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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轮椅大佬

06

暗夜的幽光中,他们两人靠得极近,荆榕侧头问的他这句话,阿尔兰·瓦伦丁做出了回答后,却没有见到他立刻的动作。

阿利克西的眼睛幽深黝黑,仍如黑暗的火一般,将他灼烧撩动,意乱情迷。

阿尔兰·瓦伦丁的反应很单纯,如同他对荆榕每一个问题做出的应对一样,他也对自己的需求做出了下意识的应对,他贴过去,凑近了那人的嘴唇,随后便尝到了阿利克西的吻。

深如宇宙繁星,新如空谷雪松。

影片已经结束播放,磁带转完,眼前的光源已经消退,只有机器嗡嗡地发着热。眼前的一切也好像在旋转。

阿尔兰先意识到旋转,随后才意识到是自己被揽着肩膀,很轻缓地沿着沙发推倒了下去,阿利克西很温柔地亲吻他,手臂撑在他身边,一点一点地辗转啄吻,好像护着一块易碎的宝石。到了后来,阿利克西的吻才慢慢加重,手指好像克制不住地想要侵占他,却守着理智的边缘,不将他弄疼,只是抱不够似的,往深处抵死缠绵。

阿尔兰·瓦伦丁浑身放松,没有任何抵抗,只伸出一只手轻轻抵在荆榕胸前,好像是身体习惯性的反应,当荆榕用指尖握住他这只手的时候,他也没有别的反应,只是闭着眼睛,再睁开看他时,好像有点惊慌和不确定。

荆榕低声问:“感觉怎么样?还喜欢吗?”

阿尔兰·瓦伦丁看着他乌黑的眼睛半晌,好像走神一般,说:“感觉……头晕。”

荆榕低下头,温柔地看着他的眼睛,他明白眼前人并不是头晕,只是还没有尝试过这样强烈的情绪和感受,阿尔兰·瓦伦丁已经身在其中。

不过这不代表他的胜利,这不代表任何事情,这只是魔法小猫第一次的尝试,等到醒来,说不定就会溜走。

他稳稳地握着他的指尖,说:“你喝了一点酒,你对酒精的代谢不是很好。所以会头晕。”

阿尔兰·瓦伦丁想了想,有点认同他的理论,但同时也提出了异议:“我之前并不会这样,我对酒精代谢很好。”

荆榕低声说:“或许是因为我加入了太多的伏特加。这没关系。”

阿尔兰·瓦伦丁想了想,随后闭上眼,低声附和他道:“嗯,这没关系。”

他看起来的确有点微醺,而且想睡了,荆榕没有再打扰他,他把他抱到浴室,没有放很烫的热水,只是把暖气开得很足,随后用温水为他冲洗身体。

阿尔兰·瓦伦丁在这个过程中清醒了几分,他靠在浴缸防滑垫上,支起一只清瘦的手臂,紧紧地攀附在浴缸边缘,好让自己不用滑下去。

他低声说:“不要拧紧水塞。”

荆榕也不是很好借力。阿尔兰家的这个浴缸很大,即便铺了防滑垫,也仍然会控制不住的往下滑倒。

阿尔兰·瓦伦丁并不喜欢滑倒在浴缸深处的感觉,因为对于一个需要靠轮椅行走的人来说,滑倒在浴缸里溺死是很大可能性的一种死因。

荆榕说:“好,不拧。”

他看了一下雾气蒸腾的浴室,又看了看阿尔兰紧紧地抓着浴缸内壁的手,指节已经习惯性地用力到发白,荆榕似乎也明白了阿尔兰指尖出现的一些淤痕是怎么来的。

他低声问:“之前都是怎么洗澡?”

不愿意按死水塞,又不方便一个人行动,答案可想而见。

阿尔兰·瓦伦丁注视着他,说:“我把水打开。然后冲淋,直到身上干净。”

他叙述得十分平常,口吻也格外平淡没有起伏:“没有很大的关系,只要保持不滑落就好,我在浴缸外加装了扶手和加氧装置。”

这是一套老房子,设计之初也并没有考虑过阿尔兰·瓦伦丁本身的身体情况,家里许多布置陈设,原本都是为了正常身高的健康成年人制作的。比如冰箱,阿尔兰·瓦伦丁并没有在市面上找到锅适合自己抬手高度的冰箱,而且他也没有对自己讲究到那个程度。

生活和身体的痛苦是最微不足道的一种痛苦。

荆榕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

花洒被固定在一侧,阿尔兰·瓦伦丁行动不便,为了冲洗干净,只能一直冲淋,让水流走,一个人进入浴缸的这个过程就足够麻烦,更不要说还有擦净身体再离开的这个步骤。所有的环节里都十分不易,即便阿尔兰·瓦伦丁拥有可以勉强站立几分钟的能力,但洗澡这个过程一定充满危险,而且很容易受凉。

