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他也没去宿舍住了,安排好一切后就等着那天到来了。
春药在网上直接搜搜不到,于是他只好在网上通过一些其他的途径托人搞了一些。
拿到手之后他还有点不放心,想着好不容易干一次,到时候要是春药失效了那不就功亏一篑了。
思索来思索去,他又找了几个小混混作为了planB,想着要是春药失效了,那等沈州走出去酒吧就让他们立刻动手。
对方要走的时候曲年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纠结了一会还是叮嘱他们稍微教训教训就可以了,别太用力。
上次在那么多人面前出糗,人要脸树要皮,当时他一激动管不了太多,现在清醒了可就不这么想了。
拿着上次领带夹卖了还剩的钱阔气地走进了一家店,准备买点行头好好打扮一下,争取在那天夺回点面子。
短袖短裤太没气势,曲年挑三拣四了半天,一会说这个不好看,那个没看头,一旁的店员都有些疲惫了,强打起微笑推荐道:“先生,如果去正式的场合的话,想要有气势,可以选择正装哦。”
曲年觉得有点道理,又挑了半天,终于选了一身衬衫西装,他腰细腿长一穿上还挺像那么个事儿,就是动作的时候,衬衫总是习惯性地跑出来,掖了几下,店员也发现了,推荐他买了个衬衫夹。
黑色皮质腿环,金属夹,勒住大腿根一路往上夹住衬衫角,曲年穿上后觉得有些别扭,但好在效果还不错,折腾半天终于结账走了。
晚上进去的时候,里面坐的一圈人显然没料到曲年还有脸过来,震惊过头一瞬间忘记了说话。
曲年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把手里的水果递上去虚伪地说了句生日快乐。
这放在哪里都很炸裂的生日礼物,周谨旸下意识接过来后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曲年也不尴尬,施施然地找了个地方坐下了,然后就静等猎物上场。
在场的人不多也不少,就学校里几个和周谨旸玩的好的。
一眼看过去倒是有几个认识的,但对方鸟都不鸟他,曲年也就不稀罕过去,穿着衬衫西裤端庄得像一位误入风尘的老师。
一旁反应过来的周谨旸简直要笑死了,快七月的天了,居然还有人穿长袖,装得不热吗?
不过他也懒得管了,就当是生日发善心了。
正喝着酒,程靖昱先推门进来了,递上生日礼物后一眼就注意到了坐在一旁装模作样的曲年。
衬衫扣到最上面一颗,皮带束着一把细腰,全身没露一点肉。
程靖昱微微挑起了眉。
打完招呼后就直接坐到了曲年的身边,离得近了他才看见了对方今天还戴了之前自己送给他的手表。
衬衫,手表,皮带,程靖昱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然后凑到对方的耳边轻声道:“曲老师今天好靓。”
曲年憋着火没骂他,反而任由对方坐了过来,复杂地看了对方一眼心道:真的便宜这变态了。
不过今天过后对方应该就不会再缠着他了。
程靖昱一边喝酒一边逗曲年,捏腰喂酒的,在他快要受不了的前一秒包厢的门终于被人推开了。
沈州这段时间应该都很忙,曲年前几天看见他经常西装革履地出门谈事情,今天的装扮倒是和平时大相径庭,白色短袖水洗牛仔裤,头发柔顺地垂下来,看起来比平时青涩不少,大学生模样。
自己这身穿着和他看着不像是同窗,倒像是师生。
两个人的视线接触了一瞬就立马错开。
上次刚吵完架,后面的几天沈州都有发过消息打过电话,但他一律没接,现在忽然要接触他有些尴尬。
沈州送完礼物后准备找个地方坐下的时候,忽然听见角落里传来一句小小的:“沈州。”
曲年硬着头皮喊了一句,旁边靠在沙发上的程靖昱听见了似笑非笑道:“不是吧,阿sir,我一个还不够吗?”
