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建在半山腰,夜里除了风声还伴着野兽嚎叫,听着像狼,贺殊裸着上半身靠在窗台旁,抬头看天,今晚是满月。
他指尖把玩着口球,上面隐隐残留着水痕,贺殊只看着它就能想起下午林尧在床上高潮迭起的模样,被性欲控制,失去理智,乖顺的不可思议,像一朵完全依附于他的菟丝子。
他下药的初衷是想要得到一条听话的狗,但当林尧真的像狗一样趴伏在他身下求欢时,他又不全然满意。
林尧,林尧。
贺殊把这两个字放在嘴里翻来覆去的嚼,却只品出一点干涩苦味,实际上,从昨天向林尧披露真相到现在,他并没有体会到多少报复成功的快感,相反,在听到林尧斩钉截铁地说恨他时,他烦得要命,恨不得拽着林尧舌头让他住嘴。
但他又觉得这种想法不对,他应该一边听着林尧崩溃的惨叫一边嘲讽他,把往事一件件摊开,看林尧是如何忏悔当年的所作所为,所以他又让林尧说了无数遍“我恨你”,听了一会儿后果然变得麻木,贺长伟教给他的脱敏疗法到现在依然适用。
可麻木只是暂时的,当林尧茫然地说什么都不记得的时候,他才是真的要疯。
什么都不记得,出了车祸失忆,收到那50封信的并不是林尧,林尧给出的解释比八点档最烂俗的肥皂剧更离谱,他没办法相信,他要怎么相信?
相信一切都是误会,是他这么多年一直都错怪了,他为了找到林尧不远千里地跑来长鸣市,精心策划的报复计划全他妈是场可笑的闹剧。
但又有谁能在五年前的雪夜,在他满怀期待地扒着墙洞往外看时告诉他林尧不会再回来;也没有人告诉他,他腿伤未好,日日蹲在台阶上等到的回信其实是别人假冒的。
谎言和虚伪充斥的世界像是一个插满尖刀的盒子,贺殊困在里面被刀刃割的头破血流,他曾几度想死,最开始是靠对林尧的执念支撑着,后来执念变成恨意,继续裹挟着他跌跌撞撞地走。
他在贺家忍辱负重拼命往上爬的动力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再见到林尧,重逢时他要高高在上,有权有势,让林尧悔不当初,而他终于做到预期中的所有事情,然后呢?
然后告诉他林尧是无辜的。
全面崩盘。
他接受不了这个爆炸信息,当时周围一切都变得虚无缥缈,唯一能抓住的实物只有林尧,后面的事与其说他精虫上脑不如说是在寻求一种特殊的安全感,其实他也很累,做爱是一种折磨,林尧痛,他也痛,但他想不出其他发泄情绪的途径。
在那种极其不稳定的精神状态下,他没办法跟林尧好好沟通,林尧说的话他不信,他做的事林尧也不会原谅,矛盾挤压太深,再多说一句话都会把俩人点燃。
得等他冷静下来再谈,比如现在。
今早他给林尧打了针,后来让医生给他也打了点,不过剂量比起林尧的要少一些,不然他的身体没法支撑那么高强度的性爱。
这事如果让林尧知道一定又会骂他,说他是神经病,为了继续做爱都能对自己下手。
骂就骂吧。
贺殊推开窗户,把口球从三楼扔了出去,他的目光追随那条抛物线坠入漆黑的灌木丛,口球落地没有动静,但与此同时,他身后床上响起一道沙哑到听不出原声的声音。
“你在干嘛?”
贺殊转身,看着床上被条条锁链缠住的林尧:“看风景。”
“哦。”
林尧收回视线,静静地看着天花板,也没做出任何反抗动作,他的反应太过平淡,平淡到让贺殊倏地紧张起来,快步走到床边,蹲下身趴在那盯着他。
林尧看都没看他一眼:“有事?”
贺殊问:“没什么想说的?”
“是你不让我说,那还说什么。”
林尧身上酸疼的很,尤其是腿根和后穴,酸胀痛麻,怎么都不得劲,他翻了个身,背对着贺殊:“去给我倒杯水。”
很快贺殊端着一个玻璃杯绕到他面前,把他从床上扶起来靠在自己肩膀上,用吸管喂给他,林尧没怎么挣扎,他太虚弱了,跟贺殊硬碰硬讨不到巧,不如养精蓄锐,为接下来做打算。
一杯水下肚,林尧才觉得火辣辣的嗓子好了些,他躺回床上,闭上眼说:“我继续睡了。”
他想赶人,但贺殊显然没听懂,也可能听懂了撞不懂,他把玻璃杯放到床头柜,紧接着掀起被子挤到林尧身边,像某种大型犬牢牢扒在他身上。
林尧没说话,如同一个没有感情的布偶娃娃任由他抱着,就在他快要睡着时,贺殊忽然开口:“车祸到底怎么回事?”
“现在想跟我谈?”林尧斜睨着他,又很快收回目光,“可惜我不想说也不想问了,那些没有意义,你做的事情不会因为我问出缘由就被抹除殆尽,我说过我不会原谅你。”
“你想怎么样都随便,强奸,囚禁,下药,但是你觉得距离警察找上门还有多久,你又能把我关在这里多久,你没办法一辈子困住我,可我只要逃出去,你就再也别想抓到我。”
贺殊沉默,片刻后,他说:“林温温下午打电话过来,我接了。”
林尧回忆了一下,下午他应该一直在床上跟贺殊做爱,林温温打电话应该是去翰林苑发现他不在那,才来找贺殊要人,电话内容他能猜的大差不差,所以只回了个“哦”就没了后续。
贺殊不死心:“你不想知道你姐姐说了什么?”
“不想,你别说。”林尧皱着眉,“我要休息,你能不能出去?”
贺殊被堵的哑口无言。
“难道你还想做?”林尧轻笑一声,而后立马嫌弃地说:“你他妈还真是发情狗,要做就做,别磨磨唧唧,做完我好睡觉。”
“林尧,别这么跟我说话。”
“我要怎么跟你说,你不是很爽吗?现在委屈给谁看,你的目的不就是想报复我让我不快活,那我承认,我确实被你伤到了,难受的要死要活,你还想怎么样?”
“不会还要我轻声细语,跟个傻逼一样继续哄着你吧?”林尧怜悯他的脑残程度:“你可把我想的真下贱。”
“我没那么想。”
“那你说,你已经走完所有报复流程,现在还把我绑在这里算什么,看你演戏满半年加送的铁链套餐?”
贺殊把他的头转过来,加重声音:“我们的事情还没有解决说清楚……”
“没解决的自己去查,我说的话你不信,现在又拿这个为借口监禁,爱你的时候你把我当成笑话,不爱你了又强迫我留下。”
林尧觉得疑惑,于是他直接问道:“贺殊,一个人怎么能这么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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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现在轮到小林给贺殊来一点精神掌控,什么患得患失,死心塌地,求求老婆不要离开我,我来当老婆唯一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