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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猥琐小人 吴辽 3169 2024-12-31 22:45:41

“你吃了什么?”

沈州迅速地拿起地上的药盒,脸色骤变。

曲年疼得手指打颤还在继续:“她说恭喜我要当妈妈了。”

门打开后,那个女人很漂亮也很温柔,第一句话就是:“辛苦你了,在这种情况下还愿意陪着小州。”

“别误会,我不是来拆散你和小州的。”

邹映笑着看着他说:“我很心疼你小曲,我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就遇见这种事,别说小州可怜你了,我都觉得你可怜。”

“小州他从小到大就是心肠好,遇见这种事,就算不是你,他也会上去帮忙。”

邹映看着他,眼里是温暖的光芒道:“年轻呀,这很正常。”

“我知道你怀孕了,也知道没办法手术拿掉,只能生下来,但我希望无论如何,先去和孩子的生父联系,我不想小州太难过。”

她一脸希望他理解的表情委婉道:“毕竟,你也是要当母亲的人了,应该可以懂我的想法。”

曲年脑子都快炸了,几乎是立刻反驳道:“沈州不是说过几天就可以手术了吗?”

邹映看着他慢慢笑,然后优雅地站起来说:“什么手术要等这么长时间?按道理说,小州比我还早知道啊?”

曲年觉得自己不能听风就是风,听雨就是雨,他还是很坚定地说:“不可能,沈州告诉我可以打胎的。”

他总觉得沈州不会骗自己。

邹映了然地点了点头道:“负责你的人是方院长是吗?多说无益,待会我们直接去找他吧。”

坐上车的时候曲年的脑袋还是晕乎乎的,直到过了一个街道他才察觉到不对劲说:“这不是去医院的路吧?”

他来来回回去了这么多次,路口什么建筑物都记得一清二楚,这条路明显就不是之前去的那条。

一旁的邹映不紧不慢地道:“不好奇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你妈妈为什么一次都没来看过你吗?”

曲年一愣,他已经习惯了和李秀春的相处模式——除了生活费和大事基本无沟通。所以就算是出了上次那种事,李秀春到现在一次都没联系过他,他也觉得正常。

邹映:“她来找过你几次,但是被小州劝回去了。”

“想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吗?”

说着,不远处慢慢露出一栋建筑物,邹映找个车位停下来后对副驾驶的人说:“先下车吧。”

墙上的字有点斑驳,曲年抬头仔细辨认了一下,脸色一变,转头道:“我妈怎么可能在疗养院!”

邹映还是一脸温柔的样子:“现在这个点应该不在,但我们今天先去见其他人。”

进入大厅,迈上楼梯,拐了一个弯,两个人就停在一个门外面,曲年下意识往里面看了一眼。

里面的人侧对着他们,身形消瘦了很多,穿着医院的衣服,坐在靠窗的桌子边安静地在草稿纸上写东西,侧脸俊秀白皙。

听见了这边的动静后转头看了过来,刚才还是冷淡的脸上一瞬间迸发出不可思议,像是看见了海市蜃楼一样颤抖道:

“哥?”

声音很弱,生怕一大,人就消散了。

曲年在看见那个人的脸后脑子一下子就清醒了,四肢百骸条件反射开始痉挛,转过身推门就准备跑。

动作太大,不小心撞到了门框,半个身子都麻了,牙齿打颤喘气的时候,听见后面的人惶恐的哀求道: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过去,你不要动了,会摔跤的。”

一旁的邹映见状道:“你们也很长时间没见了,先聊聊,待会我们再去见方院长。”说完就先离开了。

外面的阳光好的出奇,从窗外溜出的几缕投射在曲年的后背上,在地上和墙壁上拉出一道细细长长的影子。

曲聿远痴痴地看着对方,然后试探着靠近,没敢直接碰曲年而是小心地用指尖描摹着墙上的影子道:

“哥,她说的是真的吗?”

曲聿远刚开始听见那个消息的时候也觉得荒谬,但报告单他看得懂。

难以形容那一刻他的心情,他不想曲年受这种苦,无论从哪个角度他也不会要这个孩子,但心里还是不受控制地产生了一种卑劣自私的喜悦。

如果是真的,这是他和曲年的孩子,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终于成为了一个家庭,所以他有点开心。

贱狗一样的开心。

于是他褪去人类皮套,回归畜牲一样跪在地上仰着头哆嗦着求证道:

“哥,真的是我的孩子吗?”

缓了几乎有半个世纪那么长,曲年脑子里还映着刚才看见的第一幕。

那张脸,晃在他上方那么多天的那张脸,逼着他们两个乱伦的那张脸,那么恶心的一张脸,他以为只要那天忘记了,以后就再也不会看见了。

结果又他妈出现了。

他想起了刚才邹映在车上对他说的话,她说,一直躲在沈州后面也没有办法解决问题,现在可以躲,那过年呢?以后呢?

