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经历了一场比安何回归时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动荡。
从儿子口中听到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孟母一口气上不来,当场晕了过去。
这次没去医院。孟父懂一些急救常识,给孟母喂下去两颗保心丸,又给她做了心脏按摩,不多久人就醒了。
醒来之后就开始哭,无声地掉眼泪。
孟父摸不着头脑地问怎么回事,话音还没落,孟潮就扑通跪了下来。
“我和安何……不,我和孟泽在一起了,希望爸妈成全。”
这话孟潮说得全无底气,也知道父母一时半刻不可能接受,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他必须冲在前面。
安何承受的已经够多了。
听到孟潮的话,孟父一霎瞪圆眼睛,接着厉声骂道:“好你个逆子,我们把你养大,悉心栽培你,帮你成家立业,我们哪里对不起你,你竟然一再的、一再的……”
其实关于孟潮和安何的关系,孟家父母在安何刚回到家的那阵子就有所耳闻。毕竟圈子就这么大,当时孟潮又毫不避讳带着安何到处跑,传着传着就进了他们的耳朵。
只是孟母潜意识里不愿意相信,假装不知情,也从不在人前提起。为把家庭关系扳回正轨,孟母和孟父私下多次提点孟潮,并且打算尽快促成他的婚姻。
眼看事情快成了,一切都将回到什么都没发生的时候,安何竟不管不顾地站出来反抗,将孟父孟母苦心维持的和平表象打破。
安何也听出父亲话里的意思,惊讶过后,他也跪了下来:“既然你们都知道了,那——”
“那也不可以!”这时孟母突然开口,她用手背拭泪,“你们是兄弟,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
孟潮说:“可是我和他没有血缘关系。”
“没有血缘关系,他也是你的弟弟!你怎么能,怎么能对你的弟弟……”
孟父气急败坏,向来儒雅的他抄起桌上的烟灰缸,对着孟潮就要砸下去。
孟潮腰杆挺得笔直,全然没有要躲开的意思。
倒是安何扑到他身前,张开双臂:“哥哥对我很好,一直对我很好,要是没有他,我都不知道家在哪里。”
明明害怕得嘴唇煞白,浑身都在发抖,安何还是很坚定:“要打就打我,不要打他。”
事情到底没有闹大,因为安何也有心脏病,孟母担心他情绪起伏过大,让孟父住手,然后带着安何上楼去。
回到房间,安何一直竖着耳朵听楼下的动静,确认孟潮没有挨打,才放心。
孟母自觉欠小儿子良多,自是不会苛责于他。只是委婉地问安何:“是不是你哥让你这么说的?”
“不是。”安何摇头,“是我自己要这么说的。”
孟母不相信。毕竟都知道安何性子绵软,孟潮那么聪明,岂能不知道要想成事只要拿捏住安何就行。
孟母换了个问法:“你哥是不是威胁你了?比如……不听他的话就把你从家里赶出去?”
安何还是摇头:“没有。是哥哥告诉我身世,把我送回来,哥哥不会做这种事。”
听着安何一口一个哥哥,孟母心情复杂。
她甚至开始想,是不是一开始就是错的,不该收养孟潮,不该让这两个孩子成为兄弟。
孟母尝试劝导:“你们小时候就很亲,妈妈懂你对你哥的依赖,等你哥结婚了,他还是会对你好的。”
安何想了想,说:“那,我也可以和哥哥结——”
“你不可以。”孟母简直要疯了,“你是男孩子!”
安何被吓得缩了缩肩膀,孟母又心疼,拉着他的手直掉泪,觉得孩子命苦,自己的命也苦。
“妈妈别哭。”安何抬手为母亲擦眼泪,“我是不是不应该回来?现在大家都不开心。”
孟母听不得这话,抱着安何拍他后背:“不,你要回来的,你是妈妈的宝贝。听话,和你哥断了,大家就都开心了,好不好?”
母亲走后,安何拿出小本子计算,如果断了的话,五个人当中至少有两个人不会开心,怎么能叫“都开心”呢?
