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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偶像2 “我不高兴。”

如梦令 云住 5226 2024-06-01 22:47:35

KAIser另一名成员罗丞和代理经纪人开了个短会,拿到明后天的行程才回休息室找其他人。就像很多人心知肚明的那样,周子轲只是这个团队的挂名队长,身后的罗丞才是真正的负责人。

“子轲呢?”罗丞进了休息室,扫视一圈。

“没见着人,”肖扬说,他卸了妆,正踩着沙发抱着一只手柄目不转睛打游戏,“回来时候就没人影了,回酒店了吧。”

“雪松也没见他?”罗丞问。

坐在肖扬身边正看他打游戏的那个男人叫易雪松:“没有。”

“三哥今天又唱错不少,错了好几次。”最小的成员陶锐正换衣服,从更衣室伸头出来说。

“他何止是唱错,他后面压根就没唱。我还专门回头瞅了他一眼,在那走神,轮到他的词都不张嘴,”肖扬说着,忽然一拍大腿,“坏了!”

“什么坏了。”易雪松斜了他一眼。

“万一镜头切到我回头看他,”肖扬追悔莫及道,“他那群自以为是的女友粉……又要说我暗恋他了!”

易雪松开心地笑了。

罗丞把肖扬挤到一边去,坐在易雪松身旁进一步倾诉:“子轲今天一直神游天外,彩排时好好的站位上台就能忘得一干二净,之前刚答应我和郭姐要好好端正工作态度积极摆正工作作风,说得很好听,落实到行动上什么也没有啊。”

肖扬盯着电视屏幕说:“易哥帮拿瓶水。”

“你指望谁也不能指望周子轲。”易雪松丢给罗丞这么一句,也不看肖扬:“找你助理去。”

“小朱这不是不在嘛,”肖扬苦着一张脸,“玩到关底了腾不出手我,易哥,好易哥,雪松哥哥——”

“腾不出手别喝水了,咽咽吐沫吧。”易雪松说。

罗丞出门办其他事,又肩负给肖扬找瓶水的重任。回来的时候,他怀里抱了一堆工作人员塞给他的甜饮料。他在休息室门口碰见易雪松,易雪松个头高,手长脚长,当练习生那会儿罗丞就听肖扬说过,易哥是他们学校有名的运动健将。这会儿易雪松手里捏着个小纸杯,里面盛着清水。

一见罗丞怀里抱的那一堆易雪松就笑了。

“这边的工作人员太热情了,我说不拿,偏给我这么多。”罗丞说着打开休息室的门,易雪松却停在了门外,目光紧盯着对面房间那扇门打开的一条缝。

“……怎么可能是因为公司,你们听我说,因为什么都不可能因为公司,亚星对汤贞还不够好啊!那么多年勤勤恳恳当亲儿子捧。汤贞这几年都什么样了,你们没听说,一弹琴就手抖,一上台就忘词,在片场把导演气得差点脑淤血,旷工十多天最后硬是把项目拖黄了,就这亚星娱乐还执迷不悟给他砸资源,还出专辑,出那骗钱精选集,有没有人买啊我都怀疑——”

“可我一直听说汤贞在亚星人缘很差,我觉得这肯定有环境原因,都自杀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听谁说的人缘差,别听那造谣。在亚星没有这一套。”

“真不是造谣,我怎么和你说好啊。去年梁丘云刚回归他和汤贞那个节目的时候,那事闹得多大。”

“什么节目?”

“《罗马在线》吧。”

“就《罗马在线》啊!就他俩一出道做的那个。中间梁丘云拍戏去了,让KAIser几个新人给他代班,结果给代火了,去年年底梁丘云又突然宣布回归,还是和汤贞俩人主持,还加了一个‘木卫二’的骆天天。”

“哎说到骆天天——”

“你先听我说完,梁丘云回归录第一期节目那天,我一朋友做视频网站的,就在隔壁,说梁丘云在休息室里大发脾气,声音大得他们在隔壁都能听清清楚楚,骂了不少人,摔东西,还居然把汤贞从休息室撵出去了。我说的这可没假,当时很多人都看见了。”

“不是,你们听我说,梁丘云和汤贞这纯粹私人恩怨——”

“他再有私人恩怨,亚星当时那么多人在场愣是没一个敢拦的,那可是梁丘云和汤贞,在人家制作单位闹这么一出,爆出去亚星怎么收场?”

“谁能拦啊,梁丘云和汤贞俩人的事那复杂去了,多少年了说不清楚。郭小莉把他俩带出道到现在快十年了,你见郭小莉管过梁丘云吗?”

