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哥的那场闹剧持续了三天,工作的事我一概没管。
反正辞职信已经发出去了,爱批不批。
自从意识到我哥是真不想跟我有半点瓜葛了,我就半死不活的,觉得每分每秒都特没劲。
别说工作了,现在就是一个性感辣模在我面前脱光了求操,我都没兴致。
但当我知道我哥答应了许医生心理治疗的事情后,又稍微燃起了一点点希望。
我发现人的底线是一点点被拉低的。
之前我总想着不管怎么样我都得把我哥弄到手,可现在对于我来说,只要他好好、健康又快乐地活着就行。
以后他不见我也行,我可以偷偷去看他。
就像他上学时偷偷看我一样。
我重整旗鼓,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错过早高峰之后出了门。
几天没来公司,一出电梯第一个遇见的竟然是该死的李克。
“大哥!你总算出现了!”李克一把抓住我往这层的小阳台去。
“你不恐同了?”我故意揶揄他。
我发现自从我哥自杀那事发生之后,我对待什么事都不那么上纲上线了。
可能是意识到人这一辈子认真也是过不认真也是活,除非是自己最在意的人和事,否则什么都没必要计较。
以前我特烦李克,觉得这人心眼多又事儿逼,还他妈恐同,但现在看着他还行,普通傻逼一个,不值得我跟他置气。
我被他拽到没人的地方,这傻逼眉头紧锁忧国忧民的样子。
他摘了眼镜,一边低头擦那破镜片一边说:“这几天你干嘛去了?电话不接消息不回的。”
“自杀去了。”
“别贫!说正事。”
“那你就说啊,我干嘛去了关你什么事呢?”
李克被我怼得没话说,重新戴上眼镜,鬼鬼祟祟地四处看看。
“老董事长没了。”
“哇哦。”
“……你认真一点,这几天公司动荡,于总这边要处理的事情很多,待会儿跟我开会去。”
“不去。我辞职了。”我说,“来取了东西就走。”
“你?辞职了?我怎么不知道?”
“你又不是我爹,我跟你说得着吗?”他们这些公司内斗的事情我实在没兴趣,本人也从来没什么也行,只想安安分分赚点钱和我哥过稳妥的日子。
现在我哥不跟我过了,稳妥的日子我也懒得过了。
我转身就走,被他抓住。
“我可是同性恋。”我故意恶心他,“你摸我一下我可就想操你了。”
李克赶紧收回了手。
“你别嘴上没个把门的。”李克说,“辞职的事你认真的?”
“废话。”我懒得多和他说,继续往外走。
“耀森那边小顾总专门指定你去对接呢,我这怎么交待啊?”
我没忍住笑了。
顾远乔也是傻逼,还指定我去对接,我能对接明白什么啊,还不分分钟把他们这点破事搞黄了。
“你去看几个GV,越暴力越好的那种,然后好好学学,洗干净去把顾远乔操舒服了,你就可以交待了。”
我又恶心他。
李克那表情跟吃了苍蝇似的,但我心里爽了,拍拍他肩膀,给了他一个友好的鼓励:“加油,李秘书。”
我跟李克分开,径直去了自己工位,收拾完东西就准备走人。
经理从会议室出来看见我:“正好,你过来,咱俩聊聊。”
没办法,只能再跟他耗一会儿。
不过让我有些意外的是,经理只是简单询问了一下我之后的打算,并没有多做挽留。
在我以为我把自己太当回事的时候,经理竟然说:“现在走了也好,公司乱成一锅粥了,之后什么样谁都不好说。”
他叹了口气:“好好的大厦,眼看着就要塌咯。”
拿着我那为数不多的私人物品离开公司的时候,陈阿姨发来了消息。
她说我哥今天心情不错,从病床上起来,到外面晒太阳了。
不过他想尽早出院,说是还有事情要处理。
【随便他吧。】
我简单回复,然后心又沉了下去。
他在医院我还能每晚偷偷去看看他,等他出了院,我想见他,就没那么容易了。
我没回家,开着车绕着这座城市转了两圈,转到一家咖啡店,拿着那本绿皮日记下了车。
找了个角落的位置,点了杯咖啡,又打开了这个日记本。
2000年3月8日 晴 晚上10点23
其实都是假的。
今天根本不是阴天,那个大学教授也根本没有死。
我前面写的那些,全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