他给在外面玩的孟岚发消息,听说他俩向父母坦白了,孟岚惊到连发好几条语音,问怎么这么突然,为什么不趁她在家的时候行动,她也好搭把手。
安何回复:事出突然,下次我叫你。
然后放下手机,躺在床上,心想下次要把江哥也叫来,让江哥告诉妈妈,哥哥对我有多好。
如果哥哥那位姓席的朋友也能来就好了。
正想着,手机响了,看见久违的“孟哥哥”三个字,安何先是愣了下。
孟潮就发来一句话:不要害怕,接下来交给我。
安何把这句话翻来覆去读了好几遍,直到看不清屏幕上的字迹。
好像本来没什么,被他这么一说,才后知后觉自己干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毕竟安何胆小得人尽皆知,在这之前他干过最出格的事就是偷吃自家田里的西瓜。
还有一点委屈。
抬手揩了把溢出眼角的液体,安何本打算回复“我不怕”,改成“知道吗你137天没回我的消息了”,最后还是删了个干净,只发了个常用的嘴角咧到耳朵根的笑脸表情。
害怕,难过,委屈,都比不过高兴。
终于迈出了这一步,安何高兴得想喝酒,想唱歌,还想骑在孟潮身上自己动。
脑海里浮现曾经在床上的一些画面,以及孟潮情动时附在他耳边说的话,安何又臊得不行,一把掀过被子蒙住通红的脸。
之后的几天,孟家硝烟弥漫。
孟父孟母兵分两路好言相劝,结果一个都劝不动,孟父那边先耐不住再度发火,让孟潮滚出孟家,以后那些继承权什么的想都不要再想。
本是威胁的气话,谁知孟潮竟借坡下驴应下了,当场把车钥匙和房本拿出来放桌上,说辞呈已经写好马上发到邮箱,回头户口迁出的时候还请父亲配合。
这波操作直把孟父气得脸红脖子粗,大骂孽障,畜生不如的东西。
可是孟家的产业如今都靠孟潮打理,孟父还想着提前退休颐养天年,如果孟潮作为最高决策者就这么走了,公司谁来管?
他还当两个儿子只是一时被冲昏头脑,尤其孟潮,虽然贪玩,但从小到大都有着超乎同龄人的理智,如今面对利益竟还如此拎不清,让人意外的同时难免心惊——这两人怕是没那么容易分开。
孟父气急道:“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你的担当呢,责任心呢?”
孟潮说:“所有手续由我来办,爸妈只需要在上面签字。”
“你还知道我们是你爸妈?”孟父骂道,“百善孝为先,我看你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要把我们活活气死!”
于是孟潮就在门外跪下了,说等爸妈消气,什么时候他们不生气了,他再滚。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事已至此,孟父孟母大眼瞪小眼,站在门口和孟潮对峙。
场面一时僵持不下,安何求情都不管用。
近日寒潮来临,屋外北风凛冽,安何情急之下给江若打电话,接通后没忍住哭腔,吓得江若立马赶了过来。
后来孟岚从外面赶回,孟家父母情绪缓和些许。再后来孟潮的朋友席与风也来了,当着外人的面到底不想弄得太难看,孟父孟母在轮番劝说下才回了屋。
安何也被母亲带了进去。
听说这位江先生就是为安何凑手术费的朋友,孟母激动得差点当场认干儿子,拉着江若的手千恩万谢。又听说江若是演员,竟动了投资一部戏请他当男一号的念头。
江若收下谢意,说:“安何是我朋友,互相照顾是应该的。投资还是谨慎点的好,如今影视行业不景气,要是伯母投资亏了,我还怎么跟安何继续交朋友?”
一句四两拨千斤的玩笑话,让孟母露出了这几天以来的第一个笑容。
那边的江若用手机翻和安何的旧照给孟母看,一派其乐融融,这边的孟岚白眼差点翻上天:“妈要是知道这就是跟我抢男人的男狐狸精,说不定就笑不出来了。”
安何想了想:“不算抢吧,江哥和席总在一起的时候你们没有订婚也不在谈恋爱——”
孟岚气得要掐他:“你到底是我弟弟还是他弟弟,怎么胳膊肘还往外拐?”
其实孟岚已经从被退婚的阴影里走出来,至多有点不甘心,因而她随口的抱怨,安何并没有往心里去。
此刻安何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屋外,那棵枝干虬曲的树下,一道跪姿笔挺的身影。
进屋之前,孟潮递过来一个眼神,安何知道他是在说——我没事,你先进去。
怎么会没事?
安何趁无人在意这边的动静,悄悄往窗边挪了两步。
透过玻璃,他能更清楚地看见孟潮,同时看见不知从哪里搬来一张凳子坐在孟潮面前的席与风。
安何当然知道席与风是孟潮搬来的救兵,可还是有点不满地想——又不是给你跪的。
后来从江若口中听说两人还没和好,安何“啊”了一声:“他不是都为你退婚了吗?”