“可这也的确说明亚星就是这样的环境。也是其中一个原因吧。”

“真没有。汤贞和梁丘云这纯属个例。亚星一直是谁红对谁好,十几年就没变过。你看KAIser当队长那位,要工作工作不认真要歌舞什么都不会,当偶像还能更不及格吗?可他就是红,亚星从上到下谁对他不是客客气气——”

“拉倒吧,你说周子轲?”

“说谁也别说他,谁能对他不客气啊?”

“我说认真的,周子轲从出道后有什么个人资源。同样是Top,肖扬去年今年拍了多少戏,个人演唱会都开了,周子轲有什么——”

“人家有老子。”

“哈哈哈哈。”

“周子轲那明显志不在此,连在台上唱个歌都懒得唱的人让他演戏他就肯演?跟着团混混就完了。”

“你说这样人进什么娱乐圈啊?”

……

罗丞走到易雪松身边,从门外朝里看了一眼,他伸手一敲门,那几个媒体记者外加一个亚星工作人员瞬间就安静了。

几个人走了,就剩一个工作人员留在原地,脸一阵红一阵白。罗丞对她没脾气,公司几小时前还再三强调三令五申关于汤贞的事情谁也不许对外透露半句,全体封口,这就八卦上了。“平时你们怎么聊天我管不着,这种时候,不该说的话别说。”

周子轲坐在浴缸边,额头发热,头发湿漉漉地滴水。

手机在盥洗台上疯狂震动。

新信息来自郭小莉女士:

[祖宗,国内乱成这样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不想唱歌你好歹张张嘴,镜头就对准你了,张张嘴能不能累死你?]

新信息来自温心小姐:

[医院现在人太多,郭姐忙疯了大夫也不让进,一有消息我给你电话!不许再挂我电话!]

新信息来自艾文涛先生:

[诺玛酒店一层等我会儿。]

新信息来自艾文涛先生:

[认识路不?]

新信息来自艾文涛先生:

[你再不来我回去睡觉了。]

新信息来自艾文涛先生:

[刚新闻说汤贞自杀了?你怎么还在新加坡。]

艾文涛先生很不爱看报纸,和他那个高中肄业半路发家的老子一样,他生来讨厌字多的物件,甭管什么书报杂志说明书,能让别人念来听,就绝不会屈尊自己看。这会儿他坐在诺玛世纪酒店一层的贵宾等候区,百年难得一见地亲手摘下墨镜,津津有味看起眼前的八卦小报。

《零点独家!汤贞自杀谜团大揭秘!》

事业起点太高,情路坎坷波折,亚星商业斗争的牺牲品,曾一度失联21小时,疑遭黑社会绑架胁迫……

报纸字太小,艾文涛从上到下扫了一遍小标题,又埋头看内容,没发现半个字和他那位姓周的铁哥们儿有关,倒是最后一段勾起了他的兴趣,说汤贞曾于去年赴香港参加过一个酒会,失联21小时后被一架私人飞机送了回来。据亚星内部人员爆料,汤贞回来时昏迷,高烧不退,全身遍及被虐待的痕迹,描述得非常色情,说得头头是道。

“艾先生,周先生到了。”

“来了哎,你看这个。”艾文涛一抬眼,瞧见周子轲远远走过来。他把手里报纸扔到桌对面。周子轲来了,坐沙发上,后背倚下去,看也不看那报纸,低着头,过会儿又看着艾文涛的脸不说话。

“怎么回事啊你,这么丧。”艾文涛叫他看得浑身发毛。

“看什么?”周子轲低声问。

艾文涛忘了眼前这位也是个自幼儿园起就不爱看字的主儿。特殊时期,艾总只好屈尊又把那破小报亲手拿过来,亲手打开,亲自念道:“据亚星内部人士爆料,汤贞曾于去年赴香港参加——”

周子轲转开头,听也不听了。

“没被黑道绑架?”

周子轲一双眼睛盯着窗外,像在盯树丛里躲藏的狗仔:“那天他在我家,去什么香港。”

艾文涛难以置信:“被你绑架的?”

周子轲回头看了艾文涛一眼,怒也不是骂也不是。

“人你都睡了,还用得着绑架。”艾文涛说。

周子轲又看窗外,也不理他。

“不是,”艾文涛哭笑不得,不耐烦道,“你这他妈现在到底算怎么回事啊?”

