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摸着,瓶子突然震动,纪春朝吓得手一抖,赶紧抱住龙纹瓶,生怕摔了,一道声音自花瓶传出:“大胆。放开本尊,本尊快喘不上气了。”
纪春朝吓得头皮发麻,将龙文瓶摆正,盯着瓶身:“是你在说话吗?”
那瓶身凸起的龙头轻轻点了点:“除本尊,这里还有其他物活?倒是你,你是人,你怎么进来的?”
纪春朝调整心态,给自己打气:“没事的没事的,跟着赵元鹿,桶都会唱歌,花瓶会说话不算什么。”
“我是人,我叫纪春朝,那个,该怎么称呼您?龙前辈?”
“本尊可是上古烛龙,说吧,你来干什么?”
“我是来找人的,烛龙先生,你有见过这个人吗?”
手机还能打开,只是没信号,纪春朝翻出赵元鹿照片,怼到龙头面前:“这个人,您见过吗?跟我差不多时间来的。”
龙嫌弃地扭头:“拿远点,太近看不见。”
“哦哦,这样呢?能看清吗?”
烛龙看着赵元鹿,又看向纪春朝:“是你们,你们又来了。”
纪春朝摸不清东南西北:“又?你是说,他之前也来过?”
“怎么?你不信?本尊从不撒谎,我说来过就是来过。”
纪春朝忙摆手,解释:“我没有不相信,那您最近见过他吗?”
“没有,但我知道他在哪。”
纪春朝满眼期待:“那您能告诉我吗?我要找到他。”
“可以,作为交换,你得帮本尊给柳不破那臭道士传个信,告诉他,本尊在等他,让他尽快赴约。”
“可是,我不认识您说的柳不破啊。”好像听赵元鹿提过,应该是他师傅,“我要找的赵元鹿他一定知道,不过传信应该也是传不了,他早不在了。”
烛龙吐出一口火,火苗擦着纪春朝头发而过,眉毛、头发瞬间被烧,一股烧焦的味道吓的纪春朝一动不动:“我说的是真的。”
“撒谎,你怎么可能不认识柳不破。”
纪春朝好脾气地解释,倒是认识一个叫不破的,不过他姓董,只是一个现代教授,并不是什么古代道士。
“是真的不认识,您先告诉我赵元鹿在哪,他认识。”
烛龙对着纪春朝吹气,纪春朝被他一口气吹得撞向石壁,五脏六腑移位,纪春朝痛得直龇牙:“这龙,脾气真差啊。”
为稳住这脾气暴躁的龙,纪春朝只好想办法稳住他:“也许认识,只是名字不一样,你能告诉我柳不破长什么样吗?”
烛龙对着洞顶吹了口气,洞顶缓缓浮现出人影,跟判官的浮生镜相比,倒是更清晰,差不多赶上现代的投影仪了。
画面上,两个年轻的男子一前一后掉入洞中,还是这个洞,白色衣服的男子站起身,拉起青色长衫的男子:“师弟,没事吧?”
白色衣服的人抬头,纪春朝惊呼:“赵元鹿!”
青色长衫的背对着,看不清脸,轻轻拍拍衣摆:“无事,师兄,赶快找,那蜘蛛精危害人间,专食人心,需尽快抓获。”
赵元鹿说:“蜘蛛精诡计多端,引我们来此,必须万分小心。”
他们在洞内不停打转,无论怎么走,都走不出去,蜘蛛精的笑声回荡在洞内:“哈哈哈哈,你们中了我的毒,入了迷幻阵,不可能走出这里,等死吧。”
白衣男子回击:“你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们?破阵最简单的办法便直接击破。”
赵元鹿强行破阵,一招击出一个渠口,吐出一大口血晕倒在白衣男子怀中,白衣男子依旧背着对,纪春朝看不清他的脸,他抱着赵元鹿,替他输送灵力:“师兄,你放心,即便是死,我也会送你出去。”
过了很久,白衣跟着吐出一口血,而后低头,长发挡住他的动作,纪春朝猜他应该是吻了赵元鹿额头。
最后,两人一起昏迷,一个穿着道袍的长者一掌劈开幻阵,将蜘蛛精打回原型:“我的两个徒儿初次出山便遇强敌,还好来的及时。”
纪春朝看清老道士的脸,更加震惊,那道士跟董教授八分相似。
纪春朝不解,转头看向烛龙:“这里面好像没有你。”
“当然没有我,本尊给你看的意思是帮你确定你认识柳不破。”
“那里根本没有我。”
“你是柳不破的徒弟。”
烛龙再吹气,方才的画面继续,柳不破带两个徒弟离开时,白衣男子转身唤赵元鹿:“师兄,你走前面。”
这回纪春朝真真切切看清那张脸,跟自己一模一样。
纪春朝惊到差点没站稳,所有的一切联系在一起,所以,赵元鹿原本就是来找他的,并不是他随手一捡就刚好捡到赵元鹿,所以,赵元鹿喜欢的师弟一直是自己。
可他记得赵元鹿说过,他从未向师弟表明过心迹,原来,他一直喜欢的都是自己。
说不上什么感受,感动,心疼,心酸,全部揉在一起,现在只想快点找到赵元鹿。
稳住心神,纪春朝问:“可是,你为什么一定要找柳不破?”
