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太高,喊几句就缺氧了,你放我下去我绝对不会给你丢脸,肯定吵赢。”曲年迂回地换了个说法。
沈州不再说话,抱着对方往前走了几步,然后两个人倒到床上。
“为什么总是执着于考公考编?”
曲年被沈州抱着压在床上,对方臂力过人,他挣了半天也无动于衷,听见之后没有任何犹豫地说:“因为稳定啊,不会有任何风险,我大一的目标就是考上公务员,就和你想当律师是一个道理。”
沈州过了一会才说:“没有绝对的稳定的工作。”
曲年气不打一处来怼道:“我呸,那你当律师也不见得稳定!”
“或许吧,说不定哪一天就不当了。”
曲年有些讶异,略微费力地想要回过头的时候被沈州制止住了,“先休息会吧,醒了再吵。”
个神经病,谁想和他吵啊?
任他怎么捣鼓沈州也无动于衷,一整天被操缺水挨饿,曲年的身体已经太疲惫了,两个人倒在床上,过了一会真的睡着了。
这个姿势之前他们两个睡觉的时候用过太多次,曲年都快习惯了,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总是觉得胸闷,扒开了沈州的手也还是难受,喘不过来气。
“松手。”曲年皱着眉拍着沈州的手臂说:“我难受,快点松手。”
“怎么了?”沈州也刚醒立马起身看了一眼曲年扭曲的脸问:“哪里难受?”
“肚子,好像是胸口。”曲年手在身上乱摸,最后落到胸上,确定后才说:“没事,老毛病了。”蜷缩着弓起腰的样子是很熟练。
“怎么回事?经常疼吗?”沈州准备掀开衣服查看却被曲年一掌拍开。
“这症状就是和你住一块才有的,我估计是被你气的有乳腺结节了。”
曲年咧着嘴,慢慢地呼气道:“你离我远点比开什么药都灵。”
沈州没理他,一只手攥住他的双手,另外一只手利索地掀开了曲年的衣服,在对方的吱呀乱叫里看了一眼微微鼓起的胸口,昨晚的痕迹还很明显,“是昨晚弄的吗?”他抬头问。
“你以为你是什么钛合金狗牙!”曲年脸都气红了说:“这症状前段时间就有了。”
肚子长东西后曲年觉得自己的身体每天早上起来就像是开奖一样,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小毛病,之前的孕吐,莫名喜欢闻沈州身上的味道,还有这次的胸疼。
正常的孕妇紧张孩子,所以身体有一点风吹草动就要去检查,可曲年巴不得肚子里面的立马无声无息死去然后一觉醒来就可以恢复正常,所以这些小毛病他也没有去管,只是这次疼得有点厉害。
“我去给医生打电话。”沈州放下了他的衣服。
方文修来的很快,电话里已经大致了解了症状,他进了房间之后就直接开始检查。
条件有限,他只能简单地查看一下,越看他的眉头皱得越紧,曲年原本心里的那点不在意逐渐消失,有些紧张道:“不会真的是乳腺癌吧?”
孩子不活他还要活下去呢。
方文修看了他一眼然后收拾完东西摘下了手套,没有直接回,而是瞥了一眼曲年手上格外明显的手环道:“沈州给你戴的? ”
曲年愣了一瞬,随即才想到了更重要的事情,他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立即压低声音急切道:“是的!他强迫我带上的,我现在不能出门,你快帮我出——”
“好的我知道了。”方文修连听完的耐心都没有,草草打断了他。
“那你是什么意思!”曲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说:“这犯法你们不知道吗?”
方文修:“要报警吗?”
他合上了包,终于正视了床上的人,淡淡地开口:“你现在报警,晚上沈州就可以把你带出来了,然后遭罪的还是你自己。”
“你以为沈州就只会带你牵手散步?”
说完他打开门让沈州进来然后陈述道:“上次之后我们就开始研究曲年的身体在孕期可能会发生的状况,其中一项就是乳房的发育。”
方文修顿了一下才道:“他目前应该是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出现了乳房胀痛,查看了一下有轻微发育的现象。”
“但一般来说是不会分泌乳汁的,所以这种胀痛只是假象,后面再出现自己舒缓一下就可以了。”
“实在不行可以求助沈州。”
曲年:“……什么东西?”