周子轲还看窗外呢。

艾文涛也跟着瞅了一眼,十几米外,正有一群年轻小姑娘在保安的阻拦下朝他们的方向拼命招手。

又是来偷偷看周子轲的。

和以前念书那时候一模一样。

艾文涛先生犹记得,自己读幼儿园那年,第一次见到周子轲小朋友的情景。那年他的穷爸爸刚变成阔爸爸不久,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住漂亮大房子,开漂亮小汽车,他牵着阔爸爸的手站在漂亮幼儿园门口,双眼直溜溜盯着眼前不爱搭理人的“漂亮小仙女”。阔爸爸在一旁哈哈大笑,和艾文涛从未见过的周伯伯周阿姨殷勤问好。“文涛,诶,不能这么看人家!”阔爸爸说。艾文涛还是盯着“小仙女”的脸傻笑,看得仿佛忘记了眨眼睛。

阔爸爸很尴尬,边笑边用厚实的大手掌拍艾文涛的脑袋瓜子,对周伯伯周阿姨说:“这小子和我一样,从小就这么好色!”

周阿姨也很尴尬:“哈哈,我家子轲……”

话音未落,就见“漂亮小仙女”一个拳头抡过来,把猝不及防的艾文涛直接掀倒在地。

艾文涛一直认为自己眼光还是可以的,念幼儿园那几年“小仙女”还没有长个儿,睫毛弯长,雪白一张小脸,那大眼睛仿佛一潭春水,一瞪人,在艾文涛眼里怒中带嗔嗔中带娇的模样,简直把小小年纪没见过世面的小艾同学迷得五迷三道神魂颠倒。虽然每每被残酷的现实所打击,每每被“小仙女”揍得鼻青脸肿颜面扫地,但艾文涛仍没有放弃。他穷追不舍,天天追着和小周同学一起上下学,知道小周同学喜欢汽车模型,他追着阔爸爸屁股后面要这要那,转头就用来对小周同学大献殷勤。小周同学不爱搭理他,对汽车模型倒是从不拒绝,坐在小椅子里一玩就是一下午,也无所谓艾文涛在一旁烦他。

艾文涛坚信,一切现实都是假象,“仙女”小周同学一定会被他的虔诚所感化,变成女孩子,做他的女朋友。只有他那个阔爸爸没完没了地在家哀叹:“傻儿子,人家周子轲是个男娃!你是不是傻!”阔妈妈也一脸无奈:“算了算了,在幼儿园交个朋友也蛮好的。别惹人家生气就行了。”

就这样,艾文涛在一腔错误的爱慕下成了周子轲最好的朋友,俩人一起幼儿园升小学,小学升初中……艾文涛眼见周子轲个头儿越抽越高,肌肉越练越硬,拳头一天比一天有劲儿,连小女友也换得一个比一个勤。等再看周子轲时,哪还有艾文涛记忆里“清纯可人”的“仙女”模样:鼻梁高挺,轮廓深邃,那一双眼睛倒是逃过了岁月的荼毒,还留有几分昔日“仙女”的影子,可瞧他那眼中的神态——越发不清纯,越发不可爱,越发不“仙女”,以前叫人看了就想硬,现在叫人看了就腿软。打球泡妞,抽烟喝酒,周子轲成天和艾文涛身边那些臭老爷们儿混在一起,时间长了,连最后一点仙气儿也“香消玉殒”,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艾文涛心很痛,连周子轲的眉毛也浓得让艾文涛的少男之心无法接受。读初二那年,艾文涛在哥们儿几个比大小的例行活动中惨败,再看战果,居然是第一次参加的小周同学笑到了最后。到那一刻艾文涛才不得不直面现实。小周同学,真的是个货真价实纯得不能更纯的纯爷们儿。

艾文涛此刻望着窗外,心潮澎湃,感慨万千。同窗这么多年,眼前这幅场景就从没变过,只不过最早是他自己,后来变成了校内校外的学姐学妹,再后来,大街小巷,一夜之间忽然到处都是被报纸评为“最完美男友”的周子轲的照片了。

“前几天我碰见徐雯珺了,”艾文涛忽然说,“她又跟我问候你呢。”

“问候我?”周子轲说。

“和你周家八辈祖宗。”

周子轲笑了一声。

“她看报纸上你接受采访,说喜欢女孩善良孝顺,相貌不重要。一堆屁话。”

周子轲说:“别让我经纪人听见,她写了半宿。”

“徐雯珺正跟网上到处揭发你呢,要戳穿你的画皮。”

周子轲从兜里掏出烟盒,要抽,又想起这里禁烟:“多少年了,没点别的事干。”

“早告诉你她不好惹,你当初还非撩她,”艾文涛看了周子轲一眼,“去年不是发狠心戒烟吗?”

周子轲摇了摇头:“不好戒。”

过会儿周子轲又说:“养成习惯了。”

“你和汤贞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你来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

“看你这样,人都自杀了你不回国看看。”

“国内医院全是人,有什么好看的,”周子轲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又说,“他应该也不想看见我。”

“给你爸打电话了吗?”

艾文涛走出酒店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了,周子轲开车停在路边,车窗降下来。

“哄哄他行了,犯得上跟自个儿老子闹那么大矛盾吗?”艾文涛说。

周子轲没搭腔。艾文涛心知他二十几年了不爱听这话,说一句也就不说了,看了一眼车:“这破车你的?”

