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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真可爱

伪装高岭花失败后 昭昭宵宵 4559 2024-12-29 12:37:00

风洵离开,江昼拨开黑雾,独自进了牢房。

他从乾坤袋中拿出地图和法器,问他们:“还会做什么?”

这群人里牢门很远,远看只让人觉得他们被满身的锁链禁锢在墙角,近看才知道,这些锁链穿透他们的血肉,锁的是他们的骨头。

江昼专门给他们止了血,让锁链和血肉严丝合缝地嵌连在一起,这种状态下,每活一刻,都是噬心的疼。

见他进来了,一个人忙扑到他脚边,用嘶哑的嗓音开口:“我……我会让八方域的土变得跟仙洲一样肥沃,那些黑沙,我都可以变!我研究过!”

江昼点头,确认过他的身份,不是当初跟云晏一伙的人。

江昼把禁锢他的锁链从墙上拆下来,准备带他到隔壁相连的另一间牢房,这时,另一人猛扑过来,“我会……”

江昼叫停他,“一个一个来,你们人多,我顾不上。”

这人肩胛和四肢都被锁链穿透禁锢,疼得面容惨白唇无血色,听到还要等,他绝望地扑腾着四肢大哭出声:“怎么每次都是我等?你杀了我吧!我把会的全告诉你,求求你杀了我吧!真的好疼啊!”

江昼对他的哭喊充耳不闻,带指定的人进了隔壁牢房,这人动作颤颤巍巍,呼吸粗重,眼神却带着一股奇异的满足,喃喃道:

“没想到我这就要死了……我会死在八方域,哈哈,我会死在八方域……我死前还在建设八方域……我爱这里!我爱这里!我……”

江昼叫停他,“活干得不好,不让你死。”

这人立时噤声,挂着满身锁链朝他点头哈腰:

“你放心,你放心,我研究八方域这么多年,很熟,超级熟,黑沙玩腻了,我早就想给你们换上新土了……”

“你还不知道吧?这里的名字当初就是我取的,一大群名字里征用了我一个人的,这就是我的第二个家……哈哈……我要死了!我要死在家里了!”

他说着,就开始手舞足蹈。

江昼将地图在半空中铺展开,扔出那些法宝给他用,边监督他,边问:“做这些事,你在阁里快,还是这里快?”

“那当然是这里,你这些东西,可是八方域的根。”

这人陶醉地抚摸着久违的地图和宝器。

“自从那个姓云的偷走这些,我都多久没好好摸过它们了……”

“你知道吗?我做梦都想再用它们一回,你找人造星星的时候,馋得我直流口水,我也会造星星,你该让我过来摸它们的……”

“现在也不迟,”江昼说,“造完新土,我给你痛快。”

这人立时噤声,牢房里陷入长久静默。

和以往一样,江昼清晨来,待到夜晚血月出现。

这人经过长达一整天的工作,耗干了自己的灵气,结合法器和地图,为八方域造就了新的土壤。

透支了自己的生命来做这些,他短短一天就面颊凹陷,呼吸虚弱,瘫在地上,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

江昼盯着地图上流转的灵光,问:“和星星一样,要等第二天,自然出现?”

“没、没错……”

这人说话都困难,却瘫坐在地上大喘着粗气笑,“哈哈!八方域是我的!我死前还在建设它!就算死了……”

说到死,他一顿,突然抬起头来,眼中含泪,惊慌地看着江昼。

“其实我、我不止会造新土的,你们要不要新的植被?新的河流?新的风?新的雨?全让我来给你造,行不行?”

“不需要。”江昼说,“你全做了,外面那些人,做什么?”

这人痴迷地看着那些宝器,泪如雨下,“我想多摸摸它们……”

江昼问:“这么多年,没摸够?”

“摸不够,摸不够……这里面有我的心血,八方域就像我的孩子,八方域是我的,我才是最懂它的!”

“上一个人也这么说。”

江昼坐在一旁,把刀横放到腿上擦拭,“你这么爱它,就该好好建设,现在你的任务完成了。你在仙洲有家人吗?”

“有,我成亲了,还有两个孩子,很可爱……”

那人兴奋地勾起唇,“你会让他们给我陪葬?太好了,太好了,最好把他们也抓过来,孩子们还没见过我们的第二个家,我们可以一起死在这个家里!”

