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说我老胡扯。
我问他满不满意,他又移开眼睛说满意满意满意得要死。他说完低下眼默了几秒,忽地又笑了一声。
我问他在笑什么,他只是笑,不说话。笑得嘴角翘得高高,一双狭长的漆黑眼睛翘得弯弯,什么都写在那双昏暗的眼睛里。
笑我?笑我干什么。我以为他在笑我说的那些话肉麻,不满地转过脸不再看他。
我哥反手抓住我的手指摇了摇,又伸出手来挑起我的下巴凑得近了些,眸子跟着垂下的眼睫缱绻地落下来凝在我的唇瓣,嘴里莫名喃了句喜欢。
喜欢?喜欢我?还是喜欢我的表情?或者喜欢我的哪句话?喜欢我的哪个眼神?
喜欢什么?
“喜欢你不说反话。”
他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恍惚。
什么时候开始我不那么爱和他对着干了呢?什么时候那些锐利的言语都与我无关了呢?
我想不明白,所以就归结于和他做爱太频繁已经被磨得没了性子。
“不适应了?”我问他,学他微微抬一抬眉扬起眉梢,虽然我学不太好这个动作。
我哥直勾勾看着我的脸,见我学他,眼里的笑意就深了很多。他伸手抚过我的眉头,低下头闭上眼睛和我额头相抵,手指扶在我的脸颊边捧起。
“喜欢。”他说话的凉风掠过我的鼻尖,“
“如果你不适应我也可以说难听的话呛你。”
我开玩笑地呛他。
思来想去我爱他那颗心从没变过,只是表达方式一直在变化,那无伤大雅。
“你说难听的话,我就把你的嘴堵住。”
我哥闭着眼睛和我额头抵着额头,但我睁着眼睛把他看得彻彻底底。我看他那双上挑的狭长眼睛看得脸上都开始发烫,拍开他的手:“怎么堵?”
我哥哼笑,和我故意蹭着鼻尖交错开来,蜻蜓点水般吻我的唇。浅尝即止,像这个吻真的如同示范一样不经意。
我一直没有闭上眼睛。
我看到他落下又掀起的睫毛又长又直,看到他一双漆黑似墨的瞳孔一睁开就有我的影子,看到他嘴角翘起的弧度永远不会像我这样僵硬,看到他眉心那道瞩目的红痕像墓碑上的红漆一样刻骨铭心。
我哥嘴边的笑一直没有落下。
我身旁猛地起了一阵大风,吹得光秃秃的树干都东倒西歪地摇着枝头。
我哥站在原地一步未动。我被吹得睁不开眼睛,问他抽什么风。
他就往我这边靠了点,挡住我眼前的风。
阳光慢慢地破云而出,稀疏地从天上洒落下来。这阵狂吹的大风刮散了厚重的云层,把它削得薄薄一片露出太阳的影子。
鬼魂召来的阴风,没想过有朝一日也可以只是用来拨开遮住太阳的云雾。
我曾经很多次见他向我走来,阴风大作,吹得我的头发凌乱不堪眼睛也被风吹得干涩,因为这个我没少跟他发火。
我有时候不太喜欢和他身体接触,就是因为他身上凉,那不是人能够适应的温度,我牵着他的手像是牵着个冰块,吻他的唇像是在吻着一具尸体。
我哥为了和我牵手接吻,硬是坐在阳光下把自己晒得眩晕,再从我的窗户边撑着窗檐一跨腿迈进来,利索地靠近我把我从背后环抱住。
我一直没告诉他他其实还是凉的,他就以为自己真的能被阳光晒热,天天坐在窗檐边开着窗户一双长腿迈出去挡住我的太阳。
把自己晾热了,被子一样从后拥住我。
“在想什么。”我哥拍拍我的脸,不痛,拍得我一回神看到他一张脸靠过来离我很近,近得我能看到他眼睫上落下的光晕和那双漆黑得没有任何光亮的瞳孔。
“我在想你答应我的要求,我该提什么。”我看着他若即若离地靠近我,用视线扫在我的鼻尖,落在我的嘴唇上,最后定住不动。
这个距离太近,偏偏身边人来去匆匆,风骤云涌,没有任何人能看到驻足的我身前有人为我低头俯首。
我看到他伸手拨了拨我怀里抱着的花,俯身轻嗅。
风很大,吹乱鬓发的时候甚至比浪还大,他那双眼睛定定望着我,直到今天的24小时走向尽头。
白昼转向深夜,他一双眼睛里遮遮掩掩的欲望才从瞳孔里全盘剥露。
“其实今天早上亲手给你穿这身衣服的时候,我就想操你了。”
他剥开我的西装搂住我的腰,把我压在床上低下头来咬我的衬衫扣子,虎口大大张开卡在我的腰上把我的衬衫蹂躏出好几道褶皱,乱得不成样子。
“小木穿西装很勾引人。”他的手隔着一层衬衫贴在我的身体上游走,指头揉过我的肋骨压得我呼吸一重。
我直起一条腿稳住身体让我的主动权不至于全被他剥夺,手搭在他肩膀上看着他稍显急促的呼吸带着胸膛上下起伏,眼睛在他脸上扫到他的胸口,看得津津有味:“勾引到你了吗?”