血缘是世界上最温暖也是最恶心的东西,它有时像童年的秋千,有时也像是索命的绳索,相似处就是会永远牵着你,你哪怕出息了,扬名四海,最后死了也要埋到老家小小的祖坟里。

所以邹映给他的建议是,让他们先缓和兄弟关系,孩子打不掉她会出钱支付所有的费用,然后原谅对方,一家人又可以和和美美的生活在一起了。

“有时候夜里做梦惊醒的时候,我就会想两件事。”

房间里终于响起了曲年的声音。

“第一,如果可以我希望小时候不要给你偷那条小狗,不要为你找别人讨公道。”

曲聿远跪在地上仰脸看着他,预感到了什么一样嘶喊道:“哥对不起,我不要你看我了,你别说了。”

“第二,我就在想——”曲年麻木冷漠的像个机器。

“你怎么还不去死呢。”

身体终于缓过来了,曲年说完后头也不会地往外走,留下曲聿远直愣愣地跪在原地流泪。

他需要曲聿远的道歉吗?曲年想,这种情况下他甚至连钱都不需要,要不是曲聿远是他的弟弟他真的希望他死的连灰都不剩,就算是亲弟弟又如何?他为什么要原谅?他那么痛苦,凭什么别人说个道歉磕几个头就要原谅!

那这他妈的世界上还需要监狱干什么!

他不是菩萨,干不了这种事,去他妈的原谅。

下了楼后,曲年看见大厅里的女人还在喝茶,他半分眼光都没分给她直接走了出去,结果被人叫住了。

曲年转过身冷笑道:“你今天带我过来是想说,我肚子里面的东西是他的是吗?”

“然后让我原谅他,离沈州远一点?”

曲年恶狠狠道:“我就不!有本事你自己找沈州说啊!是我死皮赖脸地求着他收留我吗?是你优秀的宝贝儿子他妈的自己上赶着舔着我!”

“你他妈连支票都没给我开一张就说这些屁话,我可不是什么素质好的人,现在月份还没到,鬼知道是谁的,小心我生下来扔你公司门口,说你们这群人始乱终弃,看你们上不上头条!”

“别激动,”邹映笑道。

“我有说过让你离开小州了吗?我只是让你处理好孩子这件事,顺便关心一下你以后,提出的也仅仅是建议,今天的事情你大可以告诉小州,我个人认为并没有做什么不妥的事情,唯一不妥的可能就是没料到你看见自己的弟弟还是会这么激动。”

“我不会给你开支票,只会给你提供帮助。”邹映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塞到他手里打趣道:“好像也是有点俗的桥段呢。”

曲年看着她。

邹映意味深长道:“你迟早会用到的。”

医院最后曲年也没有去,他坐在公交上,耳边不断响起刚才邹映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天快黑了,路边的店铺开始慢慢亮了起来,曲年站了许久还是走到了药店。

米索前列醇和米非司酮是处方药,曲年根本买不到,所以他只能买了一堆避孕药和其他乱七八糟的药物,参考的都是孕妇群里的禁忌。

吃下后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药物作用,越疼他心里反而用一种快感,他那么怕疼的一个人第一次在心里祈祷:再疼一点吧,再疼一点就可以结束了。

他趴在沈州怀里,汗水把后背的衣服都打湿了,忍着疼问:“手术到底还要多久?你妈妈说的是真的吗?”

沈州抱着怀里的人猛得站起来,刚才喝的酒全清醒了,外套也来不及拿了,抱着对方开门下楼然后打的去了医院。

“是真的吗?”

曲年还是固执地仰着头看着对方。

沈州没说话,绷紧了后背打电话联系方文修。

到医院的时候,曲年已经疼的开始惨叫了,脸白的和一张纸一样,眼睛却执着地盯着沈州,像是在等一个回答。

基本的检查后,沈州站在门外看见方文修出来紧急道:“怎么样?”

房间里曲年惨叫的声音一刀一刀剜着沈州的心脏。

方文修摘下口罩说:“这孩子真顽强啊,吃了药对它没什么影响,反而只会影响母体,情况特殊用不了止痛药,曲年只能忍着。”

他看了一眼沈州笑道:“放在自己身边还能出这样的事情,你真的是——”

太没用了,小州。

沈州捏紧了手说:“你和我妈说了。”不是疑问是肯定的语气。

方文修点头:“很奇怪吗?你照顾不好,总得有个人照顾。”

“我们医院不是专攻这方面的,香港有更好的医院说不定可以,但你能力又不够,也就是我在这里才能帮你,你妈妈提出更好的方案,对谁都好。”

方文修很稀松平常地说出了这个事实。

沈州不靠家里,现在也就算是个手头宽裕的律师,但有些医院并不是你有钱就可以过去的,钱、关系缺一不可。

沈州现在还做不到,他现在的一切还是在牺牲了大量的时间的基础上,以后可能会上另外一个层次,但那也是以后,现在不可以,可现在要的只是现在。

有能力才可以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有说话的权力才不会受制于人,但这些都不是一个律师可以做到的,不是沈州的梦想能做到的。

方文修看着他说:“孩子在我们医院做不了手术的话,至少大陆地区都没有办法了,目前只有香港的一个私人医院有相关的经验。”

“曲年肚子里的孩子要不生下来,要不就去香港看看可不可以手术,要趁早,月份大了危险系数更高。”

房间里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方文修把口罩又戴上说:“再有下次说不定就是母体死亡,一尸两命了,到时候别拉我们医院,容易出医疗事故。”

“不会。”

方文修动作一缓,面前的人手骨攥到发白,难得打断自己的话,大步地迈进了病房道:

“不会有下次了。”

作者感言

吴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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