而阿尔兰又是那样爱干净,他的西装永远整洁一丝不苟。

荆榕看着阿尔兰的手,随后说:“稍等一下。”

他出门片刻后,拿回来一堆十分干净的毛巾毯,先铺在了湿润的地面上,随后穿着衬衣和裤子,跨入了阿尔兰·瓦伦丁的浴缸内。

阿尔兰·瓦伦丁注视着他,神情有点受到惊动,或许也有一点警惕,但他没有更大的动作,只是观察荆榕准备做什么。

“还好,不算很挤。”

荆榕跨入浴缸,重新打开花洒,将阿尔兰·瓦伦丁轻轻抱到自己身上,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体上,同时调整着两人肢体的位置。

阿尔兰·瓦伦丁显然没有想到他的这一出,他的手收了回来,有些无处安放和僵硬。

荆榕在他耳边低声说:“放松,靠着我,我来给你洗澡,先生。”

阿尔兰·瓦伦丁坚持了一下,他没有感情地说道:“我自己可以。我还并没有成为一个废人。”

“我当然知道。”荆榕低头,用脸颊轻轻地贴他的脸颊,“你无所不能,先生。你是我的007,是我想帮你完成这件事,因为我觉得这很危险。”

阿尔兰·瓦伦丁说:“我不会滑倒。我没有滑倒过。”

荆榕说:“我知道,我也会努力做得和你一样好。我也不会让你滑倒。”

“这项服务也算在两千万内,先生。”荆榕的声音带着笑意,还是很稳定,他已经听出了阿尔兰·瓦伦丁的抗拒意愿已经减弱了很多,“你不知道,这个工作里我可以多抱你很长时间。”

他还是在笑,阿尔兰·瓦伦丁不用回头,就能知道阿利克西眼底如风一样的微光,甚至不带什么情色意味,像是看一块宝石,一朵玫瑰。

正因如此,他对阿利克西次次纵容,次次退让。

阿尔兰·瓦伦丁不说话了,他的脊背和肌肉仍然僵硬,直到荆榕完全把他拢入怀中,很细密地为他的头发涂抹上清洗剂,然后给他的四肢打上泡沫。

这件事阿利克西做得很熟悉,而且他好像天生就知道怎么让人放松,他抬起花洒,护住阿尔兰·瓦伦丁的眼睛,让细密芬芳的泡沫流走。

水塞仍然开着,水流仍然没有机会聚集,但热气已经被两人的身体留住。

阿尔兰·瓦伦丁感受着对方的心跳。

一下一下,沉稳有力。

荆榕穿着衬衣和裤子,身上的所有衣服都已经浸湿,暖风开到最大,热气温柔,手法也很温柔。

他给他洗完头发后,会顺手用指关节刮一下他的脸,替他擦洗时,又会顺势吻一吻他瘦骨嶙峋的脊背,都是有一下没一下的,这一切都证明了他对于所做的一切事感到愉悦而放松。

阿尔兰·瓦伦丁也在他的手掌之下慢慢放松,而且感受到了一些困意。他几乎完全不需要自己有任何的动作。

荆榕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感受,他说:“困了就睡吧,我会替你吹头发,给你定三点的闹钟。”

阿尔兰·瓦伦丁没吭声,他已经用意念完成了允许的这个过程,随后就闭上眼睛,靠在他怀里,进入了少有的、信任的沉睡。

信任这东西虚无缥缈,难以捉摸,哪怕理智上如何提高警惕,它来临时就是不受控制,因为直觉会比理智更快地找到安乐的所在。

荆榕给阿尔兰洗完澡,随后用厚厚的毛巾毯将他全身裹住,抱了出去。他很快将湿衣服换了下来,然后给阿尔兰·瓦伦丁擦干头发,用吹风机吹了吹。

中途,阿尔兰·瓦伦丁又睁开眼睛,似乎经过了谨慎的思考,他说:“我会再给你一千万。”

“有新任务了?”荆榕询问道,“还是给我的奖励,先生?”

不过阿尔兰没有答复了。

626:“或许是嫖。资。兄弟,你老婆看起来对你的服务很满意。”

荆榕:“看起来是这样的。我相信短期内他不会想要包养别的人。”

626开始怀疑他兄弟下海下得十分有成就感了。

他妈的,执行官为什么在这种事上也这么有天赋啊!不要随便有成就感啊兄弟!