“不是为了我吧。”江若说,“至少他本人没这么说。”
安何没再问下去。
他如今自顾不暇,实在腾不出空替别人操心。
孟潮从下午跪到半夜,孟母到底心软,让家里阿姨给他送饭,安何抢着要去送,孟父看不下去:“让他吃完了赶紧滚,不想再看见这个白眼狼。”
安何没送成,孟潮也没吃,继续跪到天亮才走。
走之前对着屋里的养父母,磕了三个响头。
准确地说是被抬走的。
天寒地冻跪了十几个小时,任是铁打的身体都扛不住。
看着孟潮在席与风的搀扶下艰难地上车,安何险些泪洒窗台。
他想起当群众演员的时候演过一位后宫娘娘身边的小太监,那位娘娘被皇后责罚跪在雪地里,一个时辰不到就倒下了,孩子也没了,后来整个人就病蔫蔫的,很快在皇帝那边失了宠。
好在孟潮身体好,不至于落下病根。
看着孟潮发来的在医院边挂点滴边喝粥的照片,安何没那么想哭了。
“我变丑了。”孟潮在语音里说。
“那叫憔悴。”安何说,“会帅回来的。”
想到那位失宠的娘娘,安何又补充一句:“就算你不帅了,我也会一直喜欢你的。”
孟潮回了个嘴角咧到耳朵根的表情包。
俗话说,远水救不了近渴。
一个月后,安何已经无法满足于微信交流,也受不了在家里时刻被监视。
他想去找孟潮,哪怕就见五分钟。
虽然态度有所缓和,但孟家父母还没松口。并且除了阿姨,还额外指派孟岚在家看着他,不让他出门。
对于这种变相软禁,安何束手无策,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翻窗偷溜出去。
这天夜里,安何趴在门板上听声音,确认大家都睡下了,背上早就准备好的包,打开窗户,探身出去张望。
和站在窗下抬头往上看的一道视线撞个正着。
孟岚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监狱长似的双手叉腰:“就你这小胳膊小腿的,也不怕摔折了?”
安何哆嗦着将一条腿伸到窗外:“姐姐你让开点,我、我不想砸到你。”
最后还是孟岚给他开的门,放他出去。
把人送到路边,孟岚吐槽:“你们俩可真是,从小到大都不让人省心。”
安何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天气预报说明天会下雪,姐姐小心着凉。”
孟岚先是一愣,随即别开脸,不甚自在地哼道:“臭小子,现在才知道收买我。”
然后推着他上出租车,“快去快回,不然就等着给你亲爱的姐姐收尸吧。”
半夜,天空就飘起了雪花。
安何顶着一头没化尽的雪出现在孟潮新住处门口时,孟潮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直到安何用手在他眼前挥了挥,他才如梦初醒般地张开双臂,把人搂进怀里。
屋里开了暖气,安何很快就缓了过来。
他一边搓手一边环顾四周,得出结论,虽然这里比较大,但还是原来的房子更温馨。
墙面贴了幅挂历,安何走近了看,确认是自己买的那幅,笑得眯起眼睛。
孟潮担心他感冒,催促他去洗澡。
这里没有换洗衣物,安何只好穿孟潮的睡衣。裤腿袖子都长一截,洗完澡还冒着热气的安何盘腿坐在沙发上,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朋友。
他把自己带来的东西一样一样从背包里往外拿。
都是食物,面包,蛋糕,各色小零食……这些日子安何吃到许多好东西,每样都给孟潮留了一份。
让孟潮想起小时候安何去上幼儿园,每天回家都会给他带吃的,有时候是卡通小饼干,有时候是一颗牛奶糖,都是幼儿园下午的加餐点心。
那时的孟潮经常感到困扰,因为这些食物很常见,家里又不是没有。
如今才知道珍贵。世上有这样一个人,他愿意把所有好东西都分享给你,不求回报,只是因为喜欢你,怎么能不用力珍惜?
被塞了一肚子零食的孟潮,再次用力把安何抱在怀里,温声问:“爸妈有没有为难你?”
安何趴在他肩上缓慢摇头:“没有啊,你看我都胖了。”
说着捏了捏孟潮的腰,“你不能再瘦了,不然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
孟潮说:“是我一直在欺负你。”
小时候让他哭,现在还总是让他哭。这哥哥当的,失败极了。
“你没有欺负我。”安何却说,“是我胆子太小了,如果跟你私奔的话,早就没事了。”
孟潮反应了一会儿:“那天你没睡着?”
安何有点不好意思,脸往他颈窝里埋:“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是你们说话太大声。”
“哦,你竟然装睡。”孟潮一只手往下,轻轻拍了下安何的屁股,“小骗子。”
安何觉得羞耻:“你才是骗子,装作不理我,其实早就准备好了,就等我忍不住上钩。”
孟潮认下这个罪名:“我需要你和我一起。”
“好啦好啦。”安何也后怕,安抚般地拍孟潮后背,“我也不是一直那么胆小,这不就支棱起来啦?”