“借的。”周子轲说。

“我正好出门,”艾文涛极其自然地打开副驾驶车门,就要坐进去,“哥们儿把我送到前面右转第二个路口下得了。”

“下去。”周子轲说。

艾文涛没脾气,一敲面板:“这破车也不让我坐?”

小艾总站在路边,看着周子轲开着那辆破商务车跑远了。

要说他两人四岁起在幼儿园做同学,到如今,怎么也认识快二十年了。不说多知根知底,毕竟周子轲很少和谁说心里话,但这么多年,艾文涛对他总是比较了解。周子轲很少在谁面前失态,二十年次数加一加一只手也数得过来。最近一次还是在去年,他们弟兄几个见面。周子轲原本在那一个人闷头喝酒——他习惯如此,谁也不觉奇怪,谁也不去打扰他,突然他和艾文涛说:“我把他睡了。”

艾文涛一惊,酒吧里安静,他把有点喝茫了的小周同学拉一边:“什么?”

“我把汤贞睡了。”周子轲闭了一下眼睛,像汇报成果一样说。

“我靠你,”艾文涛是真没想到,心里纳闷周子轲怎么突然跟他主动说起这个,他压低声音,“行啊你!”

然后才发现不对劲,周子轲的脸色不对劲,眼眶通红,看起来就像下一秒要哭了一样。

“怎么了?”艾文涛小声问,“这事都谁知道?”

“我,你,他。”周子轲慢吞吞说。

艾文涛连忙叫酒保倒一杯酒:“卧薪尝胆这么多年终于有所收获,来来来哥们儿敬一杯。”

“不。”周子轲说,闭着眼睛,边说边摇头。

“来来来,碰杯碰杯,高兴的事。”

“不碰,”周子轲伸手挡开艾文涛的酒,说话都带着酒气,一字一句道,“我不高兴。”

艾文涛又不笨,又不傻。他问,你为什么不高兴。周子轲睁开眼,一边深呼吸一边用通红的眼睛看酒吧墙上的装潢,茫茫然看了一圈,又看艾文涛的脸。我他妈想弄死我自己。周子轲说。

艾文涛心道,完了。那天的艾文涛就知道,小仙女彻底飞了。

周子轲把车一路开回KAIser下榻的酒店,也没空欣赏新加坡的夜景,一个电话把助理齐星叫起来,叫他订明早回国的机票。

“啊,周哥,那个,明天行程你看了吗,罗哥说发给你了。有几个采访,杂志封面要拍,还有一个节目,恐怕走不了啊。”

“走不了吗?”周子轲茫然问。

“走不了。”

周子轲坐在车里,静静看着刺眼的车前灯光。等挂了电话,他看了一眼时间,又飞快拨了一个号码出去。

汤贞的助理温心小姐正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打瞌睡,她已经好几晚没睡过整觉了,手机掉在地上也没发觉,还是一个过路的护士听到铃声,捡起手机把她摇醒。

这要搁到两三年前,温心万万也想不到周子轲会这么主动给她打电话。

“谁啊?”温心揉了几下眼睛,从椅子上站起来,朝坐着一大片人的汤贞病房门口看去,“还没有,大夫出来好几次,汤贞老师一直没醒,都还在这儿等着。”

“郭姐骂你了吧……”温心问护士要了一杯水,接着和周子轲说,“别以为她在医院就不知道你们在外面什么样,她这几天脾气特别不好,可凶了,见谁都骂,你别撞她的枪口了,今天她还在楼下骂了好几个蹲点的记者。你相信吗,她郭小莉也有因为骂记者被拍到的一天。”

“是啊,公司里谁敢批评郭姐……也无所谓了,都这个时候了……”温心叹气,身后走廊里突然传来一阵哄闹。

不知道又是哪来的记者。

“你说这事能怪谁?”温心对电话里说,“今天汤贞老师的医生来了,在医院餐厅好一顿安慰郭姐,说什么,绝大多数人选择自杀啊,特别像汤贞老师得这种病的人,都是因为他们认为自己身边的朋友、亲人会因为自己的死,得到解脱,”温心说着,突然哽咽起来,“你说汤贞老师是不是傻!是不是脑子进水!我真想等他醒了问他一万遍他到底觉得谁会解脱?谁会因为他死了就解脱?只有梁丘云那种傻逼那种人渣才会解脱啊!”

成群的人忽然从楼梯入口涌上来,温心站在护士窗口边讲着电话,这会儿回过头,一眼看见人群中央那个人影。

凌晨一点半,梁丘云忽然现身医院病房楼,风尘仆仆,探望汤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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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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