烛龙示意纪春朝继续看,画面中,柳不破刚带着两个徒弟飞到地面,一条赤红色的烛龙腾飞而来,挡住柳不破的路,叫嚣着:“喂,你到底什么时候跟我比试?你再不跟我比,我明天再烧一座村。”
柳不破让两个徒弟先走,待徒弟走远,伸手摸了摸龙触角:“你本钟山之神,切勿自甘堕落,你应回钟山潜心修炼。”
“除非你跟我比一场,你赢了我回钟山,你输了就得听我的。”
柳不破在他头顶点了点,烛龙化为人身,浑身上下不着寸缕,那白白的屁股直白的出现在纪春朝面前,纪春朝是真的不想笑,但忍不住:“烛龙前辈,你们化人身的时候都是不穿裤子的吗?”
烛龙气的直吸气,“还看不看?”
纪春朝忍住笑:“看看看。”
柳不破也觉得他这么光着身子不雅观,随意用树叶变出一身衣服让他穿上,又给他取名:“你就叫太尧,好生修炼,飞升指日可待。”
太尧不听,偏要跟着柳不破,缠着要跟他比试,撒泼之下衣服裂开,白花花的屁股又华丽丽落入纪春朝眼中。
这下纪春朝实在没绷住,笑到直不起腰:“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笑你的,等我笑完我再道歉。”
太尧气到头上的角都变红了,对着纪春朝猛吹一口气:“可恶的凡人,还好我跟臭道士学了清除记忆这一招。”
纪春朝笑完,站直,一脸懵:“烛龙先生,刚刚发生什么了,我为什么要笑?”
“什么都没发生,你只要告诉我柳不破在哪就行了。”
纪春朝挠挠后脑:“我是真的不知道啊,我根本不认识什么柳不破。”
烛龙闭眼,懒得解释,刚刚手误,将他看到的幻境回忆全删了,一点没留,删的一干二净。
正聊着,洞外响起一声巨响,赵元鹿的声音传进来:“春朝,你在哪?”
纪春朝贴在石壁,大声回应:“我在这里,应该是最里面的一个洞。”
“站远,别动。”
紧接着,石壁破开一个大洞,赵元鹿提着剑冲破尘土飞至纪春朝身前,一把拉起他转了个圈:“你没事吧?”
“没事,你怎么找过来的?”
“这里我以前来过,这里有阵法,我师弟曾告诉过我,破阵最直接的办法便是直接击破。”
纪春朝嘀咕:“又是你师弟,三句话不离你师弟。”
见他吃醋,赵元鹿好笑,假模假样装起可怜,捂着胸口:“嘶!”
纪春朝忙去扶他:“怎么了?”
身后,烛龙嗤笑:“呵。”
纪春朝回头:“你笑什么!”
烛龙语气鄙夷:“装模作样。”
赵元鹿这才看过去,看清瓶身盘着的烛龙,弯腰行礼:“太尧前辈,想不到在这里遇到你。”
太尧傲娇地抬起龙头:“免了,柳不破的大徒弟,你给柳不破传个信,就跟他说,约定之期已过去……不知道多少年,总之约定之期已过,让他来见我。”
纪春朝扯扯赵元鹿袖子:“你还真的认识他啊?他非说你认识柳不破,刚还说认识我呢。”
“认识,他是师傅的……可以说是挑战者,一千多年前,他总是跟在师傅身后,缠着师傅跟他比试,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执着。”
“哼,你也一样,这么多过年去,依旧毫无长进。”
纪春朝不服,护着赵元鹿:“这位烛龙先生,赵元鹿哪里没长进了?他努力,善良,有一颗包容万物的心。”
太尧大笑:“他那颗心只系在师弟身上,偏生又懦弱,喜欢师弟不敢表白,怎么,他没告诉你?他可是为了他师弟什么都肯做的人。”
纪春朝心底更酸:“那是他们师兄弟感情好。”
赵元鹿及时遏制话题,转问:“太尧前辈,您什么会在这里?”
太尧晃着龙头:“不是说了吗?跟柳不破有约,他让我在这里等他,柳不破人呢?”
“师傅他老人家早已仙逝,您不必再等。”
太尧仰头,大笑:“休要诓我,他不可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