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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3

慈善家的恋爱 符黎/苏眠说 2802 2025-08-06 07:00:00

“——小识回来啦!”

陈未识拖着行李箱在黑暗的巷道里拐了个弯,还未靠近臻爱花店的前门,便先听见他小姨拉长了嗓子的大声叫唤:

“秀云!小识回来啦!”

陈未识冲小姨笑了笑,小姨杵在门边,磕了一口瓜子,热情地招呼:“你妈在里头打麻将。”

陈未识道:“挺热闹啊。”

“是啊。”小姨拉住他胳膊,挤眉弄眼地问了句:“真离啦?”

“离啦。”陈未识应着,不动声色地甩开了她往里走。便留下她在门口啧啧地摇脑袋。

花店的前厅布置得很温馨,靠墙两边都是层层叠叠未加修剪的花的海浪,显眼的用上漂亮的铁艺醒花桶,不显眼的则直接养在铁皮水桶里,地面上永远是淌着浅浅的水渍。前台摆着秀气的小花篮,底下全是拆开未收拾的包装纸和剪刀、绒布、飘带等物,还放了一台很旧的公用电话。

“二饼!——是我小识回来了吗?”

是他妈妈。

“快来快来,小识帮我看看牌,哎呀!”

他妈妈陈秀云女士端坐庄家,见他走入里间也不起身,只抬手招呼。陈未识搁了行李箱走到妈妈身后,拖了一只红色的塑料小凳来观察牌局。

“这个行不行?”陈秀云一手点在牌的边沿,跟他咬耳朵。

陈未识瞟了一眼场上牌河,“要点炮的。”

陈秀云立刻把手缩了回去。

陈未识想了下,给她重新理了一遍牌,做出了他认为最有效率的组合,最后还得告诉他妈:“等这张就行。”

下家的刘叔便笑:“噢哟,小识一来,花花就要下轿啦。”因为陈秀云开花店,街坊邻里都叫她花花。

陈秀云很得意:“那当然,我儿子高考数学140分。”

“高中文凭有什么用。”上家是小姨的儿子,陈未识的表弟谭竞扬,一边扔牌一边冷不丁来了一句。

“——吃!”陈未识突然叫出一声,径直接过谭竞扬的那张牌挂出二三四索,再打出一张六饼,就把所有的牌都哐当一声盖倒下来摞近桌沿,明摆着就等最后一张了。

谭竞扬脸色便很不好看。

陈未识知道自己长得不太有攻击性,所以有意挑衅人的时候会把下巴抬高,眼角上挑翻一个不明显的白眼,伴随一种胜券在握的气势——别说,是真的很气人。

对家的刘太太赶紧转移话题:“小识怎么有空回来看妈妈啦?”

“问这个做什么!”刘叔立刻拍了下自家媳妇的手。

谭竞扬嗤笑,又瞥了一眼陈未识,“你以后都在家住了?”

“嗯。”陈未识应了一声,冷淡地道,“把你东西收走。”

谭竞扬“嘁”了一声:“知道你要回,早收好了!”

谭竞扬去年刚上大学,因为姨妈开的花店离他学校近,他在店里蹭住了大半年,用的就是陈未识的卧室。此刻看陈未识这副眼高于顶的样子他很是不快,放在桌下的手抬起,原来他两指间夹着一根烟,用力地吸了一口,便将烟圈往陈未识脸上呼。

陈未识眸光一静,蓦地一把抓住他那夹烟的右手往麻将桌上的烟灰缸里按。这一下变生肘腋,其他人都没反应过来,谭竞扬已被陈未识那瘦骨伶仃的五指扣住了手腕关节,虎口剧痛,他大喊大叫起来,烟灰被他的动作扑得到处都是。而陈未识却只盯着那一根还未燃尽的香烟。

这一招还算不上厉害,宋道初曾经教过他一些更厉害的,但他的生活太安逸了,很少能真的用上。

他按着,按着,直到那烟头的火光终于灭了。

“知道这是花店吗?”他终于放开了谭竞扬,“花都被你熏死了,你赔?”

谭竞扬捂着发痛的手怒骂:“我操你大爷!”当即便要扑上来打人,被刘叔眼疾手快地从后头抱住。刘太太吓得离开麻将桌三尺远,慌张地说:“花花,怎么办?”刚才一直看热闹的小姨也立刻大呼小叫地过来喊:“秀云!秀云快拉住他!”

喊什么喊,有什么事就冲他来,陈未识最讨厌这种动不动就要带上他妈妈的架。他丝毫不怕谭竞扬,可陈秀云已经拉住他的手。

妈妈的手不大,没法将他的拳头完全包住,手指上很多结了痂的伤疤,而手心有股潮潮的温暖。她就这样拉着他,兴奋地将盖起来的牌全数推倒:“吵什么吵,自摸!”

