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查过监控,几位被害者像是被腾空扔向车流,撞成重伤,他们说梦里能看见小孩子,梦里的孩子说要杀了他们。”江警官说。
纪春朝不敢说太多,“小孩子?确实是小孩子吗?通常这些非人类入梦都有一定原因的。”
“据调查,这些伤者都有一个共同点,打过胎,不是流产,是确定怀孕选择打胎,男士则是参于打胎,更离奇的是,其中一伤者家中小玩偶全部被剪,手办被毁,家里被他们当孩子养的猫突然间生病,门口监控没有拍到任何人进过他们的房间,且当事人没有梦游史。”
纪春朝想起团子,可团子这些天都在七杀馆,江警官并没透露太多案件细节,只说有线索通知纪春朝。
回去后跟赵元鹿提及,赵元鹿问:“听说婴灵吗?婴灵多是未成型的胎儿怨气所化,他们有一定能力后,会找亲生父母复仇,世间事皆有因果,有时插手并不是好事。”
最近事事不顺,赵元鹿一刻也不敢离开纪春朝,白展和黄啸天找遍周边所有山,并未发现小团子说的全是石头的山。
晚上,纪春朝睡不着刷短视频时,无意刷到附近采石场,全是大石头,对比小团子的视角,那可不都是山吗?
赵元鹿听他这么一说,“有道,现在,你先睡觉,明天我们一起去看。”
“现在去,行不行?反正也睡不着。”
“那好,你跟着我,我带你飞过去。”
“不要浪费你的灵力了,打的过去,这里有定位,不远,也就十几公里。”
大半夜打车是个难事,好不容易打到一辆车,追加两百司机才愿意送,司机大哥先是跟总台兄弟们报备路线,又是确认纪春朝身份证与电话,纪春朝说是在采石场掉了重要东西,现在要过去找,担心明天找不到。
半路,司机大哥的对讲机没停过,他的同事们在对讲机里讲起关于采石场的各种传闻:“老林啊,你把人拉到赶紧回来,那边不太平。”
纪春朝问道:“大哥,那边是有什么不寻常吗?不瞒你说,我最喜欢听奇奇怪怪的故事。”
大哥打开话匣子:“我没跑过那边,听我那些兄弟说那边闹鬼。”
说到“鬼”字大哥特别小声,清了清嗓子给自己壮胆:“一到天黑,总有小孩的哭声,有时还有笑声,车跑到那边,不是车胎爆,就是后视镜坏,后来,每次经过,司机们都会扔下一些果冻,糖果,这样才能顺利通过。”
赵元鹿握住纪春朝手:“大哥,石场附近可有火葬场或坟场?”
“倒是没有,往里走是山,山后很多垃圾,其他我就不清楚,那个采石场早就废弃了,你们是怎么跑过来丢东西的?”
纪春朝随便找了个借口,说是无人机掉到那边。
到石场,司机大哥没等他们关好车门,油门踩到底,留下一串尾气。
果然,满处堆着石头,中心有个巨坑,近期下过雨,坑里积满水。
天上没有一丝亮光,纪春朝带的手电筒突然失灵,怎么都打不开,赵元鹿在指尖点亮一束火苗,火苗照向前方大坑,纪春朝正准备往前一步,突然,被什么东西猛地推向前方,不受控制的向坑内滚。
赵元鹿一把抓住他,借着微弱的灯光,纪春朝看见一个小朋友一闪而过。
纪春朝吓得抓着赵元鹿手臂爬起来,指着他身后:“有小孩子。”
赵元鹿向上抛符,一道光照亮天际,身后石头上站着数十个小孩子,最大看上去不过一岁,更多的是婴儿,他们小小的,却直立站着,与石头差不多高,不仔细看很容易忽略,脸上惨白惨白的,嘴角咧开,露出没有牙的嘴笑着。
不等他俩问话,领头的小婴儿抓起石头砸向纪春朝与赵元鹿:“砸!”
赵元鹿接住石头,将纪春朝护在身后:“停。”
“才不听你的,继续砸。”
“他们好像不怕石头,跟我们白天抓的爸爸妈妈不一样。”
“而且他们不像爸爸妈妈,他们身上没有爸爸妈妈身上的血腥味。”
胖胖的小婴儿说:“管他们是不是爸爸妈妈,先说好,待会儿头给我,我要做花盆。”
“行,脚留给我,我要做棒球棍。”
“那我要手,我缺个痒痒挠,我要这个手长的,骨头长挠的舒服。”
纪春朝直觉得后背冷汗如藤蔓,一点一点往上爬,这些孩子看着天真,说出来的话一句比一句惊悚。
赵元鹿走过去,拎起其中一个婴儿,那婴儿手脚并用,又打又踢,一点没沾到赵元鹿身体,赵元鹿淡淡威胁:“再动把你头拧下来当球。”
“臭大人,你是哪里来的,你身上没有那种味道,你不是来找孩子的,你是谁?”