江昼拿出纸笔来让他写了住址,说:“等你死了,我把你送回去。孩子多大,经不经吓?”

他急忙道:“孩子才五岁!你可以带过来杀了,别吓他们!”

江昼点头,“留你全尸。你为什么死,我也会告诉他们。”

这人慌了,“你不能说!你要么让他们死,要么什么都别告诉他们!我爹娘……我媳妇儿……我孩子……都不能知道这些,除非他们死,除非他们跟我一起死!”

“他们不会跟你一起死,”江昼说,“你敢做,就别怕你家里人知道。”

他擦了大半天的刀,刀尖锃亮,猛一下扎进这人脖颈,缓声道:“被你们送进八方域的这些人,他们在仙洲也有家,这些事,我不但会讲给你的家人,也会讲给他们的家人,到时对方会不会找到你家寻仇,看命。”

他抽刀,盯着上面带出的血,“不只你,‘阁’里的所有人,都会这样安排。”

刀抽出的瞬间,这人脖间鲜血喷涌,瘫软在地上大笑,“好啊,你去阁里把他们都抓过来,我们活着一起快活,死当然也要一起死!哈哈!一起死!一起……”

他猝然噤声,脖子一歪,彻底断了气。

牢房里血腥气浓重,江昼收好东西,忍着恶心收拾了这人的尸体,带到他所住洞穴附近的另一个洞中。

这里洞口狭窄,内里却无比开阔,最里侧堆满了大小不一的炸弹,剩余空间整整齐齐摆放着近千口棺材。

江昼随便掀了一个空棺材,把这人的尸体放进去,再将写有他家住址的纸张贴到棺盖上,用灵气加固。

洞里已经有了不少这样贴了纸条的棺材,江昼环视一圈,转身出洞。

洞外红月高悬,星河漫天,目之所及仍是无垠的黑沙荒漠。

他沾了一手的血和满身腥气,在八方域沐浴不方便,他其实该用灵气洗净全身,再去见季云琅,不然徒弟那么讲究,见到他这样,绝对要嫌弃。

可他没洗,就这么带着一身血去找了季云琅。

季云琅一整天不见江昼踪影,煎好的药、做好的饭都摆在外面新造的大石桌上,他百无聊赖,一个人坐在石桌旁看星星。

偶尔有嘴馋的八方域人过来想尝一尝菜,季云琅不让,说:“做给你们老大吃的,你们一人尝一口,尝完了,他吃什么?”

那些人被拒绝了,又不敢跟他抢,面上挂不住,其中一人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皮,恶声道:“我们饱了!谁稀罕尝!”

“你们为什么饱,还不是我让你们来吃饭?明天开始,不帮着种菜,都没饭吃。”

“你!我们哪会种菜!”

“不会就去学,”季云琅指指身后,“那么多人都会了,他们学得会,你们不能?”

这群人一个个摆手说“不学”“不稀罕”,唯有一人,黑脸微红,挠挠脑袋,“嘿嘿”两声蹲到桌前,凑到季云琅身边,不好意思道:

“领主,要是你教,我就跟着学,到时候你的小嫩手儿握着我的手,我一偏头就能闻到你又香又软的脸蛋儿,就跟热乎的大饼一样,那多幸福啊……嘿嘿……”

季云琅微笑,“你回头。”

那人看他的笑看直了眼,呆呆点头,愣愣回头,猝不及防对上一双腿,抬头,恰好跟背着大刀满身血气正垂眸看他的老大对上视线。

而老大身后,原本跟他一块儿的那些弟兄早跑没影了。

这人什么也没说,扭过头来,最后留恋地看了季云琅一眼,把身体团成一个球儿,都不用等老大动脚,自己猛一发力,咕噜咕噜滚远了。

季云琅捏捏自己脸,问江昼:“像大饼吗?”

江昼坐到他身边:“尝尝。”

说着,朝他侧颊咬了一口。

季云琅嫌弃他一身的血,往旁边挪,刚挪一步,就被江昼揽着腰带了回来。

江昼要吃饭,季云琅不准他碰筷子,夹了两口喂给他,实在忍无可忍,指尖溢出灵气准备给他清洗干净。

江昼问:“嫌脏?”

“不是我嫌,”季云琅瞥他,“是真的脏,你干嘛这样来搂我,故意的?”