阿尔兰·瓦伦丁设定了凌晨三点的报时闹钟,不过他通常都会在闹钟响起的前一分钟醒来。

他发现自己已经在床上了,并且盖上了一床薄的鸭绒被。

阿利克西换掉了他的床品,他原来是清一色的纯色床单,每四天会换一次。他不喜欢让保洁人员进入自己的家,隐私对他来说是重中之重。

现在床单和被子都换成了统一的浅绿色,上面还有白色小雏菊的印花,面料比之前的都要柔软。

阿尔兰·瓦伦丁观察了一下被子,捻了捻它的材料质地。

他很喜欢。

他并不知道阿利克西为什么会知道他喜欢。也或许阿利克西只是按自己的心意进行了挑选。

而他无可救药。

“而你无可救药。”

这句话没有征兆地在阿尔兰·瓦伦丁的脑海中响起,如同黑暗原野上的闪电。

他不知道这句话从而来,也或许是从什么书本上看来的诗句,但总而言之,他现在不打算继续深思这件事。

阿尔兰·瓦伦丁换上一套新的西装,花费二十分钟回到轮椅,随后推开门。

阿利克西并没有进他的卧房睡觉,阿尔兰·瓦伦丁出门看到,荆榕已经将浴室和走廊的地面收拾干净,自己随意地躺在了沙发上。

小黑猫则趴在阿尔兰的西装外套上,看来在那几分钟的车程里,它已经将阿尔兰的气息误认为家的一部分。

阿尔兰·瓦伦丁想了想,轮椅已经走到了家门前,却又回到了客厅,沙发前。

他用轮椅边配的手杖戳了戳荆榕。

荆榕动了动,但没有立刻睁开眼睛,只是低低地应了一句:“嗯?”

阿尔兰·瓦伦丁说:“床是空的。”

他想了想,为了避免显得像解释,他的语气没有波动地阐述道:“我会有一段时间不在家。你是可以睡床的。”

其实他在不在家,阿利克西都可以睡。

但阿尔兰不打算提这一句了,他说:“你的猫也可以睡。”

荆榕完全清醒了:“好,我知道了。”

他从沙发上直起身,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眼阿尔兰。

阿尔兰已经穿戴整齐,精神十足,和杂志模特一样冷静利落,眼睛在黑暗中里闪着光。

“你对酒精的代谢果然很快。”

荆榕低声说,“我担心你不喜欢,所以没那样做。”

这句话显然取悦了阿尔兰·瓦伦丁。

掌控权回到了阿尔兰·瓦伦丁手里,他停顿了一下,很官方而冷淡地表示道:“没有不喜欢。你可以睡在那里。”

“穿衣服还是不穿衣服?”荆榕很快地问道。这显然是阿利克西一直关注的一个话题。

阿尔兰·瓦伦丁这次决定自己不要再宕机,他镇定地说:“不要穿。”

“是吗?”荆榕若有所思地问道,随后露出冷静的神色。他又问道,“什么时候回来呢?我可以调查你的行踪吗,先生?”

“不可以。”阿尔兰·瓦伦丁说,他说完后,又稍微觉得自己的语气有点过了,他将自己的声线的亮度提升了一点,虽然听起来仍然公式化,“你会失去新鲜感,先生。”

随后,他自己调转了轮椅的方向,往门口走去,不到十秒,他的人影就已经消失不见,并伴随着门被火速关上。

“不要穿。”

阿尔兰·瓦伦丁在电梯里思索着自己说这句话的语气和神情。

他有点后悔,应该多停留一些,因为他没有看到阿利克西脸上的表情。

*

阿尔兰·瓦伦丁比他自己预订的时间要迟了十五分钟到达港口。当夜风吹拂在他的脸颊上的时候,他最后怀念了一下浴室中温柔的吻,随后就将其抛之脑后。

“先生,已经装船完毕了。”有人员急匆匆跑来,向他递来一个清单,“船下已经搜索了,目前安全,但是不知道近海海域怎么样,我们派出的潜水员还没有回来。只是再等待下去的话,恐怕会耽误时机。”

“潜艇在哪里?”阿尔兰·瓦伦丁问道,他已经迅捷地套上了潜水衣,他说,“他们没有操控潜艇声呐的经验,我先下去看看,一小时之内会回来。”

他将自己身上的其他装备都搁置在了旁边。

这条航路是安全的,政府的人员已经不来检查了,这是阿尔兰·瓦伦丁已经排除掉的第一个风险,但剩下的两个风险仍然很大。

一是天气,二是那些疯狂的敌人。

潜艇上除了他只有一个时尔洛斯安全部门的操作员,他见到他离开轮椅,被人搀扶着下来时有点惊讶:“您亲自来了?”