他略显艰难地消化着这个对男性来说相对陌生的词。
方文修说完之后就提起东西和沈州出去了,只剩下他一个人呆坐在床上,脑子里面都是方文修嘴里的话。
曲年的适应能力类似于小强,之前知道怀孕了他寻死觅活了一阵后就接受了,或者说不是接受而是选择淡忘,那怎么办呢日子总是要继续过下去的。
度过孕吐最强烈的那段时间,现在除了慢慢鼓起的肚子,曲年觉得自己还是正常的,有时候半梦半醒间短暂的忽视了肚子,就真的觉得什么都没有发生了。
但每每这个时候,总有人过来给他一棒槌。
胸口的胀痛越来越剧烈,曲年弓着腰,肩膀缩着歪倒在床头上。
沈州进来的时候人已经缩进被子里面了,就算方文修再三说不会有其它的变化,他还是一眼看清了曲年眼里的怔愣和难过。
这无关性别歧视,而是物种认同,就如同一个人类眼看着自己演变成鱼类,一点一点地看自己拥有女性的特征,这对大男子主义的曲年来说是最大的打击。
他走过去的时候,发现对方并没有睡着,只是紧紧地闭着眼。
“还疼吗?”沈州怕他烧,摸了摸他额头。
曲年睁开了眼,忽然开口道:“你现在要上我吗?”
他一下子把被子拉开,露出裸露的上半身。
胸实在是胀痛得厉害,衣服摩擦着乳粒的感受简直折磨,于是曲年索性把上衣全脱了。
白皙的皮肤还还有昨晚留下的暧昧痕迹。
“曲年。”沈州止住了他的动作。
“你要操几次才能放我走。”曲年看着他,怨恨地逼问道:“几次呢?你把我关着不就是方便做这种事情吗?”
男人和女人之间不就那么点事情——他现在也和女人差不多了,沈州不是也喜欢干他吗,装什么东西呢?
“这种情况只是暂时的,不会对你有太大的影响,你先平复一下心情。”沈州把曲年拉开的被子重新拉上,眼睫低下,片刻后才道:“你不愿意我不会逼你的。”
“你逼我的还少吗?你这种行为和曲聿远又有什么区别?”曲年轻笑了一下带着点讽刺说:
“都是贱人。”
“我真的求着你们可以有点自尊。”
这是从医院出来后,曲年第一次提到曲聿远,这个名字像根刺一样,不仅扎在曲年的身上更扎在沈州身上,平时微小的不起眼,但疼起来动辄就是五脏六腑。
沈州身体僵硬了一瞬,忽然抬起头看着他说:“你认为我把你关在家里是为了上床?”
“不是吗?”曲年嗤笑道:“我看你每次都硬得挺快的。”
“是想见你”
沈州安静地看着他重复道:“我想见你,回家就想见到你。”
今天他站在楼下原本都快麻木了,但抬头一眼就看见了曲年。
像一株生机勃勃的植物,舒张着枝叶在阳光下灿烂又活泼,他过于贪婪曲年身上的生气,总是不自觉地想要靠近,想要拥有,想要全部都是他的。
曲年是一株开心树,不开心的时候抱一抱就会开心。
至于另一个问题,沈州垂眼看见曲年裸露的肩膀上答道:“我只是个正常男人。”
样貌、家世、能力会把一个人抬得好高,像外人眼里高不可攀的神一样不沾荤腥,但情生爱,爱生欲,面对特定的人的时候,谁都是普通人。沈州对曲年做不到无动于衷,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已经够克制的了。
沈州的眼睛太擅长安静的对视了,瞳孔里有一种水分饱和的温柔。
“别说那些有的没的,我一点也不想见你。”曲年喉结动了下才闭眼道:“不给我解开就给我滚!”
闭上眼后就看不见沈州脸上在听见这句话后的表情了。
他只能感受到对方沉默了几秒,随后床边一松,门“咔哒”一声关上了。
房间寂静下来后,曲年才慢慢睁开眼,看着那扇紧闭的门,然后把头重新埋进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