的脸,抚摸着他的头发开始亲。“你你你……”陆小臻被偷吃了豆腐后羞愧异常,“老流氓,没看见还有人呢么。”“谁让你不怀好意都快压断我的腰了,哼。”夏大人表示不屑。陆小臻直起身来拽拽衣服,强壮淡定地说,“你什么都没有看见啊。”默嫂很狗腿地点头。
夏家小女从楼上跑下来,一头扎进苗苗怀里开始哭诉,“呜呜……苗苗婶你看看他们多大的人了啊怎么不知节制,天天黏到一起不嫌烦啊,他们好意思我都不好意思了。我受不鸟了啊教坏小孩子啊啊。”队长再次表示鄙视,“哎呦喂小同志是谁整天偷拍我们来着还发给你们同学围观,我在楼下都能感觉到你们聊电话说我们时的内唾沫星子。这就算了吧你居然还教坏陆臻,你整天给他看的那叫什么乱七八糟的小说啊搞得他现在神经都不正常了啊。看小说就算了吧还看电影,看电影就算了吧还看XX……你让我情何以堪啊。还有,最让我受不了的是,你凭什么只给你陆爸爸看啊不给我看,这是赤裸裸的歧视!!!”
夏大人一出,谁与争锋。苗苗很小心地咳嗽了两声,尽量向这和谐(……)的一家人表明自己的存在感。
还是陆臻比较有良心,他问:“默嫂,你来是有什么事吗?”苗苗点头,小心翼翼地从袋中取出一个盒子,拆开盒子接下来是小盒子,小盒子后面是小小盒子……。终于完啦,她郑重其事地打开,里面装的是一个小小的蛋糕。非常精致的形状,一颗心的样子。“尝尝看啦。”小珍刚欢呼着想要独占,却被苗苗拦了下来,“这是给你爸爸和陆爸爸的。乖。”“最近大家怎么都这么爱搞神秘……”陆臻碎碎念,一边在女儿的怨念下很开心地用勺子小心翼翼地品尝起来。只一口,脸上就变了颜色。夏明朗看着陆臻严肃的表情不明所以,用眼神询问。而后陆小臻很快地笑了起来,像是所有的阳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脸上。在夏明朗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咬了一大口将嘴唇贴了上去。呃……怎么今天突然这么开放了。夏明朗微张嘴,意犹未尽地卷走了所有的香味。送上门来的不占白不占。他仔细感受着那香味,开始是很苦涩的味道,然后慢慢褪去,有一种略苦的清香,像绿茶又像新竹,溢满了阳光的味道。接下来是温润的奶油,却并不太腻,有一种淡淡的香甜残留在口腔里,似乎永远都不会散去。夏明朗看着吃得像只小花猫似的陆臻笑了,他抬起头问苗苑,“有名字吗?”“嗯,”苗苑认真地点头,“这是只属于两个人的专属甜点,它的名字,叫做——不相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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