“新的声呐设备是我研发的,我操作起来会快一些。先生。”

阿尔兰·瓦伦丁对他敬了一个安全部的礼。

这操作员至今都以为自己在给安全部门办事——实际上他的联络人早已被阿尔兰·瓦伦丁替换,他以为自己的工作是“排查间谍在军事海域可能放置的鱼雷炸弹”。

不过实际上,这个任务也差不多。

阿尔兰·瓦伦丁忍着脊背上的剧痛,将自己绑在狭窄的潜艇安全座位上,“八点钟方向有一个特征数据,看见了吗?我们要去把它们排除。”

潜艇内部的环境称得上残酷,很快,两人的身体已经被汗水尽头,阿尔兰·瓦伦丁因为姿势而疼得脸色苍白,但是他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

一个小时之后,险情排除,船只可以顺利出发。

这一次阿尔兰·瓦伦丁不打算远隔重洋置身事外,他要亲自来到这艘船上。

他带上自己的手提箱,拿着船票进行了登船。半小时之后,这艘普通的客-货两用商船就会航向另一片大陆,在东国港口停留卸货,中间会经过几个大港口,在那里分别停留两天或者更长的时间,好让商人们有充足的时间进行交易。

这艘船的所有权属于阿尔兰·瓦伦丁,即便如此,他还是持有高等船舱的船票,接受了检查后,登上了甲板。

天太黑,这艘船的客人大多数是往返两地的商人,货仓里堆满了他们的商品。

阿尔兰·瓦伦丁驱动着轮椅走上甲板,没有人阻止他,甲板上有一家开着的露天餐厅,这个时段会供应一些烤肉片和咖啡,他要了一份,随后等在那里。

餐厅旁边的啤酒桶边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他正在吃着一份黄油面包和干酪,膝盖上放着一本打开一半的书。

老头子注意到他的视线,说道:“您好,有人帮助您吗?这个天气的货船上,或许你不应该乱跑。”

阿尔兰·瓦伦丁礼貌地说道:“这是我可以乱跑的时间,先生,我来拥有我的洋葱烤肉。”

老头子说:“噢,天哪,你不应该选择这东西,他们最新的洋葱没有运过来,还留在船上的洋葱又老有小,你不如去买一份干酪。”

阿尔兰·瓦伦丁说道:“感谢您的建议,那么这家餐厅中卖干酪吗?”

老头子咧开嘴对他露出一个笑:“当然不,孩子,我正向你推销‘格纹裙奶奶’的货品,他们的干酪是前独立国风味的,长期只在船上卖,如果你想试试,在倒数第二层的船舱内可以找到他们的牌子。”

“多谢您的指点,先生,祝您拥有一个美好的夜晚。”

阿尔兰·瓦伦丁礼貌地致意道。

就在这时,他的洋葱烤肉也烤好了,用生菜卷包着,滚烫地放在了他手中。他道谢过后,向二楼的甲板走去。

这艘船不同规格的舱室之间只有斜坡,这很方便他的出行。头等舱是空的,没有商人会奢侈地在赚钱路上掏出一大笔,用来特意享受,于是这艘船上卖的最好的是上等和中等舱室。

中等舱室比上等人多,大部分也已经休息,只有老头子提到的几个流动货品店还在旁边摆着。

阿尔兰·瓦伦丁来到“格纹裙奶奶”家,说道:“有没有前独立国风味干酪?”

“要切片的还是切块的?”摊主并不是穿格纹裙的老奶奶,而是一位穿格纹裙的年轻男人。

阿尔兰·瓦伦丁说:“切块,请替我包好。多谢。”

他付好了钱,等待了一会儿,对方就将切好块的干酪送了过来,只不过跟着牛皮纸礼品袋一起包装的,还有不小心漏进来的一张手写的东国文字。

“西秋李堪结叶洋盘”。

没有逻辑章法的一行字,写得歪歪扭扭,标注了字音和字义,好像是不小心夹在其中的初学者笔记。

阿尔兰露出一个微笑,问店主道:“您最近在学习东国语言吗?”

店主说道:“是的,我十分喜欢东国的文化,最近学了一点,实在抱歉,我将包装拆下来,给您换一份吧。”

阿尔兰说道:“不用了,多谢您的好意,我也十分喜欢东国文化,此去正是要在东国看一看我的双腿,我也正在练习东国的文字,这让我感到十分有趣。”

他拿着包装回到自己那一层所属的甲板中。

此时此刻,阿尔兰·瓦伦丁察觉到盯着他的视线散去。

这艘船上不止有他和他的人,还有他的敌人,他敌人派来的艳羡,他们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对他进行着严密的监视,直到此刻才放松警惕。

只有阿尔兰·瓦伦丁知道,他已经在这些人的眼皮底下完成了一次危险的接头。

他派出的这艘商船中所承载的最重要的货品,是一支修兰反战医疗组织所急需的研发样本,只要能安全送到对方手里,成千上万的命就能够得到拯救。但极端反独立组织并不这么想,他们数次干预这件事,给对方造成了不小的伤亡和阻碍。

阿尔兰·瓦伦丁的加入,才让局势有了一丝波澜。

接下来的航程必将危险无比,即便是他,也要做好再也回不来的打算。

作者感言

柿宴甜

柿宴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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