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殊倒的猝不及防,林尧是下意识推开门伸手去抓,没抓住,羽绒服拉链在他手里留下一道划痕,贺殊当着他的面昏倒在地,摔的很实在,“砰”的一声,不像演的。
林尧呆了几秒,绕到他面前蹲下来,近距离看贺殊脸上酡红更明显了,眉头纠缠在一起,林尧拿手往他额上探,烫得吓人。
他试图叫醒贺殊,“醒醒。”
贺殊眼皮颤动,费力睁开了一条缝又很快合上,他从鼻腔里发出一声痛苦呻吟,“嗯……”
这下难办了。
要是林尧还在睡觉没见到贺殊还好,眼不见心为净,但这会儿看着人倒在家门口,疑似发了高烧,外面温度本来就低,楼道更甚,说不准扔着不管就一命呜呼了。
人死在家门口太不吉利,要死也滚其他地方。
林尧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还能说话吗?打电话喊你的司机保镖随便哪个谁给你接走,你躺这我不会管你。”
贺殊不知到底醒没醒,他嘴唇微微翕动,但说话声音太小,林尧被迫低头把耳朵靠过去听,“林尧……林尧……给你……”
说的什么玩意,驴头不对马嘴,真烧昏头了。
林尧直起身,看着贺殊明显超出他拖行能力的身板,犹豫片刻,选择进屋去敲主卧的门。
“这什么?”
林温温的困意在看到大门口倒了一个人时尽数消散,尤其走近后发现这个人居然是贺殊,更迷惑了,“我是不是在做梦?”
“他在外面冻了一夜,估计是发烧,现在烧昏过去了,家里还有退烧药吗?”林尧托起贺殊一侧肩膀,“姐,帮我扶一下,我搬不动他。”
“他晚上不睡觉来这干嘛?”林温温打量着贺殊,“该不会是……又想图谋不轨?”
“是他要非见我,送我根狗屁的签子,我没出去,他等了一晚上没走。”
林温温自打知道强奸林尧的变态是贺殊后,对贺殊仅剩的一点愧疚也变成了恨意,她巴不得贺殊彻底消失,“那冻死他活该,要不就扔在外面算了,死了也扯不上你,别管了。”
“我当然不关心他死活,但是他不能死在我们家门口。”林尧解释,“小区有监控能拍到他来这了,真出事就算我什么都没做,到时候也免不了被他家里人骚扰,没几个月要高考了,我不想这时候节外生枝。”
林温温勉强被他说服。
她帮着林尧把贺殊架到沙发上躺平,拿额温枪一测,烧了快40度。林温温身体素质还行,很久没生病,已经不记得发烧是什么感觉了,但她还有印象,之前林尧烧过39度,反应迟钝宛如死狗,人差点烧傻。
“我去找退烧药,顺便带条湿毛巾过来,你试试能不能给他弄醒,一直昏迷有点危险。”
林尧试了各种方法也没叫醒贺殊,不能说没叫醒,贺殊并不是完全昏迷,只是烧的太狠,神智不清,对他说的做的都没什么太大反应,但当他把手贴到贺殊头上时,贺殊又会不自觉地往他怀里钻。
林尧拨开他的刘海,露出一整张通红的脸,仔细研究,这他妈究竟是真的还是演的?
看贺殊的样子烧了得有好一会儿了,要是他今早上没出去,那贺殊就一直在外面蹲着发烧挨冻,他不信贺殊自己感觉不到烧的有多重,命都不要来唱这出苦情戏?
“疯子。”林尧骂他。
以前他以为贺殊是坏,所以做事总这样不计后果,不给别人留余地,现在他发现贺殊就是纯疯,他连自己的活路都不留。
林温温拿来退烧药,把毛巾递给林尧,“醒了吗?”
“没。”林尧把毛巾盖到贺殊头上进行物理降温,“药先喂了,等七点多还没退烧就喊小区门口诊所的来看看。”
林尧配合林温温把药灌进贺殊嘴里,贺殊还算配合,没往外吐,他看林温温打了个哈欠,说:“你再去睡会儿,这边我看着就行。”
“你也回去睡,给他扔这得了,定个闹钟七点来看他好没好,我俩又不是他爹妈保姆,什么玩意还要人时刻陪护。”
林尧确实没睡够,他点头,“行,七点看。”
结果不知是不是巧合,林尧以为林温温会定闹钟,林温温以为林尧会定,最后闹钟一个没响,等林尧再醒过来时,窗外太阳照的老高,刺得他睁不开眼。
他眼睛睁开又闭上,好像有什么事忘了。
搂在他腰间的胳膊收紧了些,平缓的呼吸打在他耳侧,林尧瞬间汗毛倒竖,胳膊肘往后一拐,挣脱束缚掀开被子,转头看——
贺殊缓缓睁眼,捂着心口面色苍白,一副肾虚且无害的可怜样子。
林尧质问他:“谁让你来我床上的?”
“沙发太硬,我睡得腰疼。”贺殊试图拉他,“别生气,我没其他心思。”
“你想有什么心思?”林尧打开他的手,粗暴地探了下他额头的温度,感觉已经恢复正常了。
看贺殊这样子也不像有什么问题,于是林尧毫不留情地把他从被窝里蹬了出去,贺殊一屁股坐到地上,无辜地看着他。
妈的,这傻逼之前就喜欢用这副表情来勾引他。林尧朝他扔了个枕头盖住他的脸,“好了就滚回去,别在这赖着,午饭没你的。”
贺殊声音被枕头盖着显得很闷,“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我欠你太多,能让我以身相……”
这经典肥皂剧台词让林尧一阵恶寒,等不到他说完就把另一个枕头也砸了过去,“闭嘴,快滚。”
贺殊其实才刚退烧,脑子还有点昏,他被两枕头砸的没了声,缓了好一会儿才从地上爬起来,失落地说:“我走了。”
林尧冷眼看他。
他往外走了两步,回头,“再见。”
林尧重新躺下,没理他。
他走到门边,又回头,“下次什么时候才能来找你?”
林尧:“没时间,出去。”
他打开卧室门,再次回头,“我们……”
林尧从床下捡起枕头,用力朝门砸过去,关门声震耳欲聋,贺殊看着近在咫尺的门板,嘴张一半说不出话,他在门口静默地站了五分钟,转身离开。
外面等了一夜的黑色客车,在见到贺殊从楼道口出现时,蜂拥而出五六个保镖,何列看他脸色不太好,跑到最前面想关心一下老板,但老板凉薄的视线往他身上一扫,他立刻起了一身冷汗,低头闭嘴。
站在后方的两个保镖手里拿着大号铁棍,向贺殊示意,贺殊拉门上车,说话带着寒气,“走,不做了。”
其实昨晚他气得太狠,原本的计划是带人来直接把林尧绑走,管他什么情愿不情愿,只是出发前改了主意。
贺殊不说话,保镖自然不敢开口,车里氛围压抑,铃声响起时略显突兀,贺殊滑动屏幕,手机放到耳边,于敏刺耳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贺长伟邮箱里的文件是不是你发来的!”
鱼咬钩,总算来了件顺心的事。
“是我,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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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殊的画风好像越来越奇怪了,精神状况很有问题,人设增加为土味沙雕的戏精疯批黑心莲小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