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未识很疲累了,但却不肯罢休,他射精过后放空的状态还在持续,脚丫还放在宋道初的腿间,“那你还要不要……”
宋道初说:“我没有关系的。你的伤口疼吗?”
陈未识这才反应过来。刚才一番造作,肩膀用了力气也浑不觉疼,此刻绷带底下倒有些酥痒难受。他悻悻地往宋道初的胸口踢了踢,宋道初反笑:“不甘心?”
当然不甘心,这次是被宋道初的舌头给拿捏了,下回总要扳回一城。——下回。陈未识一时被自己的想法吓住。
宋道初仰头吻了一下他的脸颊,“今天扩张还是不够,下回给你舔后面。”
陈未识好像被戳穿一样,脸通红地生气:“没有下回!这回都不行!”
宋道初眼神黯了黯,但不反驳,只将陈未识的脚放好,把自己勃起的下身也遮掩起来。
陈未识看他这个表情,心中又别扭。他已经察觉,宋道初对于自身的事,好像什么都行,什么都无所谓,什么都没关系。他憋着一股劲站起来,脚步虚浮地走到浴室,却发现浴缸里满是热水,而洗漱台上连牙膏都已经给他挤好了。
陈未识走到浴缸前,宋道初便要帮他关上浴室门。陈未识忽然叫他:“我没法脱衣服。”
宋道初关门的手停在半路,“什么?”
陈未识并不看他,表情平平淡淡:“我肩膀疼。”
“我看看。”宋道初不疑有他,关心地走入前来,将陈未识睡衣上方的几颗钮扣解开,再从肩头剥落,好像打开一朵未开放的花。绷带尚缠得好好的,但宋道初不确定里面有没有事,正犹豫时,自己的衬衫却也被从下方第一颗扣子解开了。
陈未识沾了水的手湿漉漉地贴在宋道初的腹肌上,再往下沿着人鱼线,是隐藏在西裤中的黑色丛林。陈未识抬起头,像个天真无邪的恶魔,“我还不会洗澡。”
*
宋道初伺候着陈未识进浴缸时,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
事情虽然是陈未识撩拨起来,但他自己却很快累了,只潦草地洗了洗便将右臂搭在浴缸边沿,撑着脑袋看向宋道初。宋道初正背对着他,在脱衣服。笔挺的衬衫抖落,露出宽阔的背肌,笔直的脊线,再往下,皮带“啪”地抽出,西裤垂落在地,便露出紧实的臀部和修长的双腿。宋道初又抓了一把头发,转过身,便直接对上陈未识直勾勾的目光。
他们片刻前还在吵架,想想真是不可思议。
宋道初骨架子大,陈未识又不肯让地方,于是宋道初进浴缸时便溢出一大捧水,局促地屈着膝盖在陈未识对面坐定了。陈未识还是那样看着他,直看到他连耳根都发红:“怎么了?”
陈未识说:“你好大啊。”
宋道初脸色变了几变,陈未识却又自顾自说:“我听说你小时候长得很矮,真是男大十八变。”
宋道初一顿。陈未识大概是在揶揄他,可他却接不上话。像是有些丧气地思考了一会,才装模作样地拿起浴球,试探地问:“……我帮你擦背?”
陈未识笑起来,那两个酒窝久违地显现,“好啊。”便扒着浴缸边沿,在水里艰难地转了个身。
陈未识的背部线条流丽,覆着晶亮的薄肌,前些日子的淤青都已消退了,看上去仍像个二十出头少年人的身体。浴球柔软又粗粝,在两人的肌肤间摩擦出无数个泡沫,带着沐浴露的甜香味,从陈未识脑后发梢流下的水淌在了宋道初的手背。
过去一起泡澡的时候,宋道初便常常像这样若有所思地端详陈未识赤裸的后背。一丝伤痕都没有,手指隔着浴球稍按一按就会泛红,宋道初带着几分新奇、几分满足,一边给他擦背,一边就会想,这是我养出来的。
这新奇和满足持续了两年也不曾消退过。
泡沫如充气城堡渐渐鼓起,围绕在两人身周,陈未识被宋道初的手法按摩得昏昏欲睡,身子往后倒时,便靠在了宋道初的胸膛。
他半眯了眼睛,一时没分清楚现在的时间线。他们真的离婚了吗?过去两年他们一起泡澡,也都是这样安静的。
可一定还是有些不同。
“宋先生。”他轻轻地唤出了声。
“嗯。”宋道初搁在陈未识两边的双腿略微收紧了些,身子坐正了,让他靠得更舒服。
“公司的事,”陈未识起了个意料之外的话头,“很为难吗?”
宋道初的眸光下掠,神情沉静,“为什么问这个?”
陈未识咬了唇,“这毕竟是因为我……李卓是个渣滓,我不想他给你带来什么负面影响。”
“葛家的几个舅舅只是想找理由弄我罢了。”宋道初平静地说,“不是李卓,也会有别的借口。我习惯了,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喔。”陈未识只能干巴巴地应,“原来当老板也这么麻烦啊。”
宋道初笑笑。
陈未识觉得稀奇。这些事,宋道初在过去从不向他解释,他猜想是避嫌。导致到现在,他也看不太明白葛家的弯弯绕绕,只能凭朴素的价值观判断宋道初那几个舅舅和表兄弟都不是好人。
“宋道初。”他的屁股挪了挪,往后转过头来看住宋道初,“我想听你小时候的事。”
“小时候?”宋道初惊讶。
“是啊。”陈未识点点头。浴室里的热气熏得他双颊发红,他埋进泡泡里,眨了眨眼睛,“我们可以交换故事。”
“好啊。”宋道初伸手给他抹掉太阳穴边险险要进眼睛的泡沫,“怎么交换?”
他好像根本搞不清规则,但只因为陈未识想玩,他就陪着玩了。
“我也讲我小时候的事啊。”陈未识说,“啊,我和我妈住过半地下室,你知道半地下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