江昼:“嗯。”

又补充,“故意的。”

“……”

也就胡夜这么糙,师尊才不这样。

季云琅拿灵光去点他的脸,洗净他皮肤沾到的血,江昼没拒绝,偶尔想吃东西了,还让季云琅腾出手来喂。

弄了半天,季云琅把他折腾干净,也把他喂饱了,端起药来让他喝。

“今天就喝这一顿,你待在沙牢一整天没出来,喂药都没地方喂。”

江昼喝完了,说:“有点苦。”

“不可能,我放的正常药量。”

季云琅侧眸看他的脸,被风洵打过的地方发红,肿起了一片,他低头,去乾坤袋里翻药,要给江昼抹,嘴上嘀嘀咕咕骂风洵,翻出药了,刚抬起头,江昼就来吻他。

这么短短一瞬,他就已经换上了师尊的脸。

跟师尊可以深吻,季云琅尝了尝,的确苦,分开唇时问他:“你不是不怕苦?”

“不怕,”江昼说,“就是想让你尝尝。”

就是想亲你。

季云琅挑了挑唇,“嗯。”

他手里拿着药膏,对江昼说:“脸皮摘了,刚要给你抹药,你就藏。”

“……”

这种感觉对两人来说都很奇妙,江昼先捂住了他的眼。

季云琅视线再清明时,对上的就又是胡夜的脸。

他指尖沾了微凉的药膏,让江昼偏头,他边抹,江昼边说:“抹药,不如亲一下好得快。”

季云琅笑,故意往他红肿的地方戳,“你就不怕我亲你亲多了,不爱师尊,来爱你?”

江昼听他提到这个,想起来自己还有话没跟季云琅说。

他抓下季云琅给他抹药的手,正色道:“云琅,你可以同时喜欢两个,我不生气。”

季云琅:“……?”

“你可以只爱师尊,也可以同时爱师尊,和我,但是不能不爱师尊,只爱我……”

季云琅往他脑袋上拍了一下,打断他,阴下脸,“你把我当什么了?我为什么要同时爱两个?”

江昼沉默片刻,问:“所以,你不爱我?”

季云琅:“……”

这话问的,他怎么答都不对,显得他在伤江昼的心。

他干脆不答,一边沉默,一边自己心里也有些不舒服。

他爱师尊爱了那么多年,今年才知道都是假的。

最爱的师尊是江昼的假脸,反而喜欢作弄人的胡夜才是真脸,这么跟江昼相处,季云琅总觉得有种低人一等的别扭感。

戴了这么久假脸,也不知道江昼难不难受。

可他也做不到善解人意地跟江昼说,你放弃假脸吧,以后都用真脸,还舒坦一点。

这样的话,爱了那么多年的师尊就不存在了,季云琅就失恋了。

“我知道这么想不对,”季云琅说,“但是我没办法,江昼,你千万别丢了师尊的脸,我接受不了的。”

江昼:“嗯。”

他本来就不准备丢,季云琅喜欢,他会留一辈子。

他说那些话,只是怕季云琅跟胡夜待得久了,心里会纠结自己到底能不能喜欢除师尊外的另一张脸。

所以江昼先告诉他,可以喜欢,师尊不生气,但是就算喜欢了胡夜,也不能不要师尊。

毕竟江昼没办法时时刻刻戴着师尊的脸跟徒弟亲热,有时候他用自己本来的脸,也会想亲季云琅。

他当然希望季云琅只喜欢师尊,心里眼里只有师尊,可现在的情况,显然不允许。

两人坐在一起,沉默片刻,季云琅小声道:“我还是喜欢师尊。”

江昼:“嗯。”

他捏了捏季云琅的手,不聊这个了,转移话题,对他说:“明天可以找人扩一下菜园,八方域的土,马上变得跟仙洲一样,你不需要再从仙洲带土给他们。”

季云琅闻言看向他,“你忙活一天,是做这个去了?”

“嗯。”

“杀人也跟这个有关?”