“是啊。”孟潮还记得当时震惊的心情,附和道,“小泽真勇敢。”
知道小时候大家都这么叫他,安何耳朵发烫,有来有往地说:“哥哥也很棒啊。”
听说安何是偷跑出来的,孟潮笑说这叫支棱起来了但又没完全支棱
安何不服,一只不安分的手往下摸,然后一本正经地评价:“当弟弟的,支棱起来肯定没有哥哥……快。”
三分钟后,两人转移到床上。
孟潮的睡衣是丝绸的,滑不溜手,衣扣不太容易解开。
安何解完孟潮的,又低头解自己的。他有足够的耐心,孟潮却没有,一把将安何捞过来,手沿着宽大的睡衣下摆往里钻,不出意外地听到安何的闷吟,看到漫上耳根的红晕。
孟潮一边动作,一边贴在安何耳边说:“他们现在一定不知道,我们在做什么。”
“他们”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这样的设想无疑为即将开始的情事添上一层偷情般的禁忌。安何感到奇怪的是,从前在床上玩过无数次兄弟play,刺激归刺激,从来没有像眼下这样让人心神战栗,被一种把人吞没的悖德感铺天盖地包围。
仿佛此刻真有人在围观他们兄弟之间的乱伦行径,有的鼓掌叫好,有的唾弃鄙夷。
此时孟潮又点燃一把火,声音沙哑地问他:“怎么会有你这样,成天往哥哥床上爬的弟弟?”
安何无意识地张了张嘴,只觉室内的氧气被瞬间抽空,下一秒就要窒息。
一轮巅峰过去,孟潮用专注而眷恋的眼神看着跨坐在他身上的安何。
他想起安何总是问“可不可以”,好像别人回答不可以,他也没关系。
他们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很难不忧虑。
“如果他们还是说不可以,”孟潮问,“你真愿意跟我走吗?”
被弄得没力气的安何深喘一口气,点头:“当然,我从来不骗人的。”
孟潮被他逗笑:“那要是我后悔了呢?我不想带你私奔了。”
安何先是愣了下,迷茫的表情中渐渐透露出一种坚定。
他双手撑在孟潮胸膛,佯作凶狠地俯身靠近:“那我就把你绑起来,等大家都睡着了我再偷偷去找你,被、被你干的时候捂住自己的嘴,免得……发出声音。”
说到最后自己都没底气,安何知道学得不像,怂哒哒地垂眼,瞥见放在床头的一条领带。
孟潮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了然般地笑了声,松开放在他腰间的手,手腕相贴,举起,眉梢一挑:“要不要绑?”
为了显示自己的胆量今非昔比,安何真开始绑。
领带在并起的手臂上绕几圈,再打个周正的蝴蝶结,最后摸了摸孟潮青筋微凸的手背,确认绑得不算很紧。
严肃得像在进行一场神圣的宗教仪式。
孟潮就是那个即将被献给上帝的祭品。
察觉到尚未完全平复的欲念渐有苏醒迹象,安何不适地扭了扭身体:“你、你怎么……”
“叫哥哥。”孟潮命令道。
“哥、哥哥。”
“大点声。”
“哥哥……哥哥。”
孟潮一直对自己认知清晰。
他年幼被视作累赘丢弃,能被孟家收养在旁人看来何其幸运,因此他自懂事后没有一天不是活得如履薄冰,唯恐哪里做得不够好,又会被弃如敝履。
所以安何的出现之于他,既是救命稻草,也是因果宿命。
“乖,现在亲一亲哥哥。”孟潮被绑着的手举过头顶,显得有些无辜,“哥哥动不了。”
安何咬了下嘴唇,心有余悸似的:“可是上次你说,那是最后一次吻我。”
孟潮看着他,说:“所以,现在要你来吻我。”
他已经向前走了九百九十九步,只要安何迈出最后一步,他就可以义无反顾,罄其所有。
唇严丝合缝地贴到一起时,久违的满足感让两人一同发出叹息。
纵然这回吻得很轻,结束后安何还是喘得厉害。他趴在孟潮身上,为上次咬破嘴唇的事道歉:“我错了,我不该、不该那么使劲。”
然后又说,“可是,我好喜欢你。”
说完眨巴着眼睛看孟潮,等一句回应。
孟潮顾左右而言他:“天快亮了,你该回去了。”
安何肩膀一垮,嘴角也耷拉下去,活像只被主人丢弃在路边的小狗。
孟潮怎么忍心。
于是在求安何帮他解开领带的时候,孟潮“勉为其难”地凑近他耳边,说:“我爱你。”
小狗讨到美味的食物,终于恢复活力,开始欢快地摇尾巴。
手指勾着自己扎的蝴蝶结,扯一下就能解开,安何却犹豫了。
唯恐松绑后孟潮翻脸不认,他摸出手机调到录音功能,麦克风对准孟潮的嘴。
软柿子安何第一次拿捏别人,满脸通红地小声提要求:“哥哥再说一遍,可不可以?”
作者有话说:
上一章后半部分有大改,没有看过修改版本的麻烦清缓存重新看一下,不然会接不上