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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23

慈善家的恋爱 符黎/苏眠说 2020 2025-08-06 07:00:01

这似乎是陈未识第一次尝到宋道初亲手做的食物。

虽然仓促了些,但肉片滑而不腻,米粥晶莹清爽,的确最适合受伤的人养胃。餐厅里很安静,两个人都一言不发,只有餐勺偶尔碰撞到瓷碗的轻响。外头好像又在刮风,呼啦啦地从头顶的阁楼掠过,但尚且刮不进屋里来,连蜡烛的轻烟都没有飘动分毫。

陈未识一勺一勺地舀着,竟也一口一口地吃完。“你从哪学的?”他好奇地问。

他满以为像宋道初这样的豪门少爷,即使要学烹饪,学的也得是西餐烘焙。

宋道初坐在他对面,一手撑着下颌,吊灯上的蜡烛在他脸上投下层层叠叠的暗影,“小时候,外公家里有一位佣人阿姨教我的。我生了病,她就做这个粥给我喝。她肉末腌得比我好,烧出来的味道更鲜,能让生病的人也勾起食欲。”

陈未识说:“你这个也很鲜。”

宋道初似意外地笑笑。

陈未识想了想又问:“是哪位阿姨,我们去你外公家的时候,有见过吗?”

“没有。”宋道初淡淡地说,“她很早就死了。”

陈未识滞住。宋道初便又拿过他的碗勺进了厨房。陈未识听见哗啦啦的水声,宋道初方才是在逃避吗?

他已经发现宋道初在谈到一些可能深入的话题时,就会刻意地转身,防备别人观察到他的表情。很难说这和他做爱喜欢用后入会不会也有关系。

“宋先生。”陈未识轻唤了一句。

水声停下了。

“今天我说谢谢你,是真心的。”

隔着一道敞开的厨房门,他像是对着空气说话,但嗓音仍然清亮,像十八岁的溪水——他知道宋道初在听。

“我感谢你在离婚之后,还这样照顾我,愿意帮我处理一些你不必处理的麻烦。

“但是你总这样,我难免觉得自己很没用。

“我接受你的帮助,对你心存感激,但是今后,我还是想要学习独立的技能,想要有自己的工作,想要尽量靠自己让妈妈过上好日子。宋先生,你了解吗?”

过了半晌,陈未识听见厨房里的人开了口。

“我要为上次的事道歉。我不该对你找工作指手画脚。”

上次啊——上次,好像不止是找工作的事。

“宋先生。”陈未识轻笑,“你到底,是怎么看我的啊?你是不是想,我跟你上床,就是为了要工作?啊,不过也没有错,我们签的协议,大概也是这个意思。你是不是这么想的,宋先生?”

“不是——”宋道初的声音哑了。他用酒精布擦着手,已经擦了很久,几乎已磨破了皮看见底下的血管。他坚持地说:“不是这样的,我想帮助你,是因为你值得我帮助。——但我又害怕你会找别人,因为我提供不了很多……我那时候只是很慌张,和今天一样。我没想过什么前因后果……”

他的回答太笨了。他好像没有预备过,导致话说得颠三倒四,陈未识也根本没听明白,眉毛拧了起来,牙齿也咬得更紧。

“可是我和以前不一样了,宋道初。我不想你还把我看得——看得像个——”陈未识停了一下,立刻又说,“我们是签了协议的,我们是合作关系,对不对?你开过条件,你说全家亲戚都盯着你母亲的那份财产,只有结了婚的人才可以从葛家分出去,你要一个合适的、听话的、没有任何野心也没有任何能力夺走你的东西的人来陪你演戏——我做得还算合格吧,宋先生?那么我现在演完了,我和以前已经不一样了,我再也不需要你施舍什么了,宋道初,你好心,我知道你好心,但我不缺你的啊!”

他的语气在不知不觉间越来越尖锐,从餐厅这边看过去,宋道初的身影半笼在厨房的一角,就好像被那一半的黑暗所吞噬,再也承受不住他的攻击。

“我明白。”他轻轻地说,“你和我离婚的时候,我就已经明白了。”

你不缺我的。

“我看你根本没明白。”陈未识却还不放过地冷笑,“你记不记得我宣布离婚的那场发布会?好多记者都来问我,他们也像你一样没明白。他们都说,宋道初不是给了你很多吗?那你为什么还要离婚呢?”

宋道初说:“你不用理他们——”

“所有人都说你好,所有人!可是宋道初,我最恨就是旁人说,他都给你这么多了,你为什么不识好歹?——因为我就是不识好歹啊,宋道初,你有钱,你给我买一桌的海鲜,但我不想吃,我就是不想吃啊!”

宋道初从厨房走了出来。他看见陈未识胸膛起伏,双手抠住桌板好像即刻就要把餐桌都掀翻,浑身都是能量,浑身都是愤怒。他吃饱了,又有了新的力气,像一头稚嫩的斗牛一样气冲冲朝宋道初顶撞过来。宋道初不知所措,快步上前几步想安抚对方,却发现陈未识肩膀上的绷带开始渗出了血。

而陈未识眼中冒出恶狠狠的光,就同他今天中午面对那五个讨债的人时一样死瞪着他。可是愤怒的底下是沮丧。

这一重沮丧,却好像比愤怒更令宋道初心碎,宛如在他脑中猛敲了一记。

那个夏天的热烈的少年,是被他扼杀的吗?那个少年耀眼的自尊,已经一点点地磨折掉,到现在陈未识汗流浃背,血渍淋漓,眼光纵然凶狠,却不过是难以修复的强弩之末。

“对不起。”宋道初的声音终于发颤,“我——我总是自作主张,是不是?”

陈未识闭了闭眼,好似也开始感到痛了。他撑着桌子摇晃着站起身,走向客厅,用左手从茶几底下爬摸出云南白药和新的纱布,宋道初一看,连忙去玄关把连秉儒今天新开的药提了过来。

陈未识终于颓然地一屁股坐在了茶几边的地毯上。发这样一通火又有什么意思?他明明知道宋道初和讨债公司的人不一样。

他恍惚地看着宋道初给自己小心翼翼揭开纱布。两人靠得很近,陈未识的呼吸因疼痛而急促地起伏,肩背上涂了药的伤口总显得吓人,没有分毫的惹人情思的意味,宋道初的眉毛也凝得更紧。

初秋的空气好干燥,宋道初的眉眼仍然是他喜欢的样子,可是他觉得心都像是皴裂的荒野,遭到罗网一勒,柔软的麻绳也会变成钢刀,割痛荒野上的裂隙。

“宋道初。”他喃喃地说,“你在节目上说,我们的婚姻没有任何问题。可是我觉得,我们的婚姻,可能从一开始就错了。”

宋道初给他止了血,又一圈一圈地往那瘦削的肩膀重新缠上纱布。手指有轻微的颤抖,但因太近了,反而看不出来。

“因为我们的开头不好,所以结局也不好。”陈未识抬起左手臂用力地擦了擦脸,如认输一般,低声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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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总是睡不够,接着睡……梦里会不会有很多小黄灯……

作者感言

符黎/苏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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