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终于因为我感到了快乐。
不藏着掖着,完全释放自己。
这个4楼412房间,我自己都不记得是不是来过。那时候跟顾远乔开房,每次入住的房间都是随机的,我真没那么浪漫或者那么用心,搞个和他的专属房间。
可我哥在日记里写了这个房间号。
那大概就是来过吧。
这一次他很兴奋,做完后趴在我怀里对我说:“小野,我感觉自己回到了你读大学的时候。”
这句话的指向性过于明显,我只能把他抱得更紧,告诉他:“回不回去都不重要,现在我们就很好。”
他轻声笑,然后又钻到下面给我口交。
我们离开宾馆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多,饥肠辘辘,我哥选了附近一家餐厅,吃了顿宵夜。
我几次想问问他关于日记的事,还有那些事情的真实性,但最后还是放弃了。
回家的路上,我哥接了个电话,我听出他是在跟许医生约见面时间。
“小野,明天你会陪我去吧?”
我一惊,假装听不懂他的话:“明天?你想去哪?”
我哥笑:“去见许医生啊,不是你给我约的心理医生吗?”
“啊……我以为你没去。”
我哥还是笑盈盈地看我,我突然怀疑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跟许医生那见不得人的勾当。
“对了。”他转移了话题,“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
“什么?”你没告诉我的事,还多吗?
我很想说这么一句,同时也紧张起来,想他是不是准备向我坦白日记里的那些往事。
然而他说的却是:“那天我去找顾远乔,他家还有另外一个男人,你也认识的。”
“该不会是他爸?还是李克?”我刚想开玩笑说李克这个恐同直男竟然也为了往上爬放弃节操了,结果我哥却告诉我:“是那个心理医生。”
他语气轻快:“你的心理医生怎么和你前男友搞得那么激烈啊?”
我半天没反应过来,后来才意识到他说的是周清铭。
“周清铭怎么会认识他?”
“世界很奇妙的。”我哥语气平淡,“就像路过我们的那些人也不会想到你会每天射精在你双胞胎哥哥的身体里。”
我哥后半句话实在有些赤裸,我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
我发现自从他不再继续在我面前伪装,这整个人都直率得有些过分了。
不过也挺好的。
刺激。
“所以那天顾远乔才来找我,”我终于想明白了,“他是怕你把这件事说出去。”
“我才懒得说。别人的事我才不管。”
前面红灯,我缓缓停下了车。
我哥把手伸过来,和我十指紧扣:“和他上床的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跟我没关系,只要不是你就好。”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垂着,看着我们的手,声音轻到像是从外面飘进来的。
“真好啊。”我哥说,“我真的牵到了你的手。”
上一秒我还在为我哥的精神状况担忧,下一秒就只剩下心疼和苦涩了。
“你会一直牵着的。”在信号灯变色前,我亲了一下他的手背,像是说出什么宣言一样说了这句话。
我哥只是笑,不说话。
第二天一早我陪他去许医生那里。
许医生看见我愣了一下,继续假装和我不认识。
我没多说话,在我哥跟他进去的时候,老老实实等在外面。
前一晚我哥睡着后,我囫囵吞枣地看完了他的那本日记,然后重新放回了他的书包里。
这本日记基本上记录的都是我读大学那几年的事,我哥那会儿已经读研,学业繁重,可几乎每天都会去看看我。
同时,他还承受着另外的痛苦。
在他十五岁那年领养他的男人像一个难缠的鬼魅,始终没有放过他。
最可怕的是,那个男人知道了我的存在,也知道了我哥对我存有什么心思。
他用这件事威胁我哥,甚至还说如果我哥不乖乖听他的话、当他的玩物,他会弄死我。
在日记里,我哥写了自己如何被他折磨。
整天整天用铁链拴在地下室,身上都是对方留下的痕迹。
原来在那次自杀前,我哥就已经自杀过五次,只是每一次都没能真的解脱。
他管自杀叫解脱。
那个男人强迫他,还要他演出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对我来说,每一次的强迫都是一场凌迟,我恨自己没有死在第一次遇见他的那一天。”
“不对。我不恨。我要感谢他。要是没有他,我根本没法那么早就离我的小野那么近。他对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