“用完了,该杀。”江昼说,“这个人很卖力,土质应该不错,你可以安排人,多种些别的菜。”

季云琅不答话,他又自顾自道:“至于水源,我还没想好,降雨跟河、湖应该一起建设……”

“八方域里绿洲很少,他们现在都是从仙洲引水,太远了……”

“抓来的那些人手不一定够,这几天,我还要出去一趟,再抓些人回来,不能等阁里人都自杀了,那很浪费……做这些,需要他们烧命……”

“每回都沾一身血,很恶心,总不能回回脏着来找云琅……应该锻炼风洵,让他学会用聪明的脑子办事……对,脑子,他哪有脑子,他们都没脑子,还得想办法找回他们的脑子……”

“江昼,你真累,你真忙,想亲亲云琅,补充一些能量,但是脸上抹了药,换脸难受,不换,云琅又不喜欢被亲,那忍忍吧。”

“江昼,爹娘不喜欢你,徒弟也不爱你,你真可怜……”

江昼边想着就边给季云琅倒了一箩筐的话,他的安排,他的考量,他的行动计划,甚至于他的委屈。

季云琅看他的眼神越来越怪异,开口:“江昼。”

江昼一停。

片刻,问:“我又说出来了?”

季云琅盯着他的眼睛,问:“什么叫‘徒弟也不爱你’,你一直觉得我不爱你?”

江昼:“我……”

“还是说,你嘴上说着只爱师尊就行,我爱师尊,你就满足了,但其实心里一直在意我没有两个都爱,你想让我既爱师尊,也爱胡夜?”

“……”

江昼:“不用。”

没说“不是”,而是“不用”,他语气平淡,可季云琅就是觉得他委屈,思索再三,冷着脸哼了一声,牵起他的手,“你这张脸,我不跟你做,别的都行,你有需要,可以直接说。”

江昼:“没有。”

“你刚才不是还想亲?以前又不是没亲过,你不是很会强吻我吗?现在装什么可怜?”

江昼:“你说了,以前你委曲求全,你不喜欢,就不亲。”

听着更可怜了。

季云琅不跟他废话,掰过他的脑袋来亲,亲完问:“能量补充得怎么样,还要吗?”

江昼:“那是我心里的话,你不要说出来。”

季云琅:“哦。”

江昼:“浪荡的小徒弟,亲嘴就喜欢伸舌头,这不是在勾.引师尊?被他亲得想做了,他还害羞吗?但是不想让胡夜跟他做,那不做了,捏捏屁股吧,云琅乖乖的不要动,师尊要来捏你……”

季云琅:“江昼。”

江昼噤声。

手还是在他屁股上捏了一下,故作淡定,问:“神医回信了没有?我这是,什么情况?”

季云琅:“还没。”

江昼:“哦。”

季云琅:“我还羞,师尊,你能体谅我吗?”

江昼:“能。”

江昼:“那些药,要不要先停了。”

“喝着吧,”季云琅说,“师尊不喝,我永远不会知道你心里这么热闹。”

江昼:“……”

江昼:“云琅,趴过来,我要打你屁股。”

季云琅:“这是你心里说的吗?”

“不是,”江昼拍拍自己腿,面无表情道,“别等我抓你。”

季云琅昨天被撞得又红又疼,还让江昼掐了个尽兴,今天才不可能乖乖给他打,起身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江昼来抓他,季云琅直接拔了剑。

江昼:“……你真的只是害羞?”

季云琅拿剑拨开他的手,“对啊,特别羞,今晚你睡哪?”

江昼:“你的床。”

季云琅点头,“那我去睡你的床。”

“我的床就是大猫,你过去了,它把你当猫崽。”

季云琅提着剑转身就走,留给他一句:“喵~”

江昼:“……”

他盯着季云琅离开的背影,看看腰,又看看屁股,想把他带回来抱着睡觉,徒弟羞,那可以不做,搂搂腰捏捏屁股总没问题。

可现在季云琅通通拒绝,只留给他一句神神秘秘的“喵~”,干什么,欺负师尊不懂小猫话?

他摸摸自己脖上的颈环,炭炭跃出来,歪着脑袋:“喵喵?”

江昼把它抱到眼前,僵着脸问它,季云琅刚才是什么意思。

炭炭想了想,仰着小脑袋给他解释道:弟弟刚才那声“喵~”的意思,就是“喵~”,这下你懂了吧~!

江昼听着小猫“喵喵喵喵”了一大串,把它放下,说:“算了。”

他听不懂季云琅的小猫话,自然也听不懂炭炭的小猫话。

小猫,小猫,全是小猫,真讨厌。

他现在满脑子季云琅走前的那声“喵~”,心里嫌弃得要死,嫌弃着,就嘴随心动,情不自禁地骂了出来。

“真可爱。”

炭炭:“喵?”

作者感言

昭昭宵宵

昭昭宵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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