*

刘家两口子走后,谭竞扬进卧室去把自己的东西取出来,这期间为免他们再起冲突,陈秀云把陈未识拉到了前厅的柜台后面同他说话,小姨陈思云便站在柜台边,眼神瞄着花。

“你怎么回来的啊?这么晚了。”陈秀云坐在小凳上,便比陈未识更矮了几分,只能仰头看他。

“宋先生送我回来的。”陈未识轻声。

陈思云尽管人没有动,但陈未识知道她的耳朵已然竖了起来。他又默默转了半个身,背对着他小姨。

“啊,那他还挺好。”陈秀云睁大眼睛。

“他?他你还不知道。”陈未识道,“他很有良心,他就是个慈善家。”

这话一时听不出是正话反话。不过陈思云插进嘴来了:“这我知道,他给三道巷那边的孤儿院捐过款,现在那孤儿院修得,比小扬他爸爸的办公室还气派呢!”说着又凑近一些,“你们离婚这个性质,小姨知道,叫舆情灭火,对不对?那你是灭火员呀,他肯定要给你不少吧!”

舆情灭火——虽然小姨市侩且嘴碎,但陈未识还是被这个形容逗乐了。

“给了点,分手费吧。”陈未识努力说得随便,“但他的公司我碰不得,能增值的东西也一概不能拿,不然就不是灭火,是浇油了。”

陈思云想了想,从柜台上的玻璃皿里拿了一颗薄荷糖剥开,说:“其实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离。赵韵那边今天晚上还出了个声明,你有没有看到?”

陈未识一愣,慢吞吞地从裤袋里掏出手机,拇指上下滑了滑,渐渐地眉头越锁越紧。

赵韵的声明居然是说自己已经隐婚三年,丈夫是圈外人士,那次和宋道初进酒店是为了带他与丈夫小酌几杯。最后当然是说,如果还有人恶意造谣传谣,就会拿起法律武器云云。

陈未识想起他与宋道初这个月初的声明,说的则是:已经分居,即将离婚。一个字也没有提赵韵,这是律师团队给他们的建议,现在看来是真的很高明。

否则就会和赵韵这一步后招自相矛盾。

这么一来,宋道初是真的清者自清了。评论里都在夸宋道初好胸襟,知道赵韵是隐婚,所以绝口不提对方的事,耐心等对方想通了自己出来说,好温柔的一个单身大老板。

当然也有少数不信服的:“宋道初这公关玩得溜啊,先让老婆出来哭,再让赵韵出来哭,他自己呢?他自己有没有个屁放?”“俗话说凡事看两面,这是不是意味着宋董婚内出轨人妻?”“好像有哪里不对,宋董是双性恋?进了夫妻房就能摘清楚他?”

陈未识又差点忍不住笑,用小号给最后一条的想象力点了个赞。

“先说明啊,我当然最相信小识,你也说了,宋老板没有逼过你。”陈思云含着薄荷糖含含糊糊地说,“所以我就纳了闷儿了,这既然是个误会,那有那么难解决吗?非得要离婚不可吗?”

陈未识抬起头,陈思云的眼光是很精刁的。他想含混地揭过去:“他的股票经不起跌。”

陈思云嗤笑:“你蒙我哦,离婚了股票就好看了?”

她嗤笑起来的样子和谭竞扬还真是一模一样。恰在这时,谭竞扬拎着一个很大的帆布书包走了出来,那书包带都几乎拖着地了。

“走了,妈。”谭竞扬看起来没什么精神。

陈思云拍了拍他的肩膀。谭竞扬隔着柜台看了陈未识一眼。

陈未识坐在里头,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拿着手机,眼神也没落在屏幕上,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谭竞扬觉得这个小表哥实在很难懂。说他凶悍吧,他平常软绵绵的,说他温柔吧,他那张嘴却不要命地毒辣。说他没志气吧,他初中就敢跟大学生打架,说他有骨气吧,他是自己爬上了人家大老板的床。

陈思云用力地抓了下谭竞扬的胳膊,暗示他。

他只好对陈未识说了句:“对不起,哥。”

陈未识惊愕地看着他,突然又大笑:“你说什么?”

这大笑让谭竞扬很下不来台,挠了一把头发就气冲冲地自己走了。陈思云说了拜拜也连忙追了出去。

偌大的店面也就变得安静下来。

陈秀云一时无奈,“他说对不起,你说没关系就好了。”

“可我有关系啊。”陈未识很快地接话。

陈秀云看着自己这个孩子,他有时候很乖很听话,有时候也会出人意料地暴起。不知道他在宋先生面前是不是也展现过后一面,不得不说,还挺没辙的。

陈未识被她看得不自在了,而且他也不想在妈妈面前剖析心路历程。便只说:“你不要让人在店里抽烟,你肺不好的。”

陈秀云笑起来,“小扬抽得不多。”她忽而又压低了声音,朝陈未识眨了眨眼睛:“早上换过床单了,屋里没有烟味。”

他的妈妈很温柔,好像永远都不会生气,始终相信世界上总是好人多。加上贤惠又手巧,开一家有情调的花店,街坊邻里都喜欢她,追求她的男人也不少。陈未识经常觉得,如果自己的脾气真能像妈妈一样就好了。

可惜不能。他装得再像,忍得再久,本质上也不是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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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出轨昂,破镜原因要向内观察(点烟)

作者感言

符黎/苏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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