桃花眼觑着沈州,一只手臂搭在沙发上,虚虚地环着曲年,乖又不乖地朝对方歪了下头。
类似于挑衅。
沈州收回了视线,没管曲年,径直走到沙发另一边坐下。
曲年敢笃定对方肯定是听见了,不理他应该还是在生气呢。
一瞬间他又有些担心了,这都生气好几天了,不知道上次的事情会不会影响自己气运呢,可不能再倒霉了。
人来齐了之后,大家先是喝了几轮酒,然后唱了会歌,觉得没趣就又开始玩起了游戏。
周谨旸今天是寿星,让他出了半天的主意,游戏也只是想到了真心话大冒险。
现场有几个女生,目光偷摸摸地看了好几眼坐在一旁沉默喝酒的沈州,难的没有反驳,鼓起勇气上前问道:“你好,一起玩吗?”
主动并不丢人,借着玩游戏的借口,无论怎么样也会有些接触。
优秀好看的人谁不喜欢呢?
沈州不知道喝了几杯,闭着眼靠在沙发上养神,喉结滚动了下,听见了声音又重新睁开了眼,清冷的眼睛里水蒙蒙的一片。
女生心砰砰跳,以为对方醉了就又重复了一遍。
“不用了,你们玩吧。”沈州说的很慢,轻却不容置喙。
等面前的人走后,他余光看见角落里的两个人后,闭眼又重新拿起桌子上的酒喝了一口。
对面的曲年都急死了,不知道今晚的沈州发什么疯,他还没开始下药呢,对方就快喝饱了,到时候喝不下去了怎么办。
程靖昱也没有玩,想玩的那几个人的心思昭然若揭,他懒得应付。
快吹蜡烛了,曲年找准时机,借口尿急直接走了出去,关上门后走进隔壁提前准备好的房间里,然后从兜里掏出一包药。
简陋的包装上面居然直截了当地印了个春药,生怕别人不知道。
曲年一边腹诽,一边尽心尽力地匀好量然后倒进两个酒杯里,晃了晃觉得看不出什么端倪的时候才嘿嘿了两声,端着自己的成果小心翼翼地又溜了进去。
进去的时候正好关了灯,程靖昱百无聊赖地拍着手唱生日歌,看见曲年猫着腰一肚子坏水的样儿,一把擒住他的腰笑道:“偷什么坏呢?”
曲年被他吓了一跳,拍开对方的手,趁对方不注意,迅速地把手里的酒混到桌上一堆酒里,然后若无其事地坐到沙发上,过了一会才假装随意地朝程靖昱递过去一杯酒:“喝吗?”
程靖昱正在看他们切蛋糕,也没在意,接过来一饮而尽。
曲年幸灾乐祸的暗笑了几声,随后又找出另外一杯起身朝沈州走去。
距离不远,曲年却别扭了半天才磨蹭过去。
沈州半阖着眼靠在沙发上,忽然听见一句小小的声音,他皱着眉没理,但对方不死心的又坐了过来,还揪了下他的衣角。
僵持了半响,对方终于受不了了,起身站了起来,刚才还闭着眼不理人的冰山忽然睁眼,勾住要走的人的小拇指声音有些艰涩道:“去哪儿?”
他的睡凤眼尾部有几根睫毛格外长,专注看着人的时候居然有点狗狗的意味。
曲年有些着急地站在那里,心中懊恼不已。
桌子上的酒杯大同小异,他怕自己弄错还特意做了个标记,可是灯光实在是太昏暗了,走到沈州旁边准备递过去的时候才发现弄错了,下药的那杯还在程靖昱那边。
“我过去给你拿酒。”曲年拿不准对方这到底是醉了还是没醉,只想着赶快让对方快点喝酒,程靖昱都喝了!
“不要过去。”
沈州没放手,继续道:“重新给我倒一杯不可以吗?”
好像也可以,曲年想了一下就连忙拉着他的手让他坐下,然后矮着身子和对方说:“那你在这里等我行不行,我马上就回来。”
“好。”
沈州看着他,缓缓地吐出了一句,神色莫名的认真,紧紧地牵着对方的小拇指,直到被人掰开才乖乖地坐回原地,目送对方离开。
关山门后曲年差点没累死,哄孩子一样,背后冷汗都冒了一圈。
里面的酒气太重了,好不容易出来,曲年站在走廊里先透了口气,还没喘两口程靖昱就从房间里出来了,然后脚步有些不稳地搭上了他的肩,桃花眼都快醉晕了,笑着说:“年年你刚才去哪了?”