我哥身上挂着我那条红裙子,因为不太合适他的身型所以他穿着有一点别扭,但正因为尺寸不合适堪堪挂在他身上卡住这一缘故他裸露在外的肌肤就多了很多,看着糜艳又色情。
这是我提出的要求。
没办法,我真的很想看他穿这一身,满足我那一星半点难得的恶趣味。
我哥掐我的鼻子说我是在报复他。
我问他穿不穿,他就一边嫌弃一边往身上套。
苍白的皮肤和泛红的唇瓣眼角搭配在一起漂亮得天衣无缝,他说我勾引他,但他也勾引我。每一寸白皙的肌肤和每一道若有若无的艳色都在勾引我把我的唇贴上去吸吮,和他纠缠、舔舐、啃咬在一起,粗暴地和他从骨头到皮肤每一寸都贴合纠缠。
“不止吧。今天那个来送你情书的小男生一看就不止喜欢你一天两天了。”他的醋意半点儿没消,咬着我领口的纽扣硬是给我咬开了,舌尖总算探入敞开的衬衫里头舔在我裸露的胸口。
我的手指敞开了扣在他后脑虚拽住他的头发,没用力,仰起头露出胸口的肌肤让他不要在我身上蹭着磨着胡乱啃,那样实在是痒。
“没注意过。”我撩起眼皮懒懒地看着他,抬手摁在他的嘴唇上压住他意犹未尽的不满,“是你嫉妒心太强。”
“嗯,我嫉妒心很强。”他被我用力按住了唇瓣按得嘴唇失色,垂眸看了看我的手指压的地方,伸出舌尖暧昧地顶上我的指尖舔舐而过,“所以无论在有人的地方还是没人的地方我都要扣住你的手。十指相扣握紧了不放。”
“你会拒绝吗?”
我的手指传过刹那的湿漉。就在这一秒,纠缠的视线陡然撞出麻到脊椎骨的电流和火星,我动了动唇回答他:“不会。”
我哥就应声扣住我的手把我的手指一根根掰开,他修长的手指从我手腕的脉搏顺着我跳动的血一路攀到掌心繁复的纹路,蜷起手指用圆滑的指甲轻轻地在我掌心软肉上刮挠,挠得我手指忍不住颤抖,抖不落的麻痒颤进我的血管一路攀爬到我的心脏。
痒得蚀骨。
痒得我想抬腰尖叫,想把牙齿埋进他的骨肉里咬得他也尝试一下痛苦难耐的滋味。
“知道我为什么说那个班长喜欢你吗?”
我哥很难得的在床上提到另一个男人。磅礴的嫉妒被他埋在血液里,顺着血管灌入心脏,用我们共用的心跳传到我的心底。
欲望被嫉妒点燃,篝火似的燃得噼里啪啦作响。
“为什么?”
“因为他看你的眼神不一样。”我哥把我的衬衫脱下来,我想把麻烦挂在身上的它抖落,我哥又不许,只让我把它挂在臂弯松松垮垮地搭着,被他一双在我身上作乱的手蹂躏出万千褶皱。
“哪里不一样?”
“和他以前不一样,和其他人也不一样。”他提到别的人语调都变冷了些,抬手在我的大腿内侧痒肉上打着圈地捻揉,“每个和你对话的人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记忆力这么好。”我敷衍夸他,他也当真。
“你哥已经死透透了,再蠢点,记忆力再不好点,老婆就不要我了。”
他把我扯松了的领带从我脖子上解下来,很灵巧地三下两下就把我的腿折起来摁在胸口,在我惊恐的目光下把我紧紧贴合的腿绑得死紧。
这样他一只大手就能轻松地摁在我的膝盖把我的腿推到胸腹折叠成羞耻的模样,任他随便操。
我哥完成了他的杰作,漆黑眸子垂下来落在我的瞳孔上,略带欣赏的目光让人心头一颤。
他咬我的下巴咬我的喉结,咬出一圈牙印和淡红的吸吮痕迹,还要伸出舌尖舔过每一处自己留下的凹痕,手指按在我的嘴上撬开唇瓣挤进牙齿压得舌头死死抵在口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是不是?老婆。”
他慢条斯理地说着,不慌不忙,每一个字都带着压在心头忍下过无数次的深重欲望,凑头过来隐忍地吻走我咽不下去从唇边滑下去的唾液。
“脸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