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春朝暗忖:他说的不会是我吧?
目光投向赵元鹿,赵元鹿故意避开。
台下的男人们冲上台撕扯水念汐的衣服,无数双男人的手落在她的胸口,纪春朝只觉得头皮发麻,冲上台猛踢那些人。
其他人跟着上台,拽的拽,打的打,太尧气性大,随手拎起一个男人对着男人甩耳光,哪知一个不留神,被男人一口咬住半边手掌,待太尧一掌拍飞那人,手掌已是血肉模糊一片。
那些人没有痛觉,打断胳膊折断腿,依旧往台上爬,沉馡劝住大家:“别白费力气了,没有用的,有用我早做了,以前发生过的无法改变,我试过把他们砍成一段一段,他们一段一段爬上去欺辱她。”
好在他们没有持续太久,人群散去,水念汐拖着破碎的身躯离开。
众人这才看到太尧的手掌,纪春朝惊呼:“这是人的牙齿吗?人的牙是怎么撕下这种伤口?”、
太尧手掌的伤口血流不止,皮肉外翻,黄啸天凑近:“这怎么这么像我族同类撕咬的,尤其是那些大型恶犬。”
赵元鹿替太尧止血,乌栀盯着看:“这些死尸的牙,是锯齿吗?咬成这样。”
白展拎过来一个死尸,变出钳子撬开他的嘴,果然,一排锯齿牙。
沉馡很快帮太尧治好手伤,伤口恢复如初,纪春朝叹道:“太厉害了!”
赵元鹿:“沉馡以前是医女。”
“没飞升前我是水族巫医,飞升后在上界做了医仙,可惜啊,我这一身医术,最后无用武之地。”
沉默一瞬,话题回到先前,
乌栀问:“他们是石人,为何会变死尸?石块是每晚脱落吗?”
沉馡叹息:“并不是,他们只是今天石块脱落,我不惊讶,是因为我一早知道有人会来,只是不知道来的是故人。”
按沉馡说所,她在飞升后不久下界寻水念汐魂魄,闯下大祸被天界罚下界成为堕仙,偶然机会,她在不死之地遇到黑袍男人,被黑袍男人所救,那男人起初只是毗舍阇,后得到宝物修成不人不仙。
他安排沉馡过来,吩咐他抓纪春朝。
“毗舍阇是什么?”纪春朝问。
“一种食人精气的鬼,也是最低等的鬼。”
正聊着,沉馡猛地抽搐,身上的鱼鳞一片一片长出来,又连着血肉脱落,手指并成一起,又撕裂开,血肉模糊,赵元鹿向她输送灵力,整个过程持续十几分钟,变回人身的过程缓慢且痛苦,沉馡痛得四处撞墙。
赵元鹿:“她中毒了。”
乌栀上前摸沉馡脉搏:“查不出什么毒,贸然解毒只怕开巧成拙。”
沉馡虚弱出声:“不用费心了,这毒无解,黑袍给的,我只想复活水念汐,没想过活。”
“先不说这些。”
乌栀上前扶她,“跟我们回去,先治伤。”
沉馡看向赵元鹿:“多谢你们。”
太尧飞上去,又回来:“没有出路,我们怎么出去?”
纪春朝与赵元鹿一同开口:“炸吧。”
太尧激动到跳起来:“早说炸了,你们都散开,我来了。”
底下被炸开一个大洞,高墙倒塌,死水搅活,死尸跟着水往上涌,一具接一具,赵元鹿拉着纪春朝飞出水面,其他人紧跟其后。
众人上岸,尸体还在往上涌,赵元鹿大掌一挥,原本冒头的尸体一个一个沉下去,纪春朝担忧:“水底被我们炸了,挺可惜的,留着也是一段历史。”
赵元鹿:“白展。”
白展飞上空,对着水面施法,十几分钟后,白展飞回原地:“水底已复原。”
回头,沉馡不在。
乌栀四下张望:“刚才还在呢,太尧,她不是站你旁边吗?”
太尧摊手:“我又没绑着她,哪知道她去哪了。”
赵元鹿看向水面:“她应该是去找水念汐了。”
说话的当口,沉馡带着水念汐的石像回到岸边:“谁来搭把手,沉啊。”
纪春朝上前帮忙扶住水念汐石像:“她,不在石像中吧?”
“不在,”沉馡喘着气解释,“当时的池南城人将她奉为仙姑,给她打造石像修建庙宇,她死后,怨气附着在石像上,你们看到的正是她的怨念所化。”
太尧帮忙背水念汐,一路背一路抱怨:“你们就不能叫辆货车?”
无人他。
“三轮车也行啊,太沉了。”
纪春朝顿足:“要不,我给他找辆小拖车?”
赵元鹿笑道:“他当年可是能背起一座山的。”
纪春朝竖起大拇指,走在前面:“太尧前辈,我给你加油,加油加油哦!”
在他们走远后,一道黑色身影出现在水面之上,张开双臂,往水底扔下一样东西,水面再次沸腾,尸体复活,一个接一个慢慢爬上岸。
一伙人回到七杀馆大吃一顿,黄啸天对着满桌食物对天花板哀嚎:“这些全是我的私藏,全没了!”
白展往他嘴里塞鸡腿:“我再给你买。”
“真的吗?辣条也可以?”
“买。”
纪春朝听着他俩你一句我一句,羡慕不已。
乌栀喝着鸡血鸡尾酒,凌空画着连接符,画半天,骂骂咧咧:“这个判官,最近总是联系不上他,想问问池南城的人死后魂魄有没有去地府,找他人却找不到。”
太尧满嘴塞着肉,含糊着:“上次我去地府偷酒喝,听到地府小鬼们闲聊,说是地府积压大批魂魄,全是等着判官签字的,判官时常不在。”
乌栀哼一声:“不知道躲哪逍遥去了,你们不知道,判官比我还爱玩,有次我在马尔代夫晒太阳,一回头,看到沙滩凭空出现一排脚印,我一眼认出判官,狠狠敲了他一笔。”
太尧吭哧啃着肉:“你该不会暗恋判官吧?凭脚印就能认出他?”
黄啸天接话道:“老大说过,判官有二十根脚趾,左脚五根,右脚七根。”
大伙说说笑笑,纪春朝困得不行,靠着赵元鹿放心睡去。
这一觉睡的极不踏实,梦里,纪春朝掉入池中,池中尽是白骨,有个声音追击着他的耳膜:“来我身边,来我身边,来我身边,你是属于我的。”
醒来天已大亮,纪春朝揉着太阳穴,叫着赵元鹿的名字,无人应答,桌上放着一张字条,遒劲有力的笔迹透过纸张:“有事外面,勿挂。”
“奇怪,这大清早的,能去哪……”
自从有赵元鹿,纪春朝几乎很少做饭,早上的早餐随意解决,吸着面条时刷手机,两则热搜挂在高位,第一:池南城古迹石像一夜间消失。
第二:网友疑似拍到僵尸。
纪春朝赶紧点进第一条,有网友贴出池南城水底照片,配文:一大早过来探险,网友骗人吧,水底哪有什么石像,除了墙就是砖,哪有石像。
有网友贴在评论区贴出跟博主同地点的照片:有啊,我就在你拍的墙前面拍到的石像,博主该不会是P掉了玩抽象吧?
博主赌咒发誓:骗人我一辈子发不了财,我刚刚才从水里上来,一具石像都没有,我在里面至少潜了十公里,没有石像。
又有网友回复:我离池南城近,我过来看了。
接着是网友的照片,照片上池南城附近拉满警戒线,纪春朝心里咯噔一下,看来是真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