曲年不耐烦地撇开头,却被人一把扶正,被迫着面对着面,凑得很近。
“你他妈离沈州远一点会死是吗?”
程靖昱看着他,笑的还是很温柔,语气轻又缓,手下的力气却越来越重。
曲年疼得一缩,下意识往他怀里撞,挣扎道:“你想干什么?”
他全部的主意力都在程靖昱的身上,自然没有听见背后的动静。
程靖昱笑眯眯地看着曲年,或者是他身后的人,俯身捏住曲年的下颌抬了起来慢条斯理道:“打茄伦啊,bb”
上次被曲年咬伤的嘴还没好,这次算是彻底好不了了
程靖昱也不在乎,直起身抹了下唇上的血笑得很开心,正好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亲昵道:
“上次和你说的事情你考虑好了和我说,我带你一起走。”
曲年懒得搭理他,敷衍道:“行行行,你记得待会到旁边这间房里等我,我有点事找你,你现在快去接电话吧。”
程靖昱被他催走后,曲年急着下药,也没管其他,直接走进了旁边的房间。
倒酒,打开包装,倒进去,最后一步和匀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做贼心虚,曲年感觉到背后一丝冷气。
砰砰砰,可能是房间太安静了,紧张的心跳声就格外明显。
但好像又不对。
曲年努力摒弃心里不安的恐慌,端着杯子刚转身,看见倚在门口的人后脑子里嗡的一声响,下意识把桌子上醒目的包装扔到一边。
看清落到哪里后曲年神色更慌张了,忙不迭地弯下腰想要拿回来,还没碰到就被人踩住了。
脚尖抵着那一小包药,对方看清上面的字后又踩上,低头神情冷淡地看着慌乱到几乎匍匐在他脚尖边的人,轻轻地碾了碾,药包瞬间炸开,像块破烂一样。
和脚尖几乎抵着的那张脸一样,和他的主人一样。
曲年一脸惊惶,仿佛刚才人家碾的是他的手指。
“沈州、你听我说。”曲年咽了咽紧缩的喉头,还维持着跪蹲在地上的动作艰难找理由道:“我不是给你的——啊!”
话还没说完一股力道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距离太近,曲年还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他有些惶惶地闭上了眼,预想中的拳头没有落下,反而脖颈间的领带被人揪紧几秒后又松懈。
曲年立马睁眼,低头看清是什么后脑子里原本那点借口瞬间烟消云散,瞠目结舌地看着自己领带上一枚熟悉的东西后话都不会说了。
“这不是、这不是——”
“这不是被你卖了吗?是不是?”沈州终于开口了,贴心地为他答疑,眼睛里面蕴含着诡异的平静,“可惜又被我买回来了。”
“其实我是丢了,真的。”曲年直觉今晚的沈州和平时不太一样,哀求道:“你相信我。”
还撒谎,沈州忍不住笑了,他想,曲年其实蛮有本事的,总能引他发笑。
也总能把他当傻子。
他信过,甚至刚才还信过,然后呢?站在门口看他和别人接吻,并且和别人约定好马上在这里上床。
“我信你。”
沈州点了点头,还是顺着他的话说。
说完后,目光落到桌子上今晚真正的主角身上,他绕过地上的曲年,伸手拿过桌子上那杯酒,慢悠悠地晃了晃,曲年的心也跟着晃,结巴道:
“这个不是给你喝的,我是、给——”后面的话他还没编出来,就戛然而止。
对方动作太快,他脸上先是闪过迷茫,然后是惊讶,最后才是游上四肢百骸的悚然。
沈州扬起脖颈像只引颈就戮的白鹤,曲年却莫名觉得这次绞杀的对象可能是他自己。
僵硬地跌坐在地上,双手撑着,几乎是听从本心地想要爬到门口去。
对方却不紧不慢地上前关门锁门,确定他再也逃不出去了,才俯身用空酒杯蹭了蹭地上已经开始哆嗦的人的脸,轻声提醒道:
“还不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