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是鬼。我比谁都清楚。
他和我是同卵双生的双胞胎,只是他死得太早,死在产房我妈腹中。
后来我听说是剪脐带的时候我哥的脐带和我的打结只能保下一个,不知道怎么的我哥先出来却先咽了气,我才活下来。
就因为这个,我肉偿我哥一辈子。
从小他就喜欢坐在我旁边撑着头看我,占据我视网膜上一个角落,我就看着那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和我一样一年又一年长大。
童言无忌的时候我老是给我妈说我哥的事情,说我哥坐在我旁边嘲笑我吃饭多吃了一碗,笑我今天运动会摔了一跤摔得鼻青脸肿。他说我好弱,一千米居然只能跑三分四十秒。
我妈以一种见了鬼的表情看我,筷子都在抖。
我不懂,就很奇怪地看着她歪歪头问:“妈妈你看不到哥哥吗?”
明明他就在我身边。
我妈吓得在我整个童年天天求神拜佛驱鬼,搞个没完没了,还带我去看心理医生,最后什么病都没有医生迫不得已随便糊弄了个病把我放回来。
我哥还是跟在我身边,一边笑我人生因为他一团糟,一边说他一点也不想走,看着我长大挺有意思。
不安生地过了很多年我才知道原来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看得到我哥。
每次驱鬼他就在我旁边戏谑地说:“这是在跳大神吗?有什么用。”
是,我承认没用。
不然为什么每次他都在驱鬼的时候当着那些人面戏弄我。吻我的唇吻我的额头,逗得我发抖发痒面红耳赤,那些人还以为是自己的术法起作用了欣喜若狂。
我哥那张脸做男做女做人做鬼都精彩,做人就是我,做鬼就是他,一模一样的精彩。带了点自夸的成分,但我确实是想夸我哥,因为他五官比我总要立体几分,明明神似却也有略微的不同。
我没见过哪个现代人额间一道红,他却顶着那道女人花钿一样的红痕在我身上胡作非为。
色鬼转世一样把他一世未尽的欲望留给我。
“我把活命的机会留给你,你把和你做爱的机会留给我。”我哥懒懒散散笑起来伸手来挑我的下巴让我抬头看他,那双手不像鬼应该有的冰凉,而是温温润润的人才有的温度,诡谲得很,“好不好啊?”
他问我,其实也没给我选择。
就像他无论是来还是留下,都没有给我选择。
我不知道我和我哥早就跨过了乱伦的那条界线,没人告诉我哥哥弟弟不能接吻,也没人告诉我男人之间也不能走得太近。
我只知道不开心了,他就慢慢悠悠走到我身边伸出手勾一勾我的小指,俯身用自己的唇贴一贴我的唇,在我愣住时给肇事者使点阴间绊子,比如说拉一下午肚子又或者平地摔一跤,然后用指腹蹭过我的脸颊问我开心点没,消气了没。
没消气就再让惹我生气的人摔一跤。或者扒出他的生辰八字动动手脚暂时改一笔触个霉头,我哥勾勾手指翘一翘唇坏心思就变成了维护我的权利。
我和他一同长大,接吻,牵手,拥抱,一起睡觉,都是很平常的事情,平常到我从未意识到这事儿是不该做的禁忌。
所以我理所当然地和他接吻,上床。
接吻怎么了,你有嘴巴我有舌头亲一下碰一下伸进去搅两搅,就这么完事儿。
上床怎么了,屁眼也是眼,你拉屎要开,被捅还不是要开。呃,反正他要是想操我也无所谓。
我还能有什么所谓。
我又不能反操他,他一个鬼呼风唤雨的我能奈他何?
随随便便懒散那样子偏偏摁住我的脊背我却硬是动不得。
手指尖支棱起来慢吞吞在我脊背上玩笑似的拐弯抹角从头滑溜到尾,火星雷点暴雨珠子就一股脑在他指下油锅炸响噼里啪啦乱窜,窜进我的骨髓里把它也搅合得粘稠,像他指节上抹不去就滴溜溜滚落的精液。
我用力抖动肩膀竭力想要把他粘在我身上的手甩开,那种湿漉黏腻的感觉实在让我后背发寒如鬼压床。
但我越抖他越是拗足了劲儿压下来,禁锢我的巨大力气勒令警告一般隐隐增强,我毫不怀疑那力道能把我骨头压粉碎,碎成一地的骨头渣子手指都动弹不了就剩一个脑袋和一个屁股。
为什么是脑袋和屁股呢?
我多了解这个色鬼转世的哥啊。
脑袋用来掰下巴亲嘴儿,屁股用来给他操。
横竖他是要占据两方,两个地儿都要爽到,并且爽得透彻的。
我哥不止一次在和我做爱之后餍足满意得不能再爽,用被子裹了我团进怀里,在大冷天用他不算热和的体温抱着我轻轻地哄拍,讲一些他觉得有意思我觉得八岁孩子听了都要尿裤子的鬼故事。
后来看我免疫了,每次都拿那双唯一露在被子外边的眼睛无语地看着他,他也就不讲这些别人床头炕上的故事了。
我哥亲我的脸蛋,亲我的睫毛,亲得我满身阴测测冷冰冰的被他招来一身阴风打个喷嚏,他就开心了满意了,笑弯一双和我神似的眼睛,深黑的额发在眉间因为闷笑而轻快抖动。
他很喜欢笑,每次操我操得爽了也笑,不轻不重张开性感得不行的嘴勾引似的喘气,眸子飞快在我脸上转两圈,又在我乳尖转两圈,顺着血管贪婪地窥视我身体里每一道流淌着他赋予的鲜红。
从不等我回应就飞快地把埋在我身体里边的鸡巴抽出来只剩一个龟头然后破开红肿外翻出来的屁眼打桩机一样猛插回去,重重撞在里边早就快操成烂泥的穴壁应是在我身体里撞出一个让人忍不住放浪尖叫的凹陷。
“撞这么用力是想把我捅死吗?”
我面无表情看着他,其实内心早已因为痛得要死而扭曲成核桃外壳的丑陋狰狞,但我好像生来面瘫,表面上总是没什么反应。
所以我在心里骂娘,把他祖宗三代包括我在内一视同仁骂了个狗血淋头,骂爽了,说出来的话也语出惊人。
哇哦。我想夸自己有时候说话真是直得没边。我哥那完全不管我死活的阴茎还像是木棒子一样又硬又肿大地捅在我屁眼里边等着抽插开拓呢,我说这种话可不是找插?
果不其然我哥的阴茎像是有开关似的在我里边应是还兴奋地跳了一瞬胀得青筋都能被我的肠道裹出模棱的形状,我愕然,他愉悦地把我眼里所有不经意流露的眼神全部当作珍宝一样收进眼里。
“捅死你,你就是新的色鬼投胎。”
“小木,你是在表白吗?”我哥的脑回路转了山路十八弯,垂着长而翘的睫毛那副黑得阴翳的眸子也能把我身体和灵魂钉死钉穿,他嘴边轻轻的笑容没有落下愉悦也没有消失,嗓音懒懒散散拖曳得长,像是一声再满意不过的笑叹。
“我是色鬼,你也是色鬼,那就是真的天地为屋山河为床,纠缠到地老天荒啊……”
“傻逼。”
我骂他。
他用阴茎在我因为空虚有点痒起来的屁眼里不轻不重捅两下,毫无力度地惩罚我这句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