“你先回答我,你们又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赵元鹿二话不说,翻过小婴儿,对着他屁股啪啪几下,小婴儿气到发狂,头上的小绒毛竖起,大声喊:“气死我了,我要吃了你们!兄弟们,玩游戏了!”
一群小婴儿从石头下爬上来,他们站着一个圆形,举手,一条条暗红色类似肠子的东西从他们肚脐出长出来,越长越长,纪春朝惊恐后退,“这是什么?好重的血腥味!”
赵元鹿站在原地没动:“是他们的脐带。”
纪春朝转身干呕,脐带缠住纪春朝手脚,纪春朝试着挣扎,越挣越紧,想起江警官说的婴儿伤人事件,忍着恶心,问:“你们平时玩什么游戏?”
“我们才不会告诉你们,你们很快就能参于了。”
“不告诉我,我也知道,你们玩推人下楼梯,推人进车流。”
光头的小婴儿站着对纪春朝尿尿:“你知道就不好玩了,你们放心,我们不会把你们推下楼梯,更不会推进车流,我们换个玩法。”
旁边的小婴儿们围着拍手,大笑:“对,换个玩法,哈哈,我们要把你们串成肉串,再放在火上烤。”
纪春朝费力转身,对赵元鹿道:“记得我跟你说过的,江警察最近跟的案子吗?”
赵元鹿了然,先前只是故意逗他们,猛然出招,只一抬手,脐带缩小收回去,再一挥手,一群小鬼定在原地。
“说吧,为什么要玩危险游戏?”
“我们才不会说,反正我们也不会死,就是要玩危险游戏,危险才好玩。”
纪春朝靠近赵元鹿:“他们不会死,是真的吗?”
“是真的,我也只能暂时控制他们,婴灵是怨气最重的,只要找到他们的骸骨,将其烧成灰,才能彻底消除。”
小鬼们哇啦乱叫,赵元鹿随手捞起一只小鬼,另一只手半抱着纪春朝跳下深坑,坑里的水只是障眼法,坑底下,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山洞,洞中央堆着数个小坛子。
底下十分空旷,坛子堆在一起,口敞开着,四周洒满灰,纪春朝刚要走过去,纪春朝叫住他:“地上是骨灰,不要过去。”
纪春朝吓得缩回脚,借着赵元鹿指尖火的光亮看清坛子:“这些是什么?”
赵元鹿手搭在他肩上:“我猜测里面应该是婴儿骸骨,这些坛子是用来做法事的,民间传说刻意流产的婴儿,也就是常说的堕胎的胎儿怨气极重,容易生出怨灵,这些坛子,便是用来封印怨灵的。”
“那他们怎么都跑出来了?”
赵元鹿晃晃手上拎着的小鬼:“你是乖乖说,还是先打屁股再说?”
小鬼捂着屁股:“说就说!你说的没错,我们都是被父母抛弃的,我的妈妈很年轻,她喜欢一个男人,那男人不要她,她是故意怀上我的,我在她肚子时,她每天说的最多的就是‘你争气点啊,你要是个男宝,你爸爸就会娶我进门了’,可那男人根本没打算娶她,人家家里有老婆有孩子,那男人哄了她几句,说先结婚,以后再生孩子,怀着孕结婚穿婚纱不好看,她居然觉得那男人说的对。”
“我在她肚子里踢她,叫她妈妈,试图唤醒她的母爱,可她只是摸着肚子,说等我以后再来,我当然不会再来,毕竟,没有出世浪费我的一次抬胎机会,我出生那个男人来看了一眼,啧啧两声,说是个男孩可惜了,他不知道从哪里听说打胎的孩子怨气气,找人把我封里坛子里,坛子上面贴着符,我只是蜷缩在坛子底部,我不能动,一动全身痛。”
“好在我们都出来了,坛子上的符全被烧了,我出来后去看过她,她又怀孕了,还是跟那个男人,那男人原配带着孩子出国了,直接不要他了,他着急,需要再生多一个孩子,我怎么可能让她顺利生下孩子,每次有小孩站在她门口,我都会去告诉他们,这个胎不能投,这人喜欢打胎,这个前来投胎的人都被我吓走,哈哈,她在投胎界已被划入黑名单,再也不可能有孩子了。”
纪春朝试图打断,小鬼手舞足蹈:“是不是想问那个男的?那男的是个包工头,有一天我跟着他去工地,趁他不注意把他推进搅拌机了,血、肉、骨头全跟水泥融合在一起,我很贴心,我也帮他把水泥做成了坛子的形状,就是刚在上面你们踩的那个,你没看到吗?”
纪春朝打了个冷战:“你在杀人。”
“杀人怎么了,他们不也杀了我吗?我不能说话不会抗议就不算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